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8章 发绿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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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家属！”
“里面情况怎么样？”
护士小姐姐看着冲到面前的两个人，一个是用中指推镜框的年轻男子，另一個则是长相帅气的男高，她张开嘴巴顿了顿。
“患者的情况有些紧急，以防万一需要告知你们一声，并且要签个字。”
还好护士小姐姐递到眼前的不是什么病危通知书。
而是一些可能会有副作用的药物使用许可文件。
患者家属签了字后，后续因为这些药物出现的问题，医院方将不会承担责任。
“不签字不行的是吧？”松本淳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哪怕身体里有着成熟的灵魂，握着笔的时候也满是忐忑。
都说‘关心则乱’，他现在算是体会到了。
脑袋里知道要冷静，但是身体却控制不住的紧张。
“哪怕用药可能会有一些副作用，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保证患者的生命安全，以及她以后的活动能力！”护士耐心的解释道。
“好。我明白了。”松本淳深吸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绫音，这才在单子上签好自己的名字。
当【松本淳】这三个字和【松本裕子】的名字并排放在一起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很不真实，很梦幻。
感觉像是这辈子都不可能排列组合到一起。
哦，对，就像是结婚申请登记书上的签字一样。
总之，松本淳在这一刻脑子里稀奇古怪的想了很多。
据说在经历过巨大刺激的时候，人没有反应过来，或者下意识逃避，就会产生这种感觉。
松本淳现在是相信了。
“请家属们再耐心等待一下。”
大门缓缓关上，将所有人的忐忑隔绝在外间。
现在除了祈祷，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就在这时，一道意想不到的声音在松本淳的脑海中想起。
不带丝毫感情的机械电子音，如今听着，却宛如天籁。
【滴！新任务已触发！】
【任务内容：帮助松本裕子（注1）解决债务问题！（典藏级）】
【领取任务奖励：在危机时刻会进入锁血状态！】
【奖励：500万円】
【任务进度：0%】
【注1：在任务失败或成功前，目标状态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目标状态？”松本淳惊讶于第一次看到这个提示。
不管是一开始的表白任务，还是后面的临时任务、连环任务、限时任务，这个词都是头一回出现。
跟之前的情况进行比较之后，他很快明白了。
只要接受了任务，系统就会给裕子阿姨开启一个保护！
“屑系统总算做了一件好事！不，等等……该不会是裕子阿姨太优秀了，系统舍不得让她死亡？也就是说，其实这个手术非常危险？”松本淳在任务响起的同时就已经选择了接受。
只是在这之后思索的时候，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屑系统，这回干的不错！
至于领取任务给的‘锁血状态’。
松本淳还不知道要怎么使用。
只知道，应该类似游戏的活动boss，为了不被刷分的玩家迅速击败，在1%血量的时候就会被锁定。
而这时候攻击力，防御力也都会小幅度提升。
“第一个典藏级任务，不能掉以轻心啊！”松本淳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可就在这时，两个声音又同时响起。
一个是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大门打开，护士推着还在全麻状态的裕子出来了。
另一个则是一直被绫音收着的裕子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来电是一个陌生号码，松本淳和绫音都不认识。
有了刚才系统发布的任务，他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所以立即将电话接了起来，并且跟着大家快步走到裕子的病床旁边。
“喂？松本太太，你丈夫欠的钱到底什么时候还？我们可是一再宽限时间了，昨天也给你打了电话，一直逃避可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电话里的男人操着一口大阪话，语气听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人。
松本淳已经从护士手里接过了病床，推着往病房的方向去。
他冷声问道，“我爸的钱不是早就换完了吗？飞机失事的补偿款早就给你们了！”
那边的人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接电话的会是他。
