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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九十一章 又牛起来了

极品医仙 点石成金 13275 Mar 16, 2022 4:32:1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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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反应过来时,我已经被陈景琛拽走了。当我看到他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握着我的手腕时,昨天的场景立刻在眼前重现,我感觉耳朵有点发热。
    我一声不吭地跟着陈景琛来到一个空教室,他把我拉到一个空位上,自己则从一旁随手拿了个凳子坐在我对面。
    我们俩都因为刚才急促的行走大口喘着气,两个人的气息在空旷的教室里混合,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有力而亢奋的跳动,我心如擂鼓,完全没怕竟然逃了老太太的课!满脑子想的都是要不要把昨晚那些后悔没有说出来的话说给他听,还是乖乖等着他给昨天发生的事情一个总结。
    这还是我们第一次长时间离得这么近。我看着陈景琛那双看起来十分多情深邃的眼,里面的自己有些窘迫,还有些不知所措。
    无数的感情秘籍都告诫女生们,要矜持、要欲拒还迎、要看起来不那么主动,好像这样才会被珍惜、被看重,才能保持体面和尊严,时刻都能以最得体的姿态抽身而出。可是,感情的奇妙之处恰恰就在于它无法预知、不可控制,热血上脑,肾上腺激素猛增。
    喜欢,是绝地逢生,是孤注一掷。
    所以,那时的我,大概就是抱着这种喜欢一个人而滋生出的天不怕地不怕的莫名勇气。
    “陈景琛。”我喊他。
    “嗯?”他用鼻音回了我一下,眉毛轻扬,周身散发着与以往不同的,十分温柔的气息。
    我脸“唰”地一下红了,他轻笑出声:“怎么,叫我的名字你脸红什么,又不是说‘我爱你’。”
    我的脸更红了,用咳嗽掩饰了一下:“其实,我有好多话想要跟你说。”
    我深吸了一口气,在与他那双幽深的眼眸对视后,十分窝囊地低下头,不安分地绞着手指:“其实一直以来,虽然我总是表现出不在乎无所谓的样子,但其实在心底里我真的很不想被你讨厌……”
    “可我真是太蠢了,每次想引起你的注意,最后总是搞砸收场。心里越是在意你,嘴上就越是不饶人,有时候我都觉得这样的自己太烦人了。可即便连我都讨厌这样的自己,还是希望你能够喜欢我,不,不用喜欢,哪怕是像对普通朋友那样,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也好啊……可是后来,我发现你好像越来越讨厌我了。”
    “上课的时候,你室友给你占的座位离我近,你就会一声不吭地拿着书坐到远处。我不小心碰到你的胳膊一下,你都会条件反射似的躲开,好像碰到了什么很讨厌的东西。大部分的时候,你甚至连正眼都不愿意看我一眼。”
    “我明明心里很介意、很难过,却还是装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我时常在想,为什么讨厌我的那个人偏偏是你呢?陈景琛……”
    “我怎么会讨厌你呢?”他淡淡开口,嘴角有一抹苦涩的笑。
    他平日里总是板着的一张脸,今天看起来格外温柔,可我比平时更加胆怯,不敢去问昨天他的那一番话究竟还算不算数了。
    空气中万籁俱静,我们谁也不知道继续说点什么,陈景琛突然轻轻握住我的手:“别抠了,再抠手都要破了。”
    我被他手指传来的冰凉触感惊起一阵寒战,胸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但很快他就松开了手,将手插进外套兜里。
    气氛有点凝滞,良久,我先开了口:“陈景琛,我……”
    他突然起身,脸转向窗外,打断我好不容易积攒够的勇气?:“徐乔西,有些话不该女孩子来说。”
    我闻言听话地噤了声,仰头看着他被清晨的阳光照耀得如此明媚,虔诚如信徒,像是等待着他对我的宣判。我生平第一次感觉到,原来真的会有这样的人存在,他的一句话可以让我飞上云朵,也可以让我坠入尘埃。
    突然我看到他的嘴角扬起一丝恶作剧般的弧度,转过身来:“所以,你终于承认我的颜值了是吧?”
