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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0 章 章一二□□吹荷

玄瞳变 般若兰宁 7435 Mar 16, 2022 5:04:44 PM
  珠帘绮屏下,银烛低转将至燃尽,便被一只纤细柔软的手自烛台上取了下来。新烛换了旧烛,再以长簪一拨,光焰就明亮了许多,微微摇曳着照亮厅堂。
  裴澹月一路走来,不疾不徐将小厅中两排灯烛一一换过,透窗绯月照银灯,静谧空灵如夜半深时。蓦的,“滴答”一声,水珠滴落紫金漏壶,她挑拨烛芯的手势一顿,立刻脚步轻盈走进了内室,软语带笑唤了声:“二叔,时辰近午了。”
  床榻上层叠鲛绡一动,被一只秾红大袖撩开。裴长恭眉眼间似有些倦意,但还是缓缓披衣起了身,“嗯”了一声,也不多说什么,径自向屋外走去。
  裴澹月随后跟着,倒是有些担心:“二叔,你身体可是又有不适?今日若不取火种也无妨,莫要勉强。”
  听她忧心忡忡,裴长恭这才轻笑了声:“我无妨,小小年纪的女孩家,没得平白操心太多,自添烦恼。”
  “二叔……”裴澹月拖长了声音叫他一声,微微鼓了鼓腮,“我这是贴心孝顺,哪有不夸奖反而还要奚落我的道理!”说着话,快走两步跟上到裴长恭身边,又刻意又无意的探了探头看他脸色,虽说仍有几分倦怠,但气色尚好,这才道,“动用神剑,消耗的是二叔你本身真元精气。今日取这一点火种,不知日后要花多少心思才能补足回来……还好爹爹已回宗门,应能助你尽快恢复元气。”
  裴长恭脚步顿时微滞,不过随即又迈步如初:“他近日有事,你不必去寻他。”
  “喔……”裴澹月似是不是的应了一声,一听便知大有口是心非之意。裴长恭也没再与她过多纠缠这些细枝末节,一边前行,忽而问道:“北地路遥,损耗在己,你不妨说说,这火种究竟该取还是不取?”
  裴澹月一愣,口中已不假思索先道:“自然是要取的。”说罢,才后知后觉诧异起来,“二叔,为何有此一问?”
  裴长恭不理会她的疑惑,只笑叹了声:“心有正邪大义,果然是裴家女儿。”说罢,两人已前后来至傍水石台尽头。清波缓缓拂拭台阶,水声哗哗天地俱寂,裴长恭抬眼看了看漠漠水光天光,抬起右手,正待虚虚一抓,又顿住了,转而道:“你去取东皇剑来。”
  裴澹月心中转着的诸多念头登时被这一句话打消,下意识连呼吸都绷紧了些,才轻轻道了声:“好。”旋即揽裙转身又往银阙中去,只是脚步难免虚浮几分,映照心绪波动难平。
  心事犹未尽数释怀的人匆匆离开,留下的人俯身对水自照。岸上一人,水中一影,分明对鉴,面目全非。裴长恭微微皱了皱眉,低喃一声:“堂皇神京,裴家子孙啊……”未尽的嗟叹说不清是自嘲还是讥讽,继而一步踏向了水中。
  水花清溅,却在与丝履接触之时染上了一层艳红。清列之水化作炽燃之火,也不过是在举手抬足的刹那。裴长恭漫步踩向湖水深处,脚下簇簇烈火成花,一路走去,一路水波承起红焰,水火本不相容,却在此时此地宛若天然相嵌而生,温柔又炽烈的舐舔着长长垂下的红色衣摆,如彤云托举仙人足,仙人应在尘俗外。
  裴长恭并未当真离俗而去,仍是一步步行至湖水中央。垂眼再看,纵然离火烈烈烧灼,水下映影依旧分寸未减。他蓦一闭眼,一股灼热气浪在身周荡开,焚风如啸、烈火如潮,前一瞬分明还是水火相映的奇异绮景,转眼焰光冲天而起,化作十数条奋爪扬髯的火龙,自他脚下冲往四面八方。
  须臾之间,火海滔滔。
  裴澹月略带几分恍惚的抱着那柄东皇神剑再出银阙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火海狂澜的景象。碧水清波早被翻涌的火舌覆盖得不见痕迹,天际终年垂下水晶般剔透的月光也逊色于烧天之焰。天水皆红,人在当中,即便分明知晓眼前无边火海乃是出自裴长恭之手,她心头还是不由自主颤了一下,脚下步伐立刻加快,一路小跑上了石台,喊了一声:“二叔!”
