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2 护城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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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你等下和我们一起去杀青宴吧？”剧组工作人员开始收工，陈导笑呵呵地招呼她。陈导这人性子一向直来直往，要是达不到他的预期指不定把演员骂得狗血淋头，顾念念难得让他满意了一次，没了工作上的不顺心，陈导的态度立马360度大转变。
“啊，这就不用了吧。”顾念念笑了笑，委婉拒绝，“去的都是主演们，我一个走过场的小配角就不掺和了。”
“欸……”陈导还要再劝。
江秉这时候走上来，“陈导，我也想去，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陈导点头，眼里流露出的是止不住的欣赏之意。当年这孩子的第一部作品就是他主导的影视，这孩子不仅因此年少出名，更是为他夺下最佳导演奖，打出了名声。
“那——”
黑心莲歪了歪脑袋，“顾小姐就当赏我一个面子，陪我一起去吧？”
顾念念：呵，你脸真大，现在我更不想去了。
陈导再三劝说，再不同意就是不识务了，顾念念最后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
为了方便，剧组将杀青宴定在了片场不远的一家酒店。
毕竟能让陈导出手的都是大制作，混迹圈内那么多年，吸引来的投资方不在少数。
换而言之，一句话：剧组有钱！
酒店六楼有三间大堂，专门用来包给剧组设宴。
场内的人非常多，大伙儿又是敬酒又是起哄，热闹一片。
顾念念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
黑心莲就坐在不远处，而且从头至尾他的身边就没有过空隙。
江秉很少出席这种活动，不论是他本身或是他哥的名气，在场想要与他交好的人不在少数，就连剧组的两位主演也主动找他敬酒。
顾念念暗自翻了一个白眼：黑心莲不过和自己一样只是在剧中露个面走走过场，现在他的风头比主演还要盛。
居然还没有人制止……
面对这种场面，江秉早已司空见惯了，他游刃有余，面上挂着谦和的笑，以饮料代酒，谈话间目光淡淡扫过整个大堂，最后在停在了偏僻角落里的顾念念。
杀青宴上的人她大多都不认识，顾念念闲着无聊，吃了几口菜，就打算和导演说一声就回去了。
酒店里似乎还有其他剧组也同一时间办杀青宴，电梯人满为患，她只好认命的从大堂最里边的楼梯地方走。
这才拐过楼梯的防火门，顾念念猝不及防地被拽进了一旁的隔间。
是余秦。
“你等一下。”
余秦似乎在打电话，顾念念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他出声打断了。
“……”
电话那头没有人接听，一直都是“嘟嘟”的忙音，她偷偷瞥了一眼电话的备注。
——苏媚。
“……”
顾念念眼皮一跳，总感觉有大事发生，她默默地伸手去掏口袋里的手机。
余秦打了几通电话，那头依然没人接听，他“呸”了一声，大骂了一声“晦气”。
紧接着，余秦皱眉看她，毫不掩饰道：“顾念念，刚好你没事，等下帮我去陪一下客人。”
“……”
让艺人去“陪酒”都能说得那么理直气壮。
看着余秦这般高高在上的嘴脸，顾念念有些反胃：“我不去。”
余秦立刻瞪大眼：“别以为上了综艺积累了一点人气，翅膀就硬了？就你那业务水平？公司花了大价钱培养你，才赚了几个钱？让你去陪客人都是抬举你！”
何必和他大动肝火，顾念念耐着性子，微笑道：“公司给我的合同里没有提到‘陪酒’这一项，我有权拒绝您的无理要求。”
“倒是余总监，这事情要是传出去，对HG以及你个人影响都不好吧？”
楼梯小隔间这边没什么人，外面人多声音繁杂，谁也不会发现这边的动静。
“顾念念你倒是现在反过来威胁我了？”余秦冷笑，“现在名气不大，排场倒是不小，公司给你安排人设好不容易给你打开点市场，等综艺热度一过，你不是又要被打回原形？不如现在帮我陪陪客户，说不定人家心情好替你安排些资源，别给脸不要脸！”
人设？
原主不是自己要炒作的？
顾念念皱眉，原书和系统似乎都没交代过这件事。