    他逆光而立,不似我们初见那样拒人于千里,眼角眉梢都是遮掩不住的得逞的笑意,像个小孩子。
    “你少臭美了,你比起隔壁机械院的冷面男神可差远了!”我翻了个白眼,下意识地损了他一句。
    可是这一次,陈景琛没与像以往那样对我嗤之以鼻,抑或是更凶猛地反击回来,他只是分外安静地对我微笑。
    大概有那么两三秒钟的空当后,陈景琛轻笑一声,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他的笑容中似乎弥漫着一丝苦涩和愧疚:“保持这样,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徐乔西。”
    我有点没听懂他的意思,然而还没等我有机会去思考他话中的含义,他再一次转过身去,背对着我,一句话将我判了死刑。
    “我还不能跟你在一起。”
    和他刚才所说的话完全不同,这句话他说得一本正经的坚定且残忍,纵使我再怎么不愿相信,也无法说服自己他是在开玩笑。
    他说,他还不能跟我在一起。
    可笑的是,明明前一天的晚上,他还说他喜欢我。
    说起来也是好笑,他说喜欢我的那一天,其实之后他还紧接着说了一句“对不起”,只是恰巧被响起的上课铃声淹没了。
    水到渠成的感情,是不会在表白后再说抱歉的。
    我好像突然间又看不懂他了。我想起脆桃的那番话,真正喜欢你的人,是舍不得跟你暧昧太久的,他会想要跟你在一起,你要当心他是不是挖了一个坑等你跳……也想起我无数次的疑虑,以及大姐、三姐说的,感觉陈景琛不是那么单纯的人。
    我不禁冷笑了一下,笑自己的愚蠢,我在心里问自己:徐乔西,你什么时候了解过他?他对你永远忽冷忽热,就像玻璃展柜里的珠宝,明明近在咫尺,可你永远触碰不到。
    到底还是像个蠢货一样,傻傻地陷了进去。
    到底还是成了那个毫无尊严、毫无体面被人耍得团团转的小丑。
    到底还是在跟陈景琛的这场博弈中落了下风。
    我整个人瞬间僵住,看着他冷漠的背影,仿佛时间又倒回了过去,陈景琛还是那个看不惯我的陈景琛,他厌恶我,又怎么可能喜欢上我?
    难堪、受伤和愤怒在这一刻交杂着击倒了我,我虽然极力想保持得体的姿态,言语间却还是掩饰不住歇斯底里的意味。
    我质问他:“你在耍我?”
    他转过身来,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中似乎弥漫着愧疚之色,他摇了摇头,试图跟我解释点什么。
    “对不起。”
    我从来没有比此刻更不想听到“对不起”这三个字,他这三个字除了能够证明我就是一个被人耍了的蠢货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我低头,将双手轻轻覆在脸上,竭尽全力去平和地问陈景琛:“我不想听到这三个字。我只是想知道,你昨天的那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我倒想知道,是我对‘喜欢’这两个字有什么误解,还是在你陈景琛的世界里,这两个字是可以随便说出口的?”
    向来淡定的陈景琛此刻竟看起来也有些局促,他张了张嘴,却只说了一句:“昨天的事怪我,我不该对你说那些话。”
    我怔住,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分外温柔的陈景琛,可是这样的他比以前任何时候还要残忍。
    良久,他又问:“徐乔西,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吗?”
    我红着眼望着他,我不明白事到如今他怎么还有脸奢求我能够不计前嫌,把他当成同学或朋友?难道在玩弄了我的感情之后,他还期望着我能没心没肺到像以前那样跟他调侃打闹?他这样的人,跟郑植那类的花花公子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区别吧!
    “陈景琛,我恨不得从来没认识过你。”我咬牙切齿道。
    我狠狠盯着他的双眼,多希望他能找出个理由同我解释,也是奇怪,明明心痛得要死,眼睛反倒干涩得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他原本就白皙的面孔此刻更是苍白得毫无血色,曾经那双淡漠到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双眼,此刻透着浓浓的愧疚,可是愧疚又有什么用?他越是愧疚,我就越是肯定,他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布这样一个局,引君入瓮,让我难堪。
    多可笑,原来他从来就没喜欢过我。
    原来是我一直在自作多情。
    虽然早就有这样的准备,可是当事情真的按照最坏的打算发生的时候,心痛的程度还是之前想都不敢想的那样严重。
    “陈景琛,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说完最后一句话,我起身,朝教室门口走去,陈景琛似乎追了两步,但他最后还是停了下来,只是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了一句:“对不起,昨天的事,你忘了吧。”
    我捂住耳朵,极尽从容地消失在陈景琛的视线中。一出了教室,我就飞快地跑了起来,我真想跑到一个没有陈景琛气息的地方。人真的好笑啊,明明在一个小时之前,我还是那么急切地想见到他,可是现在,我恨不得一辈子都不要见到他。
    我独自在偌大的校园里游荡,什么Java,什么老太太,什么点名、扣分、挂科、记过……统统都不能束缚我了。
    哀莫大于心死。
    我的第一次心动,就这样夭折在一场荒唐的恶作剧中。最惨的是,我在失去感情的同时,连尊严都丢得一干二净……作为一个倍儿好面子的狮子座,我现在不想看到任何熟人!
