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章 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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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德里克·普罗德摩尔十一岁的时候，他的小妹妹降临人世。出生于库尔提拉斯，吉安娜·普劳德摩尔的人生无疑是幸运的。她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爱她的父母，还有一个爱她的哥哥，以及一个可爱的弟弟。就像所有其他那些非常俗套的故事一样——她是一位非常尊贵的公主，虽然她并不一定会拥有“公主殿下”这个称号。
至于为什么她不一定有公主的名头，就不得不提到她的父亲了——普劳德摩尔家族统治着库尔提拉斯，吉安娜的父亲，戴林·普劳德摩尔，则是库尔提拉斯的国王。但是他本人非常不喜欢“国王”这个称号。由于库尔提拉斯是一个被海洋包围的群岛国家，国内的农业并不发达，其主要经济活动则是海洋商业贸易。正是出于这个原因，库尔提拉斯几乎没有什么陆军，但却拥有一支非常强大的舰队——主要用于保护库尔提拉斯的海上贸易路线，或者说，海上生命线。
或许每一个海洋国家的国民都有着喜欢冒险的天性，库尔提拉斯也绝不例外。戴林·普劳德摩尔在他人生的前四十几年中，多次到世界各地航行，他曾经到达过西方大陆卡利姆多，也曾到达过北方的诺森德，他还去过很多很多地方。这位热爱航海冒险的领袖赢得了库尔提拉斯人民的尊敬。也正是出于对航海事业的热爱，戴林喜欢自称“海军上将”，而不是“国王”。
德里克和吉安娜的母亲，凯瑟琳，尽管容颜衰老，但仍然遮掩不住雍容华贵的气质。至于德雷克自己——他是最宠爱他的这个妹妹的。他总是能准确地知道她想要什么，并且在出海归来时带给她最好的礼物。
但是普劳德摩尔家族绝不是库尔提拉斯唯一的统治者——实际上，库尔提拉斯是由四个家族共同统治的。维克雷斯家族统治着德鲁斯瓦，这是一个多森林的地区，位于库尔提拉斯西南边，它还是库尔提拉斯的军备来源。斯托颂家族统治着斯托颂谷地，掌权领袖是斯托颂勋爵。他们擅长造船。位于提拉加德海峡的艾什凡家族则负责制造军火。完全由普罗德摩尔家族掌控的，只有首都伯拉勒斯。
在黑暗之门前3年，小女孩刚刚出生的时候，德里克也还只是一个少年。他轻轻地趴在摇篮边，看着里面的小婴儿。她碧蓝的眼睛还带着迷茫，他把自己的手伸到她面前晃晃，小姑娘明亮的眼珠子就跟着转动。突然，她一把攥紧了德里克的食指，德里克一时间难以挣脱。好家伙，看起来婴儿的力气倒是不小。
“嗨，我是你哥哥德里克，你喜欢我吗？”他很想把妹妹抱起来，但又怕弄哭她，便只好摸摸妹妹的脸，婴儿的脸颊柔软光滑，像清晨刚绽放的纯白玫瑰。
“你真可爱。”德里克笑了。“父亲，妹妹叫什么名字啊？”
“名字啊......”库尔提拉斯的海军上将，戴林·普罗德摩尔陷入了沉思。“那就叫吉安娜好了。”
吉安娜，整个无尽之海都在低语着这个名字。
当然，老戴林并没有将取这个名字的真正原因告诉自己的儿子。他有一个精灵情人叫做吉娜·金剑，说实话，这些年来戴林一直害怕自己半夜里说梦话，一不小心就......
