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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心折

魏晋干饭人赵含章 郁雨竹 3501 May 24, 2022 12:59:1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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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险又迷人》
    慕拉/文
    晋·江·文·学·城·首·发
    01
    暴雨。
    雨声震耳欲聋。
    初芮被这深夜的雨声恼得睡不着觉。
    翻来覆去间,她见一道不明的光从窗外闪过,一纵即逝,似是车灯。
    如她所料,确实是车灯,因为同时间,她还听到楼下雕花铁门笨重的开启声。
    有人来了。
    意识到这一点,初芮马上从床上坐起,伸手开了床头的壁灯。
    暖黄的灯光偏亮一隅。
    初芮下床走至窗边,她睡二楼,隔着窗户和雨幕,几乎看不清来人是谁。
    只看得到比夜色还沉重的黑色车辆静静停下,司机下车,替后座的人撑伞。
    后车门打开,如瀑雨幕中,一个男人下车。
    双腿修长,西裤阔挺,看得出的身型挺拔。
    下车的人往前走了几步,似乎是察觉到什么,抬头遥遥看向初芮这边。
    头顶的伞替他遮住雨帘,他的眼神直直扫向那泛着微黄光芒的窗。
    浮光掠影的一个对视,她在明,他在暗,偏偏她撞进了他深不见底的瞳仁。
    初芮不知为何心脏颤了颤,似有一根弦骤然绷直。
    她没有闪躲视线,同伫立在夜雨中的男人对视着,此时此刻,她才看清他的脸。
    是江寒郁。
    来的人,是江寒郁。
    初芮和江寒郁没什么牵扯,更没什么联系,只两年前见过一次。
    并不是什么特别好的记忆。
    那是两年前,六月初夏,在警局。
    窗户外头梧桐枝叶繁茂,蝉鸣在绿叶间聒噪。
    还差一天满18岁的初芮,坐在窗户边,等监护人过来将她带走。
    她挺倒霉的,被讨债的几个大汉堵上。那是她爸死前欠的赌债,偏偏跟她扯上关系。
    她也挺狼狈的,白净的高校制服布满深浅不一的灰印,领口被扯开了线,沾着些红色血渍。
    初芮没受太大伤,只是额头磕了个小口子,流了点血。警局的人稍微帮她处理了一下,贴了纱布。
    在警局的这一个上午,初芮想过很多种可能,她现在的监护人只剩下她妈。或许待会,是她妈忙里偷闲来一趟,又或许,是她妈随便叫什么司机佣人来敷衍一下,但她没有想到,来的人会是从没见过的江寒郁。
    他的出现很突兀,带来一种无声的压迫,似是空气都变得停滞不前。
    初芮怔愣望着他,陷入恍惚。
    她只能确定一点,她不认识他。
    警方询问他们是什么关系。
    初芮一直看着他,怔愣之外,清澈眼眸还带着好奇和探究,她也想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年轻男人眉眼淡漠,只将目光冷冷扫向衣衫不整的初芮,眼尾弧度狭长,瞳仁黑得猜不透情绪。
    几秒后,他淡声答:“她哥。”
    ——是的,她哥。
    如果她妈真的能嫁给他爸,那他就会是她哥。
    那一刻初芮才知道他是谁。
    其实初芮很早就听闻江寒郁的存在,未来继父的接·班人,长期在国外读书生活,几年不回来一次。
    在此之前,他们没有见过。
    那天的见面,似乎就只是个意外。
    时隔两年,初芮仍能记起那天他的模样,不得不承认,那是一张很优越的脸。
    鼻骨高挺,唇线清晰。
    她也记得那天走出庄严冰冷的警局时,警局外头刺眼的阳光,入耳的蝉声,以及拂过裙摆带着燥意的风。
    更记得那天他的背影,深灰富有质感的衬衣衬着宽阔肩骨,背脊薄直。
    那是她所有的记忆了。
    之后他们没有再见过。
    就连那一天,他们都没同对方说过一句话。
    此刻。
    初芮心内疑惑,她不知这样的深夜,江寒郁为什么突然过来。
    这幢房子是江家的房产,这几年是初芮和她妈妈梁韵白在住。
    梁韵白前些天同江家老爷子去了马来西亚度假,如今,家里除了帮佣的王嫂,就只有初芮一人。
    初芮想不通江寒郁怎么会突然登门,她轻皱着眉头,拉上窗帘,还未想通之际,房门突然被敲响。
    笃笃两声,着实让初芮心跳停顿了一下。
    “初小姐,少爷要见您。”
    是王嫂的声音。
    初芮的心放下一半,可又很快重新悬起。
    她突然袭来的不好的预感,就如同这深夜毫不留情的暴雨,愈演愈烈。
    ·
    初芮换了睡衣,踩着复式楼梯往下走,走至中途时脚步稍微停滞片刻。
    在客厅的年轻男人,逆光而站,只看到背影,看不清脸,也看不清神色。
    似是听到声响,他不紧不慢地转身,抬眸。
    视线猝然相对。
    初芮滞了几秒,稳着心神重新朝楼梯下方走。
    她特意换掉了睡衣,随手换上条白裙,吊带裙拢着细瘦的身板,脖颈修长,在盈盈灯光下,肌肤白的发亮。
    江寒郁晦暗的目光如暗礁,锁在她脸上,不动声色却又有暗潮在四周汹涌。
    他们四目相对,谁都没有先避开对方的眼神,仿若是皎月遇暗河。
    走到江寒郁面前了,初芮才发觉他灰色的衬衣肩头有些许暗色水渍,是被雨打湿的痕迹。
    他比她高出许多,单单只是站在他面前,她都觉得他已经挡去了头顶吊灯大部分的光。
    空气陡然凝滞,他不说话,她也没说话。
    最后,初芮先开口问:“你找我?”