    我如同一个丧尸,漫无目的地乱走,走着走着就晃荡到了食堂,肚子特别没骨气地咕噜噜叫了起来。
    不过也不能怪肚子,毕竟我早上没吃饭,况且刚刚又耗费元气大哭了一场,还伤筋动骨地感受了一把感情受挫……想到这儿,我真是非常心疼我自己,于是我买了一堆吃的,坐在角落里一边吃一边发呆。
    就这样,也不知道手机在衣兜里振了多久我才听到,拿出手机一看是脆桃。
    “徐乔西,你居然敢逃老太太的课了!真牛啊!”
    听见脆桃那震耳欲聋的感叹,我不禁翻了个白眼:“我就逃了,她要挂我就挂吧,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不过你运气还真不错啊,老太太今天居然没点名。”脆桃大喘气似的来了这么一句,我这才知道原来她是想告诉我,我已平安度过老太太的课。
    我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钟,才试探着问:“喂,我说你跟陈景琛怎么样了啊?有没有什么突破性进展?听大姐说,今天早上你们俩来上课的时候,陈景琛在教室门口把你拽走了……不过我刚刚看到他自己进了教室。”
    听到“陈景琛”这三个字,我的胸口顿时有股钝痛,痛得我像是一条竭泽的鱼,连呼吸都觉得堵得慌:“别问了,我想自己待会儿。”
    脆桃就是一人精,看我的反应也知道我跟陈景琛是不欢而散,也知道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任何安慰都不及空间重要,所以她特别温柔地嘱咐我几句就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我开始默默吃东西,吃了两口就感觉饱了,我这是活活气饱的啊!我愤然地坐在食堂发呆,不知不觉就坐到了中午。
    到了中午,原本空旷的食堂顿时变得喧嚣起来。三五成群的学生一拨一拨涌入食堂,我撑着下巴看着,突然四个身高一米八几的男生勾肩搭背地闯入了我的视线。我也是嘴贱,脱口而出一句:“F4啊……”
    说完,那四个男生纷纷朝我看来,我瞬间有点窘迫,怕他们以为我有恶意。正在担心的时候,他们当中一个单眼皮的小帅哥突然哈哈笑了起来,还跟我侃了一句:“精辟啊,你看我像道明寺不?”
    他旁边一个寸头男生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我看你像‘八王寺’还差不多!”
    看着他们嘻嘻哈哈打闹离去的背影,我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原本心中的阴霾渐渐消散。我突然有点感激这几个校友,他们的笑容太有感染力了,特别是那个“八王寺”笑得也太魔性、太诙谐了。
    大概过了五分钟,有个同学端着餐盘坐到了我对面,我刚一抬头就愣住了,是“八王寺”。
    我吞了口口水,心想刚刚喊他们几个F4的事难道还没翻篇儿吗?于是,我讪讪地笑道:“同学你找我啊?”
    “八王寺”不答反问:“你是不是徐乔西?”
    我点点头:“你怎么认识我?”
    “八王寺”露出一副很好笑的表情,手舞足蹈:“你刚入学的时候,是不是去校电台面试过?”
    我一听他提校电台,瞬间就尴尬了。那还是刚上大学的时候,每个班要求挑两个人去校电台面试,结果因为没人报名,我跟周愚就被报了上去。本来没抱什么希望,谁想到竟然稀里糊涂地过了初试。本来还沾沾自喜了一下,结果复试当天,看到一屋子人美声甜的俊男美女,我跟周愚立刻就蔫了。复试的时候,让我们每个人准备个才艺表演,大部分的面试者都是表演一些歌舞项目,但是我实在是没什么才艺,周愚那小子更不用说,虽然嘴贫,但是也没什么才艺,于是我就做出了我人生中最后悔的一件事。
    我提议我跟周愚一起表演个三句半,心想反正谁也不认识我,硬着头皮糊弄过去得了。
    本来这个提议已经够蠢的了,然而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才艺表演居然还有报幕员。
    当我听到报幕员操着字正腔圆的播音腔喊“下面由计算机系徐乔西、周愚给大家带来表演,三句半”的时候,我恨不得找个桌底钻进去。
    那次表演很成功,我跟周愚都一人分饰两角,站在台上来了个三句半,活脱脱像个精分。全场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向来以“高大上”著称的校电台顿时被我俩拉低了格调,我永远忘不了电台台长一边干笑一边看二傻子的眼神。
    那之后相当长一段时间,我跟周愚成了校电台的传奇,连带着让我们计算机系也跟着被黑了一把。
    我脸上掉下三道黑线,有点难为情:“嗨,那些陈年旧事就不要再提了。”
    “八王寺”强忍着笑,跟我说:“别别别,你知不知道当时你表演完那个才艺,直接成为我们寝的女神了,真是太诙谐了!”
    我撇撇嘴,真是风水轮流转,刚才我还在心里笑话“八王寺”笑起来魔性,敢情我在他眼里更魔性啊。
    我抚额:“同学,你真的是在夸我吗?”
