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坚硬与柔情
凌晨六点。
天微微亮，水厂大部分的抢修工作已经接近了尾声。
电也通了。
水也止了。
奶雯又在凳子上睡着了。
两台水泵嗡嗡嗡响起，再次投入了正常的运行，虽然水不多，但千家万户的，至少起来，不会没水洗脸，没水做饭了。
可是有人要问了。
都这么炸过了，这水是不是被污染了？
是不是该换了一批水了?
想多了，爱尔家自来水公司，卖水的，不是送水的。
这一点污染，也流光了，够不成污染的。
说多了。
这都是秘密来的。
.....
抢修工作暂且告一段落，其他水泵也不着急投运，还有做过试验才能运行。
在叶总的要求下。
大家全部来到了银川水厂的会议室。
讨论银川水厂爆炸事宜。
水厂的所有工作人员，厂长，班长，值班长保安，统统都来齐了。
此刻大部分都低着头。
沉默着。
脸色有点悲痛。
奶雯刚起来，不过也是眼红红的，抽泣了一会。
只有林铮还算乐观。
因为刚才传来了一个噩耗，吴工的命是保住了，但是一条腿，没了。
不管怎么样。
总比上一辈子没了命好一些。
林铮这想法,好像也有点过分，但是也只能这样了。
“今天是公司很惨痛的一天,银川水厂发生意外爆炸事件,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这件事已经惊动了省公司李董，昨晚就责令成立专案小组调查此事,相信专案小组在今天中午之前就会到来，在他们来之前，我们有必须要快速查出事故原因,给他们也给巴嘎公司的所有员工一个交代，戴厂长，你先来说说，昨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叶总坐在中间,凝重地地开口，气氛肃穆。
是个调查事故的样子。
“叶总，林总,事情是这样的,昨晚上大概7点半的时候，我们巡视人员就听到了#2水泵发出一种异响，好像里面落了东西一样,于是我们几个技术人员火速讨论了一下,为了确保水泵安全稳定运行,最终决定把#2水泵停下来检查一下。
当时小吴和小邓两个人一起去操作的，做足了流程，一人操作一人监护,但是操作到一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水泵就炸了,然后事情就~成这样了，哎,现在小吴他~我~反正就是我这个厂长能力不足了，辜负了领导的厚爱，我就退位让贤了，让有能力的人来当吧。”
戴海鹏起来唯唯诺诺地说了一下事故发生的经过,然后一番引咎辞职的用词,一双迷人的大眼睛慢慢地就流出了豆子般大的泪珠。
卧槽。
很让人动容。
男儿有泪不轻弹。
看他这个样子,真的挺情真意切啊。
不像是撒谎的。
他应该也没什么必要撒谎的吧。
“你听到是什么声音,可以形容一下吗？”
林铮这个时候问了一句。
因为水泵本来转动都很嘈杂了，他能听到什么声音呢？
非常水泵里面的是块大石头吧。
“我~这个很难形容，反正就是那种不对劲的异响了，那个小邓，还有小蔡也听到了的，你可以问问他们。”
戴海鹏尴尬地说道。
？？
“小邓在医院了吧，小蔡在吗，你说说，听到了什么声音。”
叶总又问了。
这个时候一个瘦小伙也慌张地站起来了。
“就是...感觉像是“钉~钉”那种异响，我感觉好像一枚螺丝钉在水泵里面一样。”
这个小蔡摸摸头说了。
“不可能有螺丝钉的。”
林铮听到了螺丝钉，就直接反驳。
“林专你为什么觉得不是螺丝钉，我们都是这样听到了啊。”
戴海鹏反驳了，肯定是因为水泵的问题才爆炸的。
“对啊，肯定是有螺丝钉在里面的，我们都听得很清楚。”
“是，应该是施工遗留的。”
“验收也有责任吧。”
“豆腐渣，害人啊，”
这群水厂运行人员，好像统一了口径。
就这样一脚把问题给踢出来了。
林铮当然明白他们这群水厂员工的心态。
反正一定不能是自己这边维护或者是操作的原因。
谁也不想被这个锅。
谁也背不起这个锅。
但是尼玛的你们背不起，就要把这个锅推给我这个项目负责人吗？
林铮顿时火气就上来了。
不好意思。
这锅，我不背。
上辈子。
那个倒霉的负责人就是被你们这样搞死的吧。
妈的。
“我请问一下，这台#2水泵从1月10号投产到昨天晚上，有没有停下来检修过？”
林铮冷静地问道，自己在系统是没有查到它检修的记录的。
“没有。”
“是的，没有的，所以我们都没动过它啊，这样就肯定是投产的时候施工遗留的问题了。”
“没错了。”
戴工这边几个值班长，继续往林铮这边开枪，你他妈你们上辈子是个脑残把。
这么快就下定论了。
叶总也皱眉看着林铮,好像想听一下林铮怎么解释。
呵呵,你想听你就问啊。
你不问我怎么说啊。
“林铮,你还有什么发现吗？”
叶总终于问了，很乖，其实林铮在组织语言。
