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怕被传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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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当恪守本心，知行合一。
儒道修习之法虽不至于像佛法一样研磨本心，但它对心境的要求仍然极高。
祝英台的心情则是有些复杂，她固然希望大离的有才之士能走的更远，可梁伯要是拜入圣人门下，自己与他的接触就再少不了。
想起梁伯那日在河岸边的所作所为，她心中就有种难言的失望。
易孟昭看着若有所思的祝英台，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头，出声提醒。
“祝师妹，先生今日的课程快开始了，我们先进去吧。”
祝英台回过神来，应了一声，“好。”
随着祝英台和易孟昭的身影消失在楼阁中，站在人群中的梁伯身形一震，浑身在止不住的颤抖。
他瞪着眼睛，神色崩溃。
“原来……是你在背后搞的鬼！”
……
梁伯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从拥挤的人潮中走出，他伸手扶着街巷边的石墙，双眼里失去了光芒。
“祝英台呀祝英台，你我同行六百里，睡马棚，吃野草，就算牵条狗也该有感情了吧？可你……对我连一点情谊都不讲的吗？”
梁伯语声苦涩，脸色迷茫。
不甘和怨恨填满了他的内心，让他脸上的神色从痛苦转为怨恨。
“只是因为那日我在岸边没有解释，你就出手毁了我的前程？这就是首辅之女的做派吗……”
不知不觉中，街道上的吵闹声，叫卖声变得越来越遥远，逐渐弱不可闻，消失不见。
有两道身影从墙头越过，拔出腰间的利刃，砍向了不知所措的梁伯。
梁伯看着这突然发生的一切，没有丝毫的反应时间，他的双眼睁大，眼神里面全是不可思议。
仅仅过了片刻，飞驰而来的人影头身分家，无数鲜血喷溅而出，浇洒在梁伯的脸上，染红了整条巷道。
梁伯的神情木然，思绪都在这一刻停止了。
“啊！”
他在下一秒后反应过来，开始没命的向街巷处奔跑。
可就在此时，已有一道黑气顺着小巷地上的砖缝，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的身边。
它从梁伯的裤脚里钻了进去，控制着他的双腿，向着巷子的更深处走去。
阴冷暗淡的光景中，有一位头戴鬼面，手持骷髅节杖的男子。
他身上披着一件龙形图案的圆领袍，黝黑的面具里绽放出两道锐利的光芒。
梁伯在见到这人的一刹那，浑身就止不住的颤栗，他感觉自己似是被数把利刃抵住了咽喉，连呼吸都变得十分困难。
“你……你是谁？”
那道人影宛若吞噬活人的怪物，面具也随着他脸部的动作，现出了一道诡异莫测的微笑。
“本王是你这辈子都无法高攀的存在。”
他身上散发着一种来自上位者的威压，那也是强者的绝对自信。
梁伯毫不怀疑，对方能在瞬间将他撕成碎片，变成那两人一样的结局。
他颤颤巍巍，眼神里满是惊恐。
“你虽然给本王做杂役都不够，但在今天，本王给你一个改变人生的机会。”
梁伯唇齿打颤，问道：“机……会？”
“你可知，首辅之女为什么要坑害你的前程吗？”
黑影的声音低沉震耳，宛若野兽在低声咆哮。
但他抛出的问题也勾起了梁伯心中的好奇，后者怔怔的发问，“为什么？”
“因为她移情别恋上了他人，不得不出手将你铲除，维系自己光鲜亮丽的形象。”
“什么！”
梁伯惊呼过后，摇了摇头。
“英台不是这样的人，我们一路上她温良俭让，对我很好……她还是圣人门下弟子，对任何人都和善以待……”
“你真的这么想？”
梁伯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那道身影打断了。
“你这一路上，不早就认出了她女儿身的身份，之所以没揭穿她，是因为你想借着这层身份，俘获她的芳心。”
“我……”
“首辅之女，何其高贵？你只要娶了她，就能从边境的小城中一跃而出，获得数不清的名和利！”
梁伯沉默了，他先前的确是这么想的，只要能迎娶祝英台，自己就能不费吹灰之力飞黄腾达。
可这些都是他埋藏在心里的想法，对方又是如何知道的？
“可惜呀，梁伯！如今祝英台已经喜欢上了那个楚人少年，你再也没有机会了！”
梁伯浑身一震，问道：“竟然是他？他连读书人都不是，英台怎么可能看得上他？”
那道犹如猛兽的黑影没再回答他的话语，而是从身上掏出了一只璀璨发光的琉璃瓶。
瓶子里有一团黑色液体在不停的翻腾，搅动，像是一只拼命挣扎的活物一样。
“那少年会参加此次的通天宗大比，你也去报名参加比试，本王会派人将你们安排到一组。”
“我……我不会武功，我只是一介书生。”
梁伯看着那只瓶子，本能的产生出抗拒。
“没关系，你只要打开这个瓶子，它自然会助你杀死对方。”
黑影轻生一笑，给出了承诺。
“你只要替本王杀了这名少年，本王就毁了祝家，把祝家丫头活捉到你的面前，任你摆布。”
梁伯怔怔的看向那只瓶子，对着它伸出了手。
……
次日一早，一辆朴素无华的马车停在了朱雀街巷的一角。
南宫颜穿着一件葱绿织锦的皮袄和浅黄色的百褶裙，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站在马车一边的绿娥稍显无奈，“殿下，您是千金之躯，怎么不等奴婢去拿垫脚的车凳？”
南宫颜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绿娥，轻蹩起了柳眉。
“一会儿你就不要跟着进去了。”
绿娥蹲身行礼，答道：“那奴婢在院子外候着，保护殿下的安全。”
“嗯……”
南宫颜绽放出开心的笑颜，在她容光的映照之下，再好看靓丽的锦缎也会显得黯然无色。
“一会儿院子里要是传来了什么动静，你就当做没听见就好，千万不要说给姑姑听。”
绿娥一怔，刚想提醒对方什么，却被南宫颜眼睛里的厉色给打断了。
南宫颜见她默许，便放下了心中的石头，蹦蹦跳跳的来到了小院的门口，扣响了门把手。
过了半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道轻柔的少女音。
“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