不过，他现在没有这个担忧了。
吉安娜，大海给予库尔提拉斯的恩赐。
“吉安娜，我的小妹妹。”德里克欢喜的去女仆手中接妹妹，吉安娜也歪头看他，对着他笑。
“德里克要保护好妹妹啊。”凯瑟琳微笑道。
“当然！我愿意用生命来保护我的妹妹。”德里克骄傲的抬起头。“如果有谁敢欺负她，我一定会狠狠地教训他的。”
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库尔提拉斯的小公主，慢慢长大了。
大家很快就发现了公主活泼爱闹的天性，她不肯在王宫里待着，要到花园里去玩，女仆们只好寸步不离守着公主，以防公主不小心摔倒。德里克尽管有功课在身，也时常过来看妹妹。
“吉安娜！”刚跟着父亲的舰队航海回来，德里克连制服都没来得及更换，就跑到花园里寻找妹妹，吉安娜看见他，欢快的喊了一声：“哥哥！”然后跌跌撞撞向他奔来。
把妹妹抱个满怀，德里克笑着问道：“这几天学了些什么？”
“唔......”小丫头拒绝继续这个话题。“哥哥......出去玩......”她满怀期待指着花园外面真正的大海，公主已经不满足于小水池里的模型船了。
“嗯......”德里克挠头。“你还太小了，今晚哥哥带你去看海好不好？”
小公主怏怏不乐。
“乖。”他揉了揉妹妹柔软的金发。“那这个给你。”德里克干脆拿出了自己新制的机船模型，花了他很长时间呢。为了妹妹开心牺牲一下。
模型在水面上摇摆了几下，顺利开动，吉安娜拍着手，目光追着船移动，德里克相当自豪于自己的能力，尤其是妹妹笑的时候，他觉得那条沉了的船已经不算什么了，连带花在上面的三个月空闲时间。
晚上，德里克把妹妹抱到临海的窗户前，风平浪静的海面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银色月光，小公主第一次看到如此景象，她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虽然现在她也不会很流利的说话。月光把她的金发染成了银色，德里克突然有点忧伤，他抱紧了妹妹。
“吉安娜。”他说着小公主听不懂的话。“以后要......快快乐乐的啊......不管去哪里，不管做什么。”
吉安娜五岁的时候开始正式学习礼节，德里克从父亲那里回来，看见他的妹妹穿着白色长裙站在通道那头，看见他，微微曲膝行了个标准的礼。德里克忍不住笑了，右手按在左胸也回了个礼，然后把妹妹抱进怀里。
“哥哥，出去玩。”吉安娜还惦记着。
“好。”德里克把手指按在妹妹嘴唇上做出禁声的动作，小姑娘心领神会，回自己房间换了便装，跟着同样换上便装的德里克偷偷溜出了王宫，来到了海边。
遥远的地方，巨大的船只拉响了汽笛。吉安娜躲在哥哥背后，对一切都又紧张又好奇。德里克牵着妹妹的手，把她好奇的东西一样一样指给她看。
“那个是我们家的舰队啦，我曾经跟着舰队历练过一段时间。”
“这个应该是一只断锚，不知哪次海难留下的。”
“那这是什么？”吉安娜指着一段岩石下丛生的小小藻类。
“这是一种很可爱的小藻类，暖蓝色的小瓶里装满大海的希望。”德里克微笑道。“它叫Jania，像我的妹妹一样可爱。”
吉安娜眨了眨眼睛，也笑了。
“哥哥你看，大海也会呼吸啊！”吉安娜指着海面的潮起潮落叫他。德里克也看向海面，潮水一涨一伏，确实像呼吸一样。
“是啊，大海也是有生命的。”他弯下腰，把一条困在水洼里的小鱼抛如海中。“大海包容一切，也孕育着无数生命，所以，我们要尊重生命，热爱生命。”
“尊重生命，热爱生命。”吉安娜跟着他把鱼抛进海中，在海潮涌来时沿着海岸奔跑，爬上岩石看下面生活的生灵，德里克跟着妹妹爬上爬下，把自己知道的东西讲给妹妹听。
“哥哥好棒。”吉安娜碧蓝的眼睛里满是崇敬。
“当然。”德里克骄傲的抬起头。
风起浪涌，小公主一个没站稳，从岩石上滑进海中，德里克急忙下海把妹妹捞起来，幸好这时侍卫们赶到，但是王子和公主的衣服就没那么幸运了，已经湿透了。
父亲批评了德里克一顿，尤其是他把妹妹带出去，德里克低着头，心里默默不服气。
“哥哥。”吉安娜踮起脚，轻轻地牵扯着德里克的衣袖。