“如果是投产的时候遗留的螺丝钉，那这个台#2水泵一开始运转就会有异响了吧，你们这群水厂的员工天天对它进行维护操作的，走来走去的，你们就只有昨天晚上才听到异响？规范要求，每天至少巡视设备一次吧，你们这半年，都做了什？巡视到位了吗？还是说，你们都他妈都是聋的？”
林铮实在是不能忍。
大声地质问。
妈的老子本来也不想把问题搞得这么僵硬的，大家都是公司员工，这责任只要不在自己的头上，林铮也不管它在谁的头上。
可你一开始就想要让我来背锅？
老子是乌龟吗！！
奶奶的，真的气。
这个时候你说话一定要大声，一定要怒吼，不然别人真的当你是个哑巴，真的当你是个软柿子，人家真的会把屎尿盆往你身上扣。
吼完真的舒服!!
“林铮不要激动，我们讨论问题有讨论问题的方法，那个螺丝它有没有可能一直就卡在水泵里面的某个位置，然后这几天才跑出来的。”
这个时候叶总有多问了一句。
“有个屁的可能，不可能，投产的时候，我一个一个打开仔细检查过的，当时叶总你不是也在这里的吗，李董也在这里吧，如果真的有螺丝钉，那也是有人故意扔进去的。”
林总大声说道，声色俱厉。
今天老子谁的面子都不给，你一个马上就要下台的老总。
林铮就更不会给他面子了。
何况林铮还觉得.这事有其他蹊跷呢。
你叶总是不是心中有屎？
叶总没想到连他都一顿骂了。
脸一阵白，一阵红。
奶雯捂住嘴，偷笑了一下。
“是的，不可能的，我也可以作证，我当时也一个个看了的。”
李晓雯这个时候插了一句，举起小手手，然后坚定了看着林铮。
这妮子，你这样是干嘛啊，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林铮对她摇了摇头。
她才放下小手手。
场面一时尬住了。
“林专，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那你说是什么原因了，水泵好端端怎么会有异响，水泵又为什么无缘无故爆炸？”
戴海鹏不悦地说道。
觉得林铮是在为自己开脱。
完全不考虑实际了。
“我不知道，反正水泵里面不会有螺丝钉的，水泵爆炸，我看了一下系统的告警，应该是因为上水阀门和下水阀门出了问题，水泵出现了空转导致残留的水加热，产生大量蒸汽而过热爆炸的。”
林铮淡淡开口。
这种简单理论知识，还是懂一些的。
反正自己的意思很明确了。
这个锅我不会背的。
“这两个阀门有没有问题？戴工你们维护记录有吧。”
叶总又问了一嘴。
“有的，这是我们的对于#2水泵进出水阀门的维护记录，上个星期才为何而是还上了油的，肯定不会卡涩，要是真的卡涩，也是里面水泵里面的东西卡涩的，外面绝对不可能。”
兜兜转转。
还是要把问题抛给林铮。
真他妈的害我之心不死啊。
不能忍。
“戴工，难道不能是操作的问题吗。”
林铮不得不对他提出了质疑。
“林专，这也是不可能的。”
戴工也是很他妈的镇定。
“小吴是我们最好的技术能手，小邓也是从其他水厂调过来的值班长，他们都是老员工，不可能操作失误，而且我们操作步骤也写了的，你们可以看看操作记录。”
戴工还是准备很周全，把一本薄薄的操作记录放了出来。
林铮也拿过来翻了翻。
这一次的操作记录确实写得很清楚，确实没什么问题。
但是林铮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其他次的操作记录怎么就没有。
你们做事情真的滴水不漏啊。
“叶总，我在系统上查到：晚上的8点21分系统报出#2水泵上水阀门告警，这个时间和你们人员操作水泵的时间恰好是吻合的，也就是说，应该就是你们的人员进行操作才发生报警的吧，我这样说没什么问题吧。”
林铮淡淡开口。
扫视了众人一圈。
本来自己还在找这本记录呢，但是一直找不到，没想到他们送出来。
甚好。
这话一出，戴工直接愣住了，眉眼开始慌乱了，想反驳，好像又找不到话来反驳了。
其他水厂的人员，也都纷纷坐立不安。
好像被林铮捏住了喉咙。
“这个..可能就是刚好操作的时候，正好水泵里面的东西卡住了下水阀嘛，也不是没这个可能的吧。”一个值班长还是不死心，说得自己都不信了。
“有这个可能，但是你们操作的时候，不检查的吗，就算是卡住了，水泵也不是立刻爆炸的，系统上我查到上水阀门告警是8点21分，一直8点35分，#2水泵才失去联系，也就是说，中间有长达14分钟时间，水泵是处于爆炸的边缘的，而且系统后台电脑明确地报出了#2水泵气压高，#2水泵温度过热等信号的，你们操作人员都不看的吗，我请问一下你们这段时间在干什么，都他妈躲起来吸奶了吗？嗯？”
林铮又是愤怒地一通暴力的输出，把这群水厂人员喷得哑口无言，全部嘴巴嗫嗫，表面好像很不服，但是又没法反驳。
