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3章博弈金属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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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将冷，瑟瑟冬风。
贾琮跟戚有禄相视一眼。
拿这对正在开怀大笑的大小无良毫无办法。
不过，乐和那棒槌公主也是活该受此教训。
也省得她还当真以为所有人都对她束手无策。
行事之间越发胡搅蛮缠，毫无顾忌。
却不知道。
贾琮只是懒得去跟天玺帝或者义恭亲王那宗人令跟前告状。
毕竟这棒槌公主倒也没掀出什么大风浪。
只不过算是癞蛤蟆跳脚面，不咬人尽是膈应人而已。
送小翠儿回凝香居后，贾琮才与戚有禄陪着贾赦回府休息。
贾赦到底没告诉戚有禄漠南之事。
只是含糊混着。
今次不用从京卫调人，戚有禄忙忙碌碌。
暂时没有察觉到九边异常。
每日依旧在中军都督府上衙，帮着熊胥训练京卫。
熊胥倒是隐约觉得有些可惜。
在他心中。
戚有禄比今次领旨去宣府襄助协防的张翼之与鲁宪友两人加起来，都要强得多。
只是贾赦郑重给他写了封信。
明言大婚在即，让他暂时瞒着戚有禄漠南消息。
既然是岳父不愿女婿在这个时候出征。
天玺帝也没下明旨，他当然不好违拗贾赦的意思。
只好让戚有禄继续做他平常的工作。
将张翼之与鲁宪友两人领旨离开神京一事，瞒得风雨不透。
反正到时候戚有禄便是问起来，也有贾赦那当岳父的顶着。
熊胥也就一笑撂开手。
…………………………
却说贾雨村这些日子。
一直老老实实呆在刑部西偏厅坐他的冷板凳。
大有不将那些几年悬案疑案的卷宗整理完毕，不出头的势子。
刑部尚书胡毅与左侍郎汤成看在眼中，心里暗乐。
只道贾雨村是个读书读傻了的呆子。
就连那些陈年旧案，都整理的津津有味。
从此戒心放下大半。
任由贾雨村独自在西偏厅里鼓捣。
如今将及年下，他们还要将今年死刑重犯的资料整理出来。
等大理寺审理过后，交呈御览，已备明年秋后行刑。
却不知道贾雨村今日看得正是去年赖嬷嬷在顺天府大狱死于非命的卷宗。
越看便觉得疑点越多。
尤其是赖大赖二并一些豪奴的供词。
似乎有人正在暗中模模糊糊引导着什么。
因赖大赖二是贾府奴仆，当初又是贾赦贾敬亲自命人送去的顺天府。
他有心去跟贾赦这义孝亲王，并贾敬那当朝次辅卖個好。
下衙之后。
便带着卷宗去义孝亲王府拜见贾赦。
想着告诉贾赦贾敬提前将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赶紧抹平。
省得到时候被人翻出来累及两人。
一个是恩封义孝亲王。
一个是明晃晃的来日首辅中极殿大学士。
两人倘若出事，自然朝中宫中齐齐震荡！
贾赦心中还在替忠勤小师妹隐娘担心。
人倒是见了。
但一听是当初赖嬷嬷，赖大赖二并那群豪奴家丁的破事。
心中顿时大为不耐烦。
反正赖嬷嬷已经死在贾史氏派出的杀手手中。
而赖大赖二并一众豪奴，菜市口的菜市口，远窜九边的远窜九边。
早已死无对证。
只淡淡地道：“雨村有心了。”
便不置一词。
再说几句闲话，便端茶送客。
贾雨村当然知道贾赦跟贾母之间，早已母子情绝。
他发现的线索却不仅仅是关于贾母。
应该是有人暗中布局，剑指贾赦与贾敬！
这可比谋划贾母那后宅妇人要严重的多。
见贾赦听不进去，反而端茶送客。
只能起身，隐晦地道：“王爷，这份卷宗是副本，下官暂时留在王府……”
“等世兄与次辅大人回府，王爷记得让世兄次辅大人看看……”
贾雨村将话挑明。
贾赦这才终于反应了过来。
那份卷宗里面必定还藏着有别的猫腻！
连忙朝贾雨村笑了笑：“雨村，天色将晚。”
“不如用了膳再回府？”
“也顺便等等大兄与琮儿。”
贾雨村顿时长长舒了口气。
暗道有这份卷宗在。
贾赦贾敬的这两条粗大腿，他总算是真正抱稳了！
………………………………
同样是这日傍晚。
戚有禄下衙。
先去翰林院接贾琮，准备再回大观园去接清雨繁霜。
一同去青篁小院。
才进横街。
老远便看见忠顺王驾堵在翰林院大门口，将翰林院门口塞得水泄不通。
还好此时下衙鼓未响。
不然下衙出院的翰林们都不知道怎么出门。
戚有禄噗嗤一笑。
忠顺平常车驾往来还好。
只要一摆王驾，里面的贾琮必定要挨顿徐碧江的臭骂。
只见忠顺从窗口上探出个脑袋：
“有禄快上王驾！”
“清雨繁霜两个七叔都先接过来了！”
“省得还要再跑一趟！”
亲王王驾比自然寻常车驾大得多。
他也是担心人多坐不下。
戚有禄道：“七叔，其实用寻常马车过去不更好？”