    “八王寺”立刻狂点头,摆出一副天真无邪的真诚脸:“必须真的啊!真是好久没看到你这么好玩的女生了!真是惊为天人。”
    我挠挠头,尴尬一笑:“哎,那些事就别提了,太丢脸了。”
    “八王寺”满脸真诚:“哪有,多可爱啊,现在像你这么有娱乐精神的姑娘可不多了。”
    我跟“八王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过了能有五分钟,他突然双眼放光,站了起来,朝门口一挥手:“陈景琛!”
    听到陈景琛的名字,我立刻石化,真是冤家路窄!作为一个为他丢尽了脸的狮子座,我是再也不想见到他了!于是,我准备携细软潜逃:“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啊。”
    与此同时,陈景琛听见“八王寺”喊他,已经循着声音朝我们这边看了过来。我远远地与他对视了一眼,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他的眼神看起来比我还受伤!
    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我在心中告诫自己:徐乔西,你不要再自作多情了。
    我明白,其实只要我退回到普通同学的位置,就不会那么难过了,没多久我便能从陈景琛这个大坑中爬出来。
    我拿起背包,刚准备走,却被“八王寺”一把拽住:“着什么急?坐下坐下,哥哥介绍帅哥给你认识。”
    我顿了顿,无语道:“我跟他是同班同学。”
    “呀!”“八王寺”一拍大腿,“对啊,你也是计算机系的,我怎么就没想到你跟陈景琛那家伙是同学?”
    眼见陈景琛越走越近,我内心越发焦灼,忙甩开“八王寺”:“改天见,先走了!”
    “八王寺”叹了口气,冲我摆摆手:“那好吧,改天我们专业聚会喊你一起过来玩呀,你可是我们专业的红人啊。”
    我已经没心思去听“八王寺”讲的话了,只是机械地回应着:“好好好!”
    我大步朝食堂门口走去,没走出多远,就听到“八王寺”那聒噪的声音在脑后响起:“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都多久没找我一起去打球了啊?什么时候带着林晚,我们聚一聚啊?”
    我的脚步顿时僵滞,那是我第一次听到林晚这个名字,脑海中有无数个声音冲撞着我的太阳穴,陈景琛,林晚是谁?
    我突然想到,周愚曾经提过一次,陈景琛有个女朋友的,两个人闹过分手。
    我真的好可笑啊,自以为喜欢陈景琛,可是原来自己根本就不了解他!
    我不知道他最开始为什么那么讨厌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对我说些有的没的,更不明白他对我究竟多大的仇怨,要让我误以为他喜欢我之后再狠狠拒绝我。
    所以那个林晚,其实才是他陈景琛名正言顺的女朋友吗?他们……一直在一起吗?既然有女朋友干吗要来招惹我,老娘现在觉得自己绿得都快能产生光合作用了!
    我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往寝室走,每一个迎面而来的笑脸都像是嘲讽,好像在对我说,徐乔西,你真像个跳梁小丑。
    回到寝室,我把床帘拉上,在寝室里躲了三天。也许是我的哀怨之气太过强大,向来聒噪的大姐愣是一句废话都没有,除了吃饭时间会问我想吃什么给我买回来,其余时间寝室安静得跟自习室似的。
    脆桃为了我不被老太太扣课堂平时分,拜托“菠萝头”去辅导员那搞来了一张一星期的假条,为此还答应和“菠萝头”去看电影三次。
    临近期末,各科老师都在带领学生画重点,向来勤快的三姐则担负起了替我做课堂笔记的任务,以便我能跟上进度。
    我在寝室当鸵鸟的第四天一早,粗犷的大姐细声细气地问我早餐想吃包子还是鸡蛋饼,我一把拉开了床帘。大姐在看到我的时候,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顿时瞪成了铜铃。
    “徐乔西,你……短短三天怎么连个人样都没了……”
    我“哇”的一声痛哭流涕,跳下床抱住大姐:“你们对我太好了!我绝对不能再继续堕落下去了!我要努力学好Java,将来给我妈买大房子,呜呜呜……”
    大姐拍了拍我的后背,像过来人那样软声劝导:“嗨!不就是失恋了吗?等时间久了,想开了,都想不起来当时为什么那么难受了,人都是很健忘的。”
    我抽了抽鼻子:“可是我还没恋,就失了。”
    大姐的身子僵硬了一下:“呃,那是挺悲剧的啊,难怪你过不去这个坎。”
    我抱着大姐,一抽一抽的:“大姐,我该怎么样才能忘了他呢,我现在太难过了,要难过死了!”
    大姐无奈地摇摇头:“我虽然叫许愿,但我也不是阿拉灯神丁……啊,不对,是阿拉丁神灯啊……”
    大姐一着急嘴就瓢,我紧了紧抱着大姐的手,含混不清地嘟囔?:“你说说你,连个暗恋的人都没有,怎么开导起别人来头头是道的,一天天都在意淫什么呢?”