    这一声问句,似是打破了什么。
    江寒郁半垂着看她的眼睫微动,抬手解了衬衣领口的一个扣子,往身后沙发上一坐,松散领口落下锁骨处皮肤一片冷白。
    他狭长的眸仍盯着初芮,下颌微抬,说了两字:“手机。”
    “什么?”
    初芮一瞬间没听懂。
    江寒郁再次开口:“用你的手机,给你妈打电话。”
    初芮心有疑虑,大概已经猜到江寒郁不是来找她的,而是来找她妈的。
    可是……她妈不是跟他爸在一块吗?
    面对初芮露出疑惑表情的脸,江寒郁调整坐姿,唇角轻勾。
    “你妈跑了。在马来西亚,跟她的情夫,卷了一笔钱,跑了。”他说话时候仍有笑意,“不止跑了,还把我家老爷子气得送医院抢救。”
    卷钱,跟情夫……跑了?
    初芮懵了。
    怎么可能呢,梁韵白明明天天想方设法地哄江家老爷子想要嫁进江家当江太太,怎么会有个情夫还跟情夫跑了??
    初芮僵了半天,她不敢信梁韵白会这么做,可她看江寒郁的表情和语气……
    这一定确有其事,否则江寒郁不会大半夜找到这来。
    “我现在就去联系她。”
    初芮急匆匆转身跑上楼,白色裙摆随着她的动作飘荡。
    江寒郁坐着没动,只偏头,狭长幽深的眼静静看她逐渐消失的身影。
    跑到房间的初芮拔掉正在充电的手机,第一时间翻到梁韵白的手机号。在拨打之前她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果然,对方已关机。
    翻微信发视频和语音,也是石沉大海。
    其实她们不怎么联系,初芮在十七岁之前根本没见过自己这个妈。
    十七岁那年爸爸出车祸去世,一直抚养她的奶奶也因病撒手人寰,她还是未成年,但身边没有一个亲戚肯管她。
    兜兜转转,社区的工作人员帮她联系到了梁韵白。
    彼时的梁韵白,已经攀上江家,时刻准备当她的江太太,即便对方比他大了将近二十岁。
    大概是觉得自己女儿可怜,或许是日子滋润根本不稀罕那么一点点施舍,梁韵白将初芮接了过来,留在身边。
    母女俩从来互不干涉,所以初芮对梁韵白的事情,几乎是一无所知。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初芮根本不知去哪儿能找到梁韵白。
    没有任何收获的初芮,最后放弃联系梁韵白。
    她在床边坐了好一会儿,暂时理清头绪后,拉开抽屉拿出一张银·行·卡。
    初芮重新下楼,江寒郁还在。
    只是换了位置。
    落地窗外一片浓黑,依然是未停的雨,窗前大理石吧台,修长身影倚立在那儿,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方形玻璃酒杯。
    酒杯中亮黄的液体轻微旋转,他神色自若,抬手抿一口,转而看向朝自己走近的人。
    初芮双手垂在裙摆两侧,手心捏着手机和银·行·卡,停在吧台前。
    她半仰起头看他,还未说话,他便先出了声,似是早有预料。
    “联系不上?”
    初芮顿一顿,点头。
    江寒郁没有多少意外,缓缓转身,背靠吧台,望向窗外的雨。
    可他深邃的眼眸,不知是在看深夜中的暴雨,还是在看落地窗上倒映着的……身后的那个人。
    些许沉默后,初芮将手中的卡放到吧台那瓶开了瓶的洋酒旁。
    “我会想办法找到我妈,这张卡里有几万块,是她这些年给我的,我没用过。”
    初芮说话的时候,其实心里也没底,她不知梁韵白到底拿了江家多少钱。
    她也知道,自己这是杯水车薪,根本不够填补这个大窟窿。
    回应初芮的,是沉默。
    随之而来的是被饮尽的酒杯放置到大理石吧台上发出的清脆碰撞声。
    “准备替她还债?”
    江寒郁的声音冷冰冰的,不带多少温度。“她卷了一千万,这些年,老头花在她身上的还没加上。你觉得你还得了?”
    末了,他还冷笑了声,“你可真单纯。”
    初芮长睫翕动,她能听出他不是在夸她。
    江寒郁缓步走向初芮,初芮抬眸,恰好撞上他深色的瞳孔,那样的毫不避讳,旁若无人。
    离得近了,属于这个男人的几不可寻的味道袭卷初芮的鼻尖,好闻,陌生,又令人警惕。
    初芮下意识往后退一步,腰背撞上吧台。
    江寒郁靠过来,光影明晦,长睫和鼻骨在脸上落下一片阴影。
    喑哑的夜色,似有什么在无声无息发酵。
    他修长的手指快要碰到她的脸,她警惕地对着他的眼,头微微往后仰。
    但最后,初芮还是被江寒郁轻捏住下巴。
    她不知江寒郁是什么意思,不知他要做什么,鼻尖呼吸缠绕,她似乎都闻到他气息里好闻的酒味。
    初芮扭头想躲掉,却再次被江寒郁桎梏住。
    约是报复,下颌被扣得隐隐作痛。
    而这个男人,却在此时,早有预谋般的,勾唇一笑。
    “初芮。”
    “跟我做个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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