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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徘徊、误会

天机十二宫 王超 3340 Feb 6, 2022 2:21:41 PM
    卷宗封面已泛黄、尘土覆盖,王朴瞪了眼递上卷宗的下属,率先接过来,拍了拍上面的尘土,见干净了许多,这才双手递给沈爻。
    “沈大人。”
    沈爻神色漠然的接过卷宗,轻轻翻开,苍劲有力的字迹映入眼帘,这是祖父的字迹,他凝视着这熟悉的字迹,脑海中不由浮现出祖父的模样,祖父慈祥,常抱着自己讲故事,可在读书、识字上又颇为严厉;祖父曾告诫自己,书要读,要多读,只有书读多了,你才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他当时不解,现在他读了很多书、经历了很多事,明白了祖父那些话的意思,祖父所说的东西包括很多,人还有局势。
    这些记忆涌现脑海,沈爻的眼睛不由湿润起来。
    王朴望了沈爻一眼,见对方眼睛湿润,不安的问道:“沈大人,您这是?”
    沈爻闭上眼睛,借故收敛释放的情绪,心中暗怨自己都十二年了竟还如此沉不住气,表面若无其事的回道:“眯眼了。”
    王朴气的狠踹了一脚那下属,骂道:“还愣着干嘛?不赶紧取些清水来为大人洗眼?总是这般做事不利落。”
    “不用了。”
    沈爻眨了眨眼,装作好了许多,说道:“这事哪能怨他,好了,王大人,既然婧妃案的卷宗已找到,本官就先带回去,可有章程?”
    “大人签个字即可。”
    王朴回了句,示意藏卷阁的管事去拿书薄,继续说道:“大人的办公之所也该打扫好了,下官带大人前去。”
    “好。”
    沈爻签了字,带着卷宗,出了藏卷阁。
    王朴在前带路,二人穿过了几个庭院,沈爻在王朴的带领下来到一处清幽的小院。
    “大人,这便是您的办公之所。”
    “此地不错。”
    “大人喜欢就好,大人再看看屋内,若有什么地方不妥,或是需要置办些什么,大人告知下官,下官立马差人去办。”
    沈爻微微点头,迈着步子进了屋,里面整洁、简单,对着门口摆放着几张椅子,左侧摆放着可休憩的卧榻、饮茶的小桌,右侧放了张公桌,后面一排摆着书籍的书架。
    沈爻满意的说道:“不错。”
    “那下官就不打扰沈大人了,下官先行告退。”
    “本官就不送王大人了。”
    “下官惶恐,下官告退。”
    沈爻目送着王朴退出屋子,走出院子,撇了一眼手中的卷宗,走到书桌前坐下,他轻轻翻开卷宗,一字一字认真阅读,案情与天章院的记载相差无几,婧妃身上没有中毒、受伤的迹象,死因是溺水,由于率先发现婧妃的是宫中侍卫,大理寺赶到现场时,现场颇为杂乱,不过,留下的痕迹几乎都有迹可查,除了率先赶到的一些人之外,并未出现他人的痕迹,而这些侍卫、宫女都已逐个调查,没有嫌疑,那凶手如何不露痕迹的杀人?
    此外,卷宗备注中有一点引起了沈爻的注意,上面如是写道:婧妃娘娘的门齿缺了一小块,现场并未找到。
    沈爻不由疑惑起来,此点既已备注,表明是处疑点,纵然现场未找到,可根据流程应询问婧妃娘娘身边的人这部分牙齿何时缺失?而在天章院的卷宗以及浣灵口中并未提及此点,而且,祖父负责此案,发现疑点,应在案卷中写明此点与本案有无关系,可上面仅写了门齿一块缺失,尚未查到,这不免有些古怪。
    假使婧妃娘娘的那块门齿是在案发时缺失,应是碰到了坚硬物,可关键是婧妃娘娘身上无一处伤口,牙齿碰撞,必定会导致嘴唇受伤,难不成正因如此,祖父认为婧妃娘娘缺失门齿是之前导致,此点并非此案的疑点、并未进行调查?可为何又写入卷宗?
    沈爻一时想不通,暂且将此点放在一旁,又关注之前一点——现场并无凶手任何痕迹,那凶手如何不露痕迹的杀人?沈爻起身,在房中踱来踱去,突然,沈爻灵光一闪——河水。
    若凶手一直潜在水中,见婧妃娘娘在岸边,一把将其拉下来,溺死之后,在水中缠上头发,顺着河水游到远处上岸,现场便不会留下凶手作案的痕迹,而河水易将痕迹抹去,难以查证,可关键一点——凶手如何确定婧妃娘娘一定会走到河岸边?