“出去玩开心吗？”德里克挤出一个笑容。
“嗯。”吉安娜点头，“我很喜欢和哥哥出去玩。”
“就算掉进了海里？”
“掉进海里也很开心。”
“那就好。”德里克觉得自己没那么委屈了。“你喜欢的话，哥哥以后有空就带你出去玩。”
“哥哥不准说话不算数。”
“哥哥绝对不会说话不算数。”
“我们拉钩。”
“拉钩就拉钩。”
“好了，妹妹，今天已经很晚了，哥哥该走了，你也该睡觉了。”
“哥哥给妹妹讲一个故事好不好。”
“好啊，哥哥今天给你讲一个睡前童话故事，‘海的女儿’。”
“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啊，在浩瀚的大海深处，有个属于鱼儿的王国，这里的人鱼都拥有永恒的生命。海洋有一个美丽的女儿和两个儿子，这个女儿比她的哥哥弟弟要更好看，更受欢迎。她善良纯洁，还有着美妙动听的声音。他们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地生活在大海里。海之神有时会给她们讲些海上面的新奇故事，使年幼的公主的心中充满了对海上面世界的憧憬和渴望。
终于盼到了十岁，小公主才被允许浮上海面。她兴奋地东张西望，想把一切都收在眼里。这时一艘大船驶近她身旁，船里有许多穿着华丽的人正在为一位人类王子庆贺生日。当小人鱼看到英俊的王子时，深深被他吸引住了。忽然一阵狂风暴雨，风浪摧毁了大船，人们落入水中，向海底沉下去。小人鱼冒着生命危险，奋力托起王子的头，把他推到沙滩上，她轻轻吻了王子的额头，躲到远处的水中，等着有人来救他。
这时教堂里走出许多人，一位年轻姑娘发现了王子，她叫来一些人，救了王子。王子醒了，他以为是姑娘救了他，一点也不知道小人鱼。回到海里，小人鱼把自己的心事告诉姐姐们，姐姐们告诉她这王子是谁，并指给她王子的住处。于是小人鱼决心去找心爱的王子。
她先找到海之神，求她帮助自己实现变成人的愿望。海之神为她配制了一种药，告诉她在黎明前喝下它，鱼尾就可变成人的腿，当然，这非常痛苦，如同尖刀劈开身体；而且，每走一步路，脚都会像刀割一样疼。此外，一旦变为人，她就会失去永恒的生命，再也不能变成鱼儿回到大海了。
海之神还告诉她：如若王子因爱她而完全不管不顾身边所有人的成见，坚持与她结为夫妇，那她将会褪去身上的鳞片，恢复自己的声音，成为一个真正的人类，然后和王子一起生活、一起衰老；如若王子与其他女子结婚，那小人鱼将会在王子婚礼的早上被人们当作巫婆烧死，最终化为一团灰烬。
小人鱼脸色苍白，但她毫不畏惧，她相信她的王子一定会保护她的。她勇敢地向海之神要了药水。作为报酬，海之神割去了她的舌头，还拿走了她动听的声音。深夜，小人鱼向着熟睡的亲人抛了1000个吻，心痛得似乎要裂成碎片，她悄悄地离去了。
她来到王子的宫殿，在石阶上喝了海之神给的药，一阵剧疼使她昏死了过去。醒来时，她见到了王子。对王子的问话，她不能回答，因为她成了哑巴。她为王子跳舞，舞姿轻柔飘逸，王子看得入了迷，但是他身边的人们却都对这个来历不明、身上长着鳞片的小人鱼保持着极高的警惕，他们怀疑小人鱼是一个邪恶的女巫，甚至有人建议王子直接杀了她。作为一个哑巴，小人鱼无法为自己辩驳，她只能静静地等待人们的判决。但是王子非常喜欢她，一会儿也不想和她分开。
不过，王子心中始终还爱着那个救过他的姑娘——王子不知道，正是小人鱼救了他。
国王、王后为王子选中了一位新娘，她是邻国的公主。王子乘船去接她，发现公主正是救他的姑娘。王子就要与心爱的姑娘结婚了，他彻底地遗忘了身边的这个小人鱼。而这将是小人鱼与王子在一起的最后一天了，小人鱼不顾剧烈的疼痛，为他们跳起舞来——这反而更加引起了王子身边的人们的反感。天亮了，王子和公主结婚了，小人鱼也被人们当作邪恶的女巫烧死了。”
“这个小人鱼真可怜。”小吉安娜忍不住哭出了声。
德里克轻轻地抚摸着吉安娜的脸，拭去她的泪水。
“是的，妹妹。不是每一个故事，都会有一个圆满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