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兰心突破，御兽山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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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寒出家的消息传到柳家，一阵鸡飞狗跳，柳父骂完皇后骂方丞相，那痛心疾首的样子让灵修也跟着懊悔，又怕见到方家人尴尬。索性他告了病假，一连几日不去宫里，躲在小院轻轻松松纳凉。他叫人搭了一个小棚子，如老农般穿个白纱汗衫盘腿坐在席上，摇着萧澈给他的玉扇，通体雪白，莹润净透触手生凉，嘴上一刻不停歇，欲学苏轼日啖荔枝三百颗，易欢在旁边伺候，专司剥壳倒水之职，一会儿采薇手里拿了件纱袍过来，念叨着：“公子，你穿件外衫吧，仔细着了风。”
“这天气，有风也是热风。”他依旧盘着腿而坐，动也不动的。采薇见他不听，只好放下衣服，端起一旁的水果，“不能再吃了，水果吃多了伤脾胃。”
自从红叶走后，她紧张的神经更加绷紧了，这也不许，那也不许的，又是个老实认真的性子，灵修顾念她小管家的面子，竟也不敢很驳她，只能苦笑着打趣，“你现在倒把红叶的话当圣旨了。”
采薇拿走新鲜水果，换上一小碟姜糖梅子，“还说呢，她都多久不回来，要我操着大夫的心。”
听出话中微微的酸意，他笑着对易欢说：“开医庐是正经事，改日咱们去看看她。”
易欢直点头说好，被采薇瞪了一眼，“好什么，您就会惯着她。”灵修笑而不语，换了个话题，“太子好些了吗？”易欢跟着阿言进宫，每日陪合欢照料太子，也算自己的一份心。
“好多了，太子忙着编撰新书，陛下和娘娘也不提选妃的事。”
“那是不错。”他点点头，真心盼着太子好起来，不为别的，若奇真能继承大统，也不失为一重依仗。
易欢嘀嘀咕咕：“做太子真不容易，我好久未见他笑过了，明明吃不尽的山珍海味，享不尽的富贵尊荣，天下美人任其挑选，有什么可愁的，我好心好意的劝太子出去玩玩，也许出了宫就开心了，可哥哥说我不懂殿下，他倒是懂，我看他也病得不轻。”
小孩子说话最是爽快，他笑着纵容，采薇又急了，“祖宗，你就是宫里出来的，也不能这么没规矩啊，谁许你妄议太子的。”
“姐姐，自己家里说说没关系的。”易欢软糯糯地撒娇，采薇现已免疫了，仍板着脸，“什么没关系，只怕你说惯了嘴，到外面也没个把门的。”
“知道了，我不说太子了。”易欢耸了耸肩，继续八卦道：“说说平吉郡主，她此次入京是要与皇子结亲了，只是太子坚决不婚，另外两位殿下又避之不及，这小郡主倒是耐得住性子，若是换了叶小姐，不知闹成什么样儿。”
“换了叶小姐，谁敢给她委屈受？”想起那位女罗刹，漂亮的脸蛋写满了耀武扬威，得亏不是男儿，不然准是个魔头。
“公子，您不知道，七夕那日叶小姐来过东宫，恰逢太子不适，叫我哥哥给拦下，发了好一通火呢。”
“看太子病着连样子都不装了？”他讽刺道，平日里叶凤琼再怎么胡闹，皇室成员面前还愿意装乖，在东宫发火，倒是新奇。
“她性子嚣张，太子才看不上，太子的心思都在……”易欢忽然意识到说错话，忙住了嘴，他笑着接道：“在方小姐身上。你怕什么，这谁不知道。”
小人嘿嘿一笑，再次活泼起来，“公子不在这几日，听说公主日日去庆元殿等着，三殿下被她烦得每天在宫里各处晃悠，谁也找不着。”
想着澈那个悲催的倒霉样，他笑得停不下来，边笑边可怜那孩子。
等他入宫，早上到南书房点了个卯，赶上陛下为了庆祝太子病愈举办马球赛，将有名号的世家公子全召来打球，方公谨他们一早就去了校场，灵澈二人得了特赦，乖乖在庆元殿待到巳时才出发。
场上尘土飞扬，看台岁月静好。好男儿都去打球了，萧澈还有兴致瞧热闹，一脸的傻样惹得他想逗逗，“太子身体一见好，陛下就高兴地召集大家打马球，你说实话，有没有一点嫉妒。”
