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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还是朋友

病娇影帝,团宠小甜妻又作妖了 时雨楣 4809 Mar 16, 2022 10:16:2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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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什么世道,向来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楞的。
  可楞的却怕不要命的。
  世人皆知,谪仙人李诚因丹田损毁,元气尽失,注定活不过二十岁。
  即使院长唐散为其寻到神药,也仅仅让他看上去与常人无异,却治标不治本罢了。
  或许就在明日,这世间便再也没有谪仙人。
  于是,
  被打上「将死之人」标签的李诚,获得了世人远超常人的容忍度。
  退一万步说,即使李诚干出夜闯寡妇村的荒唐事。
  百姓们多半在茶余饭后笑一笑,感叹谪仙人行事低调地关照妇孺,做好事不留名。
  而人生在世,都或多或少地不免得罪到他人。
  可大家都是穿鞋的,李诚却相当于光脚的。
  这类似于,
  绝大多数犯人被问斩前,都要仰天长啸一句皇恩浩荡。
  并非他们没有怨气,只是为了父母妻儿、兄弟姐妹的性命考虑,不得已这么做。
  若像前世的方孝儒那样,临死前把皇帝朱棣骂了个狗血淋头。
  那就真的是九族消消乐了。
  物理意义上的。
  然而,好巧不巧的是。
  李诚常规意义上的亲人,在十年前的朱雀门之变中,能杀的都被杀光了。
  眼下还活着的,都属于杀不掉的。
  毕竟皇帝和李诚都姓李,诛九族总不能诛到自己脑袋上。
  所以,
  一个随时会死,并还不用担心亲朋好友性命之人。
  完全就是秦始皇摸着电线吃花椒,赢麻的不能再麻了!
  如此buff齐全的李诚,相当于同时手持精神病证和玉玉证,行事完全不用看任何人眼色。
  在清泉镇以李小布身份生活时,他还需要注意低调。
  回归了谪仙人身份后,加之有道门的背书,他理所当然地能随心所欲行事。
  即使对李诚心怀叵测之人,也不敢与李诚正面互刚。
  想通这些的萧野,站在学宫的庭院里暗自苦笑。
  和大多数人一样,
  面对谪仙人如此不给面子的做法,他拿对方,还真是一点辙都没有。
  ……
  ……
  从江宁城北出发,坐马车前往广陵江边,再转乘一艘快船跨江而去。
  三个多时辰后,
  弥漫江面的薄雾慢慢消散,远处的地平线渐入伸手挑帘的李诚眼中。
  落日的余晖穿破阴云,倾洒在波光粼粼的江面。
  江南的天气就是这样。
  如同深闺中姑娘家的小性子,变化快的让人捉摸不透。
  明明从江宁城离开时还是晴天,却在广陵江上遇到了场疾风骤雨。
  此时风过雨歇,殷红的晚霞照在李诚棱角有致的脸庞上。
  不动声色偏头瞥了眼对方的陈伯,暗暗庆幸船上没有别家的小娘子。
  长相如此出尘俊朗,若他不出手保护,身无修为的谪仙人怕会被女妖精们吃干抹净。
  虽然很遗憾,可大晋朝也是個看脸的社会。
  察觉到陈伯投来目光,李诚将视线从江面上收回,想起了什么,闲聊问道:
  “陈伯,听师父说你是关中人,从小在长安长大,还曾给太上皇当过一段时间的侍卫长?”
