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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三章 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

将军夫人娇又飒 秋意重 2102 Feb 3, 2022 8:29:12 AM
    创巨痛深。
    百废待兴。
    举步维艰。
    这些词仿佛为此时的甘州城定做。
    百姓们多年积蓄毁于一旦,家被震成了瓦砾,亲人失散在废墟里外,死尸瘟疫疾病的威胁如影随形。
    人生最绝望的处境,亦不过如此了。
    但众人心境已截然不同。
    虽然阮靖晟说得是明日建立临时救灾居住点,与灾时护卫队。但当天下午,救灾队就被报名的人群围了个严严实实。
    主动帮忙建立居住点的。
    争先恐后报名灾时护卫队的。
    愿意帮忙分发米面的。
    请缨当后勤做饭的。
    ……
    顷刻间一个运转如常的团队,被组建了起来。
    为提高速度而轻装简行,救灾队人手其实是不够的。原本阮靖晟还打算拿银子招人,如今却是不需要了。
    百姓远比他们想象得知恩与坚韧。
    刀五也带着救灾队动了。
    他首先带人去掩埋了一些尸体——暗火盟在甘州的分部,亦死了一些人。
    他之所以能认出尸山里的人,正是因为那些人的经历,是暗火盟的人亲眼目睹的。
    尸山最初是纳米寺方丈让堆的,后来其他人也开始这么做,走后几乎全城的尸体都在这儿了。
    女神医交代过尸体不能久堆,容易引起瘟疫。
    救灾队的人不敢轻忽。
    所以再让条件的众人将亲人尸体自行掩埋后,刀五需要负责将这一个尸山给烧了。
    大抵是听说过江南疫情时的事,甘州城百姓的抵触情绪不太强。在有亲人的尸体很快被抬走掩埋后,百姓们还会搭把手,帮他们燃烧剩下的尸体。
    一切都有条不紊。
    只除了一个人。
    “救命救救我,我快要疼死了。”大抵是看着人群散尽,卢总督终于敢抬起头,嘴唇干涸地朝刀五求救着。
    刀五等人只把他当做空气,连多看他一眼都不肯。
    卢总督咽了咽冒烟的喉咙,虚弱得气若游丝:“你们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我陪你们做的戏也完了。现在我已经被千夫所指万民所对一无所有了。我受的教训已经够多了,我一定会好好悔改的。我真的已经够可怜了,你们就放过我吧。”
    “卢总督,”刀五嗤笑一声,“我们侯爷曾经告诉我们一句话,不知道您听说过没有?”
    卢总督茫然摇头。
    刀五冷冷地道:“永远不要相信鳄鱼的眼泪,与毒蛇的忏悔,他们的忏悔,永远只是为了下一次害人的铺垫与准备。”
    卢总督想解释却开不了口,哆哆嗦嗦地道:“我……”
    “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才会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刀五继续冷笑道:“侯爷已经下了命令了。当初你既然把甘州城百姓晾了十七天。那么现在你也要尝尝被人晾起来十七天的滋味。”
    “今天是第一天,卢总督您好好享受剩下的十六天吧。”
    “希望到时候你已经明白了什么叫做悔过。”
    他冷笑着转身离开。
    在那些被坑到失去性命的无辜百姓尸体面前,叫着自己可怜?
    真是天下第一滑稽的笑话。
    原地,卢总督听完刀五的话,面庞顷刻苍白如纸,颤抖着望着囚车前仍不时朝他投来愤怒目光的百姓们,终于没忍住惊恐地颤抖尖叫起来。
    “……我错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可惜,没人会同情一个恶魔。他终将为自己的所做赎罪。
    ·
    凉州城。
    烈烈燃烧的橘红篝火旁,阎洪河阴沉的面庞被照亮,捂着肚子坐着。他身旁坐着身着儒袍的陆胡蒙,与抱着剑的魏清轩。
    三人身旁站着一个斥候兵,正恭敬禀告着:“回将军的话,今日是投毒后的第三天,以武冠侯为首的凉州城队伍,今日依旧没有启程。营地周围依旧有浓郁药味,河边有成堆的药渣。”
    陆胡蒙抚掌大赞道:“好吼吼吼吼吼吼吼吼……”
    魏清轩竖起大拇指,帮他翻译道:“好极了。”
    陆胡蒙感激看魏清轩一眼。
    魏清轩露出一排小白牙,只作憨憨地一笑。
    “事情那么简单。”阎洪河表情却不甚好看,拧着眉头思索片刻,朝那斥候兵问道,“这两天你在营地看到过武冠侯吗?”
    斥候兵摇头。
    “女神医呢?”
    斥候兵再次摇头。
    “那营地里有没有死人抬出来?”
    斥候兵迟疑片刻,仍坚定摇了摇头。
    “我们被耍了。”阎洪河重重将一块粗重木柴,摔进了篝火堆里,眉目沉凝如水,“这是一个障眼法。武冠侯和女神医肯定早就跑了。该死的!”
    陆胡蒙着急开口道:“不不不不噗噗噗噗噗噗阔……”
    魏清轩亦道:“不可能吧。”
    “没什么不可能的。”阎洪河面色阴得能滴下水来:“我早该想到的。我让人下的毒药分明是致命的,对面却只有药渣,没有死人抬出来!而且武冠侯与女神医在营地里出现中毒案后,竟连着消失了两天,不怕营地里人心哗变。”
    “他们分明是猜透了我们的计划,故意在玩儿我们!”
    不仅如此他还反中了对方的计。
    动员大会上的二嗝一屁,至今令他恨得牙痒痒。
    那是他平生最丢人一刻。
    尴尬得绝无仅有。
    一回想起那画面,他不知该庆幸他及时晕过去了,或是恨对方让他这一晕,生生耽搁两日行程。
    是的。
    他晕倒后醒来仍腹痛不止,救灾队里所有大夫都找不出缘由,只好让他好好休养。
    队伍因此停滞两天。
    瞥着他阴沉的神色,陆胡蒙与魏清轩都低头不语,唯恐再惹怒了他。
    阎洪河瞥了二人一眼,阴沉地命令道:“回去都准备一下,明日拔营出发。”
    陆胡蒙恭敬道:“嘶嘶嘶嘶嘶——”
    魏清轩道:“是。”
    二人一起离开。
    一个时辰后。
    魏清轩正守在一个红泥小火炉钱,看着阎洪河的药的火候,身后忽然传来了阎洪河的声音。
    “小兄弟。”
    魏清轩还没来得及扭头,就听见了下一句。
    “我怀疑,咱们之间出了一个叛徒。”
    嘶——
    魏清轩被药炉烫到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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