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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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特么管这叫斩断？时飞泉难以理解他究竟是什么脑回路。
“不是吗？”
尚青霭摸摸鼻子。
“这封信里面没有□□裸想要追求的意思，也没有署名，典型只想把感情说出来却不想有后续。况且能在一中上课，学习成绩大多不错。这个女孩显然是聪明人，不会让感情扰乱她规划。”
时飞泉：“你就没想过她是另辟蹊径变相用这种方法吸引你注意吗？”
“……”
尚青霭一呆。
原谅完全没有感情经历的过气审判者吧~他真不知道现在年轻人想得到底是什么啊。
“会吗？”
尚青霭偏过头望着时飞泉，鸦青色的眸子里有困惑也有迷茫。
这张脸配上这种眼神……
时飞泉假装不在意地移开视线，耳垂却悄悄红了。
简直犯规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行！稳住！
他吸了口气，努力让声音变得毫无异常。
“我饿了，你饭烧得怎么样了？”
“我去看看。”
尚青霭放下手里的信封，转身进了厨房。
下午放学，尚青霭正在收拾东西。
“尚同学。”
李江天夹着书立在教室门口。
尚青霭抬头看过去，动作顿了一下，又加快速度收拾好，拎着背包朝他走过去。
“李老师，您有什么事情。”
两个人只有几步之遥，身高相差无几，尚青霭还要稍高一点，这让李江天心里略微生出不适感。
眉心皱起，脚下轻移后退几步。
真是——
现在的孩子也太高了。
李江天：“关于顾家的问题，我想跟你谈谈。”
“？”
顾家？什么问题？
尚青霭莫名，忽而想起上午顾彩若的反应，又这些失笑。
看来这两个人也有关联啊。
李江天淡淡瞥了他一眼，迈开腿带路。
尚青霭把包搭在自己肩上，看着这位身姿笔挺的老师，轻轻勾了勾嘴角，跟在他后面。
两个人走进办公室，李江天递给他一杯热茶，坐在办公椅里，想说什么，一时间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沉默良久，手里茶都凉了。
尚青霭抬起手腕看看时间，又看了看李江天，发现他还处在出神的状态里，只好率先引出话题。
“李老师，请问您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哦，上午顾彩若说的话你还记得吗。”李江天终于被换回心神，推推眼镜，音色是冰冷的质感。
“记得。”尚青霭微笑。藲夿尛裞網
“是这样，顾彩若在这个学校是因为顾叔叔交给她的任务，我希望……”李江天握住桌子上的笔在纸上划了两笔，“希望你不要说出去。”
那是支浅灰色的笔，跟平常签字笔如出一辙。
尚青霭垂眸，藏住眼底的深意。
“没问题，我记得我承诺过不会说出去。”
“是的。”李江天叹了口气。
“所以我刚刚并没有提这件事，而是，”他笔尖点住纸，“听说时飞泉在你那？”
意义不同了。
尚青霭嘴角微微绷紧。
顾彩若问这个问题只是偏向八卦，但如果换成李江天，那就说明顾家掌权人也知道这件事。
据殷古所说，殷、季两家联手意图对时家做点什么，他们这些小辈不知道内情，唯一的要求就是必须保护好时飞泉，确保他在事情结束后依旧安全。
而自己，不确定顾家跟时家关系是否友好。
“回答问题之前，”尚青霭放下纸杯，“你需要告诉我顾彩若是从谁口中知道这件事，并且告诉我你们顾家在打什么主意。”
少年笑着，表情没有变化，双手交叠在腹部，身体轻微后倾，这姿势明显掌握主导性。
李江天眉头紧锁，嘴角绷得直直的，显然十分不快。
他掏出电话拨出号码，等听筒里传出对方欢快的声音之后，目光才缓和。
“哥哥~什么事？”
顾彩若那边声音有些吵。
“你在哪？”
李江天声音放轻。
“我在夜市呐！朋友请我逛街喝奶茶！”
顾彩若冲同伴眨眨眼，示意对方先进去。
“好，需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你忙完就先回家吧，我还早着呢。哥你打电话到底什么事啊？”
顾彩若夹住电话，捞起身边摊位上一条项链。
“尚青霭想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时飞泉住在他那里的。”
“！”
顾彩若僵住。
完犊子了。
这是要公开处刑！
“顾彩若？”李江天察觉到异样。
“……嗯？！”
顾彩若把项链放回原处，免得自己太紧张给人扯断。
“咳。”
“尚同学在旁边？”
李江天瞥了一眼尚青霭：“在。”
“那什么，能让我尚同学单独说嘛？”
“不行。”李江天果断拒绝，他一听就知道这里面绝对有猫腻。
