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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门一开,外面侯着……

女主美强狠 向日葵一号 3540 Mar 4, 2022 2:07:14 PM
    门一开,外面侯着的坞城府官转头看过来,面露喜色随后便连忙撑着伞小跑过来。
    护卫们也一股脑地冲了进去,先是押下了守在门口的敌人,等见着里面楚殷等人以后立刻警觉起来挡在阿青他们面前。
    “杭大人,城主。”
    坞城府官恭顺地行了礼,紧接着他极为隐晦地看了一眼阿青的神色,而后转头又转头看向院子里的楚殷等人。
    “这,这你们是何人?楚雄呢?”
    坞城府官错愕惊喊道。
    楚雄就是坞城众所周知的楚府原来的那位老爷。
    虽然面上做的惊讶不已,但是在来的路上府官心里就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楚家乃是坞城有名的富户,早已扎根多年,这些年他与楚家关系不错。
    现在楚家出事了,他心里也是虚的。
    一方面他脑子清楚,能让应青这么大动干戈的找人,就说明,这人定是涉及到了攸关应城存亡之事。
    他们坞城现在与应城一体,应城出事,唇亡齿寒坞城也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况且背靠大树好乘凉,这天下都乱成这样了,他们坞城都还安享太平,不就是因为吃了应城的红利吗。
    坞城府官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所以在最开始接到消息以后,查人也查得真尽心尽力的。
    只是没想到查来查去,最后居然会查到楚家头上。
    到这时,他其实是有些慌了,但最终也选择果断上报。
    不过他也担心,自己收到牵连,所以这会儿才会来这么一出。
    当然他现在三分真,三分假的惊诧也确实是因为这些人他是真的不认识。
    但是他话说完许久,也没人搭他的话,坞城府官又只能不尴不尬地闭嘴了。
    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
    杭拾甫没时间跟他计较这些了,坞城府官行事虽然不免奸滑,但脑子还是清楚的。
    因此他拉过坞城府官,将事态严重性跟他说了一遍。
    在听到,楚殷想放火烧城时,坞城府官眉心一跳,是真的急了。
    “这这这,这杭大人,城主,你们可得救救我们坞城啊,只要能救坞城,下官就是下辈子给你们当牛做马也在所不辞。”
    坞城府官脸色苍白,脚下一软差点就跪在地上了。
    杭拾甫眼疾手快地把人扶住: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陈大人你熟悉坞城,你带着人,去城中好好搜一下。
    现在下雨,火油被雨冲了,应该暂时没什么问题。
    但人得尽快抓到。”
    坞城府官一听这个,扶着杭拾甫的手站起来,连声说:
    “好,好,好,下官这就去。”
    除了坞城原本的护城军,杭拾甫还安排了几个护卫给他。
    临走之际,坞城府官迟疑了一下,看着院子里手持刀箭警惕地看着他们的人:
    “那这边……”
    杭拾甫看了一眼阿青的脸色,后对他说:
    “去吧,这里我们会解决。”
    “是是。”
    坞城府官这才转身急匆匆地走了。
    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落在地上,溅起水洼里的水珠。
    两方对峙的人马透过雨幕,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时刻注意对方的动向。
    眼看着坞城府官离开,楚殷的人手里的刀紧了紧,但是没有楚殷下令,他们也不敢贸然出手。
    很快坞城府官带着人消失在了雨幕里,而此时还在雨中的楚殷已经没了刚刚的疯狂。
    他死寂一般立在雨中,仍由豆大的雨滴打在身上,仿佛整个人已经不知道痛,不知道冷了。
    双方之间的气氛紧绷到了极点,空气里满是凝重压抑,但又好似极为安静。
    落雨的声音在耳边渐渐远去,他们好似只能听见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
    现下只要等一声令下所有人便会毫不留情地攻向对方。
    恰在这时,忽然,不知道打哪儿飞来一支利箭。
    那根紧绷的弦忽然被打破了。
    箭矢穿过雨幕人群直奔杭拾甫而来。
    这一箭来的太突然,加之大雨视线受阻,等到了眼前了方才看清。
    挡在前面的护卫这时想拦已经晚了。
    箭头破空而来,对准了杭拾甫的眉心处。
    射箭之人,箭术了得又下了狠心要置杭拾甫死地。
    所以这支箭裹挟着湿冷的雨气,以势不可挡之势,冲向杭拾甫。
    杭拾甫的瞳孔在一瞬间放大,可身子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明明只是很短的时间,可是在这一刻,周围的一切都像放慢了速度。
    他能看见铮亮的箭头缓缓向他而来,也能看见雨滴慢慢落下。
    可他却动弹不得,躲不掉了,死亡正在向他逼近。
    正当他心生绝望,那支箭已经近在咫尺,他眉心处甚至能感受到冰凉的痛意时。
    一只莹白的手,握住了那支箭。
    是阿青!
    杭拾甫眨了眨眼睛,待反应过来,身体本能地往后连退数步。
    阿青捏着箭,只听到见咔嚓一声,箭段成了两截。
    她丢掉了箭尾,把玩着箭头,转过身面向院子里。
    阿青的目光慢吞吞地扫过里面的所有人,而被她看了的人,此时都因为她的目光而不自觉地战栗。
    众人拿不准她要干什么,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知道应青彪悍的战斗力。
    一般来说,只要她出手,敌人必死无疑。
    这会儿事情已经朝着最坏的结果去了,可是楚殷却像是丢了魂一样。
    难道就这么认命?