    大姐一把推开我:“我呸!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暗恋的人……”
    说着,大姐的声音越来越弱,脸上竟然还泛起一丝红光,有情况!
    “哦?谁有暗恋的人了?”三姐八卦的声音破门而入,她晨读完回寝室拿书,刚好听到大姐在跟我互诉衷肠。
    就在这时,还在睡美容觉的脆桃满脸衰色地拉开床帘?:“真是够了!一大早就听她们两个在那搂搂抱抱互相说些又恶心又肉麻的话,我的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这个周末,大姐和三姐以顽强的毅力,坚持去自习室报到,脆桃则因为要感谢盛嘉烈帮我弄到的假条而去陪他看电影,而我呆坐在寝室,看着窗外的阳光,突然决心要振作起来了。
    我走到镜子前,整整三天头不梳脸不洗地待在寝室,整个人看起来真是又丑又挫。照着镜子的工夫,我看到桌子上放着一大包水果和零食……
    大姐真是个小天使……买了这么多好吃的……
    全部是我爱吃的……
    不要胡思乱想了,还是先坐下来吃点东西吧!
    我坐在床上,一边幸福地吃着零食,一边愉快地晃着脚丫子。然后,我看到脆桃给我发了一条微信,看完内容我顿时石化……
    小樱桃:哦,对了,桌子上那些零食是郑植让三姐帮忙带上来的,他还跟三姐要你的微信号,不过你放心,没经过你的同意三姐没敢给。
    我的脚丫子再也不能愉快地晃来晃去了,我默默地掏出扔在塑料袋里的包装皮,心里暗想待会儿还是去超市把吃掉的东西补上,还给郑植吧。
    有些事情总是要面对面说清楚的。
    人有的时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还没想好怎么把郑植送的东西还回去,就在学校里的超市跟他打了个照面。当时我正在买被我吃掉的那些零食,手里还拿着一盒喜之郎果冻,郑植跟他同学正好进来买饮料。
    他大概是刚打完球,额头上还挂着汗珠,右臂抱着一个篮球,看到我的时候咧开嘴,露出洁白的八颗牙齿:“好巧。”
    他旁边的男生露出起哄的笑容:“缘分妙不可言啊!”
    郑植把手中的篮球递给他旁边的男生,走近我,低下头,认真打量了我一番:“听你的室友说你生病了,看样子好像好得差不多了。”
    我条件反射般后退了两步,礼貌而疏离?:“谢谢关心,我没什么事。”
    突然他眉毛一挑,看到我手中的果冻,浅浅一笑:“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把小女孩喜欢的零食一样买了一些,不过零食还是要少吃,多吃点水果比较健康,我晚上训练完去给你送。”
    气氛真是前所未有的微妙,如果不是当事人,连我自己都觉得郑植简直像我男朋友。想到这儿,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陈景琛的脸……
    可恶啊,这种时候还想他做什么。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不能收,你之前买的东西我晚一些给你送回去。”
    郑植大概没有想到我会这么直接地拒绝他,他那张阳光帅气的脸上显然晴转阴了一瞬,但很快就扯出一抹得体的笑:“不用,朋友之间这么客气做什么?”
    一句话,他试图主动退到一个我能接受的安全距离,可是我不能装傻,也不想装傻,于是我摆了摆手,故作轻松地跟他说:“你对朋友未免也太好了吧,你不怕你女朋友吃醋,我还怕我男朋友吃醋呢!”
    他这下彻底愣住,下意识发问:“男朋友?”
    “怎么?难道陈景琛那家伙跟你表白了?”他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不可能吧,他女朋友明明上个星期还来看他了啊,这么明目张胆的劈腿,未免也太渣了。”
    我抬头淡淡看了郑植一眼,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似乎是故意跟我透露出陈景琛有女朋友这件事。
    说不好是因为得知陈景琛有女朋友还是郑植说陈景琛是渣男,我顿时觉得怒火攻心,不禁冷冷发问道:“跟你有关吗?”
    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不留情面地质问他,郑植脸上的淡笑瞬间凝固。似乎是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他局促地抿了下嘴唇:“徐乔西,我只是好意提醒你,你当真以为陈景琛是个省油的灯?我郑植最起码敢爱敢恨,我喜欢的我就大大方方去追,不像某些人,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我谢谢你。”我冷冷回道,随即拿好零食去收银台结账,结完账直接拎着东西走出了超市。
    郑植僵在原地,与他同行的男生忍不住吐槽:“这妞儿吃了火药了啊?”
