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武魂殿的强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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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大勋确实有些倔犟，尤其在这种时候更是没有丝毫想退让的意思，那个没起什么作用的面罩被人挑开了扔在地上，他看着白敬亭说道，“走吧，有什么想说的，出去再说。”白敬亭只得重新把注意力调整回面前的情景中，他回身在迷雾中睁开眼缓缓向里侧望去，这次特意注意着脚下动作才拨开更衣室的门帘，露出半截腿的两具身体全貌，这才出现在眼前。
确实是他们第九小分队的两名队员，两个人都倒在这间更衣室里，上半身后背几乎贴近着地面，只有脖颈和头颅微微立着靠着座椅的位置，手里紧紧抱着的枪支，即使在昏迷状态下也很难从人指尖带出。白敬亭蹲下身食指和拇指并拢，用手指上还算比较单薄的皮肤轻轻按压放置在人脖颈血脉处，轻盈跳动的脉搏……还没到致命的那一步，大概只是陷入了简单昏迷而已。
白敬亭抓着小队员的两条手臂往自己身上挂，起身时好了些，力气大概也是因为室内的空气中弥漫的烟雾浓度太大，站起身时扶着墙眼前是有些晕的，他手指抵在墙边撑了一会，“魏大勋，先帮我把人抬出去。”
后者一点也不含糊地蹲下身将人背起，跟在人身后时还伸了只手帮忙扶了扶白敬亭背上的伤员。那些烟雾吸进肺部的感触并不像着火后的颗粒状一样堵塞着人的呼吸道，是那种淡淡的草木香燃烧后才有的气味，不过确实有些熏的人头昏脑胀。
他们背着两个伤员放置在门口便于其他队员前来接应，终于站在门口又呼吸到了比刚才要新鲜一些的空气，由于敞开着门，已经有不少的烟雾开始向门外蔓延了，可不知道是不是里面有什么在不断的燃烧，室内的浓烟没有一点儿减少的意思，还因为开着门而形成的风而一时间更加猖狂了些。
两人对视一眼后向室内看去，白敬亭抬着步子就要重新走向那个方向，刚向前走了两步，手腕被人用力一扯就被迫停在了原地。
“还进去？”
握在腕间的指有些凉，白敬亭跟着心里颤了一下，抬起手在人指尖拍了拍，带着自身的温度传过去温暖了肌肤的，“门已经打开了，一会儿那些烟就会散出来，刚进去都没什么事，我总归要再确认一遍剩余的几个小队人员在不在里面。刚才看过前面几个店铺里都没有人了，只剩这一种可能性了，只剩这一种他们都还活着的可能性了……你总该让我亲自确认一下，对不对？”
白敬亭说着，眸中带着些深沉又坚毅的光，“他们豁出性命去救别人，也总该有人来护住他们才对。第九小分队还有几人今年刚结婚呢，魏大勋，你跟我一起进去，还是留在外面等着？”
这个命题像是白给的，魏大勋知道他说的意思，握人腕骨的手用了些力的，看着那人没有半点儿商量的神情，许久松开了手，妥协道，“一起吧，我们别分开太远。”
重新踏入这个地界时，白敬亭站在迷雾中闻着烟雾燃烧的味道皱了皱眉，那种越来越深刻的植物燃烧感浓重，又不像艾草的熏和香火的悠远，而像是什么在慢慢地进入着皮肤血液一样。心里确实有些发慌，刚要回头叫魏大勋的名字，余光就瞄见了深处半靠在墙上的模糊轮廓，回头拍了拍身后人的手臂，也没开口向着远处指了指，而后两个人就一前一后地快步上前。
人形轮廓逐渐在视野中显露出来，两人刚要再上前一步，白敬亭走在前面突然见到左前方柱子后晃过的一道影子，整个人瞬间停在原地抬手拦住了身后的人，他没有回头摆了摆手指着那个方向，微微弓着身子，直到身后的人脚步停下没再跟上他时才走向那个方向。
白敬亭的脚步声都放的很轻，周围安静的听不到任何声响，随着前进的脚步已经能清楚看见地上半靠昏迷状态的人确实是他们失去联络的人了，他谨慎地盯着刚刚有人影消失的地方。那附近只有唯一一个柱子可以当做遮掩，就算那东西知道他的靠近跟他绕着柱子行动，身后的魏大勋也会在一见到那东西时出手的，所以从各种角度来说，能将那东西擒住的可能性非常大。
“白敬亭”
他动作一顿，皱了皱眉以为是错觉，匕首握在掌心里已经靠近着那根柱子了，柱子侧方飘过的衣角就晃在眼前，只要他向左迈一步就能将人抓住的距离。
“白敬亭，小心你面前，那不是人！”
他动作一顿，下意识回头看向身侧站着的身影，即使看不清楚他的面容，但魏大勋语气中的紧张和焦急已经十分明显了。白敬亭手里的防备更加完善了，上前的第一时间做出的反应就是直接用匕首划破面前那道影子的颈。
