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为太平以杀止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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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想了想，说道：“从卯村到最近的留阳城大概有十五天的路程，一路上风餐露宿，会很辛苦的。不走运的话，还会遇到凶禽猛兽，等你长大些再去，如何？”
    小蝶撅起小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眼睛却悄悄地向宗上求助。宗上望着小蝶可怜兮兮的模样，小心翼翼地向老人请求道：“先生，我可以陪着小蝶一起去，正好去我的餐馆带些特制的佐料回来。”
    老人瞪视着宗上。宗上觉得内心的小九九在老人的注视下无处遁形，急忙避开老人的眼光。
    老人哼了一声，却未揭穿他和小蝶的小伎俩，沉声说道：“路上一定要照顾好小蝶，千万不能让她受任何伤害。记住了？”
    宗上郑重地向老人保证：“先生，虽然我不像木余那般在人间难觅对手，但寻常人或野兽，我还是有信心能对付的。我宁肯自己受伤，也不会让小蝶受到丁点儿伤害。”
    老人白了一眼宗上，没好气地说：“别净说些丧气话。你们谁都要给我老人家怎么去的，怎么回来，谁都不准出现意外。”
    宗上心中一暖，眼神坚定地点点头。小蝶高兴地拍着手跳起来，木子眼中流露出极度的渴望，却不敢向老人张口。小蝶注意到木子的异样，替他向老人请求：“先生，让木子哥哥也跟我们一起去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老人翻了翻白眼，“都去，最好也带上小石。我老人家可没功夫伺候这么个大爷。”
    小石冲着老人发出轻微的嘶吼声。老人淡淡地看了它一眼，它顺势抬起头，假装冲着树上的一只老乌鸦在叫。
    “别愣着了，回去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去这位钟伯伯家找他。我老人家刚找到人说话，又被遗弃了，至少一个月偌大的古宅中只有我老人家一个人了。”
    老人摇着头，一副伤心失落的模样。小蝶走上前去，拉着老人干枯的手，轻轻晃着，不舍地说：“先生，要不我留下来陪你吧？”
    老人呵呵笑起来，望着小蝶的眼中满是慈爱。他拍着小蝶稚嫩的小手，和蔼地说：“傻孩子，我老人家逗你们呢，你还当真了。在你们来之前，我老人家都记不清一个人度过了多少个孤独的岁月，岂会在乎一个月？去吧，别忘了给我老人家带点儿新鲜玩意回来。”
    小蝶冲进老人怀中，抱着老人干瘦的身子，依依不舍地说：“其实小蝶也舍不得先生，小蝶一定会想念先生的。”
    老人轻轻拍着小蝶柔软的后背，没有再说话。
    第二天一早，宗上、小蝶和小石在庭院中汇合，却不见木子的身影。
    “大叔，木子哥哥去哪里了，怎么还不来？”
    宗上摊摊手，耸耸肩，撇嘴说道：“自从木子这小子找到一间空房搬进去后，我便不是很清楚他的举动了，不知道他又在磨蹭什么呢。”
    话音刚落，木子背着大包小包，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这让小蝶想起他们初到留阳城时，木子背着包裹追赶她的狼狈样子。
    “木子哥哥，你确定背着这么多东西能够跟得上我们？把用不上的东西放下吧。”
    木子窘迫地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我给你带了件柔软的草席子，床单，还有驱除蚊子、蜘蛛之类的药草，还有雨伞斗笠。给小石带了点肉骨头，没想到就这么多了。”
    “谢谢木子哥哥的好意。但拿着这么多东西，你会很辛苦的。听村民们说，路上通常不会遇到风雨天气，晚上还可以向其他人家借宿。我看把你准备的那些东西都放下，这样你就能轻松许多，能够欣赏一下人间真正的美景，领略乡土人情。”
    木子仍然不是很放心，但还是听从了小蝶建议。只是在放下肉骨头时，小石冲着他呲牙咧嘴地吼叫，木子又把沉甸甸地包背了起来。小蝶嗔斥了小石几句，三人便转身去向老人请辞，没有注意到小石望着木子时眼中的异色。
    老人并不在大厅中。三人来到老人睡觉的房间，房门紧闭着。小蝶上去轻轻敲了敲门，没人应答。她回头望向宗上。宗上安慰她：“先生可能还未睡醒，咱们就不要打扰先生的美梦了，走吧。”
    小蝶又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一步三回头地跟在宗上后面走出了大门。当他们的身影转出大门，踏上青石古路时，老人的房门吱嘎一声打开了。老人苍老的身子站在门口，出神地望着人影全无的大门。
    宗上带着小蝶和木子，还有小石来到钟伯伯家时，前往留阳城的村民几乎已经全到了。他们和村民们一一见过，简单寒暄后，一起等待最后的那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村民们没有人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好像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了。又过了半个时辰，钟伯伯的大门前才响起脚步声，但听上去并不是一个人。
    让小蝶他们颇感意外的是，来的人竟是周婶儿和她的儿子小年。周婶儿在看到他们三人时也吃了一惊，但很快她就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小蝶身边，还顺势将小年往小蝶身边推了推。
    “小蝶，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去啊？”
    “周婶儿，我们跟着钟伯伯和几位叔叔一起前往留阳城赶集。”
    周婶儿脸上闪过一丝不满和不悦，却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她喜笑颜开地说：“小蝶和我们一起去就太好了，正好和年儿作伴，年儿就不会像以往那般觉得无聊了。”
    木子充满敌意地瞪着小年，小蝶赶忙纠正周婶儿。“我不是一人去的，宗上大叔，木子哥哥，还有小石都要一起去的。”
    周婶儿看了看宗上和木子，阴阳怪气地说：“怎么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跟随队伍去留阳城了？钟大哥，你应该把不适宜的人赶出队伍。”
    一脸忠厚相的钟伯伯走向前去，语重心长地解释道：“周大嫂，这几位都是老先生的客人，便也是我们卯村的客人。既然老先生嘱咐我带他们一同进城，自然没有什么不适宜的。你也莫再说破坏卯村形象的话，让客人们觉得卯村人不知礼数。好了，大家一起上路了。”
    钟伯伯略带歉意地向宗上点头示意，宗上对他露出友善的微笑，招呼小蝶和木子出发。其他村民担起早就打包好的货物，紧紧地跟随在钟伯伯身后。
    只有周婶儿独自呆立在庭院中，脸色黑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