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8章 使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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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澈克制不笑，可嗓音间仍有丝丝笑意渗出。“嗯，1米6。”
    “我扎个丸子头，穿双增高鞋，怎么说也是168。”沈清不死心还在努力狡辩。
    江澈不想和她继续讨论这个问题，“走吧，再不去下一个项目就排不上了。”
    程芸识趣的避开两人，兜兜转转和许一笙排到一起。
    沈清站在门口龇牙咧嘴的看着里面抽血的情况。
    有一个实习护士经验不足，有些紧张，拿针的手微微颤抖。扎了几针都没能扎进血管。
    被扎的男生已经失去了耐心，看起来快发火了。还好这次扎进去了。
    男生隐忍怒火走出门。
    沈清排在江澈前面。江澈刚想和她换位置，被呵斥不能乱了顺序。
    她只好硬着头皮走进去。把校服袖管挽上去，在屋外阳光的映衬下，还能看清白皙手臂上的小绒毛。
    护士拿起针，沈清不敢看，偏过头去看窗外。
    江澈在门外看的眉头紧锁，他认为一针根本扎不进。沈清手臂处都看不出血管存在的痕迹。
    果然，第一针没进又扎了第二针。
    终于轮到江澈，走进去他主动提出和沈清换位置。这次没人出来制止。
    沈清得到了解脱，旁边的老护士一针见血。可江澈就受苦了，总共扎了五次才扎进去。
    后面的同学都不愿意去实习护士哪儿，被逼无奈只能换人。
    沈清和江澈走出来，压着手臂上的针眼，“要换怎么不早换。”
    “别抱怨，多点包容。刚刚她也很紧张，拿针的手都在颤抖，她缺的是经验。”
    沈清不满，“那拿我们做小白鼠也不好吧。”
    “清清，学医不容易，你知道她能出来实习需要在自己和同学身上扎多少针吗？”
    沈清不说话，这个问题争论下去没有意义。
    而且也没有答案，有人愿意包容，也有人稍不如意就找茬。
    “行吧。”
    扔掉手里的棉签，沈清把袖管放下。“走吧，下一个项目。”
    江澈看着她的背影，知道她不高兴了。他自认为他并不是自命清高，而太多事，有时候多些包容就能改变结局。
    抬脚江澈追了上去，给她说笑话逗她笑。
    体检完以后，曲静姝就申请离校了。离开前仍旧不改那副高傲的模样，仿佛清华北大是她囊中之物一般。
    高考倒计时15天。
    沈清送给程芸的水杯，被打闹的同学无意中摔坏。
    程芸满怀歉意，“对不起沈清，杯子坏了。”
    “没事，碎碎平安。”
    程芸笑了，“只是裂了，没有碎。”
    “哎呀，没关系，都一样。”
    沈清只是不想程芸内疚而已。
    后来程芸提出建议，把心愿写下放进杯子里去埋在树下。沈清当即就同意。
    下午下课，两人把写好的小纸条放进杯子里。来到实验楼后方不常有人来的地方。
    找了棵香樟树，把杯子埋下。相约高考完后来挖，到那个时候看看有没有实现。
    可多年以后，这个杯子仍埋在镇远那棵不起眼的香樟树下。杯子里承载的是两个少女年少时的梦想和不可告人的秘密。
    两人也猜想过是不是被人发现挖出来了，又或者已经被腐蚀降解了。
    但都没有去镇远挖出来，既是小秘密那就让它永远埋藏吧。
    倒计时还剩7天，程芸再次提出去教学楼夜宿。沈清也爽快的应下。
    沈清问过她为什么这么执着，她说可能就是一种执着吧，因为上次被人破坏了。就想要成功一次。
    这次，两人如愿以偿，在幽静漆黑的教学楼度过了漫长的一夜。
    倒计时5天，学校为高三的同学举办了欢送会，很是热闹。
    可沈清看着台上的人，想到高一的时候江澈还在台上，可一转眼三年马上结束了。
    这个时候莫名的思念他，还有那把在家里珍藏着的吉他。
    江澈走了以后，沈清就退出了吉他社，但闲暇之余她会弹奏一曲。
    倒计时4天，各班班主任带领学生去认考场。
    镇远一中，镇远三中和镇远中学的学生统一安排在镇远二中。
    沈清见到了许久不见的江澈，不过两人没来得及说话又匆匆分别了。
    倒计时3天，沈清他们吃了散伙饭，吃饭的时候开心的不得了。
    即使班主任极力阻止，仍有调皮的男生破戒喝了酒。
    沈清记忆犹新的是生物老师喝醉了，拉着她有的没的说了一堆。程芸中规中矩，一直很安静。
    回学校的时候下了场很大的雨，大家都淋了雨，不少眼泪混杂雨水落下。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转瞬即逝。
    倒计时2天，各自收拾东西离开了校园。
    沈清和程芸约好一起订酒店，可是订太晚酒店已经没有房间了。
    两人只好在考场附近找了小民宿，环境不是很好但好在干净。