这也太凶了……
顾彩若欲哭无泪：“我我我那个……听说时飞泉不见了，周日的时候碰巧看到尚同学就……”
她声音越来越弱，李江天眉头就越皱越紧：“然后呢？”
“然后我就跟上去，在他小区看见走路地时飞泉……”
“！！！”
小丫头竟然还学会跟踪男同学回家了！
“顾彩若！”
李江天陡然从椅子里站起来，声音冷得能掉渣。
“嘟嘟——”对面特别机灵，提前挂了电话。
李江天咬牙。
耳边传来尚青霭悠悠的语调，“你们……还会这种技巧？”
他当时都没有感觉到有人跟踪，真是神奇的能力。
李江天神色有点不自然，把手机揣进兜里。
当然不会教顾家主唯一的宝贝女儿这种东西，除了那妮子特别想跟踪某个人……
李老师心情不好也懒得再跟面前的少年再废话，把意思直截了当说明。
“我是顾彩若的哥哥，算是顾家一份子。顾叔叔让我告诉你，请你照顾好时飞泉，时家不会知道他在哪。”
李江天摆摆手：“行了，你出去吧，准备一下，明天下午有个小考。”
尚青霭：“？？？”
为什么突然有小考？
不是说因为下下周校庆，明天下午选校庆表演的人选吗？他都已经准备好请假了！
老师压死学生，根本不待他询问，就被英明神武铁面李冷漠无情地轰出办公室。
尚青霭无可奈何，回到家调出那个黑色窗口。
【trial：你好。】
【singing：你好。】
【singing：有事？】
【trial：抱歉，有个突发情况，我们可能要改个时间见面。】
【singing：突发情况？】
【singing：什么情况？需要我们帮助吗？】
尚青霭一笑。
【trial：考试。】
【singing：……】
【singing：这个真帮不了。】
“尚青霭你干嘛呢？”
身后时飞泉的声音突然而至，尚青霭指尖微顿，快速敲了两下键盘，窗口一瞬间消失，只留下股市界面。
时飞泉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
“走走走，爷饿了。”
“有没有兴趣学做饭？”尚青霭转过身仰面看他，手肘搭着桌棱，神情无奈。
大小伙子不会做菜以后娶了媳妇儿不是要天天吵架。
“爷为什么要学做饭！”时飞泉不屑的一扬眉。
是啊……
为什么突然想让他学做饭？
尚青霭怔仲，突然意识到一件自己忽略的事情。
“你知道殷家、季家要做的事情吗？”
殷家。
季家。
公式化的称呼让时飞泉呆了呆，飞扬的眼神也渐渐落下来，整个人莫名显得暗淡。
“你知道？”
尚青霭：“我不知道具体。”
那就是知道了。
时飞泉恍然，移步走到床边坐下，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掌。
尚青霭静静注视着他，没有出声。
“我其实……”时飞泉顿了顿，声音有些沙哑，“他们没跟我说，但是我能感觉到。”
纠结的目光，愧疚的神情，以及殷古与挽姐每每看他总欲言又止。
尚青霭：“你打算怎么做。”
时飞泉扯扯嘴角，笑得有点勉强。
“我不知道。”
“时家是我从小生活到大的地方，可是我不知道该对它抱有哪种感情。”
“那里给我的幸福很少，更多的是各种冷漠和惩罚。我其实也不太明白，明明没有做什么，却总是能被那样惩罚。”
“顶撞。”
“反驳。”
“争吵。”
“玩耍。”
“甚至是忘乎所以之后的笑闹。”
“事情那么平常，却像是落进他眼睛里的沙粒，半点都容不得。”
“有时候也会怀疑自己，我是不是真做错了，真的不够听话，不够懂事，才会招来苛责。”
他抬起头，仿佛看得很远，目光空茫。
“可是——”
“可是……他是我的父亲啊。”
时飞泉哽咽，脑袋依旧垂着，白炽灯底下，他眼里有什么星星点点闪着光。
“我可以……”
我可以帮你，帮你把时家变成你想要的那样，把你的父亲变成你想要的那样。
尚青霭喉头滚动，闭上眼睛咽下后面的话。
毕竟这么骇人听闻的事情，说出来会被当成怪物也说不定。
而他也不再是那位审判者。
时飞泉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应，抽了抽鼻子。
“挽姐让我先再你住着，除了上学哪也不要去。”
他抬起头，表情像是有点恼怒，又像是认命。
“反正平时也没事做，你要我学做饭我就学吧。”
那模样，壮士断腕般，格外凄凉。
尚青霭：……
他被时飞泉这幅作态弄得哑口无言，只得叹息一声站起身，又有些哭笑不得。
“可以了，不让你学，我去做饭还不行吗。”
时飞泉跟着走出卧室，在尚青霭看不到的地方相当得意地呲牙一笑。
悲伤是真的悲伤，曲线救国也真的是曲线救国。
真假参半，真真假假相互交融、相互纠缠，除去执棋人，谁又理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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