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8章 不必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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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待会报下分组情况，我们还是选个组长，以组为单位春游。”看着台下叽叽喳喳的孩子们，班主任本欲管下纪律，但是也终究是不忍心打断他们这份兴奋劲，只是做了个提醒：“好了，声音小点讨论，不要把教导主任引过来。”许之一想了想，举手，在一片乱糟糟中十分显眼，班主任示意他说话，其他人也自觉地安静下来。许之一咳了咳，大声问道：“老师，我们能和别的班人自由组队吗？”班主任蹙眉：“不好吧，不方便管理。”很多人也附和了起来：“老师，我们和别的班的自由组队，然后留给班干部电话或者同学电话，这样只要最后有人能联系上就好了。”“是啊是啊。”班主任没办法，严肃地说：“行吧，你们都这么要求，难得一次，我也不想扫兴，但是你们给我记住了，安全是最重要的，如果有我们班同行的，那选一个同学留给我号码，如果是单独一个人和别的班同学结伴的，就到我这来留下号码。”“好。”
陆倩传了个纸条来，沈杳接过一看：我们四个组队吧？许之一也凑过来看了眼，和沈杳对视了眼，许之一咧出个笑容，不怀好意地写了句：还有徐谦弈和大佬，你和沈见微不介意就来。纸条传过去的时候，许之一和沈杳齐齐盯着陆倩的背影，陆倩接到纸条的一瞬间背影一顿，转头，指了指沈杳和许之一，比了个爬的手势。
“都知道明天要去春游，个个兴奋地。”接下来的任课老师都对这心散了的状态哭笑不得，好在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够格让他们去疯，去耍。体育老师一直很懂男生的心思，做完常规的任务就扔给男生们两个篮球，自己晃悠去了。“打球吗？”许之一拱拱沈杳，沈杳想了下，好久没打了，点头。沈杳弹跳爆发力一直可以，所以虽然个子不是最高的，但是大家都默认他打后卫，抢篮板是最主要的任务。
打了会儿就热得不行，男孩子们纷纷把衣服撩起来擦了擦汗，沈杳没这么做，打算等打完去旁边食堂的卫生间洗个脸。一节课统共也就45分钟，没投进几个球就集合了，散了之后往食堂走，陆倩和沈见微和许之一沈杳隔了段距离同行，陆倩感慨：“一节课自由活动，女生都在开茶话会，你们男生就是不动不行，非要弄得自己满身大汗。”沈杳笑笑，许之一把胳膊搭在沈杳脖子上：“那不肯定，男生有什么好说的，篮球才是信仰。”沈见微幽幽地说：“所以你们出这么多汗，现在了还不把外套披起来，感冒也是信仰？”沈杳和许之一讪讪一笑：“这不是还热着呢吗。”
“我们拿筷子。”先打到饭的陆倩和沈见微冲旁边一队的沈杳和许之一招呼了声，许之一问道：“喝汤吗？”沈见微留了句：“喝。”沈杳和许之一打完饭端着两碗汤找陆倩和沈见微的位置。食堂昏暗的灯光下，黑白相间的校服层层叠叠，看得人眼花。吃着饭吃着饭，一盒洗好的水果被放在了旁边，沈杳顺着望去，徐谦弈冲他笑笑：“哥给的。”许之一咬着筷子，徐谦弈从沈杳身后伸过手捏捏他的脸：“我给你买了别的。”许之一立马喜笑颜开，陆倩和沈见微对视了一眼：姐妹，吃完了吗？吃完了，你呢？我也吃完了，走吧。两个人端起盘子冲面前三个男的点点头，转头就走。