但那道影子的反应也很快，可能是在他跟上来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发现他了，白敬亭屏着呼吸错过身举着匕首向影子藏匿处动作时却手上扑了个空。刀刃在空中狠狠划开朦胧烟雾，劲风几乎贴着那身影的面前错过。那人后背贴在柱子上砰的一声，刀锋横着几乎从脖颈处擦过无意间带出一道细小的伤口，一瞬间血液里浓厚的信息素味道迸发。
消毒水的味道让白敬亭抬手想要将人手臂扯过来的动作瞬间僵硬在原地，接着手中的手臂突然发力把自己扯了过去，他抬头，将手上还拿着那把锋利的带着些血腥和信息素味道的匕首，直接抵在了面前人的脖颈上，这才抬眼和这人对视了。
那人紧紧靠着柱子，手在拉着自己的左臂，被自己右手上的匕首威胁着架在脖子上，半晌听见那人笑了一声，“我说小白，你这是什么毛病，怎么自己人都动手呢？这都舍得？”
白敬亭皱着眉骤然松手撤开了和他的距离，他没有开口，身侧被隔绝的视线中，那道急切的声音依旧在响起着，隔着层层迷雾空旷的传来像是就趴在自己耳边一样。
“白敬亭”
“白敬亭，解决了吗，你面前那个东西不是人，你动手了吗……”
那道声音很频繁地在耳中不断的响起着，白敬亭扶着额头越发觉得头昏脑涨了，抬手拍了拍面前人的肩膀，“魏大勋，你听见或者看见什么了吗？这个空间里，除了我们之外的……”
后者目光有些疑惑，大大方方走出遮掩处四周看了看，“没有啊，你是……看到了什么？”
白敬亭站在原地缓了一会儿才扶着墙体向那个方向看过去。
和魏大勋一模一样的那道身影就站在迷雾中眯着眼看着他，那个假身似乎没有看见他身边的人一样，远远地伸出手开口，“走吧，我找到那几个失踪的人了，我带你去……”
白敬亭第一反应是侧头看向身边的魏大勋，结果那人没有半点儿不同寻常的表情，还抬手碰了碰刚在被划伤的伤口上，那双眼睛看着他仿佛在讨要个小小的道歉。白敬亭觉得浑身冰凉，皱着眉回身去找靠着墙面昏倒的队员，声音有些僵，“抱歉，刚刚……认错人了。”
魏大勋像是没怎么在意，抢先一步把人背着往外走，白敬亭背着另外一个队员跟在他身后，目光落在那道暗沉的影子身上，眼睁睁看着魏大勋抬脚穿过了那道影。假的身影噗的一声在空气中散开，又在下一瞬间被烟雾笼罩着聚合回那人的样子，影子的目光就落在他身上，还在引诱一样的开着口，“小长官不是说要保护我的安全吗，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自己走吗？”
那实在太像了，声音语气神态样貌和真正的魏大勋别无二样的，白敬亭别过头背着队员没去理会那道影子，那影子在身后依旧在不依不饶地开口，“白敬亭，你是不是觉得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不会出事，为什么不带我走呢……”
那道影子的声音听起来带着冷的，即使白敬亭没有回头也能感受到目光就落在自己后背上，他一脚踏出室内，那人的声音像雾气在耳边消散开，
“小白，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他脖子上的伤是我送你的见面礼，下次……别再选错人了。”
“你刚才去哪儿了？”
白敬亭和魏大勋两人坐在单独运送他们回基地的车上，除了司机之外的五个小队队员正处于昏迷当中听不见他们的对话。白敬亭坐在他对面，抬手挥开那人挡着脖颈的手，从一旁捞起来酒精棉和镊子，挑了挑人的下巴就适时地收回了手，问出那句话时目光落在他渗出些血的白皙脖颈处。
他的动作算不上多温和，甚至有些粗鲁，擦在人伤口上还特意用了些力的。后者嘶了半天还装模作样地哼哼了好几声疼，半天见着白敬亭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就收了声，然后沉默了半晌好像猜到了刚才室内还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声音也难得带了认真的，“我以为该是我来问你的，说好了一起进去的，刚进到里面我一抬头的功夫你就不见了，等都不等我的，真是让人好找啊。”
白敬亭动作微顿，暗自在心里有了数，那也就是说第二次进到室内，身后跟着的人就不是魏大勋本人了，而是那道影子。说是影子又觉得不彻底，毕竟在那段时间里，他真切的触碰到了那道影子，难不成是幻觉吗……一个和魏大勋一模一样的身影，只有他能看见的……