“那边已是外城，这全副王驾仪仗也太过显眼。”
“要是怕坐不下，等会我跟琮兄弟小福子骑马跟着就是了。”
忠顺想了想，觉得有道理。
立时带着清雨繁霜跳下王驾，吩咐全副仪仗撤回王府。
另外换了带一乘徽记的车驾，这下当然没开始那么显眼包。
正在此时，下衙鼓响。
贾琮哭笑不得地从翰林院中出来。
见门口并没停着王驾仪仗。
奇道：“七叔，你那每次摆来必定害我挨骂的仪仗呢？”
正如戚有禄所料，他刚刚又挨了徐碧江两句骂。
忠顺挥挥手：“撤回王府去了！”
“琮儿上马，快去青篁小院！”
他从昨日知道隐娘情况不好后，一直忧心忡忡。
没有跟贾琮开玩笑的心情。
青篁小院里。
隐娘还是神色懒洋洋的，斜坐精舍前面的美人靠上。
两个丫鬟尽皆面带忧色。
见忠顺贾琮等人进来。
隐娘无奈笑道：“王爷，你越来越兴师动众了……”
忠顺不由分说，拉着戚有禄跟清雨繁霜上去。
“有禄，快给你小婶婶治病！”
“只要你小婶婶身子好了，七叔连天上月亮都给你弄来！”
戚有禄将准备的毒素与药剂给隐娘看过。
“小婶婶，你也是行家，看不看合用不合用？”
隐娘只是微微一笑：“傻孩子，小婶婶哪会这个？”
她要是会这些，清和昔年也不会早产。
闹出那场天大风波。
戚有禄一拍额头。
拉着清雨繁霜介绍道：“清雨繁霜，她们都是西内女卫。”
“原来跟着琮兄弟，现在跟着碧和公主。”
“孟姑姑亲手教出来的。”
“后来杨老夫人又亲自教过一阵。”
隐娘恍然大悟。
难怪昨晚戚有禄不直接开始疗程。
而要回大观园去接人。
原来是杨老夫人那天下第一用毒行家教导过的。
隐娘又问道：“是了，六哥家的小公主怎么今儿不来？”
“我还只是看过襁褓中的她……”
忠顺不等她说完。
“哎哟”一声叫道：“我的王妃娘娘！”
“这些闲话都等治疗过后再说，成不？”
隐娘噗嗤一笑：“有禄，清雨繁霜，跟我来。”
她平时要打坐练功自然有静室。
忠顺神色紧张，跟在隐娘身后寸步不离。
戚有禄跟清雨繁霜不好说什么，只能看着忠顺笑了笑。
隐娘将他轻轻推出静室房门：“在外面等着，陪琮儿说话。”
“江湖规矩，你不懂得。”
忠顺没法子，只能留在静室外面等。
贾琮见他忧心如焚。
跟往常玩世不恭，游戏人间的样子大不相同。
轻声安慰道：“七叔，没事的。”
“当年我姑丈岳父只剩了小半条命，也是他们三个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何况小婶婶修为甚高，治疗起来应该比当初岳父要简单得多。”
忠顺坐在静室外的竹林下，轻声一叹。
“琮儿，你不知道……”
“隐娘最近没怎么练功也是因为我……”
他少年起就不喜欢隐娘舞刀弄剑，打打杀杀。
所以，他过来留宿越勤，隐娘练功的时候就越少。
隐娘还帮着忠顺去了“醉红颜”几趟，亲自照管生意。
才没能压制住当年安息丸的残余药力。
此时，夜色渐浓渐深。
戚有禄几人终于从静室中出来。
清雨繁霜扶着隐娘。
四人面上都带着疲倦之色。
忠顺三步两步，窜了过去！
一叠声问道：
“隐娘，你身子感觉好些没有？”
“有禄，清雨繁霜，疗效如何？”
“能不能大好？！”
戚有禄倦倦地道：“七叔，幸不辱命。”
“还是跟原来皇爷爷疗程一样，我们每三日过来一回。”
“有五次也就差不多了。”
隐娘修为甚高，不用永泰帝那么长的时间。
忠顺大喜！
“有禄，七叔可谢谢你了！”
“等你跟二丫头大婚，七叔再送件大礼！”
“还有清雨繁霜，你们两个想要什么？”
“只管说！”
戚有禄倦倦笑道：“七叔，我们都不要什么。”
“不过，能不能吃个饭先？”
他们实在有些累了。
第一次治疗总是最辛苦的时候。
隐娘拱手笑道：“辛苦你们。”
“等我好些，亲手做菜给你们尝尝。”
说着便命丫鬟跟两个中年随侍摆上饭菜。
贾琮看那两个随侍很明显是郑多福一类的人。
不由得笑了笑。
这位次妃娘娘当年在王府的太监，都还跟在身边。
可见昔年待下甚好。
不然不会一路跟着到如今。
今次饭菜不是隐娘亲手所做，自然没有那么惊艳。
用完膳，忠顺还打算留下来。
戚有禄拉着他悄声道：“七叔，小婶婶今晚还要练功……”
忠顺这才反应过来，讪讪笑道：“嘿嘿，我又给忘了。”
说着跟隐娘告辞，一行人离开青篁小院。
忠顺先将贾琮等人送回大观园，这才回王府。
徒埩见他回府，连忙问道：“父王跟琮兄弟的铺子忙完了？”
“母妃问了好几次。”
忠顺不知怎地有些心虚。
讪讪笑道：“父王这就去见你母妃。”
忠顺王妃早已卸了妆。
独自坐在窗前，看着幽深夜色发呆。
见忠顺进房。
王妃起身盈盈一福。
盯着忠顺看了半日，只看得忠顺后脊梁隐隐发毛。
才轻声问道：“十来年没见，她还好吗？”
忠顺这一惊直是非同小可！
“王妃，你问谁？”
“谁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