因为林铮说的还真他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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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这么炸过了，这水是不是被污染了？
是不是该换了一批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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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大部分都低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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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雯刚起来，不过也是眼红红的，抽泣了一会。
只有林铮还算乐观。
因为刚才传来了一个噩耗，吴工的命是保住了，但是一条腿，没了。
不管怎么样。
总比上一辈子没了命好一些。
林铮这想法,好像也有点过分，但是也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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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到是什么声音,可以形容一下吗？”
林铮这个时候问了一句。
因为水泵本来转动都很嘈杂了，他能听到什么声音呢？
非常水泵里面的是块大石头吧。
“我~这个很难形容，反正就是那种不对劲的异响了，那个小邓，还有小蔡也听到了的，你可以问问他们。”
戴海鹏尴尬地说道。
？？
“小邓在医院了吧，小蔡在吗，你说说，听到了什么声音。”
叶总又问了。
这个时候一个瘦小伙也慌张地站起来了。
“就是...感觉像是“钉~钉”那种异响，我感觉好像一枚螺丝钉在水泵里面一样。”
这个小蔡摸摸头说了。
“不可能有螺丝钉的。”
林铮听到了螺丝钉，就直接反驳。
“林专你为什么觉得不是螺丝钉，我们都是这样听到了啊。”
戴海鹏反驳了，肯定是因为水泵的问题才爆炸的。
“对啊，肯定是有螺丝钉在里面的，我们都听得很清楚。”
“是，应该是施工遗留的。”
“验收也有责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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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水厂运行人员，好像统一了口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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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铮当然明白他们这群水厂员工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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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不想被这个锅。
谁也背不起这个锅。
但是尼玛的你们背不起，就要把这个锅推给我这个项目负责人吗？
林铮顿时火气就上来了。
不好意思。
这锅，我不背。
上辈子。
那个倒霉的负责人就是被你们这样搞死的吧。
妈的。
“我请问一下，这台#2水泵从1月10号投产到昨天晚上，有没有停下来检修过？”
林铮冷静地问道，自己在系统是没有查到它检修的记录的。
“没有。”
“是的，没有的，所以我们都没动过它啊，这样就肯定是投产的时候施工遗留的问题了。”
“没错了。”
戴工这边几个值班长，继续往林铮这边开枪，你他妈你们上辈子是个脑残把。
这么快就下定论了。
叶总也皱眉看着林铮,好像想听一下林铮怎么解释。
呵呵,你想听你就问啊。
你不问我怎么说啊。
“林铮,你还有什么发现吗？”
叶总终于问了，很乖，其实林铮在组织语言。