    而正在此时,阿青终于出手了。
    她将手里的箭头像是飞镖一样甩了出去。
    阿青的动作十分漂亮,但是举手抬足之间充满了骇人的爆发力。
    肉眼几乎看不清那支已经被甩出去的箭头只能大致看清它飞去的方向。
    而那恰好是围墙边的一棵大树。
    刚刚那支箭就是从那儿射,出去的。只不过这会儿雨下得太大,那棵又长得极为茂盛常人以肉眼根本看不见躲在里面的人。
    但是阿青的甩出的箭头,精准地射中了目标。
    箭头飞进去没多久一个人从树上掉了下来,重重砸在地上。
    而他的眉心处,正好插着那支箭头。
    落在地上的声儿一瞬间惊醒了所有人,也想打开了什么枷锁一样。
    同伴的死给所有人敲响了警钟,一种被死亡笼罩的阴影压了下来。
    强烈的恐惧感,纵使是这些杀人无数的护卫兵卒也忍受不了了。
    没有人再等楚殷开口了。
    有人经受不住这种压力了,他在雨中大喊一声,然后握紧长刀就冲了过来。
    有一人动了,其他人自然也开始动了。
    接下来就是一场大混战了。
    阿青站在台阶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向院子里投去一个眼神。
    颇有些百无聊奈。
    杭拾甫走到她面前站定,接着拱手弯腰正儿八经地行了一个大大的礼:
    “多谢城主救命之恩。”
    阿青嗯了一声便没再说话了。
    杭拾甫知晓她的性子,便笑了笑直起腰背没有说话了,陪着她站着那儿。
    院子里,局势已经基本安定下来了。
    相比于对方,楚殷的人在交手没多久很快就落了下风。
    只因他们除了要杀敌人,还要保护楚殷。
    加之阿青的人向来不是常理那种打法,因此这会儿更加束手束脚。
    也因此这些人很快就被迫舍弃了手中刀箭,用最原始的方法握紧拳头来互殴对方了。
    应青练兵方式不一般,护卫都是从这种互殴里走出来的,毫无意外,胜负很快就分出来了。
    除了一小撮还护在楚殷身边的人,其他的死的死,伤的伤,通通倒在地上。
    而护住楚殷的人,看着虎视眈眈向他们围拢过来的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见了绝望。
    杭拾甫看着这一幕,拿不准,阿青到底要不要留楚殷的命,便压低了声儿问道:
    “城主,楚殷的命,可要留。”
    阿青闻言瞥了一眼还呆在原地楚殷,立刻就收回了目光,而后拿起一旁的伞抬脚就往外走了。
    像楚殷这种人,失去了斗志和求生**,除了死已经别无其他可走的路了。
    不用那么麻烦还需要她出手了。
    今夜在下雨,阿青也不想下场,不然到时候浑身**的,很不舒服。
    杭拾甫见状一愣。
    同时身边的人凑到楚殷耳边低声说一句。
    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楚殷突然又癫狂了:
    “应青,你不许走!”
    楚殷推开扶住他的人,跌跌撞撞地向前跑来:
    “应青,我要你亲自动手杀我,我要你亲自动手。”
    众人听这话,都错愕地看向楚殷。
    可这会儿楚殷已经陷入了执念,他癫狂不已地吼着话。
    可阿青根本不理,只踩着不紧不慢地步子往外走,连停都没停一下。
    楚殷没有等到,那个女人走过来,也没有等到她的一句话。
    他虽然眼睛看不到,但也猜到了阿青的态度。
    因此又咬牙切齿地喊到:
    “你连亲自动手杀我,都如此不屑一顾吗?”
    他的声音很大,所有人都听到了,可是阿青还是没有停下来。
    反而越走越远。
    没有人回应楚殷,他也知道了问题的答案。
    他忽然又安静了下来,面色平静,好像刚刚的疯魔都是众人的幻觉一样。
    过后,他竟又蓦地笑出了声。
    楚殷的笑声越发越大,到最后竟狂笑起来。
    他是景虚的儿子,从小就未曾堕过父亲的威名。
    所有人都说,他会比父亲更为出色,将来他会辅助主公夺得天下,名流千古。
    从小,就是有人这么告诉楚殷的。
    等他长大以后,事情也是这么发展的,顺风顺水了这么多年,楚殷早就把那些话,记在心里刻在骨子里。
    可是应青的横空出世,打破了楚殷可笑的自视甚高,也击溃了他的信念。
    如今他还剩下什么?
    楚殷不禁自问。
    然而答案早已了然于心。
    楚殷又安静了下来,他伸手摸出了怀里藏好的刀,谁也来不及阻止,那把刀已经被他猛地插进了胸膛。
    这把刀是准备着,逼不得已真要走到放火烧城时,他自杀用的。
    他想选择选择了最有尊严的死亡。
    鲜血滴落混着雨水,很快在他脚下晕成一滩绯红的血水。
    楚殷脱力地单膝跪在地上,怔怔地,一动不动。
    地上的泥水粘稠着,沾了满手。
    他觉得,他现在好像就是这滩泥水。
    脏污不堪,只存在一时,等雨停了,太阳出来了,他就要消失了,不留一个点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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