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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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境峰！韩利......王铁心.......”
“水戟峰！......陈采欣......”
“......”
青袍执事的声音抑扬顿挫，每念及一峰，都会朝着空中某方向拱手一拜。
场内诸弟子神情紧绷，被念及名字的莫不欢呼雀跃，面露喜色，从此大道可期，长生有望。
“没有李师兄......怎么可能？”
石傲玉双目圆睁，震惊地看向李长生。
李师兄年将二十，便达到练气七层，更何况还渡过黄泉，位列前十，不可能不达标！
自己法力低微，在黄泉狼狈挣扎，被淘汰是必然，可为什么李师兄也没被选上？！
“念及名字的，跟着众师叔师伯前往山门罢，其余弟子切莫灰心，五年之后还有机会。”
数十道霞光从高空飞射而来，纷纷停驻在被选中弟子们的身边。
而余下的那些被淘汰者，望着各式各样的接引法器，各个面带不甘，忧烦苦闷。
李长生面色平静，没有收到传音的那一刻起，他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毕竟伪灵根资质近乎断绝了筑基希望，如今设身处地，若身为一峰长老，他也不会挑选自己。
水月十二峰十年一次小比决定资源分配与门内地位，因此任何一个名额都弥足珍贵。
“李师弟......”
“陈师姐不必多言，在下心意领了”李长生摆了摆手，躬身恭喜。“祝愿师姐日后求道之旅一路顺风。”
“那就也祝陈师弟此后仙运昌隆。”陈采欣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便踏上青色飞舟，消失于天边。
......
“难道伪灵根，真的没办法进入内门？”
师兄弟二人结伴下山，石傲玉在途中问道，眼神没了光芒。
“师弟何必如此丧气。此番没能进入内门，说不定是因为我修为尚浅，练气未达圆满，与灵根品质无关。”
李长生只能轻言安慰。
“师弟尚且年轻，五年后还有一次机会，怎么能就此放弃呢？”
其实他心里清楚无比，就算石傲玉克服千难万险，五年后达到炼气圆满，伪灵根的资质也入不了长老们的眼。
更何况石傲玉没有家族根基，不能像陈师姐那样嗑药修仙，还得应付执法堂任务。
其日后修为大进已然不可能。
李长生虽有退路，能够以无限寿元试遍各种方法来突破伪灵根的限制，却也帮不了石师弟。
毕竟等他筑基成功，可能就是数百年之后！
到那时，不仅是石师弟，说不定水月门也不复存在。
这修仙界风云变幻，谁又能说的清？
“谨记师兄教诲。”石傲玉将脸上的不甘强行压下，问道。
“那么师兄日后作何打算？”
“自是走一步看一步。”
听到李长生的敷衍之语，石傲玉眼神一凛。
看来师兄也不过是将万般执念强压心间，却强颜欢笑地安慰自己！
师兄明明渡过黄泉，却万般无奈遗憾落选，其内心失落必定重于自己千万倍，自己怎能再徒增师兄烦恼。
更何况师兄与师姐从此天各一方，情思愁绪难以自持，自己却不能再触及此般霉头了！
念头及此，石傲玉便收起了眉间的哀思，列出微笑，和李长生谈及旧时趣事，仿佛回到了两年前那心思单纯的少年时光。
......