    另一个应和道:“亲戚来了吧,这么暴躁……”
    回到寝室,我把买回来的东西丢到袋子里,等三姐回来好拜托她帮我还给郑植。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脑海里不停回想着这几天听到的有关陈景琛女朋友的消息。
    陈景琛的女朋友,是“八王寺”口中的那个林晚吗?
    412寝室内,三姐委屈巴巴地站在墙角,有点为难道:“真的要送回去?”
    大姐在一旁幸灾乐祸:“当时就告诉你不要帮他啦,乔西摆明了只对陈景琛感兴趣嘛……”
    大姐说着说着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提了什么不该提的,立刻噤了声。我叹了口气,摆摆手:“算了算了,有什么不能提的……”
    我凑到三姐身边,软硬兼施、威逼利诱、软磨硬泡。
    “三姐啊,你收下的东西当然是要你还回去啊!”我对三姐晓之以理。
    三姐不为所动:“可是‘菠萝头’送给脆桃的东西,脆桃就是自己扔了的啊!我可没见她还回去啊!”
    “娇姐啊,你看看我,已经这么凄惨了,作为‘同床共枕’这么多年的室友,你连这么一点小小的事情都不能满足我吗?”我又对三姐动之以情。
    三姐踟蹰,大姐立刻助攻:“要不是郑植的室友是你老乡,你肯定不可能帮郑植的忙啊,说到底还是假公济私呀,啧啧啧……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三姐脸一红,故作硬气地说:“得得得,你们俩可别一唱一和的了,我送回去就是了。”
    说罢,三姐还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这人是不是都犯蠢呀,对自己好的看不上,就喜欢追着那些对自己忽冷忽热的。”
    大姐掐了三姐一把,低声道:“你可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大姐在我心中的形象突然就伟岸了……多么善解人意的寝室大姐啊!但是我忘了,许愿这货永远体贴不过三秒,才刚告诉三姐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就愤愤不平地说:“不过晓娇说得也没错!虽然郑植那家伙我也不怎么看好,倒是之前你过生日特地坐火车过来看你的那个小子可真是不错……”
    顿时,我头上掉下三道黑线:“你说苏航呀,他跟我可没有感情线,您老别乱点鸳鸯谱!”
    想来也是有段时间没跟苏航联络了,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样了。正想着,手机接到一条微信。
    好巧不巧是苏航,我点开一看,瞬间惊住。
    苏航说:乔西,我跟肖娆分手了。
    我十分震惊,在这之前我毫不知情,于是回道: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啊?
    苏航轻描淡写地告诉我有阵子了,然后问我:你知不知道肖娆新交了一个男朋友的事?
    我完全不知道啊!按理说,这种事情肖娆应该会告诉我啊!难道他怕我告诉苏航?想着想着我灵机一动,决定去看看肖娆的朋友圈里面有没有什么端倪。
    我立刻去翻肖娆的朋友圈,结果更让我震惊的事发生了——?她把我屏蔽了!
    苏航倒是了解我,见我没理他,直接给我发:别翻朋友圈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把你也屏蔽了吧。
    什么叫把我也屏蔽了?难道肖娆把苏航也屏蔽了吗?我的心情有点复杂,直接从被陈景琛欺骗感情的悲伤中掉到肖娆屏蔽我的悲伤中。
    犹豫片刻,我拿着手机走到寝室走廊的角落里给苏航打电话,电话拨了好久苏航才接,我开门见山:“你跟肖娆到底怎么回事?”
    苏航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地开口:“一时半刻也说不清,但是我没想到她会跟别人在一起……我去她学校找过她一次,但是没有见到她,听她室友说她已经很久没在寝室住了,只知道她现在这个男朋友并不是学生。我给她打电话她没有接,发微信她也没有回,乔西……我真的很担心她。”
    “你别担心,我一会儿给她打电话试试,明天我没课,正好去她学校看看她。”我劝慰道。苏航“嗯”了一声,突然说:“乔西,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次我可能要失去她了。”
    我想说些诸如“别乱想了”“有什么能取代你在肖娆心中的位置”这类的话来宽慰一下苏航,可是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大抵是因为,无论是我还是苏航,我们都太过了解肖娆的个性,她向来不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然而我们也都明白,一旦这样的人决心放下什么,那就是她彻底放弃了、死心了。
    我突然想到毕业那天,我跟肖娆坐在篮球场旁的长木凳上,她抱着苏航的校服外套,仰头望着蔚蓝的天,说出了一句我觉得是废话一般的话。
    她说:“如果有一天我跟苏航分开了,那我希望是因为我不爱他或者他不爱我了。”
    那个时候的我,理所应当地觉得,分开不就是因为不爱了吗?生活和现实的残酷没机会在我的生命中登场,以至于我永远无法理解肖娆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其实早已对命运选择了臣服。
    挂断电话,我若有所思地晃悠到寝室,一推开门发现大姐、脆桃、三姐大眼瞪小眼地盯着我看。
    我狐疑地打量了一下自己,完全没发现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于是一屁股坐到书桌前,环视了她们几个一眼:“你们几个背着我研究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大姐低下头,三姐装模作样地拿起一本考研单词,脆桃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们三个准是有事瞒着我!
