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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4 章 章七三 泥犁照命

玄瞳变 般若兰宁 8053 Mar 16, 2022 5:04:44 PM
  将带路之事一口包揽,髅生枯魅随即便晃动着两条臂骨,在石室内四处转悠起来。每过一道门户,都要凑近打量嗅探,细查蛛丝马迹。
  越琼田心知催促不得,纵然心急,也乖乖巧巧的等在一旁,见髅生枯魅已粗粗将诸多门户看过,才道:“可选妥当了?”
  髅生枯魅“噫”、“唔”两声,脚下一顿,随即又快走两步,停在一道黑漆漆的狭窄石隙前,似有几分踌躇之意。
  越琼田眨了眨眼,也一并望过去:“是这条路?”
  “是……”髅生枯魅方要点头,蓦的胸中幽光涌动,颈骨一摆,头颅之下的骨架硬生生转过半圈,前胸后背瞬间倒转,方抬起的手骨指处也顺势彻底反向,笔直指着对面一道幽暗门户,“这条路!”
  越琼田愣了一下,但髅生枯魅素来言谈行事颇多颠倒,与寻常人大有不同,因此只当他又忽然别出心裁罢了,好在一副白骨架子,做出这般大转头颅的动作反而不若血肉之躯来得惊悚,便点头道:“那咱们就走这一条。”
  髅生枯魅这时方将双手扳住骷髅头骨,只一用力就调转过来,又原地踢踏两下,嬉笑道:“本座打头,小娃娃你好生殿后,莫要落下得远了,本座可不会回头去寻你。”
  越琼田也笑道:“你放心,我定然不给你添乱。只是你也小心些,不要惊动了其他鬼物。”
  两人一时商量已毕,也不再耽搁,分前后踏入石门之中。那道门户之后只是微有磷火,本不足视物,但三光定乂宝光灼灼,映遍方圆数丈,早把内中情形照得一片通透。苍苍石壁、森森白骨、片片青苔……一路行来不见妖鬼乱舞,只闻脚下枯骨碎裂、石壁水滴蜿蜒,所见所听空寂清冷之极,如踏阴途之上,越是前行,越叫人忍不住步步心惊。
  越琼田走了一程,便觉寒生心底,脚下也不免添了几分犹疑,踌躇道:“髅生枯魅,这条路当真无误?我走得心里好生不安,总觉得……”他四下顾盼一回,纵然是千挑万选的出路,但走了这般久,不见丁点妖邪鬼物出没,反而反常。而踏在无尽蜿蜒的石径上,更有一种料峭冷意渐渐生发,不知不觉中已打起哆嗦,他伸手捂了捂双臂,“总觉得寒意刺骨,比方才的石室更甚。”
  髅生枯魅在前头带路得全无异样,闻言“嘿嘿”直笑:“想什么呢,本座带的自然是一条好路!地上黄泉中又是冰又是雪,自然出口处也是冷的!”他手舞足蹈说着话,指骨上一圈黯黯幽火忽的一闪,随即无声熄灭,髅生枯魅登时笑声更利,“快到了,就快到了,就在前面,你瞧,你瞧!”
  越琼田模模糊糊向前望去,脚下曲折石径不知何时已渐渐变得开阔平坦,甚至还微微带上了几分松软的触感。他一时神思有些恍惚,茫然低头,看到的是竟也是连片沃土,些微生着萎黄的草根,上面晶莹剔透,覆了一层薄薄白霜。
  与此同时,空中纷纷飘落白茫,清凉冰软,暗香幽幽,叫他脱口而出:“梅花!”
  不假思索的,越琼田脚步加快,浑然忘却本原处境,一心直往花瓣飘来处追去。然而梅花簌簌,若即若离,偏不得见根生何处,只有一阵阵风送香雪,使人欲罢不能。
  一口气不知追逐了多远,天地日月皆已颠倒,身在茫茫初雪芳甸之上,青山秀水,辟尘离俗,山川风貌,与泥犁洞何止天差地别。只是如今越琼田满眼满心只见梅花,诸事皆茫,直到几乎耗尽一身气力,腿软脚虚,才依稀望见山谷深处,一树白梅凌霜雪绽放,树下隐约一人,轻衫皎皎、神姿翩翩,坐卧行走,一派天然快活,潇洒不羁。
  越琼田此刻身上乏力挪步艰难,只能远远望着那一树一人,春露秋雨、夏月冬霜,遗世独妍。本该是美好之极的妙景,落入他眼中,不知为何心底反却隐隐生出一股十分别扭的抗拒。越琼田捂了捂头:“是谁?那是谁?是……”
  清风裹挟花瓣绕身盘旋,喃喃女声滋生其中,犹如蛊惑耳语:“拂夙世尘埃,见本来面目,你怎连自己都不识得了,梅君?”