“李小友留步，李小友留步，在下有事相商。”
刚走出试炼峰，李长生便被一声吆喝拦住。
前方不远处一黑袍修士正驾驭飞剑而来，石傲玉惊讶一声。
“是执法堂的刘管事。”
“李小友可有要是在身？”刘管事笑眯眯地从飞剑跳下，问道。
“暂时清闲，不知前辈找在下何事？”
李长生略有疑惑，但管事一职只能由筑基修士担任，因此不得不尽心应对。
“丰神俊朗，身姿挺拔，定然是斗法的好手。”刘管事绕着李长生慢步走了一圈，口中振振有词。
刘管事踱步至二人身前，解释道。
“二位可能有所不知，不仅内门的竞争激烈，我们外门每隔一段时间也会排一排座次。”
“因此像李小友这般能忍受彻骨黄泉的精英弟子自然是各大堂口所要争取的对象。”
刘管事拿出一鼓鼓囊囊的储物袋，笑着说。
“倘若李小友肯加入我执法堂讨邪诛逆，不仅享受高级待遇，法器灵丹供应不缺，而且这百块灵石就当老夫聊表心意。”
“是啊，李师兄，我们执法堂待遇还是挺好的。”
石傲玉闻言大喜，连忙劝道。
李长生面色平静，只是淡淡问道。
“加入执法堂可否有机会进入内门？”
“这个.....事在人为......说不定，说不定。”
若进入不了内门得不了高级功法，即使有这百块灵石也对李长生毫无意义。
看到刘管事尴尬的脸色，李长生便知晓了答案。
“谢过前辈好意，只是在下性格平淡，所图安逸，不太适合打打杀杀的日子。”李长生双手垂拱，给足了台阶。
石傲玉也急忙向刘管事解释道。
“刘管事，李师兄他常年在草药园中做事，和花花草草打交道惯了，并不擅长与人争斗。”
“既然小友志存高远，我们执法堂高攀不起，此事便算了。”
闻言，刘管事面色一沉，冷哼一声，没等二人再做多余解释，踏上飞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留下李长生石傲玉二人尴尬对望。
“这刘管事倒是个性情中人。”
“李师兄不要介意，刘管事的性格就是这么直来直去的，他也不会因此嫉恨师兄。”
李长生呵呵一笑，心中觉得惊异，这种把情绪摆在脸上的人反而让他亲切。
平日里行走江湖，最难对付的就是那些喜怒不形于色的老狐狸，平时嘻嘻哈哈，说不定哪天给你背后来两刀。
石傲玉入门两年仍旧心性纯良，在执法堂真是找了个好去处。
......
离开了试炼峰的禁空禁制，李长生便从储物袋中取出飞行法器。
法器名为浑玉尺，一柄边角破损的灰黑尺子，是他曾游历江湖时从某破落家族中买下。
看起来其貌不扬，实际上却是极品法器，只是长时间自晦凡尘，失了灵性，跌落下品，被他给捡了漏。
这么多年来的使用保养，李长生早就摸透了使用方法。
平常催动可当中品法器，倘若全力灌注灵力，则能在一炷香时间内爆发极品法器的威势。
李长生没少借助此法器扮猪吃虎，达成自己的目的。
“石师弟，在下就先行一步。”
说完便踏上尺子，破空而去。
顷刻，李长生便来到了千机堂前。
千机堂是杂役发放的堂口，每两个月，外门弟子都要来此领取短期杂役，才能获得宗门灵石供给。
也有弟子想一劳永逸，直接领取驻扎一地的长期杂役，虽然没有了门内的高等灵脉，但是每月灵石增加许多，而且时间也更为自由。
李长生此番前来，正是存了这种心思。
第一次拜入水月门时，他还是初步踏入修仙界的萌新。
秉承着上辈子卷王的思维惯性，天天把自己的任务排得满满当当，想攒够大量灵石，到坊市里购买高阶功法。
结果五年过去钱攒到了，功法却稀罕得很，坊市里根本没有高级功法出售，唯独有几个散修说出售功法，结果都是不怀好意。
到了内门试炼那一天，不出所料地被淘汰了，当时名义上已经23岁，没有再次挑战的可能。
随即挑选了个去边远凡俗的镇守任务，从此泥牛入海，游戏人间烟火三年后，改头换面再次拜入水月宗。
第二次有了经验，明白了内门试炼的重要性，便开始疯狂修炼，杂役也只是选择短频快的暴力差事，凭借着极品法器之威，生死之间打杀了好几个小魔头。
结果在渡黄泉的时候心绪繁杂，恶念丛生。
仿若无数恶鬼朝着自己扑来，当即便破了功，被冲回岸边，试炼再次失败。
第二次失败后，他直接就选择了一个练气圆满妖魔的镇压任务，自然是神秘失踪，给了这妖魔的功绩本上添了一笔。
接下来三年时间，他学习各种草木知识，就是为了第三次入门后获得打理草药园的任务。
结果也遂了他的愿，凭借着识别草木十分之三的成绩，打败了一众竞争者，得了草药园清闲差事。
从此挑水浇花，刻苦修炼，修身养性，两年时间一晃过去。
第三次内门试炼他渡过了黄泉河，也认清了水月门的隐藏规矩，于是决定不再做徒劳的尝试。
这次下山，便是一去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