  他口中的太上皇,便是那位被逆子赶下皇位的武成皇帝。
  当然,李诚得管对方叫爷爷或者皇祖父。
  陈伯闻言微笑着点了下头。
  见状,李诚接着随口问道:
  “那你知不知道,平康坊有一处地方,名叫西京别院……”
  话还没说完,陈伯忽然老脸一红,脑袋摇的如拨浪鼓。
  大有一种,‘我可是正经人,你不要毁谤我啊’的意味。
  轻声笑了笑,李诚并没继续追问下去,转而岔开话题,似是无意提起:
  “那陈伯,你曾经见过我生身母亲吗,就是如今的曹贵妃。”
  听闻这话,陈伯渐渐收敛起笑意,沉默一会儿,表示首肯。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李诚略带好奇地继续追问。
  当初,他脑袋被铜剑砸中穿越而来的时机,是朱雀门之变发生的三天前。
  从那天直到现在,李诚并未见过生母曹贵妃。
  关于她的印象,也都来自于原身模糊的记忆。
  刚穿越过来时,看到四周比柴房没强到哪里去的房间,李诚其实一脸懵逼。
  按理说,
  即使是宁王庶子,那也是王府的主子,沦落不到和下人一个待遇。
  在接受原主凌乱的记忆,以及自己的推衍后,李诚才有了几分明悟。
  当年宁王作为资深黄毛,几乎无所不用其极,霸王硬上弓强纳二哥的青梅竹马为侧妃。
  但问题是,
  他之所以这么做,并非喜欢曹氏,单纯仅仅为了羞辱他二哥。
  而在李诚出生后,
  当后宅传出‘此子像他二叔’之类的风言风语时,宁王对不满周岁庶子的厌恶达到了极致。
  就连多看一眼都不愿意。
  都说虎毒尚不食子,
  可若非杀害子嗣实在不祥,且有伤天理,宁王大概率真干得出这事。
  甚至于,连李诚的名字都并非宁王所取。
  上行下效,
  几乎整座王府对待原主的态度,都漠然到令人发指,任由其自生自灭。
  正因如此,
  原主始终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常年心郁气结,终究静悄悄地消逝于八岁时的雨夜。
  不过或许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那些欺负过原身的王府中人,一个没落下,悉数于朱雀门之变当夜被杀。
  也算是变相给原身报了仇。
  对李诚而言,他和素未谋面的宁王本就毫无感情。
  现在他所做的一切,也都是出自于自保。
  否则即使他脑袋被门夹了,也干不出为父兄报仇的傻缺事情。
  思及此,
  他见沉默许久的陈伯,缓缓举起磨出茧子的右手指尖,伸向脚下的木质船板。
  方才他漫不经心的追问,很难用简单的点头或摇头来回答。
  片刻后,
  陈伯将手指收回,对着李诚面带真诚地笑了笑。
  李诚默然低头,只见地上不深不浅地以气机留下了三个字:
  真、善、美。
  这是陈伯对于曹贵妃的评价。
  盯着三个字看了许久,他缓缓收回视线,脸色很平静,没再继续多问。
  眺望窗外更近了些的宽阔江岸,李诚狭长的眼眸里带着思考之色。
  毫无疑问的是,
  陈伯最少有十年未与曹贵妃相见,且保证立场是站在他这边。
  所以,无论李诚信与不信,都无法否认对方的评价中肯。
  时隔久远,还能给外人留下如此深刻的好印象……
  看起来,这位他名义上的生母,段位等级非常之高。
  应该是女频里,能把几个男主耍的团团转的那种角色。
  否则若真是个傻白甜,早就化作昔日宁王府后花园的肥料。
  还有就是,
  向宜和自己提到过的母妃,究竟,是不是他生母曹贵妃?
  思索良久,
  江岸上渐渐嘈杂的人群声,将他拉回了现实之中。
  和陈伯对视一眼,两人一先一后,从船舱内走到甲板之上。
  迎面入目的,是夕阳下熙熙攘攘的喧闹景象。
  带着淡淡腥味的江风扑面而来。
  卸货声、讨价还价声、叫卖声等等不绝于耳。
  江都城位于广陵江北,是大晋东南的桥头堡。
  世人普遍认为,抵达江都城便算进入了江南地界。
  因此,文人骚客们往往用扬州代指江都城。
  当客船缓缓逼近岸边时,
  船夫手里拿着麻绳,笑呵呵地转头看向两人,正欲说些什么,却忽地听到扑通一声。
  七嘴八舌的吵闹声随即响起:
  “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哼,岸边人流这么拥挤还不小心,活该。”
  “掉下去的是个年轻姑娘,噫,长的还怪好看的咧。”
  “……,我水性好,放着我来!”
  本来事不关己的李诚,不经意偏头一瞥,却发现落水的姑娘竟离他的船很近。
  多说也就十几步远。
  一眼望不到头的江堤上,
  十余个精壮小伙下饺子似的纷纷跳入水中,拿出了争夺冠军的气势,奋力朝落水姑娘游去。
  只不过,在水里拼命挣扎的姑娘,显然有些体力不济,正咕嘟咕嘟冒泡泡。
  没做他想,李诚对身旁面无表情的陈伯轻声开口:
  “先救人再说。”
  此时此刻,谪仙人刚到江边便出现了个落水女子。
  这件事,未免有些巧合。
  难保对方不是个蓄谋已久的杀手之类。
  但假使真是个意外,他总归不能见死不救。
  于是,
  在说话后,他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两步,在陈伯身后拉开了段安全距离。
  而闻言的陈伯,隔空将船夫手里又粗又长的麻绳摄入掌中。
  下一刻,随着嗖的一声。
  裹挟气机的麻绳在空中形成一道抛物线,接着啪地一下探入水中,缠绕在不慎失足的姑娘腰间。
  哗!
