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白起的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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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这是什么狗屁词？”
“李兄果然是我翰林院的奇人！”
台下的大学士们爆发出一阵阵嘲笑。
谁都听得出来，这就是半阙打油词，上下半阙根本不像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可在场这么多人，就赵长庚一个人在笑着鼓掌。
李国仕感动地看向赵长庚。
没想到最懂我的却是一个小太监，呜呜。
平原公主疑惑地转头看向赵长庚。
这么烂的词句，值得鼓掌？
这个小太监难道是个溜须拍马之人？
是因为怕大学士们针对他，他就故意恭维这个李国仕？
“赵长庚，你觉得他这上半阙词作的很好？”平原公主冷声问。
赵长庚笑道：“虽然语句粗鄙，但胜在真实。”
李国仕连忙附和：“对，本官所作诗词，主打就是一个真情实感。”
众人联想到他之前的野狗诗，忽然觉得他说的确实是事实。
赵长庚这句回答，让对他略有生气的平原公主也无法反驳。
人家这上半阙描写的是自己去寻花问柳，正在缠绵之际被老婆抓包的场景，接上后面的跟花魁依依不舍的分别，也正中题意。
不能说不好。
只能说不够好。
平原公主看着他，冷声道：“上次你在平原宫作了上半阙的半句，后半句可曾想到了？”
赵长庚有些疑惑，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惹得这女人不开心了。
既然你不开心，那我就让你开心开心。
“小的已经作出了下半句。”
“真的？”平原公主的面色依旧平静如水，但惊喜的眼神却被赵长庚看在了眼里。
拿捏。
“小的所作的上半句是：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这也太唯美了吧。
牛郎和织女在银河边上，相互依偎着诉说衷肠，他们的感情就像金色的微风吹过如玉石般的露珠，岂能是人间普通感情所能比的。
如此珍重的相会，映衬于金风玉露、冰清玉洁的背景之下，是那么高尚纯洁和超凡脱俗。
平原公主感觉自己早已冰冷的心里忽然绽放出了许多花朵。
这才叫诗词啊！
她压抑着内心的狂呼，冷静地看向赵长庚，而那个小太监，正眉眼带笑地看着自己。
“死太监，这么会撩人？”
平原公主暗骂一句，随即恢复了自己的端庄冷漠姿态。
本宫大雍第一大才女的形象，可不能被你给毁了。
“赵长庚和李国仕这两个上半阙，你们以为谁更胜一筹？”平原公主高声问。
台下坐着的大学士们集体沉默了。
这小太监到底是干什么的，竟然还会作词？
而且还做得这么好。
赵长庚的上半阙完全与下半阙相对应，不管是词句还是意境，契合得十分融洽。
这下半阙不会就是这个小太监作的吧？
不可能，平原公主说了她找了好久的原作者。如果真是这个小太监所作，能得到平原公主赏识，他没理由不承认。
所有人都猜测着看向赵长庚。
赵长庚连忙拱手道：“班门弄斧，见谅，见谅。”
众大学士：...
你这是装逼呢，还是打我们的脸呢！
平原公主抿嘴微微一笑，侧头看向首辅孙世建。
“首辅以为他的诗词水平如何？”
孙世建抚须笑道：“殿下要老臣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
孙世建低声道：“比殿下略胜一筹。”
平原公主听后，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略胜一筹！好！赏酒！”
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太监朱富贵高声喊道：“平原公主赏赵长庚上品美酒一坛！”
赵长庚诧异暗道：“我艹，念一首诗，就能得一坛美酒？”
这后宫中的上品美酒，只有皇室宗亲才能享用，而且还有数量限制，可以说是千金难买了。
平原公主又问：“首辅，若是以赵长庚的水平，在翰林院能算得上什么品级？”
孙世建想了想，道：“约莫四品。”
“才四品？本宫没记错的话，那李国仕都已经是四品。”
孙世建拱手道：“只作词一阙，这已是老臣能做的最高评价。”
平原公主挥手道：“赵长庚，你可否现场再作一首？”
赵长庚：你让我作我就作啊？
“殿下，不知以何为题？”他拱手道。
“那就还是以男女之情，如何？”
“好。”赵长庚顿了顿，道：“不过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平原公主纤手一挥：“但讲无妨。”
“殿下还得再奖励小的两坛上品美酒。”
“好！”
赵长庚捏起酒杯站了起来。
好了，该我文抄公显圣了。
他站在宽阔的中厅之中，对平原公主拱了拱手。
“殿下，看我七步成诗。”
既然要装波依，那就装他个惊天动地，天昏地暗！
“七步成诗？”平原公主咽了咽口水。
这小太监这么张狂？
虽然觉得他太嚣张，但我又怎么有点期待他的表现呢？
是他太强了吗？
平原公主按捺住激动，微微颔首。
赵长庚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随即把酒杯扔在一旁，开始一边沉吟一边迈步。
一步..
两步..
六步...
七步..
他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看向平原公主。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他缓步独行期间，平原公主早就放空了心绪，等着听他所作的诗。在他一字一句念出来的时候，平原公主的思绪早就飞进了诗句的意境中。
这首诗既有男人的雄壮豪迈，又有独属于专情男人的温情。
平原公主看到的是一位站立在无比深广的沧海和云蒸霞蔚的巫山之云巅的男人，他目睹过人世间最壮观的景色，但想到的却是自己心爱的女子。
与她相比，沧海之水，巫山之云都黯然失色。
全诗以沧海之水和巫山之云隐喻爱情之深广笃厚，一个豪迈而深情的男子跃然纸上。
平原公主心动了。
她觉得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自己，这样的男人才值得她心动。
平原公主睁开眼，望向中庭中央。
那位面容俊秀的小太监挺身而立，衣袂飘飘，如遗世独立的谪仙人一般潇洒。
恍惚间，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回过神来，平原公主不仅暗自一声叹息。
哎，可惜了。
他只是一个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