“哎呀哎呀，原来是松本同学啊，看样子是长大了不少啊，说话听起来是个男子汉！不过你爸爸的钱还的只是本金啊，利息还没还呢！”
“你在说什么，本金还了的话，就不可能再有什么利息了！”松本淳皱眉道，“你们要是敢乱来，信不信我去报警？”
虽然知道对方不可能会被威胁到，但他还是先试了一下。
果不其然，电话里的人笑的更大声了，似乎把眼泪都笑出来了。
“松本小弟弟，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下周五就是最后的还款日期，如果准备不出来500万円，那就别怪我们上门去讨要了！还有，你也不想你妹妹出什么事情吧？她的学校，还有每天的路线，我们可都是清清楚楚的”
男人大笑着将电话挂断了。
“真是遇到了一群麻烦的家伙！”松本淳咬牙说道。
绫音并没听到电话里的内容，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露出这种表情。
不免担心地问了一句，“淳君，刚才是谁来的电话？”
“没什么，一个远房的亲戚而已。”松本淳并没有把实话告诉她。
毕竟刚才那种威胁，如果绫音听到了，肯定会非常害怕吧。
裕子阿姨还没清醒过来，他将人从推车抱到了病床上。
一般这种活都是家属或者护工来做的，护士和医生都不会帮忙。
也好在这个家，还有松本淳在。
裕子的手术虽然中途有危险，但好在顺利的结束了，接下来就等着她好好康复了。
跟医生问清楚注意事项，松本淳算是彻底放心了。
他感谢了特意赶过来的田泽先生，还有文太他们，将他们送走之后，才回到病房，守在裕子的病床前一言不发。
“松本君，你早上没吃饭呢吧？我给你买了点鸡蛋三明治。”土桥叶月提着塑料袋进来，将三明治剥掉包装袋，塞进他手里。
见他点了点头却不动作，绫音疑惑地问道，“淳君，刚才的电话到底是谁打来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呢？”
“没事，只是在考虑一些事情。”
“是不是……家里没钱了？”
绫音弱弱地问了一句。
她并不知道医院的费用，已经有川越集团承担，只是看到松本淳不停地去交费，心里有些没底。
家里的经济状况她也是知道的，平时吃喝玩没问题，可一旦家里有了病人，那就完全不够用了。
“钱够的，你别担心，我这几年兼职也存了不少呢。还有前不久钢琴比赛的奖金，协会发给会员的工资，等等。”松本淳轻声安慰道。
绫音慢慢垂下了头，有些自责，“早知道我就不学空手道了，空余的时间也像你一样出去兼职就好了。”
“账可不是这么算的。”松本淳摇了摇头，“现在每个月赚10万円，比起以后年薪百万，甚至更多，你觉得哪个更值？”
“emmm……”绫音沉默了下来，听到他的话，也知道肯定要选择后者。
可是她觉得自己现在什么都帮不到。
甚至连将妈妈抬到病床上的力气都没有……
“行了，你也有事情要做，未来的日子里，就好好照顾裕子阿姨康复吧。”松本淳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将剩下的话埋藏在了心里。
债务的事情，就让我这个做儿子的解决吧！
*
从医院出来，松本淳将土桥叶月先送回了公寓，接着他就回到家里，开始寻找有关债务的线索。
“裕子阿姨昨天会摔倒，肯定也是因为接了这人的电话，被威胁了吧！”松本淳越想越气，发誓一定要狠狠教训这帮家伙！
有了系统给的【锁血状态】，他还有什么可怕的？
“找到了！”松本淳终于在箱子底下，找到了一个用橡皮筋捆好的本子。
打开之后，只见里面整整齐齐地装着一摞小票，全都是汇款回执单。
而本子上则密密麻麻地写着欠款人，欠款数，以及对方的银行账号。
“裕子每还完一笔钱，都会在后面打个勾，这三年已经还了将近1000万円……”松本淳被这个数字给吓到了。
在还要养育两个高中生的情况下，居然能攒下这么多钱。
“真是辛苦你了裕子阿姨，剩下的就交给我吧。”松本淳将那个本子收了起来。
今天打电话来的男人，肯定也在这个上面。
接着他换了套全黑的衣服，快步出了门。
夜凉如水，月色将夜晚的一切都变得雾蒙蒙的，一个矫健的身影翻过了铁栅栏，落进了郊区一个不知名的废弃仓库里。
刚落地，松本淳口袋里的手机便响了起来，他赶紧掏出来关掉，并顺便瞄了一眼。
line上是牧野悠希发来的信息，问他，今天聚餐为什么没去？
松本淳没有回复，直接将她的账号屏蔽，接着关了手机，再次悄悄地朝着仓库里走去。
想要解决掉这伙人，没有后顾之忧，第一步要做的就是，踩点。
“这附近没有摄像头，倒是个下手的好机会。但是对方人太多，用强的恐怕效果不好。”松本淳靠近了门边，探了个脑袋朝里面望进去。
屋里灯光昏暗，七、八个不务正业的社会蛀虫，正聚在一起抽烟打牌。
松本淳找到这帮家伙还挺不容易的。
因为账户登记的公司是个空壳，地址变成了一个公共厕所。
但他还是根据与这个公司名字相关的柏青哥店铺，找到了这个在郊建筑工地附近，毫不起眼的仓库。
虽然是东京，但是这类社会边缘的建筑并不在少数，兴许就藏在某一处繁华商业街的拐角处，破烂的程度，让人误以为回到了三十年前。
“得想个法子，削弱他们的体力，然后直接找到幕后的老板，债务的事情才有解决的可能。”松本淳脑海里飞速地计算起来。
怎么样才能在损耗最小的情况下，达到自己的目的？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了汽车的声音，于是立马找了个隐秘地地方躲起来。