“没有。”在他怀疑的目光中，笑着补上一句，“你要不去问问奇，得父亲看重，高不高兴。”
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像个天真的小狐狸。
“你可真坏。”嘴上批评，心里却满意的很，他看中的孩子，果然聪明，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妥，找补道：“无论高兴不高兴，奇都做得不错。”
“所以才更加悲伤，从一生下来，就背负了国家的希望，不能有一点不好，尽管并没有人要求过他，他对自己的要求，比别人对他的期待更加严格。”萧澈语气平淡，就像最冷静的旁观者、局外人。
这话引得他一阵伤感，转头见澈神色如常，天真依旧，叹息一声道：“万幸，你不是太子，不用受这份苦。”
澈对上他悲戚的眼眸，瞬间有点发懵，急忙认真解释道：“奇会如此，是他善良博爱又尽善尽美的天性使然，而非因为他是太子，换我或者睿做了太子，都不会像他一样折磨自己。”
用呆萌的表情说出最清醒无情的话，灵修再次凌乱，有种被年轻人鄙夷的错觉。
感情还是太子的错，他哭笑不得，又没道理反驳，只能无奈道：“你说得对。”
大燕男儿个个高大壮硕、身手矫健，太子方公谨和二皇子叶开各领一队激烈厮杀，他本来看到叶开，还以为太子输定了，没过一会儿就发现，太子的骑术绝不亚于叶开，再加个方公谨倒是势均力敌。皇后带着四个姑娘姗姗来迟，多日未见，燕安一来就凑到柳郎身边，由阿言、叶凤琼和平吉郡主坐于皇后下首。
“阿言，你说谁会赢啊。”一入座，皇后先问道。
“当然是奇哥哥了。”叶凤琼抢着回答，骄傲地彰显其与太子的亲厚不同别人。
皇后却不给她面子，冷冷打断，“我又没问你，让阿言说。”
叶凤琼又羞又恨，只想把柳言剥皮抽筋，可顾念着皇后在此，才默默隐忍。阿言私心里当然希望二殿下赢，若真说了，只怕引来非议，略微思索才道：“父母之心在子女身体康健，二位殿下球场上英姿勃发，输赢才是最无关紧要的。”平吉郡主默默点头，叶凤琼嗤之以鼻。藲夿尛裞網
皇后听了很受用，就着她的话做出慈母的样子，对身旁的丈夫叹道：“本宫与陛下的这片心，若是几个孩子能明白就好了。”
球场上战况激烈，两方焦灼，太子与睿互不相让，骑在马上动作迅若流电，要看真切须得紧紧盯着，一刻也不能放松，这也让燕安专注在球场上，不再围着灵修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灵修对马球没有兴趣，只看着场上的年轻人们，各各俊朗，在众人愁聚眉峰之际，一个风姿俊逸的年轻人灵巧飞起一杆，把球传给睿，待睿赢球后，脸上露出轻佻得意的笑。
“这是谁？”他悄悄问，明明身手了得，却点到即止，给他人做嫁衣。
“楚熙嘉，算是表哥，他不跟我们玩的。”太子没有赢球，燕安跟着沮丧，看那姓楚的也不顺眼了。
皇后的娘家人？灵修专心打量那个少年，只见他身姿挺拔，眼神专注且尖锐，却故作潇洒，嘴角带笑难掩高傲之气，而那人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回望过来，那小兽般恶狠狠的杀意，使他背后一凉，慌忙别过头。
“睿，赢得漂亮，说说想要什么赏？”皇上的朗笑声拉回思绪。
睿略微思索，郑重跪在地上，抬起头眼睛看向阿言，灵修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就听见他说，“儿臣请求父皇赐婚，娶礼部尚书之女柳言为妻。”
皇上皇后有了瞬间的错愕，似乎有些为难，阿言紧张得攥着帕子，满场的人都如燕安一样，脸上透出八卦的喜悦，他不自觉间捏紧澈的胳膊，心里快速琢磨着用什么理由替阿言婉拒。澈不动神色地轻拍他的手背，而后淡然起身。折扇轻摇，潇洒朗声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柳家有女，弟弟亦心向往之，二哥不如让给我吧。”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睿双眼冒火，对上澈的戏谑之态，气得想骂人，“你还小，不急呢。”在所有人的眼中，澈和燕安还是孩子，而这两个孩子都是用求佳偶的方式提醒父母自己已经长大了。