    事情又回到原点。
    正如浣灵之前的疑问——凶手如何知道婧妃娘娘那晚何时出寝宫?如今又多了一条——凶手如何保证婧妃娘娘一定站在河边?除非……除非凶手与婧妃娘娘约好;据浣灵交代,当晚娘娘表示天寒,命她去取衣,她才离开,这确实很像婧妃娘娘故意将其支开。
    若以上推测无误,婧妃娘娘瞒着贴身侍女半夜与凶手秘密见面,可见要谈内容并非光明正大,难不成婧妃娘娘有把柄落在凶手手中、只是没想到凶手已计划杀人?如此看来,只能从婧妃娘娘当年做过何事入手了。
    沈爻突然犹豫了,从得知婧妃娘娘此人以来,几乎人人称赞这位贤良淑德的娘娘,为她的枉死鸣不平,从未有人诋毁半分,在陈十六心中,他的娘亲纯洁高贵、完美无瑕,若查出婧妃娘娘与传闻不符的另一面,那陈十六……
    ……
    ……
    郊外。
    八个膀大腰宽的劳力汉子正吃力的抬着实木棺淳下葬,这棺淳内躺的正是昨日在刑部大牢自杀的浣灵;今日一早,陈十六在花千语陪同下去刑部领尸、买了口上等棺木,又雇了这八个汉子抬棺。
    大娘膝下无子,又是为了娘亲的案子重查付出生命,陈十六于情于理都应送大娘最后一程;他一袭素衣、腰系白布,凝视着缓缓下降的棺淳,心里五味瓶俱倒,却没有哭,他知道大娘不愿看到自己为她的死难过。
    他要让大娘走的安心,所以,不能哭、不能难过。
    棺淳缓缓落入坑中,汉子们麻利的收好绳索,抓起铲子准备填土。
    “不用你们。”
    陈十六开口制止,走上前,接过铲子,打发道:“没你们的事了,去领工钱吧!”
    “是,大爷。”
    领头汉子应了句,朝其他汉子挥了挥手,来到花千语面前,领了银两,边分给同伴边远去。
    “大娘,谢谢您为我娘做的一切,我知道您最大的遗愿就是我娘亲的案子能真相大白,我发誓,一定找出害死我娘的凶手,无论这凶手是谁,我都会亲手杀了他为我娘报仇雪恨。”
    陈十六对着坑中的棺木郑重立完誓,继续说道:“大娘,您请安息。”
    说完,陈十六抓起铲子填土,一铲一铲土落在棺木上,逐渐将棺木淹没;花千语站在一旁默默的望着,她没上去帮忙,她知道这是陈十六在用自己的方式祭奠大娘。
    填上土、竖好碑、摆上祭品、烧上纸钱。
    陈十六跪在石碑前磕了三个头,站起身,离开,花千语无声的跟在后面,一路上,二人谁也没有说话,花千语知道陈十六心里难受,此时什么也不说才是最好的安慰。
    “我没事。”
    突然,陈十六冷不丁的说了句,花千语一愣,随即笑了笑,她知道陈十六真的没事了,心中的担忧也消失了,没好气的打趣道:“那就别绷着个脸,你以为你是你家先生?”
    “先生怎么了?”
    “整天绷着一张脸,像别人欠他两吊银子。”
    “先生那是高冷,你懂什么?”
    “高冷?哼……说白了,不就是自命清高嘛!”
    “我不准你这么说先生。”
    “我想说,我就说。”
    “你再说就把你赶回十六院。”
    “腿在我身上,有本事你把我绑了送回去。”花千语故意挑衅道。
    “你以为我不敢?”
    陈十六知道花千语故意逗自己,不想让自己沉浸在大娘死亡的悲伤中,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佯装吓唬了一句,追了上去,勾手一出,朝着花千语擒拿上去,花千语身子灵巧一闪,抬手挡了回去,撒丫子就跑。
    “你别跑。”
    “你不让我跑我就不跑?你是皇子了不起啊!”
    花千语边说边回头朝陈十六吐了吐舌头,那模样着实可爱,陈十六心里一股甜意,笑了笑,又追了上去,二人如此打打闹闹,一直到了上爻堂门口,只见上爻堂门前站着一个女子,此女子英姿飒爽,气势十足。
    花千语发现陈十六见到那女子,脸上的笑容消失无踪,浮现出令人捉摸不透的复杂神情,心中不由疑惑这女子是何人?莫不是与陈十六有何关系?
    陈十六心里确实复杂,万筠灵杀了邱怡,自己却不能杀她为邱怡报仇,本想与此人划清界限,可后又听先生说自己被劫,万筠灵冒险追查,他真不知如何面对万筠灵。
    万筠灵看出陈十六心中复杂,率先开口问道:“沈先生可在?”
    “先生在大理寺。”
    陈十六丢下一句,走到门前,将门打开,迈着步子走了进去,可想想,又止住脚步,头也不回的说道:“先生应该快回来了,你可以进来等。”
    “好。”
    万筠灵爽快的应了句,走了进去。
    花千语跟在后面,见二人一前一后走着,到了大堂,各自落座,也彼此不发一言,气氛着实怪异,这二人到底怎么回事?男女之间,莫不是情感纠葛?
    万筠灵望了花千语一眼,不动声色的问道:“这位姑娘是?”
    “花千语。”陈十六回道。
    万筠灵继续打探道:“怎么从未见过?”
    花千语听着二人一问一答,着实像闹别扭的一对,生怕万筠灵误会,连忙插话道:“我前不久刚与他结识,只是普通朋友,姑娘别误会。”
    “误会什么?”陈十六一脸茫然的问道。
    这愣头青。
    花千语心里嘀咕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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