  裴长恭于大火中抬眼,伸手望空一抓,东皇嗡鸣着脱鞘而出,如一道紫电划过熊熊火海落入他掌中。持剑在手,剑随身转,裴长恭顺势旋身,紫光流丽的东皇剑环身划出了一道炫目剑弧。剑势走尽其意未尽,濛濛紫色灵光随即窜走四方,一化千、千若一,火海一莲生,紫电一点落。顷刻之间,烧天火中万点紫光如星,仿佛遍地红莲皆生紫蕊,汇成壮丽奇景,使人目不暇给。
  裴澹月双手握着空鞘竖在胸前,至此心中惊颤已去,反倒是双眼瞳中灿灿生出光彩,喃喃道:“二叔的明潋滟,当真丽绝之剑,只可惜少为人所知……”心念蓦动,又探身扬声喊道:“二叔,火种在火海何处?”
  裴长恭瞥她一眼:“莫再近前。”左手并指在剑身一弹,东皇登时振起长吟,离手虚浮而起。昔年斩魔神锋,历经数百载剑威犹然,一剑腾出,剑上威压顿时搅动炎流飞腾,似条条火龙怒欲冲霄,又被剑势强行压下。彼此冲击震荡亦是在将火浪不断锻打凝实,待到千百归一,火种自从中生。
  裴澹月站在石台边认真观望,裴长恭虽未开口解释,她也渐渐看出了内中关窍。一边点头自言自语:“原来如此。”忽又再次生出许多担忧,迟疑往火中道:“如此消耗心力,才得一种……二叔,你体力可吃得消……啊!”
  关切话语说了一半忽然变调,成了声短促的惊呼。有浩浩长风忽自天来,所过之处,风卷火盛,本已被牢牢压制锻打的火海炎涛轰然一涨,掀起弥天焱气,汹汹溢出清波湖水界定之线,离火之烈,刹那扑面。但比火势来得更快的仍是一缕风,吹衣穿发轻柔若无物,偏偏就这么举重若轻的将裴澹月托了起来。天风轻送,卷着她直接落入银阙,随即“砰砰”几声门窗皆掩,只留下了句和颜悦色的叮嘱:“留在银阙,不要出来。”
  裴澹月讶然,直到脚下踉跄着在安然落地后又退了几步,跌坐进一张椅子,才惊愕出声:“爹?你来了……”
  “你回来了?”
  与裴澹月相比,处于炎流暴涨而起的火海中心的裴长恭连眼睫都未尝一动,视眼前狂风扬火的浩大声势浑似寻常。不过纵然风疾火烈,他立足之处便是风旋火眼所在,再激烈的动荡也不过绕身鼓动,难以波及到他分毫。反倒是后背一暖贴覆上了属于另一人的温度,两条手臂探到身前,一手虚扶在他腰侧,另一手却牵引着他本在掐诀的右手望空一抓,东皇剑上紫光璀璨一闪,登时徐徐落回了手中。
  双手交叠,在内在外。明明剑柄握在一人之手,偏偏恰似两人同持此剑。熟悉的真元自贴合的手心手背飞快交融流转,随之一剑挥出,剑上惊风撩烈火,轰然一声飙风倒掀火海,搅起漫天火莲如雨,被全数卷入了愈发壮大的风旋之中。自高远处望去,巨大的风旋染成通体赤艳颜色,既绮丽又凶煞,张扬的火光攀绕风旋而生,满目尽是飞赤流丹。这通天的风火之旋越转越快,越快且也越发凝实,初时恍若通天连水,渐渐数十丈十数丈的低矮下来,又至不过丈许方圆。被压缩到极致也飞旋到极致的风火旋流乍眼看去,倒好似一块静止不动的赤色琉璃,光芒流溢致人目眩,全然看不出内中究竟凝结着何其强大的两股力量。
  裴长恭眯了眯眼,贴合在手背上的温度已悄然挪开,他登时将手腕一抖,真元直透东皇剑身而出,上贯风火琉璃。只闻一声清脆,琉璃瞬间破裂千百块,块块皆如红莲细瓣,翩翩绕剑飞旋。旋绕之际,千瓣聚拢成花,直至徐徐落定于东皇剑尖之上,正是一朵剑上生莲,离火之种。
  将剑横于面前,裴长恭垂眼看了看莲种,瓣瓣如凝火,内蕴一缕紫气氤氲,与自己所料大差不差,这才微微冷了脸道:“多此一举!”