  越琼田意识已混混沌沌,不想在意的名字入耳,登时叫他一凛,大力摇头:“不是,他不是我!我不是梅君,梅君也不是我!”
  这般反应出乎意料,那女声微有怔顿,随即又吐字幽幽:“既知前尘,何必背离。伤你害你至深之人,至今犹踏大道之上,你可甘心?梅君,你可甘心?”
  越琼田心中一片茫然,不知所谓。虽说身在迷境不知迷,但一点本心始终未失,那道女声入耳,反叫他生出几分错愕,模糊念想:“伤我害我……不,是伤害梅君之人,师父定不曾放过,如何我会不甘心?不……师父与梅君挚交,念他重他,可我不是他……我倒是确有些不甘心的……”还不等他乱七八糟的思索出个头绪,身体猛的失了自控,如被一股大力猛的一扯,眼前一片天旋地转,再一回神,素衣人影就在眼前咫尺,相同眉眼,殊异神姿,又似对镜又似对面。越琼田从未这般与“梅君”相对看过,所受冲击不可谓不大,惊得吞了一口气,随后才发觉自身处境似有不对,四肢五官皆不能动不说,“梅君”分明就倚在身边,抬手弄花,却对自己无知无觉,而那在对方指间穿梭过的枝条花朵,更如同自己鬓发皮肤受人抚弄,触感历历鲜明……越琼田惊上添惊,勉强以眼神四顾良久,才不得不确认,自己竟是被摄入了梅花树中……或者,自己就是那株梅花树!
  那女声犹在耳边缭绕不去:“千载苦修,遍历劫难,始得人身。红尘繁华本不该入你之眼,偏却有人将红尘带入此方天地。他之变数,乃成你之劫数,你岂不怨?梅君,你岂不怨?”
  越琼田口舌难动,只得在心中暗暗道:“所指之人,莫非是师父?能与师父相遇,我欢喜还来不及,怎会生怨!便是梅君……便是梅君也自然只觉欢喜才对!不然一棵树孤零零守在这一方山谷,哪怕是世上难寻的洞天福地,也枯燥无味极了。”
  他心思转动,眼前所见更是瞬息万变,有误入山水画卷的青衣道者踏香雪而来,梅花谷中从此添了许多尘世颜色,有好风好云,也有腥风血雨,流年暗转佳期如梦,转瞬梦醒唯见眼前一片鬼气遮天、血色赤红,青山秀水皆化焦土,芳甸花草摧折成泥涂鬼域,白衫依旧,青衣依旧,身遭百鬼乱舞,宛如幕布,一泓秋水冰锋却在当中刺目雪亮,还有那道无时不在的女声带了讥诮的笑语:“梅君,你可还记得这一剑?为成就他之道,斩灭了你之道。被伐断木心的滋味,清晰么?”
  讥笑声中,清秋洗剑锋划如匹练,直贯当胸。剑光仿佛厉闪穿透梅花树,越琼田便觉自己也好似当头受了这一剑,一身汗毛激耸,直面生死。偏这时,女声缭绕如同鬼魅低语,在耳边碾磨:“你岂不恨!梅君,你岂不恨!”越琼田头痛欲裂,杀身之险亦至,正逢生死难知之际,忽有一抹火光自树下燎起,甚至更快过压在眉睫的剑光,炽热炎气灼发炙肤,烤得他“啊”一声叫,全身猛的一挣,竟是自梅花树中踉跄脱出,扑跌在几步开外。
  气急败坏的女声与耳熟的轻笑一并响起:
  “什么人坏妾身好事!”
  “小越,女萝芗已见过的把戏,你怎的认不得了?”
  一言惊醒迷中身,越琼田脑中混沌迷云一瞬乍去,眼前所见真真假假顿成扭曲烟云,裹挟茫茫白雾直冲七窍。但那一抹火光如赤蛇蜿蜒,在他脚下盘成圆壁,一阻邪瘴侵身。越琼田见机不假思索,将手一扬,獬豸印化现半空,宝光璀璨中,金字法篆半空凝就,方圆邪瘴皆受其压,不得张狂。而随着他的目光环视四周一遭,金篆轰然压落,正在原本梅花树生长之地。只闻一声清脆,幻境破裂千万,顿现本来面目,空荡阔大的石窟之中,阵阵阴风鼓吹腥秽,半边枯骸嵌壁,半边鬼水积潭,寒潭之上,数盏幽光浮在半空,光色璀璨,不类幽冥鬼火。更有红衣鬼女踞于潭中高凸石座之上,目光冷冷,语气森森:“又是你!”
