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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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立于世界的隐藏都市风名市，位于中国东海晋玄岛，在此定居的不仅有武道家和异能者，更有真正的妖魔，所以也被外界称为“妖都”。
    这座城市被傲来河一分为二，东城是东方古典文化社会，西城则是西方现代科技社会。无论是建筑风格还是城市布局，都泾渭分明地展现着两种城市景观。有人说东城若古之长安，西城则是今之纽约，东城马车穿梭，西城则是跑车飞驰。若从空中望去，两块区域组成了光怪陆离的魔幻世界。
    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风名东城依旧我行我素，这里的管理者是东城府衙，由差官和甲士负责治安，法医则还沿用那个古老的名字“仵作”。东城人口有一百一十七万，负责治安的在编人员只有一千三百多人。在第一线掌管街头治安的昌龄营游骑，总共九个大队还不到七百人，治安情况的严峻性可想而知。
    昌龄营日常执行任务，以高蓬马车为交通工具，昌龄游骑穿戴轻甲，配有刀剑。
    品醇桥是傲来河上众多石桥之一，对于昌龄营来说，它位于李唐区和赵宋区交界的地方。就整个风名而言，它亦处于东西城的分界线上。仵作吴错是个胡须修剪整齐、穿着考究的老男人。他的“仵作”生涯中，处理过何止过千的尸体，却丝毫没有死尸的阴冷感觉。反之，这位老爷子举手投足间，充满贵族气质，据说家财万贯的他，纯粹是出于兴趣才投身于仵作这行。
    吴错对发现尸体的昌龄游骑一通夸奖，然后就聚精会神地蹲在尸体边，审视着死者惨白的面孔。“这也不知是谁家的姑娘，也不知是谁如此凶狠。阿信，考考你的眼力，在这尸体上看出了什么？”
    哥舒信才刚进入警戒线，这处位于桥洞底下的案发现场并不好找。他站在远端打量四周：“这尸体是从河里冲上来的，因为桥洞下碎石和垃圾较多，才被卡在岸上。根据潮汐的时间来看，应该是清晨发生的事。从死者脖子上的伤口看，她死前曾大量失血，搞不清她是怎么落水的，出事的地点就更不好说了。”
    “嘶——落水从来都只有两种，自己跳的和被人推下去的。”一个女声道。
    听到可乐瓶盖开动“嘶”的一声，哥舒信就知道是端木来了。他转过头，那个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的漂亮女血族，正拿着瓶可乐笑嘻嘻地对他挥挥手：“好久不见，阿信。吴大叔，你也好久不见！”
    说话的女孩是来自吸血鬼素食者家族端木家的姑娘，他们家族以不吸食人血为“铁律”。她原名端木乐，但因为对可乐极度偏爱，所以所有人都叫她端木可乐。
    “我不知道这姑娘是不是自己跳下水的。”吴错轻轻按动尸体，低声道，“但她肺里有水，所以不是死亡后被抛尸。”
    “这我同意，附近水域并不适合抛尸。通常大家有时间都会选更下游的地方。”哥舒信知道这里并不是傲来河最热门的三段抛尸河道。
    吴错拔出验尸针，慢慢道：“死亡时间是凌晨三点到四点。死者生前被类似猛兽的东西袭击过，脖子动脉有一处咬痕，左胸有深度抓痕，手腕和右腿都有骨折。袭击方式有些接近吸血鬼，不过一般吸血鬼的手法会更优雅些。目前能一目了然的就只有这些。”
    端木可乐点头笑道：“这我同意，而且风名的血族一般都不在外捕猎了。况且我们这个城市，吸食血肉的妖怪可不止一种。”
    “是的，这就是你们头疼的事了。”吴错让阿信帮他提起裹尸袋，小心地将尸体装入袋子。
    “等等。”队长耀东忽然出现在拱桥上，“你们说，她这身衣服算是干哪一行的。如果她是凌晨遇害，是什么让她半夜还在街头徘徊？”
    “为什么是在街头，她这身衣服应该是上班上到很晚。”哥舒信道，女尸穿的是一身小西装，身上却连钱包都没有。
    “如果是加班回家，那她的包呢？”端木可乐立即插嘴道。
    吴错无奈地放下尸体，他们每次都是这样，只有在他要带走尸体的时候，才开始讨论疑点。
    “丢包可以有无数个版本，你想我编出哪一个？”哥舒信笑道。
    “要真相啊。”耀东说。
    端木可乐翻开女尸的衣服，想寻找一些特征。
    哥舒信皱眉看着尸体胳膊的皮肤，忽然道：“我觉得死者是新到风名的。因为她的皮肤正在起疹子，我们外地学生在第一个学期，近一半都起过这种疹子。可见死者到风名最多不过半年时间。”
    吴错笑道：“你说得不错，但同样的，如果是本地人长期不在本城居住，忽然回来，也会起这种疹子。但这是一个很好的猜测！”
    “还有别的吗？”耀东继续问。
    哥舒信和端木可乐同时沉默，仅仅从这套被水泡了一夜的衣服，以及几处在风名世界不算太特别的伤口，他们看不出太多内容。吴错等了他们两三分钟，继续将尸体装入裹尸袋。忽然，一根发簪从尸体下方的岩石里露出，哥舒信捡起簪子微微皱眉，不论怎么说，这个簪子和女子的装扮一点都不配，穿一身小西服职业装的女人，是不会用这种古典发簪的。
    “这是不是她的？”哥舒信问。
    “收起来。尸体边上无巧合。”耀东低声道，“吴错老哥，希望回去的尸检能有更大收获。”吴错点上烟斗，对他点点头。耀东继续道：“确认方圆二十里内，和此女有关的信息，阿信，你负责东岸信息，可乐，你负责西岸的。我回总部后会弄清该女子的身份。”
    “如果凶手是在西城下的手呢？”端木可乐问。
    “尸体在东城，就是我们的案子。”耀东皱起眉头说，“当然，那样就少不得和西城的官僚打交道了。”
    “赞！”端木可乐喝了一大口可乐，轻轻打了个嗝。
    “东城空气好，西城白痴多。我可不想和那些守望者打交道。”铁刀听到耀东的分派，悄悄又说了一句。当然，除了哥舒信没人能听到铁刀的话语，这是只有他们之间才有的交流。相对于东城府衙，维持西城这个资本主义社会治安的是西城警局，英文为WestCityPoliceDepartment，缩写就是WCPD，常被东城昌龄营讥笑为WC。西城警局，主要有两种力量，一个是日常值勤的警察，另一个是异能者组成的“守望者”队伍。
    哥舒信进入昌龄营得到的第一条规矩就是：不要去西城，那边有守望者。鉴于不同的文化背景，两边的执法者谁都不想轻易跨界。
    “阿信，看来你的女朋友在外头还没回来哟。”端木可乐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哥舒信，“据说被家族派出去办事，还没有归队。”王乐冉不仅是哥舒信在青鸿学院的同学，也同样是耀东小队里的昌龄游骑。
    “办什么事儿？”哥舒信问。
    “这我哪儿知道，王家可是城里的第一大门阀。”端木可乐笑了笑，“你这学期要加油哦。”
    “那当然。”哥舒信回答。
    “我是叫你加油追她，女神是要追的，不是用来单恋滴！”端木可乐没好气道。
    哥舒信苦起了脸，他和端木可乐就像好“兄弟”一般，自己之所以能成为昌龄营的人，也是因为端木的原因。他对爱喝可乐的端木向来有办法，但对王乐冉就束手无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