她后退了一步，暗自瞥了眼被置物架挡了一半的摄像头：“谢谢余总监的好意，我觉得我不需要。”
说完，顾念念就转头望外面走。
不料她的态度却惹恼了余秦。
在余秦的印象里，顾念念从进公司当练习生开始就没什么主见，任人随意招呼，平日里见到他连说个话都不利索，更不可能搬出什么公司合约和他掰扯。
“顾念念你别给我不知好歹！”他跨步上前一把揪住了她的胳膊。
顾念念吃痛一声，谁料那人竟然要上来抓她头发。她当即扬起手上的硬皮包转身就往余秦身上砸。
心里一惊，趁着余秦松手的空档，她撒腿就朝外跑。
可那人的速度太快，顾念念的力气根本没办法和一个成年男子相比，立马被拽了回来。
余秦破口大骂，当即就要扬手抽她。
完了。
顾念念猛地闭上眼，可等了好一会，没有预感中的疼痛。
“啊——”
反而听到余秦的呼痛声。
一个身影快速从旁边窜过，顾念念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的脸，只见她脱下高跟鞋，直接往余秦脸上砸。
？？？
那人打过瘾了，转身拉着她就往外面跑。
“京粟姐？”
看清那人的脸，顾念念惊讶。
来不及解释，京粟回头看见后面追上来的余秦，匆忙道：“等下再和你讲。”
嫌单只鞋子穿得碍事，她勾着身子跳了几步，脱下鞋就朝余秦扔过去。
灯光下，一只闪亮的高跟鞋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度，好死不死砸落在了余秦的脚边。
十公分的高跟轻轻松松插进了木地板，余秦背后当即冒出一层冷汗。
顾念念：……
姐姐，你好猛。
京粟一边催促，一边拽着她跑，顾念念这才回过神，不经意间却突然瞥见楼梯上层拐角处，那个倚在栏杆扶手上，嘴角带笑的少年。
少年饶有兴趣地望着她们，仿佛在欣赏一场有趣的电影。
顾念念心头一沉，黑心莲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站在那里的？
似乎被发现了呢。
察觉到顾念念投来的视线，江秉脸上笑意更甚，懒洋洋地换了一个姿势看戏，脚下依旧没动半分。
虽然她不奢求黑心莲能施出援手，可像他这般干站在那完全置之度外，甚至还有看戏的成分，还是让顾念念从头到脚生出了寒意。
不过也是，她和京粟都和程知白有点牵连，黑心莲怕是巴不得她俩被“团灭”。
京粟带着她从楼梯跑下，钻入了酒店后面的花苑，才把余秦给彻底甩掉。
“嘶——”京粟突然龇着牙，身子往一旁倾，顾念念眼疾手快，忙上去扶她。
京粟踉踉跄跄地停下，皱眉哀怨道：“这路上小石子好多。”
顾念念半是哭笑不得，半是感激：“京粟姐，今天真的谢谢你了。”
京粟满不在乎，支着手直接就地而坐：“咋俩谁跟谁，小事。”
顾念念：“……”
我可是碰瓷炒作你未来老公的绿茶女配。
朝后面看了眼，京粟松了口气，问：“你怎么遇上余秦那个狗男人了？没事吧？”
顾念念摇了摇头，简单解释了全过程。
京粟怒道：“我就和你说了别待在HG了，一个两个都是没人性的。我刚好过来酒店取东西，还好是让我碰上了。念念我和你说，碰上这种事千万不要软弱，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余秦也太不是东西了。这个酒店到处都摄像头，那个小隔间应该会有，等会我叫人把录像调出来。”
“这东西应该可以让他彻底滚出圈了。”
她扬了扬拳头，“我早就看那个余秦不顺眼了……”
心头一暖，顾念念被她逗笑了。
这时候，京粟的手机突然响了。
“喂，粟粟你在哪里？要不要我过去接你。”一听就是男主的声音。
顾念念：咦~看来男女主暗中进展得很好啊……
京粟刚要拒绝，这时候顾念念飞快地替她接了句：“知白哥，京粟姐脚被石子割伤了，现在在A酒店后面花苑这边。”
听到心上人受伤了，电话那头立马紧张起来：“好，我五分钟就到。”
电话刚一挂断。
“知白哥紧张死了哈哈哈。”顾念念暧昧地朝她眨了眨眼。
京粟脸上发烫，笑着摇摇头。
“念念你要不要等下和我一起回去？”
私底下就不打扰男女主啦。
顾念念飞快摇头：“我就不凑热闹了，等会我打车回去就可以了。”
很快，路口那头，程知白开着车过来了。
告别两人后，眼前又浮现黑心莲那副事不关己的神情，顾念念暗自瞥了眼身后男女主你侬我侬的模样。
她磨牙嚯嚯，心中暗爽：叫你见死不救！
我偏要凑合男女主，让你有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