  烧开地面一层浊气的炽艳火光渐熄,转眼不过只余一点金红花火,明艳灼目。一条同样张扬如火蛇的长鞭遥遥探来,鞭梢轻巧一挑,将那点火光卷起,顷刻与鞭身融为一体。然后才见持鞭人笑嘻嘻从石窟角落迈步出来,不理会阿萝,先向越琼田笑叹道:“小越,你瞧那鬼女身边的朵朵光盏,皆是生人魂火祭炼而成。你若迷失阵中,此刻便也是其中一簇了……方前辈的雷霆之怒,在下可担不起!”随后才挑了挑眉,看向咬牙怒目的鬼女,“你,也同样担不起。”
  阿萝闻言,怒气却忽一敛,冷笑一声,垂眼望向越琼田:“梅君,幽萝幻境尽照前尘,是真非假。当年方青衣一剑斩你法身,你如今却还认他做自己的师父,当真恩仇颠倒,可笑!可笑!”
  “我不是梅君!”越琼田登时怒气冲冲,愤愤的撸起了袖子,“妖女,休要诡言骗人,师父与梅君间的情义岂是你能诋毁的!”
  阿萝又是一顿,细眉微簇,似有所思,蓦的嗤笑一声:“原来如此,小公子,你莫非仍不愿认回自己旧日本身么!。”
  朱络本在冷眼旁观,这时也笑了一声:“不愧黄泉尽头,泥犁为号,原来还有这般机巧。”
  “朱大哥,这是何意?”
  朱络抖手将寸心鞭挽回,在地面蜿蜒出几道暗红火痕:“小越,小九当日在女萝芗亦是陷入如此幻境中,本身所历,历历在目,七情勃动,难以自拔自醒,才从中吃了大亏。你今所见,是……方前辈与梅君旧事?只是你非梅君,见其过往,不过一旁观人罢了,岂会彻底颠倒于其中,受其摆布。”
  越琼田“啊”了一声,顿觉恍然,大声道,“正是!我非梅君,我名越琼田!”
  朱络莞尔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举目望向阿萝:“阴司轮转,果业纠缠,超拔其上,乃知生消无常,据此拨弄因缘,无因不果……这才是你费心将小越摄来,又困入阵中的目的吧,在下的猜测可对?”
  阿萝听他徐徐道来,脸色愈发难看,冷哼一声:“髅生枯魅对你倒是知无不言。”
  朱络笑笑:“不敢当,在下与尊者谈兴投契,一时多聊了几句罢了。”又扭头向一处石壁阴暗角落道,“可是如此?”
  那角落昏暗偏僻,甚至连嵌入石壁的骨殖都比旁处稀少些,最是不打眼,此时却立刻汇集了各方视线。片刻,一颗雪白的骷髅头蓦的自阴影中探出来几分,甚是做小伏低的看向朱络:“是如此,是如此……”接着猛的一耸身,整副骨架都跳了出来,手舞足蹈,“本座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岂是旁人管得着的!”
  朱络颇是配合的点头:“正是,尊者出身乃是冥迷之谷,又非泥犁洞,自不需为偃鬼王遮掩什么。”又向阿萝道,“‘生消无常功’,化因缘果业为刀矛,闻所未闻的奇术,你们为了对付方前辈也算是穷尽心力!不过杀手锏早晚要拿出来见人,不过早些晚些罢了,何必动怒。”
  阿萝闻言,慢慢从倚坐姿态直起身子:“妾身何必动怒,左右这消息……”她红袖一抬,莹白指尖半露,葱指之端,正吐出无数雪白丝蔓,宛如活物一般在半空中飞舞蔓延,只顷刻间,已将石窟入口来路尽封,织成了一片妖异的丝萝墙壁,随后才笑吟吟道,“左右这消息今日也是传不出去的。”
  一步踏落,天卷灰云,地溅黄沙,腐血朽尸,横流于场,不见边际。
  方青衣举目四望,眼前战场仿佛修罗鬼域,甚至连所见、所嗅、所触……无不真实。便是连这惨烈之极的情形也是真实的,的的确确存在于他的记忆中。手掌缓缓滑过拂尘玉柄,他轻轻叹了口气:“赤海魔行!”