原本柳言是太子妃的候选人，睿的求娶让皇上有些为难，一见小儿子也来求，倒是松了口气，说了句不痛不痒的话，名正言顺的挡过去了。
燕安抑制不住的兴奋，一个劲地拉着阿言说：“选三哥，选三哥。”散场后，那两人倒是轻轻松松地往回走灵修愁容惨淡，澈问：“咱们说好的，让我娶阿言。”
“可我担心，万一陛下认定她会伤儿子们的手足之情，阿言如何自处。”
“你就是想太多，父皇以仁治国，怎么会为难一个小姑娘。”灵修摇头，“兄弟阋墙，没有家长会坐视不管。”
萧澈噗嗤大笑起来，“那我现在去跟父皇说，不娶了，把阿言给二哥吧。”他嘴上说，脚步却没有挪动，灵修哀怨地瞥他一眼，扯着他继续往前走。
“今天睿的样子你也看到了，我怕是很难娶到阿言。”
想起萧睿那要杀人般地神情，灵修心有余悸，忍不住抱怨道：“所以你干嘛跟他争，让我去说不好吗。”明明说什么他还没想好呢。
澈轻笑，不揭穿他的胆怯，淡淡说道：“你这个身份，不适合得罪人。”
晚间庆元殿
殿内飘散着淡淡鹅梨帐中香的气味，萧澈辗转难眠，近来总睡不好，他也不当回事。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原来是萧睿不顾内侍阻拦，怒气冲冲地闯进来。他不慌不忙地坐起，问：“二哥大晚上的来我宫里做什么？”
萧睿不说话，拎起他的衣领将人从床上拖拽下来。睿以前从未将这个弟弟放在心上，连他今日在校场上的所为，也只认为是小孩子胡闹的把戏。
“睿，你干嘛！”他惊慌道。
“平时因为你小，我已经很让着你了，你居然敢跟我抢人。”说着一松手，把他扔到地上。
这一摔倒不痛，只是睿无形的压迫感让他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嘴上却不服输，“我风流人尽皆知，倒是二哥，怎么转了性子，要为一个女人打我？”
萧睿立志做大丈夫，最讨厌儿女情长，被他一激，倒有几分心虚，说话少了些威力，“打你是叫你知道，你不配和我争抢，快去禀明父皇，就说你看上别人了。”
多说了几句话，萧澈一点儿也不怵了，脸上挂着欠揍的笑，“二哥何必心急，咱们的婚事难道还由自己做主吗，听命便是了。”
“说来说去，你还是不肯放手，萧澈，你会后悔的。”睿脸黑如铁，愤然丢下一句警告，转身而去。
等人走了，听风——澈的贴身侍从将他扶起来，低声问。“二殿下绝不会善罢甘休，主子，咱们怎么办？”
萧澈看向门外，冷声道：“该怎么办怎么办，我难道怕他吗。”
他自幼见多了奇的隐忍大度、睿的偏执好争，瞧不上哥哥们专在无聊的事情上费心力，才在水墨中寻一方净土，并非蠢笨软弱。
“怕倒不怕，只是您默默无争许多年，这下全完了。”听风倒不担忧，他感到惋惜，作为三殿下的侍从，一向是最清闲的。
萧澈淡淡扫了他一眼，听风垂首退下。
以前不争是因为没有必要，而今不同了，难得遇到亦师亦友的知己，却每日为妹妹的事愁苦，若不相帮，眼看他苦耗心神吗？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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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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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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