  自他身后步出之人正是已离数日的裴长仪,双手从容拢在袖中,全没半点风尘仆仆之意,含笑与他同观剑上莲:“见你多有消耗,就忍不住出了手,左右不过习惯成自然罢了。”
  裴长恭闻言更为不悦:“我不需你处处回护。”一伸手将莲种摘下,足下一点,便自水上凌波渡去,翩然踏上了岸边石台。
  裴长仪随在他身后,脚步不疾不徐:“好吧好吧,这次算我动手冒失。再有下次,让你畅快淋漓出上一剑也是无妨。”
  裴长恭冷笑一声:“你在洗心流中同我说畅快一剑?”便将手中倒提着的东皇一挽,撩出一线紫色灵光,“只怕我这一剑下去,洗心流从此不复存矣。”
  锐不可匹的名锋擦着脸颊划过,逸散的剑气带起了几茎断发,似乎只要再向前一分,就足可裂肤添红。裴长仪却若不觉,只定定看了裴长恭一眼,忽的轻叹一声:“破出此境之锢,或许亦不需再等上太久……”
  “你说什么!”裴长仪分明语调轻缓,裴长恭却悚然色变,右手一松,东皇没入地面三分。他顾不及彼,一把抓住了裴长仪的手臂,张了张嘴,已经到了舌尖的话又猛的涩住,没能当真问出口。
  裴长仪神态依然沉静,甚至还带着点无可奈何的笑意:“这该是你我都期盼已久的结果,不是么。”
  “你……”裴长恭蓦的深吸了口气,眼尾腾起两抹薄红。他闭了闭眼,才让声音尽可能的平稳了些,咬着牙根道,“你这几日究竟作了什么?”
  眼皮上一暖,被一只手轻轻覆上了,眼睫稍颤便擦过掌心纹路,条条分明,可眼前却只有一片浓黑,透不进半点儿的光。轻柔温暖的黑暗中,有人贴在耳边吐字清晰:“彼应偿之罪孽,彼该还之救赎。”
  低语声罢,石台上一片寂静,再无人言也无人动。忽然身后紧闭着的银阙大门内响起几声轻轻敲击,裴澹月试探的问话声传了出来:“爹?二叔?”
  裴长仪失笑,袖摆一拂,门窗次第而开。裴澹月攥着剑鞘快步小跑出来,一抬头却是一愣:“二叔怎么了?”
  裴长仪的手滑下去揽着裴长恭的肩膀,稍加了几分力将他扣在怀中:“无妨,只是耗力稍过,我为他调息一回即可。”
  裴澹月这才放下心,目光一转,落到了裴长恭手中灼艳红莲上,登时秀眉一扬,声音中带上了几分惊艳与惊喜:“二叔,这……就是离火之种?”
  裴长恭“嗯”了一声,随手一抹,聚来云气成匣将红莲纳入,递给了裴澹月:“火种中封入了七七之数的紫焱,足以应对北地兵灾所需。”
  裴长仪接着道:“为父与你二叔有事要谈,你且去吧,也不需引来人往紫盖顶见我。”
  裴澹月全然不知裴长仪这几日里忽倏来去之事,闻言立刻点头:“女儿会好生安排。”又搁下剑鞘看了看格外沉默的裴长恭,犹豫了下还是不太放心叮嘱道,“二叔,房中备下了药,你记得吃了早些休息。”这才捧着云匣,姗姗去了。
  “月儿纯孝。”目送裴澹月离去,裴长仪笑叹了一声,“为人父母,难免长忧儿女百岁未止。”
  裴长恭手腕一动,插在地上的东皇锵然还鞘。他抱剑在怀,牵动了一下嘴角向前走出两步,才道:“你此刻忧她,何时忧己?”
  “是我毕生夙愿,有何可忧。”裴长仪摇摇头,看了下自己空了的臂弯,索性负手于身后,仰头望向天际绯月。风火尽收,烟水重来,须臾已复旧观的洗心流佳景如梦,绯红透明的月光落在眼中,他却皱了皱眉:“有人闯入了洗心流?”
  “是前几日之事。”裴长恭这才转身正眼看他,“来人自称冉无华,似巫似卜,颇为神秘,我也未能看出他的出身。只知此人无论修为来历,皆是不凡。”
  “不请擅入为贼,你倒是青眼有加!”裴长仪轻哼,又望向空中。高悬明月如红玉之盘,受他目光遥遥凝注,内中隐约竟生出几分光影变幻。那片光影似是而非,不入第二人之眼,不过裴长恭显然对其有所知晓,片刻后问道:“你可看出了什么?”
  “陌生之人、陌生之法。不过……”裴长仪冷笑一声,“他又自称是谁的故人!”
  “想来非是你我,毕竟这人可是你最为厌恶的巫卜之道出身……”裴长恭随口讥他一句,话说出口才觉失言,登时将未尽的尾音生硬掐断了,有些刻意的别开了眼。
  不想下颌蓦的被人一把捏住,硬生生拗过他的脸来,对上面沉似水的裴长仪,声音霎时低冷:“你在想谁?田愔愔?”