    “脆桃,你居然回来这么晚,从实招来!你跟‘菠萝头’都玩什么去了?”我先发制人。
    脆桃一反常态,我八卦她跟“菠萝头”她不仅没有揍我,眼神竟然还小心翼翼的。
    “乔西,我跟盛嘉烈看电影的时候遇见陈景琛了。”
    果然,一碰到和陈景琛有关的事,大家都特别敏感,生怕我受到刺激。
    我假装云淡风轻:“哦,他那种家伙也会喜欢看电影啊。”
    脆桃顿了顿,有点迟疑着开口:“还有一个女生。”
    “哦……”
    脆桃见我丝毫不关心,便也聪明地不再提起这件事。
    那个女生大概就是林晚吧,郑植口中陈景琛那个神秘的女朋友。
    虽然我很好奇那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孩,可我内心的小骄傲是绝对不允许我对林晚表现出一点点好奇的。
    脆桃见我发呆,有些关心地询问我:“乔西,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我没事,其实我早就从郑植那儿听说了,那个女生好像叫林晚。”
    说罢,我还自嘲了一下:“我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居然连他有女朋友都不知道。更蠢的是,我竟然会觉得陈景琛那家伙对我是认真的。他不过就是看我不顺眼,耍我玩罢了,是我自己主动跳进了他挖的坑里,怪不得别人。”
    我冲脆桃笑了一下:“好啦,你们几个不要总是小心翼翼的,不就是自作多情了吗?要想生活过得去,总要头上带点绿啊!我真的很快就会放下陈景琛的,没几天又是一条好汉。”
    说完我准备去洗漱,脆桃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乔西,陈景琛也看到我跟盛嘉烈了,他还拜托我转告你一句话。”
    我打断脆桃:“算了,有关他的事情我都不想再听了,我已经决定放下了。”
    林晚的存在已经够让我伤自尊的了,我实在是不希望再听到什么伤自尊的话了。
    “他说他会给你一个解释。”脆桃无视我的阻拦,还是说了出来。
    我笑了:“有什么好解释的,怎么看我都像是一个被人耍得团团转的小丑,即便他真的想要解释,那为什么要过这么久才解释?就算我再喜欢吃东西,过期的东西不能吃就是不能吃了啊!”
    脆桃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只是答应他转告给你,现在话已经传达到了,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乔西,我只是希望你是真的放下了,而不是自欺欺人。”
    那天晚上,我们寝室前所未有的安静,不到十一点熄灯,我们四个已经全部躺在了床上。脆桃安静地追剧敷面膜,三姐在背考研英语单词,大姐则安安静静地看小说。我躺在床上,脑海中混沌不堪,既为肖娆和苏航感到担心,又为陈景琛那迟到的解释感到焦虑。
    我害怕一切未知的事情,特别是怕它以我无法承受的姿态出现。
    快要熄灯的时候,我妈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因为心中烦闷,说话很不耐烦,我妈一生气就把我踢出了家庭亲情网。这世道真是世态炎凉,人情淡薄啊!
    寝室灯熄灭刚好是十一点。三姐背单词早就背得意兴阑珊,一看断电了,急忙把书丢到桌子上倒头睡下,脆桃则轻手轻脚地下床去洗掉面膜,大姐看小说看得津津有味,开了小台灯继续看。
    我毫无困意,看着微信上给肖娆发的那些信息发呆。
    已经过了两个小时,肖娆还没有回我。
    我给她打电话,电话拨通了却没人接。
    我发微信给苏航:肖娆还没有回我的消息,电话也没接,我决定明天去她学校找她。
    苏航秒回:我跟你一起去。
    我阻止道:你别回来了,快期末了,你还是在学校好好准备一下考试吧。一直没联系上肖娆,兴许去了也是扑个空,你别白跑一趟,等我联络上肖娆再告诉你。
    苏航回复:乔西,我已经在火车上了,大概明天早上七点多能到站……