  战场上的风陡然翻滚起来,搅起一片凄声,呜呜咽咽吹过万千尸骸。那无尽的尸骨中犹有许多尚存几分本来面目,随着大风颠动,颤颤巍巍宛如回魂爬起,一并的将头颅扭向叹息来处。
  浓烈的血腥和腐朽臭气充塞于感官,方青衣未有稍避,将视线蔓过一具具残尸,初入眼帘的便是一对华服男女,数根纤细的金色琴弦将他二人前后贯穿致命,一袭锦衣糊满污垢,块块腐肉自脸上身上手上不断脱落,早已难辨眉目。方青衣迈步走向二人方向,微微垂眼:“玄掌门贤伉俪……”
  青袍腐尸擦肩而过,残缺的骸骨呜咽一声,伸臂抓向翻飞袍角,却在将要碰触到的瞬间寸寸腐朽委地。而方青衣脚下未停,亦未回头,只大步继续向前。
  前方迎面所见,一具枯骨手捧残破宝镜盘坐于地,一身血肉消尽,却非是刀剑伤戮所至,只余长髯素鬓蓬乱于骷髅之上,黑洞洞的眼窝“盯”向方青衣,蓦的一动,两行血泪蜿蜒而落。
  “光碧堂大长老……”方青衣几乎不需思索便叫出了他的身份,赤海魔行之劫,修行卜道的练气士多有亡于北海魔尊“天听”之术,光碧堂更至山门尽毁、道统断绝。连山道长彼时尚在他处,待到赶到,便见恢弘殿堂尽成废墟,断壁残垣中,尸身多为血肉枯槁,卜筮反受“天听”反噬而亡。
  此时骷髅眼中滚落的血泪已滴滴滑下枯骨,汇于黄沙之上,潺潺成溪,流向方青衣脚底。一道清冽的霜气却比血溪流速更快,脱出他的袖口落下,刹那将其冻成一道红冰,在“嘭”的一声轻响后,与支离枯骨一并散作烟尘。
  而方青衣已更快步前出,无路的尸场上,脚步踏过之处,蔓延成印。两旁故友同袍,切切哀哀,同声挽留,却难留脚下半分迟疑。而耳边风声呼啸愈大,漫漫黄沙卷地遮天。好一阵狂风过去,赫见一位女冠手提残剑,伫立在前。巨大的创口自她胸口贯通背脊,血花犹红,滴滴答答溅落一地,张扬飞舞的鬓发也被血块粘满一身一脸,杏眼圆瞪,魄散魂消而余怒未熄,似乎犹能听到熟悉的叱喝声。
  方青衣的脚步终于一顿,仰头长叹:“连山迟至,未及送别恩师,乃成一生憾恨!”
  随着他的叹息,女冠身后,被茫茫黄沙模糊了的景象终至清晰,血色斑驳的山门与大殿,身着普通道袍的残尸遍布清净道庭,不少亡者眉眼尚且稚嫩,甚至在性命失去的那一瞬,神色还带着几许错愕和茫然……然后这些茫然的、年轻的、糊满血污的面孔齐齐抬起,望向了方青衣。ъīMiιóμ.cοm
  方青衣捏着拂尘柄的手指渐紧了几分,低声缓言:“赤海魔劫,光碧堂绝道统、灭山门;子午谷玄门自掌门夫妇下,长老十去其八……而教门弟子死损最为惨烈者,乃被魔麾大军突袭的青冥洞天,道魔血仇,铭心不忘。”他的声音渐扬,目光冷冽锐利望透黄沙,“自连山至方青衣,笔笔血债历历在目,眼前亡者,皆是贫道杀心,只恐清秋洗之锋不快不利,又岂会因此滞慢前往杀你之脚步?”