“如果是投产的时候遗留的螺丝钉，那这个台#2水泵一开始运转就会有异响了吧，你们这群水厂的员工天天对它进行维护操作的，走来走去的，你们就只有昨天晚上才听到异响？规范要求，每天至少巡视设备一次吧，你们这半年，都做了什？巡视到位了吗？还是说，你们都他妈都是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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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叶总有多问了一句。
“有个屁的可能，不可能，投产的时候，我一个一个打开仔细检查过的，当时叶总你不是也在这里的吗，李董也在这里吧，如果真的有螺丝钉，那也是有人故意扔进去的。”
林总大声说道，声色俱厉。
今天老子谁的面子都不给，你一个马上就要下台的老总。
林铮就更不会给他面子了。
何况林铮还觉得.这事有其他蹊跷呢。
你叶总是不是心中有屎？
叶总没想到连他都一顿骂了。
脸一阵白，一阵红。
奶雯捂住嘴，偷笑了一下。
“是的，不可能的，我也可以作证，我当时也一个个看了的。”
李晓雯这个时候插了一句，举起小手手，然后坚定了看着林铮。
这妮子，你这样是干嘛啊，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林铮对她摇了摇头。
她才放下小手手。
场面一时尬住了。
“林专，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那你说是什么原因了，水泵好端端怎么会有异响，水泵又为什么无缘无故爆炸？”
戴海鹏不悦地说道。
觉得林铮是在为自己开脱。
完全不考虑实际了。
“我不知道，反正水泵里面不会有螺丝钉的，水泵爆炸，我看了一下系统的告警，应该是因为上水阀门和下水阀门出了问题，水泵出现了空转导致残留的水加热，产生大量蒸汽而过热爆炸的。”
林铮淡淡开口。
这种简单理论知识，还是懂一些的。
反正自己的意思很明确了。
这个锅我不会背的。
“这两个阀门有没有问题？戴工你们维护记录有吧。”
叶总又问了一嘴。
“有的，这是我们的对于#2水泵进出水阀门的维护记录，上个星期才为何而是还上了油的，肯定不会卡涩，要是真的卡涩，也是里面水泵里面的东西卡涩的，外面绝对不可能。”
兜兜转转。
还是要把问题抛给林铮。
真他妈的害我之心不死啊。
不能忍。
“戴工，难道不能是操作的问题吗。”
林铮不得不对他提出了质疑。
“林专，这也是不可能的。”
戴工也是很他妈的镇定。
“小吴是我们最好的技术能手，小邓也是从其他水厂调过来的值班长，他们都是老员工，不可能操作失误，而且我们操作步骤也写了的，你们可以看看操作记录。”
戴工还是准备很周全，把一本薄薄的操作记录放了出来。
林铮也拿过来翻了翻。
这一次的操作记录确实写得很清楚，确实没什么问题。
但是林铮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其他次的操作记录怎么就没有。
你们做事情真的滴水不漏啊。
“叶总，我在系统上查到：晚上的8点21分系统报出#2水泵上水阀门告警，这个时间和你们人员操作水泵的时间恰好是吻合的，也就是说，应该就是你们的人员进行操作才发生报警的吧，我这样说没什么问题吧。”
林铮淡淡开口。
扫视了众人一圈。
本来自己还在找这本记录呢，但是一直找不到，没想到他们送出来。
甚好。
这话一出，戴工直接愣住了，眉眼开始慌乱了，想反驳，好像又找不到话来反驳了。
其他水厂的人员，也都纷纷坐立不安。
好像被林铮捏住了喉咙。
“这个..可能就是刚好操作的时候，正好水泵里面的东西卡住了下水阀嘛，也不是没这个可能的吧。”一个值班长还是不死心，说得自己都不信了。
“有这个可能，但是你们操作的时候，不检查的吗，就算是卡住了，水泵也不是立刻爆炸的，系统上我查到上水阀门告警是8点21分，一直8点35分，#2水泵才失去联系，也就是说，中间有长达14分钟时间，水泵是处于爆炸的边缘的，而且系统后台电脑明确地报出了#2水泵气压高，#2水泵温度过热等信号的，你们操作人员都不看的吗，我请问一下你们这段时间在干什么，都他妈躲起来吸奶了吗？嗯？”
林铮又是愤怒地一通暴力的输出，把这群水厂人员喷得哑口无言，全部嘴巴嗫嗫，表面好像很不服，但是又没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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