    我打字的手顿住了,有那么一瞬间非常替苏航感到不值。上高中那会儿,苏航是理科班有名的男神,不只成绩永远稳居年级第一,长得也眉清目秀。那个时候喜欢苏航的女生很多,每天一到课间休息时间,总会有女生拿着练习册跑到肖娆的位置让苏航给讲题。那个时候的肖娆总是一副很缺睡眠的样子,一下课就要趴在课桌上睡觉,然而来找苏航讲题的女生多了,肖娆根本睡不安稳,就总在课间休息时间跑到走廊的窗户边透气。等上课预备铃响了,那些找苏航讲题的女生都走后,肖娆才神色恹恹地回到座位上。后来为了不打扰肖娆睡觉,苏航一下课就先出去,那些找苏航讲题的女生见苏航不在教室,自然就不会跑到肖娆的座位那儿,肖娆也不用每次为了给那些找苏航讲题的女生腾地方而出去。
    那大概是我见过的最温柔而隐晦的爱意。只是一个男孩十七岁时的温柔,十七岁的肖娆似乎并未察觉。
    一直以来,苏航都竭尽所能维系着他们这段并不是很顺利的感情,可是即便这样,我这个旁观者也能窥见出,这么多年来,在现实的阻碍下,他们两个隐隐透露出的疲惫和日渐消失的热烈。
    后来苏航跟我说,其实他很早之前就喜欢肖娆了,向来比同龄人心思深沉的他也一早就意识到,他可能担负不起肖娆的感情。可他在明知道正确的答案时,还是选择了那个错的选项。
    我的手指在手机上来回划拨了几下,反反复复,删删减减,心中那些劝慰的话,最终还是化成了一句:我去接你。
    那晚我一夜未眠,我想了很多过去的事,想起那些年的无忧无虑和纯粹到极点的快乐。并不是说现在就忧愁了、不快乐了,只是我发现随着年龄的增长,忧愁总是越来越浓,快乐则显得越来越索然无味。
    第二天一早,才五点钟我就起床了,蹑手蹑脚地端着脸盆去洗漱,但还是惊醒了脆桃。
    “乔西。”脆桃小声喊住我,随后掀开被子跳下床,走到我身边,“你这么早起来做什么?我陪你。”
    我眼眶一酸,突然领会到一条心灵鸡汤,人生总是这样有得有失的啊,即便我在感情上受挫,可是我还有一帮这么关心我的朋友。
    我拍了拍脆桃搭在我肩膀上的手:“苏航他来S市了,今早的车,我去车站接他。”
    顿了顿,我对她扯出一个尽量元气满满的笑:“我的事你就不要担心了,我有分寸。你看我徐乔西是那种拿得起放不下的人吗?”
    脆桃见我这么说,这才放下心来,嘱咐我注意安全就回去接着睡回笼觉了。
    洗漱完毕,穿好衣服,时间刚好控制在五点半,我准备坐车去车站。
    今天虽然回温不少,但是清晨还是泛着丝丝凉意,幸亏我机灵,穿上我妈去年过年时给我买的那条带绒的秋裤,整个腿除了显得“茁壮”就是温暖了。
    路过留学生公寓的大门玻璃,我往里面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不看不知道,一看我都有点嫌弃自己,好丑。
    不过去见苏航,我能洗把脸也算是对他莫大的尊重了吧。
    一番催眠级的自我安慰后,我低着头朝校门口走去。因为不是节假日,清早校门口的出租车并不多。我把卫衣帽子戴在头上,双手插进卫衣前面的兜里,确保整个人都严严实实后,才站在校门口开始等车。
    大概等了有两分钟的时候,陆陆续续看到从学校附近网吧包宿的男生三三两两地朝学校走去,卖早餐的大娘在吆喝着,然后我突然听见一个女生在跟她男朋友撒娇。
    “我不想吃这个,待会儿食堂开门了,你陪我去食堂吃吧!”
    我心里想着,爱情的力量可真伟大,这大好的周末,在寝室睡到自然醒多好啊,非得跑出来吃早餐。
    大概是被男生拒绝了,女生的语调里有些委屈:“我不想走,最后这半年真的太难熬了。”
    这女孩的声音真好听,甜而不腻,明明是撒娇,但是我一个女生听着都不觉得矫情,于是我好奇地抬头看了一下,可这一眼,让我整个人僵滞在清冷的校门口。
    我看见那个有着好听声音的女孩正挽着陈景琛的胳膊,虽然不愿承认,但我还是觉得他们站在一起的样子挺般配的。
    她就是林晚吗?陈景琛那个不为人知的神秘女友,他高中的时候,不,应该说是从高中时期一直到现在最喜欢的女生。
    我在心中自嘲一下,原来陈景琛喜欢的是这样文静清秀的女孩,难怪他会那么讨厌我的冒冒失失,讨厌我的大大咧咧。
    如果我早知道这些,我一定不会让自己喜欢上陈景琛的。
    如果我一早知道,他根本不会喜欢上我这样的女生,我是不是就不会拥有那些不切实际的期待和幻想?但是人生哪有那么多如果?
    事实就是我喜欢上陈景琛了,在与他磕磕绊绊、打打闹闹的相处中,我一点一点喜欢上他了。可能这种喜欢人的方式幼稚得很,但我还是把自己全部的心搭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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