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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一章 三叔,打算什么时候还钱

将军夫人娇又飒 秋意重 2133 Feb 3, 2022 8:29:12 AM
    二房。
    三老爷到时,蒋侯爷正在屋子里清点财物,差人送礼。
    一幅一幅的名画装在匣子里,被小厮们恭敬地双手捧了出去。各色玉佛、镇纸、花瓶如流水般往箱子里搬,单看箱子上写着各府标签,便知这箱子是要往外送的。
    倾尽家财。
    不惜代价。
    三老爷想到了这两个词,再看到这一幕,心疼得直吸气,肥硕的面颊肉连连颤抖。
    当小厮捧着一尊小金佛,路过他身旁欲要往外走时,三老爷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拦住了小厮道:“等等,先把东西留下。”
    蒋侯爷闻声才注意到他来了,扭头望他笑道:“三弟,你是来帮忙整理的吗?那儿还有一个箱子,里头装得是送给陈王府与大长公主府的谢礼。这一次他们帮了我们不少忙,你帮我去看看……”
    三老爷才不愿看什么箱子,一甩袖怒声喝道:“二哥,你可尽管收手吧。这么多好东西如流水般地往外泼,你是要将整个蒋家毁了吗?”
    蒋侯爷停住了手中动作,拧眉望向三老爷:“三弟,你是什么意思?”
    三老爷态度直接地道:“二哥,这侯府是父亲留给我们大家的,可不止是你们二房的。文儿哥如今在牢里,你焦急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花费这么多救人,你是否太没考虑过旁人看法。”
    他口中说着旁人看法,眼神却分明写满了‘自己不同意’。
    蒋侯爷皱眉道:“三弟是不想我救文儿哥?”
    三老爷甩袖冷哼道:“我可是早就听说了,这件事本来就与文儿哥无关,当初官兵抓人时的名单里,可没有他的名字,是他偏要自告奋勇地站出来,揽了这个罪名在身的。如今闹得这个局面,九分都是他自己冲动所致。”
    “他年少无知轻狂便罢,二哥竟是要和他一起疯么?你想过侯府其他人怎么办没有?”
    蒋侯爷沉声喝道:“三弟,文哥儿是侯爷的人,我们当长辈的自当护着长辈。他日若武哥儿如此,我亦会如此帮他。”
    三老爷冷哼一声:“我和武哥儿可不稀罕这份帮忙。总之一句话,二哥,我不同意你这么带着侯府胡闹。”
    说罢他朝小厮仆从们喝道:“都把东西给我放下,谁再给我动一下,我立即让人发卖了去。”
    小厮们顷刻不敢动了,询问地看向蒋侯爷。
    蒋侯爷轻轻地摇头,再看向三老爷道:“三弟,你是铁了心不让我去救文哥儿了?”
    三老爷双手抱胸,不屑冷嗤道:“我只是提醒二哥一句,虽然你如今是名义上的平阳侯,可这侯府却不是你一个人的,想要用我们的财产独断专行,救那一个科举作弊的瘫……文儿哥,我是绝不同意的。”
    蒋侯爷谪仙般面庞肃然如冰,直视着三老爷半晌,扭头对小厮们道:“搬!”
    小厮们又顷刻动了起来。
    三老爷登时大怒,再朝小厮们吼了一句‘你们敢动试试’,却见小厮们根本不听他的话,只顾把那小金佛等好东西一趟一趟地往外搬。
    一时他眼睛都气红了,扭头怒视着蒋侯爷,重重示威般地踹翻了一个椅子。
    “二哥,你今日是故意要毁了蒋家吗?”
    砰——
    那一把椅子被踢得滚了一圈,到了蒋侯爷的脚边,发出了嘎吱声响。
    一众小厮们皆面庞发白。
    三老爷自以为震慑了蒋侯爷,一句‘二哥,莫要太惹怒了小弟’刚要出口,下一瞬却只感觉面颊边响起了罡风。
    危险的预感令他如石头般僵在原地。
    尖锐风声呼啸而过,紧接着是令整个外间都霎时一静的,剧烈响亮地砰地一声儿响。
    鎏金红漆承重柱上,一个宽大厚重的红木矮桌撞了上去,紧接着如四分五裂地炸开。
    细碎木屑含着暗劲般,贴着三老爷的面颊脖颈飞过去,留下一道道血痕。
    三老爷自觉得耳内嗡鸣,面庞脸颊皮肤刺痛,脚却恐惧得如黏在地上般动弹不得,生生地出了一身冷汗。
    下一瞬蒋明娇笑吟吟的声音传来。
    “对不住啊三叔,方才没发现是您在这儿。只看见一个人朝父亲踢板凳,侯爷还以为是府门没关严,被放进了哪儿的泼皮无赖,才不小心动了手呢。”
    八宝立在蒋明娇肩膀上,扑闪着翅膀道:“泼皮无赖,泼皮无赖。”
    ‘泼皮无赖’蒋三老爷已气涨了脸。但因为劫后余生的恐惧,他望着联袂进门的阮靖晟和蒋明娇,居然半晌都浑身僵硬,舌头打结骂不出一个字。
    蒋明娇却还口齿伶俐地很。
    “方才进门时,似乎听三叔说心疼这侯府财产,不让父亲去救兄长?恰好我也是个小气的,也有几笔账想要与三叔算呢。”
    她娇贵面庞森然严肃,伸出了雪白的手。
    蒋福管家忙将一本账册放在她手上。
    “这些年里,三叔在天香楼、醉香阁、春风楼、丰竹园等青*楼取乐场所,共消费了一千四百零七次,每一次都没有付钱,而是让记在蒋家账上。十三年下来,一共花了一万三千一十七两。”
    “除了这些日常消费,单七年前给三叔您买官爵,就花了足足两万两,再加上一年前给三叔您治病,这些年给三叔您纳妾,一共花了六万两银子。”
    “除了这些消费外,祖父故居里的价值一万两银子的摆设瓶罐类,共三百一十七件汝窑珍品,如今竟不知不觉只剩下二百零三件了,其中还有一半是以次充好的赝品,损失高达五千两银子。而据看守祖父故居的小厮说,这期间唯独三叔您借口缅怀祖父,多次进出祖父故居。”
    “当年祖父去世时,便曾留下过分产不分家的话,所以当时三个房头就曾分过遗产。侯府上下田地铺子金银细软等共计十二万两银子。公中分得四成,共计四万八千两银子,长房分得两成共两万八千两银子,二房分得两成共两万八千两银子,三房分得两成共两万八千两银子。”
    “这些年花下来,三叔您倒欠公中的不少银子,打算什么时候还呢?”
    三老爷表情登时空白。
    他没想到半路竟冒出一个蒋明娇,和他翻起了旧账了,还算得丁丁卯卯都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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