    倒计时1天，沈清拒绝了沈父沈母陪考的要求，独自一人前往镇远。
    而江澈早在公交站等着她。
    “你都带了什么，书包这么沉？”
    江澈接过她肩上沉甸甸的书包，觉得不可思议。
    “当然是书了，考试前不得复习复习。”
    虽然她说的在理，但江澈觉得她肯定不会看，所以即使带上也是多此一举。
    江澈把她送到住的地方，站在门口打量了一眼屋内的环境，“就住这里？”
    “是啊，有什么问题？”
    白色的床单已经洗的发黄，摆在旁边的两双拖鞋破破烂烂，就连基本的吹风机都没有。更别提其他的东西了。
    “要不换一家？”江澈提出建议。
    沈清看了眼厕所里的程芸，把江澈推出去，小声说道：“不许再提换一家的话，我就和程芸住这儿，你快回你的酒店。”
    江澈拗不过她，却也没打算走。而是去问老板还有没有多余的房间。
    有生意老板当然愿意，当即收拾出一间屋子给江澈。虽然江澈嫌弃，但为了沈清的安全，也豁出去了。
    也不知道江澈哪来的本事，还把许一笙叫来和他同住。
    两个大少爷委屈在小民宿，着实让人意想不到。
    果然不出江澈所料，沈清夜里确实没有看书，胡乱瞥了一眼就和程芸倒头大睡。
    翌日，屋外的车辆行驶鸣笛的声音把熟睡的人从睡梦中叫醒。
    四人收拾好出发去考场。
    等待的过程中，沈清很紧张。
    班主任虽然不断的安慰大家别紧张，放轻松，可她就是静不下来。
    一直到走进考场，沈清的心依旧扑通扑通的跳着，一点歇停的迹象都没有。
    第一场考的是语文，沈清拿到试卷的手在颤抖。她强迫自己深呼吸冷静。
    终于铃声响起，最后的科目英语也考完了。
    走出考场沈清如释重负，浑身轻松了不少。
    江澈的考场在二楼，沈清在五楼，所以他早早就来到校门口等她。
    可沈清最先看到的是沈父和沈母，笑着跑去他们身边，“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沈雄看着沈清，假装生气，“不允许我和你妈陪考，还不允许接你回家吗？”
    “没有没有，你们来接我，我当然高兴了。”
    嘴上这样说，眼神却飘忽不定，在寻找熟悉的身影。可她没看到江澈。
    江澈看到沈父沈母就知道没他什么事，悻悻离开了。
    “就走了？”许一笙看到江澈在收拾行李发问。
    “嗯。”他情绪并不高涨。
    江澈走后，沈清和程芸说明了情况就和沈父沈母离开了。
    最后只剩程芸和许一笙。两家住的也比较近，就结伴而行。
    是夜，江澈做了一个梦。
    梦里沈清绝望的跳进河里，他就站在她身边疯狂呐喊。
    可她好像一句也听不到，旁若无人，嘴里还念念有词。最后闭上眼纵身一跳。
    “不要。”江澈大叫着醒了过来。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了，额头也冒着细汗，尚未从那惊恐之中解脱出来。
    他觉得这梦好真实，让他心惊肉跳。
    下床准备去倒水喝，却在客厅里看到了赵杰。
    “赵叔，这么晚了还不睡？”
    赵杰气定神闲，“我在整理思绪。等你妈她们拿到证据，就可以申诉，要求再审当年沈雄的案件。”
    “那证据拿到了吗？”
    赵杰叹气摇头，“虽然还没有，但我也要做好准备。”
    这时江澈还不知道沈雄申诉的时间只有两年。他还以为有很多时间慢慢调查。
    翌日，沈清突发奇想约江澈出去玩，还是在第一次江澈带她去的湖边。
    原本江澈无所谓，可昨夜的梦让他惴惴不安。
    “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沈清都已经想好了，怎么可能临时反悔，“不行，快走。”
    无奈只好听她的。
    到了湖边，江澈一直提心吊胆，尽量不让她靠近水边。
    可越不让她做的，沈清偏做。
    乐极生悲，脚下踩滑，沈清跌入水中。看似风平浪静的河面，暗涌下水流湍急。
    江澈想也不想跟着跳了下去。
    沈清努力憋气，可也没有撑多长时间。合上眼之前，看到模糊的身影朝她游来。
    噗的一声，江澈带着已经昏迷的沈清浮出水面，朝着岸边游去。
    江澈叫不醒她，慌了神，眼睛红红的。不断的给她做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
    终于沈清咳出水，醒了过来。看江澈的眼神变了。
    她的表情不知是喜是悲，或者悲喜参半，主动搂着江澈的脖子，“我就知道你会来接我的。”
    “我终于又再见到你了江澈，我好想你。”
    沈清声泪俱下。
    江澈以为她是被吓傻了，耐心哄她，“没事了，我在这。”
    “江澈，你带我走吧，去哪里我都愿意。只要不离开你，永不入轮回之路做个孤魂野鬼我也愿意。”
    说完沈清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