  裴长恭一刹惊愕于他的举动,随即才有怒意上脸,在苍白脸颊上飞起一层淡淡薄红,猛的挥手撩开了他的胳膊:“裴长仪,你莫发疯冒犯过世之人!愔愔于你我有恩,不该受你荒唐迁怒。”
  “我若迁怒,她当年便走不出阴磷洞。错了,该是根本无法踏入繁阴山,更兀论后来之事。”裴长仪脸色依然阴沉,不过较之刚刚一瞬失态已渐有收敛,似乎提及旧人旧地,不经意间也触动了一些颇为怀念的旧事,甚至随后又带了些慨然的感叹了句:“岁月易过,竟再也未曾故地重游。”
  裴长恭仍带着薄怒瞪着他,好一阵后才咬着牙开口:“异数横空出世,你倒还有故地重游的闲心?”
  “异数?你指冉无华?”裴长仪眉间戾气淡尽,又是一副从容模样,摇了摇头道,“此人应于碧云天无碍……长恭,你可知修习巫卜之道的人,也是最为笃信因果轮转生生不息的么?”
  “二者何干?”裴长恭拧起眉头向银阙里走去,边走边道,“冉无华绝非光碧堂之人,我不至于连这点眼力都没有。”Www.ЪǐMíξOǔ.COM
  “他自然不是光碧堂之人,但也未必与光碧堂无关。”裴长仪一同迈步,“你可知无心云相云门开启时之事?”
  裴长恭终年不出洗心流,当日风天末出关也是遣君又寒送去一点鸿蒙灵息为贺便罢,是以确实不知内中细节。裴长仪瞥见他表情便会了意,继续道:“云门开时,光碧堂的小姑娘曾沐九天清气得入神占之境,于其中望见了一枚金色眼瞳。”
  “金色眼瞳?”裴长恭本要去拿茶杯的手登时一顿,若有所思,“冉无华于洗心流脱身时,亦是得金瞳之像护持……这就是他与光碧堂的干系?”
  “既是卜女灵光一点所见,未必没有丝毫牵扯。”裴长仪呵笑了声,接替着裴长恭的动作取了茶壶添上满杯热茶,又递回他手里,“卜道亦是冥冥中一路大道,有此风起,兆彼尘扬,乃是他们一贯的认知。冉无华若是此道中人,越是修为高深,越该知不涉之理。何况碧云天千年来立身立名,又有何事可为人刻意关注。”
  见裴长仪轻描淡写就将此事拂开,裴长恭心中却是通明,垂下眼接过茶水喝了一口:“你若觉无事,便当做无事吧。”
  “若他再有不请自来,无事也可视作生事。”裴长仪也给自己斟了杯茶慢慢喝着,视线落在几案上一个刻意摆在正中的玉匣上,伸手便揭开了,“这是月儿提前给你备下的,运功后补益元气的药物……”
  匣子打开,内中虽还有数个琉璃小盒整齐摆放,淡淡清透药香已隐隐浮动于外,嗅之使人心旷神怡。但几是同时,一缕突兀出现的血腥味也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开来,转眼便压下药香七分。血气出现得全不在意料之中,裴长仪不免迟钝一瞬,方才脸色霎变的一把捞住了裴长恭垂在身后的右臂,稍一用力拉扯出来:“东皇!”
  数道如被利刃切割的深长伤口毫无预兆出现在裴长恭掌心手腕上,片刻前还是修长完好的掌腕一片血肉模糊,鲜红的血色潺潺而下,又在接触到被他握在手中的东皇剑后蓬散成一片灵雾氤氲,丝丝缕缕的渗入剑鞘之内。
  分明神剑,渴饮朱红;名锋噬血,圣气清华……
  最为矛盾的两个意象偏又无比和谐的并存眼前,裴长恭非是头一遭看见,但每每见之仍只觉荒诞莫名。强行压下要将东皇剑抢过来扔出去的冲动,忍耐到血流渐止,灵气回流,一蓬濛濛紫光明亮绽放于剑上,才黑沉着脸道:“放下!”
  裴长恭对此习以为常,顺手将东皇倚在一旁椅子上,右掌摊开,犹有剑上紫光缭绕未散,灵气逼人。血淋淋的手掌在灵光滋润下,片刻间伤口凝合皮肉如初,没留下半点痕迹,但还是被一把攥住了,用力之猛,扯得他整个人都向前倾了倾。
  “东皇为何突来躁动?”
  “应是今日过于消耗剑中灵息……”
  两人同时开口,正巧凑成一对问答。得到的解释并不意外,裴长仪却只想冷笑:“炼气界人人皆知赤海魔行后诛魔神剑归于碧云天,东皇剑主荣耀不尽。倒是不知他们若见到如此神剑、如此剑主,又作何想?”冷笑罢了,语气又一转,攥着裴长恭的手越发用力,出口之言就越是温柔,“裴家已等了太久……好在不需更久了……”
  裴长恭身心皆凉,觉寒透体,说不清是因为耗力、损失精血、还是其他。被裴长仪紧握着的手心最是一片冰冷,迟疑了半晌才也叹了口气缓缓回握回去,随之就被紧紧勒入了身前怀抱之中。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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