  随着他的话音,恶臭的腥风陡然变大,呼啸着席卷过大地,冰冷冷的寒气裹挟风中,将漫天污秽撕扯得七零八落。他的脚下无声绽放出一点冰白,转眼向四面八方蔓延铺开,黄沙血迹、白骨尸骸、一体冻作一片剔透晶莹。方青衣随即将拂尘一甩,磅礴之力催成一声震爆,一切有形有质都化作茫茫冰屑充塞天地。而随着冰霰落尽,徐徐出现在方青衣眼前的,是一片无尽的黑暗,星星点点幽火微光遍布在这片黑暗中,无可数量。阵阵哭声,大小远近,一同而发,不尽凄惶。  轰轰轰——!!  接连几团像素火焰爆发,将几只“神秘”的身形彻底淹没,在火光中分解为漫天的像素,消散无踪。  林七夜用精神力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对于卫冬的戒备放松了些许,他的精神力扫过前方,确认了几只从墙体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后,迅速的选择最优的突破路径,绕开了它们的围剿。  “你真的不知道别的什么线索了?”林七夜皱眉看向卫冬,“这些东西的数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们迟早会被耗死在这里。”  “这我真不知道……”卫冬苦笑着说道,“我只知道这神社就是一处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过我一开始以为这些只是单纯的石像而已,真的没想到它们居然还能复苏。”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卫冬在进行日本“人圈”毁灭计划之前,专门有研究过这方面的内容,所以能认出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训营可没有学的这么细致,自然也就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但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中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  “你知道络新妇吗?”林七夜问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传说中的一种。”  林七夜的双眸顿时亮了起来。  “你想到了什么?”雨宫晴辉疑惑问道。  “那句预言,‘络新妇的石像底端,藏着离开死境的钥匙’。”林七夜认真的说道,“这个地方没有出口,后方还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杀,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这里又有诸多石像复苏……  ‘络新妇’,‘石像’,‘死境’三个要素都齐了,如果那句预言是指向这个情况的话,离开这里的方法或许就藏在络新妇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这个预言的结果是正确的。”雨宫晴辉提醒道。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雨宫晴辉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他点了点头,“那就赌一把。”  “把络新妇的样貌特征告诉我,我试着找一下它。”林七夜一边飞奔,一边闭上了双眼。  在雨宫晴辉和卫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络新妇石像的位置,那是一个半身蜘蛛,半身妖娆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从墙壁中破出,身上到处都是密集的蛛网,一双血红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环顾着四周。  只是,她的位置与林七夜等人的逃离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说林七夜想去到那里,就必须回头杀穿那十几只正在穷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当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闪烁】过去,但雨宫晴辉和卫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气,“我们必须要闯过去。”  雨宫晴辉将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闪过郑重之色,虽然他无法使用祸津刀,但自身的刀术功底还在,不至于毫无战斗之力。  而卫冬则从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弹夹,塞进了手枪之中,同时左手握着一枚像素风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险,将银环吐出,说道:  “你开路,我们掩护你。”  林七夜点了点头,“好。”  话音落下,三人同时停下脚步,回头面对那十数只咆哮冲来的日本妖魔,双脚猛踏地面,身形如箭般冲刺而出!  林七夜将右手的直刀甩出,斩向为首的那只妖魔,同时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庞大的召唤法阵再度张开。  一抹白光闪过之后,一只满身绷带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头。  “木木,干活了。”  “嘿咻——!!”  咔嚓嚓!!  木木背后的绷带飞快的松开,一枚枚锃亮的挂载式导弹悬在它的身后,刺目的火光自导弹的尾端喷涌而出,呼啸着飞向身后廊道中蜂拥而来的十数只妖魔。  “卧槽!”  卫冬看到这一幕,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国粹,然后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轰——!!!  三枚挂载式导弹在狭窄的空间内同时爆炸,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周围密密麻麻的房间撕成碎片,汹涌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间淹没了那十几只妖魔的身影。  与此同时,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跃而下,身形急速膨胀成一座巨大的钢铁堡垒,横在了三人之前,将炽热的火浪隔绝在外。  雨宫晴辉是亲眼看过林七夜动用导弹的,但眼前的这一幕对卫冬来说,属实有些超出理解范围了……  抬手就发射空对地挂载导弹?这生猛程度已经堪比会长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钢铁堡垒如气球般缩小,又变成了一个挂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后,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于火浪之间。  几道寒芒自火海中闪烁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经拉满,但依然有几只妖魔自爆炸中存活,这些妖魔的故事传播越是广泛,力量便越强,此刻能够从火光中冲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轻松秒掉的那些杂鱼。  一个手中提着青灯的幻影迎面撞上林七夜,灯盏间的青光大作,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弥漫出无尽的死气,像是拥有生命般,疯狂的钻向林七夜的七窍。  林七夜眉头一皱,正欲有所动作,一声枪鸣便从他的身边响起。  一枚像素子弹精准的击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灯,将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开来,环绕在林七夜周围的死气也随之消散,林七夜转头看了一眼,卫冬正握着手枪,对着林七夜微微一笑。  锵——!  刹那间,一抹刀芒自雨宫晴辉的腰间闪出,在火浪中划过一道圆弧,斩下了那失去了青灯的幻影头颅。  紧接着,又是几只妖魔从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闪出,咆哮着冲向跑在最前面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语,他伸出手,在空气中一按,九道绚丽的魔法阵光辉在他的身前闪烁,一道道穿着深青色护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阵中闪出,向着那些妖魔拦截而去。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阅读最新章节。为您提供大神三久零的无良神明与不存在老婆的恋爱日常最快更新第713章联手对敌免费阅读https://笔迷楼为你提供最快的玄瞳变更新,第74章章七三泥犁照命免费阅读。https://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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