徐谦弈哑然，许之一眨巴眨巴眼，一巴掌呼上沈杳的背：“同桌我们是不是遭人嫌弃了。”沈杳被他拍的一顿，偏头：“如果你再这么拍我，我让你遭遇毒打。”许之一悻悻收回手，沈杳扫了眼水果，抿唇：“那个，你能帮我带个话给他吗？晚自习下了一起走。”“成。”沈杳端起盘子，带着水果就溜了，他才不要当电灯泡。
“你可以再满面红光一点，这样你和徐谦弈直接可以全校公开了。”沈杳见许之一哼着跑调的歌晃来，觉得牙疼。许之一瞥了他一眼：“说什么呢，我和我男朋友的爱情怎么能那么肤浅世俗，我们干嘛要活在别人的世界。”沈杳一顿，静默半晌，才淡淡说道：“你居然有这种思想觉悟，真是不可思议，虽然你对于别人语句的理解还是一如既往的策马奔腾。”许之一呲牙：“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背后说我。”沈杳好笑，侧过身，手肘撑在桌上，另一只手撑在腿上，指尖捏着笔，做了个攀谈的姿势：“你说说，我们说你什么了？”许之一恶龙咆哮，又带了点委屈，总之怎么看怎么憨包：“你们总对人说，你这理解能力都赶上许之一了，你别以为我听不出来这是骂我。”
沈杳凉凉地说：“那你真是很棒棒了。不过你错了，我们总对人说的是，你离正确答案也就差了几个许之一而已。”许之一气哭，沈杳懒得管他，优哉游哉拈了个车厘子堵住他的嘴，就开始写数学作业。许之一砸吧砸吧嘴，呀，车厘子真好吃，沈杳看不下去他犯傻了，伸手从他桌角的一堆书里抽出语文卷子，让他写，许之一瞬间脸就垮了。藲夿尛裞網
“下课了下课了！”肖邦的夜曲响起来的时候，整栋楼都发出了轰隆隆的声音，沈杳每次都有种地震的感觉。沈杳快步到楼梯口，莫北麓还没来，徐谦弈先来了，冲沈杳打了个招呼，领着早就迫不及待倦鸟归巢般的许之一走了。路至延欲言又止，沈杳有点莫名其妙：“怎么了？”路至延摇摇头：“没事，你等北麓吧？他马上就来了，有点事绊住了。”沈杳见路至延走了，心里觉得奇怪，往七班走去，在门口小心地探了个头。
谷微站在莫北麓面前笑意明媚，莫北麓眉宇间有点点急促和不耐烦，但是谷微就当没看到一样，冲他问一些事，隔太远沈杳也听不太清，只听得到谷微抬高音量的几句话：“莫哥，我们是好兄弟，你……”莫北麓快速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谷微动作状似潇洒却又注意着小女儿姿态：“一起走吧，我舍友她们先走了，我这路上还挺黑的，莫哥拜托带我一程，好兄弟拜托了。”莫北麓蹙眉，没应，直接往外走去，谷微自顾自地跟上去，两人同时看到了门口的沈杳，莫北麓神色舒缓了点：“对不起，让你等了，走吧。”谷微笑意加深，凑上去冲沈杳打招呼：“嗨咯，你好。”
沈杳不知道为什么，直觉不是很想理会她，但是还是碍于礼貌：“你好。”莫北麓的涵养也不容许他无缘无故打断正常的对话，只是心里更烦躁了。谷微瞟了眼莫北麓，眼神暗了暗，联想到徐谦弈的态度，冲沈杳笑嘻嘻地说：“莫哥今天心情不好，没去吃饭，放学后我都在教室不敢去，我就想完了完了，我是不是要去五班找你呀。”沈杳一僵，有过陆倩平时有意无意的提醒，他也不是那么直男，不是恶意揣度一个女生，他是真觉得谷微有点毛病。
莫北麓听着也觉得挺奇怪，见沈杳神色不对，顾不得别的了，心急之下直接说了：“我不去吃饭，和你去不去有什么关系？我不是你监护人，我也不是校园霸凌，而且你和杳杳不熟吧，你找他干什么？”谷微从来没有听过莫北麓这么不客气地说话，虽然她知道自己这声好兄弟是借着路至延的，但是那又怎么样呢，莫北麓不会反驳她的，他的教养不会给人难堪。沈杳心里舒服了很多，没有讲话，莫北麓蹙眉，拉着沈杳，冲谷微冷硬地说了句：“我们有事，先走了，路上路灯挺亮的，你不会看不见的。”