  清澈的水珠于空中迸裂四散,在晚霞照耀下,折射出醉人的赤金光泽。
  陈伯极快速地伸手收回麻绳,同时稳稳托住随之而来的年轻姑娘。
  “咳!咳咳!!”
  感受到一阵天旋地转,而后落到甲板上的姑娘,不禁埋头重重咳嗽着。
  过了好一会儿,
  她眨了眨睫毛,楚楚可怜地抬起头,露出一张淌着水珠的清秀脸庞。
  如水荡漾的眸子里,是典型江南水乡女子的柔情脉脉。
  视线巡睃一番,
  她看向夕阳下身姿挺拔,身着华服的翩翩贵公子,不禁愣了愣,眼神微微有些痴了。
  紧接着,她浑身湿漉漉地从甲板上慢慢站起,暗自决定了什么。
  伴随滴滴答答的水珠落地声。
  遥遥对着李诚福了福身子,女子我见犹怜地含羞开口道:
  “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实在无以为报,唯有,唯有以身相许,方能偿还公子的……”
  话说一半,李诚声线平静地出言打断了对方:
  “这位姑娘,你误会了。
  出手救你的不是我,而是伱面前的这位老伯。”
  说着,好似生怕对方认错人,他还朝着陈伯指了指。
  女子:……
  沉默数息,
  嘴角带着稍显苦涩的笑意,她缓缓转过头,对着相貌平平的陈伯施了一礼,声音郑重说道:
  “恩人救命之恩,小女子实在无以为报,唯有来世做牛做马,方能报此大恩大德……”
  打量着对方翠绿布料紧贴肌肤的曼妙身段,李诚眼底泛起了些玩味的笑意。
  这姑娘会话锋一转,李诚倒是一点不感到意外。
  只是,倘若对方真想做牛做马,是不是还得给草?
  而在说完话后,见灰衣老者竟一言不发,女子心底不禁有些发毛,同时下意识暗暗后退了下。
  若对方真要逼她嫁人,那她宁愿重新跳回江里。
  好在,
  她随后见身前不远处,如浊世佳公子般的少年郎笑吟吟道:
  “做牛做马就不必了,若姑娘真想报恩,在下倒有一事相求。”
  “何事,公子但说无妨,小女子一定尽力。”女子眼睛一亮,连忙接话道。
  “那好,”李诚笑意不减地继续说道:
  “在下现在要去城里的谢府,烦请姑娘帮忙领路。”
  谢姓在江南是数一数二的大姓。
  光是在江都城内,大大小小便少说有几十座谢府。
  女子正想反问是哪一座,却见贵公子表情变得似笑非笑起来:
  “姑娘应该知道,在下说的是哪里,对吧?”
  此句既是疑问句,同时又是肯定句。
  女子闻言愣了愣。
  而她刚下意识要装傻充愣,清秀的脸庞却骤然变得煞白几分,下意识感到汗毛竖起。
  她略显僵硬地转过头,看到一身灰衣的老者,正双眼深邃地紧盯着自己。
  仿若盯上了小白兔的饿狼。
  一瞬间,
  想起传闻中某人肆无忌惮的行事作风,她不由贝齿打颤,只觉浑身如坠入冰窖中。
  可能,是傍晚的江风过于冷了些的缘故。
  ……
  ……
  东南之地,有四个上品世家够资格被称之为门阀。
  名列南方诸世家之首的,当然是五姓七望之一的兰陵萧氏。
  南北朝争霸之际,南朝最后一个皇朝大梁的皇族姓氏,便是姓萧。
  尽管南梁最终被大魏覆灭,可兰陵萧氏的门第却并未降低。
  排在兰陵萧氏之后,当仁不让的便是丹阳谢氏。
  与剩余两家一样,丹阳谢氏为江南老牌世家,先祖千年前还曾在夫子手下听用。
  不过丹阳谢氏族内并无圣器,真正压过其他两家一头,还是近二十年的事情。
  三十几年前,
  丹阳谢氏的家主夫人,诞下了一个天之骄女。
  由于当日的江都城,下起了十数年罕见的柳絮飘雪。
  是故,老家主便给女儿取名为谢咏絮。
  而其人自幼,便展现出与众不同的修行天赋。
  后来,
  不爱红装爱武装的谢咏絮,拜入剑宗门下,并与师兄相知相爱成亲。
  她的境界也与日俱增,终于突破了大宗师境界,成为当世唯一的女子陆地神仙。
  而谢咏絮的那位师兄兼夫君,姓白,名夜。
  剑宗当代宗主,四大圣人之一。
  一品陆地剑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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