他抬手看了看腰间小的密封瓶，里面装着从那室内装回来一些气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作用的……
大概是他长时间没开口了，魏大勋那人又不是喜欢安静的性子，整个车上姑且算是只有白敬亭一个能陪他说说话的活人，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更何况某人刚才的状态明显是有事发生的。魏大勋嘶了一声，然后抬着手懒懒散散地抓着人手腕不放，“我说小白，给我上药还心不在焉地想着哪个绝色小o呢，嗯？”
白敬亭手一抖看着那人已经没再多余渗出血的部位瞪了他一眼，手一抽就脱离开了他的把握，酒精棉和镊子换成绷带，抬手拍了拍人后颈，“别动，废话怎么这么多。想你呢行了吧，不累吗你，闭上嘴休息一会儿不好吗？”
后者忍着笑哼哼了两声，探着脑袋把自己上半身往前倾着几乎送到人怀里，方便他系绷带，“这不是看你有点儿闹心，帮你解解闷吗，或者你愿意说说我也愿意听呢。”
白敬亭满脑子都是刚才那道身影说的话，看着面前魏大勋被划伤的脖颈觉得有些后怕，如果不是魏大勋自己反应过来躲开了，如果不是信息素的味道太过于明显了，刚在那个力度下，血液应当都喷溅出很远了。他抬头看向面前喋喋不休的人，手里的绷带没有直接环上去，白色紧绷着的布条被他两手勒在人后颈处向自己的方向压着，瞬间的力度让那人倾着身子几乎和他对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顷刻间没了声音。
他看见人剧烈收缩的瞳孔和微微滚动的喉结，像是要记住人每一寸皮肤骨骼一样看着这张脸，心里那种没有缘由的慌张让他做了个意外的举动。
他亲了一下面前的人。
快的轻盈的像是个错觉和意外，在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抬手才拿着绷带一圈圈缠绕在人脖颈上。
安静了，就从来没这么安静过。
除了车内浓厚的消毒水味儿信息素和冷淡的雪松味儿在无声无息地纠缠之外，好像没有人能证明刚才那是个亲吻一样。
车终于停靠在基地门口了，白敬亭拉开门下车的瞬间，才听到那人开口说了一句话，“其实刚才有一瞬间我以为是你真的想吻我，后来又觉得是你有事瞒着我，想到现在又觉得刚才那个吻可真没劲，不能买我封口一句话不问，也没有一点儿让我心甘情愿承认那是个吻的意思。”
白敬亭脚步顿在原地，站在车里微微弓着身看他。
“要不是这车里有你泄露的信息素味道，我还以为是小长官在和我闹呢。”
轻佻的又带了些委屈似的语气就从那人半扬着梨窝的嘴里飘出来，莫名听着像是有些半指责的含义。
白敬亭想堵上那张嘴，半晌体内有点压制不住微恼怒的信息素在空气中翻腾着，他握着拳看着那人笑着漫不经心地模样，转身推着病床直接下了车，前来接应的人连忙推着车内昏迷的小队员往医疗室走。两人跟在身后，一前一后都有些不紧不慢的。
直到快走进大楼里了，白敬亭忽然间想起什么似地回身看他，“你要是真心的，魏大勋，别闹失踪别再骗我别离开我的视线，你要是都能做到，我就敢也拿出来一捧真心跟你换。”
白敬亭看着面前的人，看着那人像是被突然按了暂停键停住的所有动作神态，看着那人骤然沉下来的目光……他知道那人在认真思考他的话了，倒也没期待那人直接给他个什么答复，转身被前来引领的护士拉着往楼里走。
身后同样被引领着走向大楼内的人收敛了目光，他抬手轻轻碰了碰被人紧急处理过的脖颈，指尖几乎是无意识的下滑到心口的位置。
那里头满满涨涨的，像是被什么巨大石块紧紧压着让他透不过气，却因为那些话，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的要把那些石块晃落一样。他开口无意识问了句，“护士姐姐，人要是没了心脏，会怎么样？”
护士一愣，忙着把他往医疗室里塞，随口答了句，“心脏都没了肯定就死了，魏先生你在这儿等等，我们马上来给你做检查。”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魏大勋坐在问诊床上，拇指按着食指关节动了动，“那我好像……得真的还给他一颗心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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