谷微看着两人背影，觉得难堪极了，咬着口腔里的嫩肉，心里难过地横冲乱撞。沈杳轻轻问道：“这样好吗？”莫北麓抿唇：“好不好都这样了。”沈杳笃定地说：“她喜欢你。”莫北麓一愣，有些迟疑：“不会吧，以前她……我知道的，不过上次我帮我朋友给她送东西，她很高兴。”沈杳微笑：“那件事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我能知道的是她现在还是喜欢你。”莫北麓叹气，觉得烦躁无比，他很不擅长处理这些问题，统一的处理方式都是敬而远之，不过谷微毕竟和路至延有点交情，在路至延没表态之前，他也不能做太过。
沈杳借着夜色，反手攥住莫北麓的手，莫北麓一怔，有些不自在地想抽回手，但是听到沈杳的话，顿住了：“我对你来说，和她是一样的存在对吗？”莫北麓茫然：“什么？不是啊，你……”“她和路至延有关系，所以你可以容许她的接近，我和阿姨有关系，所以你更能容忍我的接近，你的容许只是你对身边人的体谅，但从来不是因为这个人本身，对吗？”莫北麓哑然，片刻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或许是夜晚本来就是个容易感伤的时候，也或许是沈杳的声音太过心碎沙哑，感染到他了，莫北麓觉得自己心里的一片烦闷里有点心疼的感觉。
沈杳有点哽咽的声音传来：“有的时候，我在想，是不是我年少轻狂，见识浅薄，所以对你难以割舍。但是后来我想明白了，我没有办法确定我未来是不是仍旧喜欢你，但是现下，我真的太喜欢你了，喜欢到，即使怕没有办法在你家面对你，面对叔叔阿姨，也不想放弃，也不想隐藏。”沈杳带着控诉的声音随着泪痕破过晚风，捧着自己的一颗真心送到了莫北麓的面前，莫北麓听到沈杳干净纯粹的声音变得沙哑低沉，却带着困兽的不甘，坚定而又温柔地说：“我就是，这么直白而热烈地喜欢着你。”
莫北麓带着他往宿舍楼梯背后的角落走去，身边的人不多，沈杳因为压抑着哭声，刚刚的声音也只有莫北麓听到了。莫北麓抽出被沈杳握着的手，沉声说道：“我现在只是个普通高二学生，我不知道我的未来会去哪里求学，学什么方面，从事什么工作，我也不知道在社会中沉浮后我会是什么样的人。我不问你喜欢我什么，因为我没有了解完整的你，你也不会了解完整的我，这大概是一个穷极一生才能拥有的答案，我只想问你，你能确定，现在还是要继续喜欢我吗？”
沈杳握拳，哑着声：“是。”莫北麓低低地笑了笑：“不怕被我讨厌，不怕患得患失，不怕永无回应？”沈杳也笑了：“怕，但还是要喜欢。”莫北麓伸手抹了抹沈杳半干的泪痕，在沈杳错愕的时候，一把将他拉入怀里，偏头吻了下沈杳的额头，低头看着沈杳的双眸，温柔地说：“虽然迟到了很久，很不好意思，但这么坚定的你，原谅了我的迟到，谢谢你给我喜欢你的勇气和机会。”沈杳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着莫北麓的腰身，莫北麓，抬手回抱住他，也不想再推开。
我们在那阵晚风里，真挚而热烈的心动被回以暧昧，回以深情，终是双向奔赴。我愿称之为，白色紫罗兰：诚实、清凉，让我们抓住幸福的机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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