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就此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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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显出自于天宗，在祁王府名义虽为医师，实际燕宸曦一直将他当做长辈，敬重有加。
    可若杜显早知道解毒的办法，为何一直隐瞒不说？
    这些年，燕宸曦身中奇毒，在刀尖浪口之上少不得经常受伤，数次在鬼门关边上走了一圈，还是杜显将他给救了回来，他对于燕宸曦的忠心肯定是毋庸置疑的，那么这一切只有这一个可能，那就是杜显虽知道解毒的法子，但缺乏一个关键的药引——她的血，所以无法为燕宸曦解毒。
    这一世也就罢了，前世杜显明知道她的血能够压制燕宸曦的毒性，而如今听杜显的语气，他是知道药引要以她的血肉培养，可为何要隐瞒？
    不过须臾之间，虞玦心中闪过了许些个念头，本以为对前世之事了如指掌的她，此时心中不由开始有些怀疑自己，前世是否还有不为她所知的隐情……
    此时的杜显并不知虞玦心中的惊涛骇浪，他似是回忆起了什么，道：“古籍上所记载的那个办法，天时地利人和，无不缺一不可，当年纵使是药王与宗主也无法确定能够找到这虞生一族的后人，甘愿的牺牲自己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救人。未曾想到，祁王殿下命不该绝，竟遇到了你……”
    一时间，就连杜显都不知，他们之间究竟是缘还是孽。
    虞玦此时已经没再听杜显在后面究竟说了什么，‘虞生一族’四个字，再度如同一道惊雷让虞玦一时间竟忘记了言语。
    第一次听到这个地方，还是柳氏同她说起那传言中的九龙图的时候，虞生一族、羽族，这样么好的只存在于遥远的传言中的地方，虞玦只是将它当做故事来听而已。
    但虞玦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这样的地方竟与她有着紧密的联系！
    半响，虞玦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杜大夫，您说的虞生一族……是传言中，居住常长虞山的虞生一族？”
    杜显点了点头，而后见虞玦的神情不对，方才疑惑的问道：“你该不会不知道虞生一族和你们侯府的秘密吧？”
    虞玦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方才知道自己的血能够为燕宸曦解毒。但是为何唯有她的血对燕宸曦有效、而虞家其他人都是正常的，这一点虞玦百思不得其解。
    前世的时候，虞玦曾因为好奇问过杜显，但那时被杜显含糊了过去。但因前世她对自己的身世并没有产生过怀疑，所以便没有再追问。
    这一世因九龙图，让虞玦对自己的身世来历起了疑心，一旦疑心已生，虞玦必定要追根究底调查到底！
    还没等虞玦说话，杜显摇了摇头，道：“不至于啊，你若是不知道其中隐情，又怎会知道用自己的血入药解毒。”
    不过须臾之间，虞玦心中闪过了许些个念头，很快打定了主意，面色平静的解释道：“父亲自是跟我提及过虞生一族的，不然我也不会知道长虞山。方才晚辈失态，是因为没想到杜前辈竟也知道其中隐情，莫非……”
    说到此处，虞玦的眼中适时的闪过的一丝疑虑之意，道：“前辈见过我族中的长辈，或者听说过什么传闻？”
    “唉，那是多年前的事了，我也是同药王行医的时候见过他们……”似是想到什么，杜显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回忆的神色，道：“不过你这种体质，百年难出一个他们怎么会让你在京城？”
    虞玦不动声色的听着，杜显又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快十六了。”虞玦回道。
    “哦，快十六了。”杜显掐着指头，闭眼算了会儿，蓦地“嘶”了一声，道：“十六年前……”
    虞玦等着杜显继续说下去，却见他眼中闪过了一丝骇然的神色，突然道：“你可有见过你的母亲？”
    纵使机敏如虞玦，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就在迟疑之际，杜显从她的神色已经看出了端倪，方知不好，被这个小丫头给诓了！当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哪里知道看似老实的小姑娘，一肚子坏水。
    “今日你当我没来这里，你什么都没听见。”杜显捂脸，痛苦的说道，“唰”的起身就要离开，临走之前，还不忘带走桌子上的茯苓糕。
    虞玦没想到，方才问道关键的时候，杜显竟这么快反应了过来！心中自然是懊悔不已。
    但是今日杜显的一番话，着实是虞玦的意外收获，长虞山，虞生一族……之前她想不明的种种，如今总算是能够串联了起来。
    思索到此处，虞玦知道如柳氏和江雁行一样，杜显是不会再对她透露什么了。
    “杜前辈，前留步。”虞玦叫住了杜显。
    “小丫头，你还想做什么？”杜显十分无奈的问道。
    看着杜显一脸后怕的样子，虞玦嘴角微微的勾起了一抹极其浅淡的笑，道：“今日杜前辈您说的话我可以当做没听见，但做为交换，我用血肉为祁王养药的事，你也要帮我瞒着。”
    “这是为何？”没想到虞玦的要求竟然这般简单，杜显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很快为燕宸曦不平的说道：“我认识祁王这么些年，从未见那他将谁这般放在心上过，就算你要防着皇室的人，也不能防着他！”
    她的身世，又与大燕皇室有什么关系？虞玦将杜显的话暗自记了下来，不过面上却没显露什么，道：
    “并非因为这个原因。”
    杜显这下糊涂了，不解问道：“那是为何？”
    “我曾经答应过他，替他解了身上的毒，如今我已经做到了我们之间已经两清了。”虞玦的声音平静道：“我不想他知道我是如何解毒的，而心中愧疚，再有一丝的瓜葛。”
    那清脆的声音，却是那样的绝然。
    杜显叹了口气，道：“你这又是何必呢，有什么问题，两个人当面说清楚就是……”
    虽然知道两个人的身份，或许保持如今这样的距离是好事，但杜显是看着燕宸曦这一路走来形影单只，是如何的辛苦，又不忍心两个人就这样分开。
    “您就说答应不答应吧。”虞玦敛了眼眸中复杂的神色挑眉，看着杜显问道，言语之间威胁之意毕现。
    杜显道：“我应下就是，只是……你可千万别后悔。”
    “不会的……”
    虞玦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轻轻叹了口气道。
    前世她强求与燕宸曦在一起就是一场悲剧，这一世她明知是悲剧却又飞蛾扑火的试了一次，只有遍体鳞伤。
    这就是夙命，不可强求，也不得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