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停在仓库门口，车门打开，又有两个人推搡着一个中年男人走下了车。
兴许是没有想到这破地方会有人来，所以压根没人检查。
松本淳就这么看着他们走了进去。
“还好刚才没有贸然去找事，否则这两个人回来，就要被前后夹击了。”松本淳暗暗松了一口气。
接着他趴在窗户上，偷偷朝里面看。
“你小子，我是不是说了，这周末必须把钱还清？”正在打牌的一个男人站了起来，一脚揣在被带来的男人胸口上，恶狠狠地问道。
他声音有些熟悉，俨然就是今天打电话的家伙。
松本淳眯起眼睛，将他的样貌牢牢记在心里。
“武藤大哥！请再给我一点时间吧！五天……啊不三天！三天之内我绝对会还给你们！”男人从地上爬起来，痛哭流涕的求饶。
“哦这样啊，那剩下的钱不用还了。”
“真，真的？……”他表情呆滞了片刻，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真的，只要用你一只手还就行了。来，把他抓住。”
被叫做武藤的家伙往地上吐了一口，接着从角落里拿起了一根沉甸甸的棒球棍。
随着一声惨叫声响起，松本淳都不忍心继续看下去。
“这些人渣！根本就不是为了那点钱，已经纯粹是想用别人的痛苦来制造快感而已！”看到屋里的人都兴奋地笑了起来，那个被抓来的男人下场可想而知。
但松本淳不敢帮他报警。
再说警察来了也没用，这些人大不了换个地方继续而已，根本治标不治本。
接下来的事情他已经不想再看了，踩好点，记清楚这里的一草一木之后，松本淳才悄悄离开。
接下来的日子，他每天都会去一趟，有时候是晚上潜伏进去，看到他们又在折磨某个可怜虫。
有时候只是在门口转悠一下，假装路过。
等松本淳完全摸清楚这附近的地图，连哪条路上有什么花草他都一清二楚之后，他才开始准备计划的第二步。
先要安排好自己的事情。
他抽空去了一趟钢琴协会，跟大岛小夫以及永田会长，商量好了独奏的两首曲子。
并且借了一下钢琴，现场练习了一遍。
俩人听完都默契地对视一眼，沉默了许久。
松本淳还以为是自己演奏的不好，便说，“如果有不对的地方，希望大岛先生可以直接说出来，我改正！”
“不不不！非常好！松本先生，您比起前阵子似乎又更加进步了！”大岛小夫激动地说道。
他仿佛又重新找回了当初，第一次听到‘天才少女’在比赛现场演奏时，那种惊艳的感觉！
可以说，现在的松本淳，已经完完全全超越了那位少女。
如果演出顺利，他绝对会成为国内最炙手可热的钢琴师！
永田扉也赞同地点头道，“确实非常出色，现在的你与我们两个之间的差距，就只剩下比赛经验而已。或许，你将来会比我们走的更远。”
一向沉稳内敛的会长，看向松本淳的眼神里，也仿佛溢满了希望的光芒。
在音乐这条赛道上，曰本的国际地位始终卡在半中央，不高不低。
比不过老牌的英法国家，也比不上后起之秀拉丁美洲，还有吉尔吉斯斯坦。
但现在……或许松本淳可以走到这个国家的最顶点！
“如果说非要挑出个毛病的话，松本先生今天演奏的有些着急啊，是不是心里装着什么事情？”大岛先生忍不住关心了一句。
松本淳垂下目光看着干净地琴键，这里的环境很好，优雅中带着从容与高贵，与仓库那种地方完全就是不同的世界。
很难相信，这就是生活在同一个城市的两幅不同的画面。
“兴许只是想到独奏有些紧张而已。”松本淳没有说出实情。
自家的事情，还是不要张扬了。
而且他的计划也越少人知道越好。
“那我们就北海道见了。”
“好的，到时候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松本淳在钢琴协会门口与他们道别，随后转身走进人海，消失不见。
大岛小夫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却叹了一口气，“如果他生在一个安定的家庭，或许就没有这些烦恼了。我能听出来，他心里装着事。”
永田扉难得没有转头就走，沉默了片刻后说道，“他是个有主意的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要什么，所以你不用太担心了，他会处理好的。”
在大岛小夫仿佛见鬼了的眼神下，他这才转身离开。
“见鬼了……这家伙居然会夸人了！”大岛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有点怀疑今儿是不是从西边升起的。
但永田扉也没说错，他是信任松本淳的。
有种，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能完美处理好的感觉。
*
松本淳处理好钢琴协会的事情，把自己选好的曲目发给了川越凪。
嗯，他现在的老板娘。
至于老板是谁？
“老板还在努力当中，将来一定会站到与她并肩的位置上。”松本淳将曲目发过去的时候，似玩笑似承诺的在心里说道。
独奏的事情完成，接下来就要安排漫画大赛的事情了。
角川旗下的青年漫画杂志今天已经发售，松本淳来到东台的时候，感觉到了与平时不一样的气氛。
动漫部的编辑、监督和助理们，都在关注着网上的消息。
一本漫画的生死其实第一话就能看出点眉头来了，极少会有在剧情大后期翻身的例子。
江口市卫见到他来了，笑着将人领到了会议室，“松本老师，你先坐一会儿，我去处理点事情马上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