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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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质疑将军府发布的公告到底是不是真的，质疑自己眼下是不是处于难得的美梦之中，这是许多奴隶都想要求证的事情。好在周遭的各种状况都出现了可见的改善，所以惶恐的人心就暂时被安抚了下来。
　　比如食物上可以比肩一般民夫获得小鱼和野菜了，也能从碗中看见些细碎的油星了，甚至细品的话还能尝出一点点的咸味。
　　至于身上的衣服暂时还没法改变，将军府没理由随便发放衣物，就是仓库中也不曾想过储备那种物资。所以大批的前奴隶们依旧得穿着最廉价简陋的麻衣，并且从事着之前就在忙活的各种辛劳事情。
　　毕竟离城的通道都被蛮子堵死了，能做的就只有就地自谋生路而已。
　　“哎，你说，咱们真是自由了么？”
　　“是的吧，都有户籍官在到处转悠了。”一个麻衣用脏兮兮的拇指比着远处忙碌的官员，说话的时候还带着不屑和憧憬交织的表情，“说是人总得有个藉才行，以前是奴籍，现在就是民籍了，不然连个籍都没有还成吗？岂不是非人么？”
　　“啥意思？”
　　“能啥意思？干活呗！奴隶干奴隶的或，民夫干民夫的活，这就是命。莫忘了都有多少民夫同咱一起送粮过来，看那些人就是所谓的民籍，不过其实也就那样了，他们就是比咱们稍微好些，说来说去也得是听命干活的！”
　　质疑或者抱怨都无从改变他们的现状，就是对于为何会有释放奴隶的命令也让人费解。从将军到奴隶都想知道王都为何会传来如此奇怪的命令，但是用电报发讯过去的话又只有相当简单的答复，居然只是要求照做就不再有下文传来。
　　北方群山中倒是得到了非常明确的命令，于是一处处的库房开始向外输送物资。
　　简单铺设的石子路上是望不到头的车队在进行运输。惊起的鸟群和冲天的尘柱就如同大军前进的旗帜，若是从极高处俯瞰的话便能发现到处都是如此情况。克斯克宾王国的北方突然就加倍活跃了起来，也就是南方的少数几条商道才能勉强与之比较。
　　再看得仔细些还能发现车队中不仅仅有人族，驾驭驮兽和护送车队的同样也有大量的羽族，看样子并没有受到王都变故的影响。若是仔细看他们的行动就还会发现别的问题，在克斯克宾王国的其他部分都看不到那样的现象。
　　比如每支队伍都在固定的时间吃喝休整，在到达每个节点和路口的时间都遵循时间表，完全不曾有哪怕一辆车受损掉队。于是常见众多的队伍就完美地错开了彼此，一直不受影响地前进就减少了积压和堵塞，运输效率就在精确的调整中获得了大幅提升。
　　真要比喻的话就该是如同精密的齿轮般，这是事事都爱说个大概、可能的落后人群所不能理解的。显然在这群人之中出现了某种不为外人所知的变化，而那足以在不改变生产工具的情况下大幅提高效率。
　　或许就如同王五提高了搜集物资的效率一样，只要有心学习就能立刻掌握，并且在战事稍停的空隙时予以大幅度的追赶。
　　“喂！多些你们先试过了，要好好干，别偷懒啊！”
　　身强力壮者的组合中有人得意地叫喊着，炫耀般举过头顶的是一柄品相不错的大刀，光是拔出一半就让人觉得相当不错。从刀柄和刀刃部位都是羽人工匠的风格，而粗糙皮质的刀鞘却又存在着粗鄙的缝合针脚，一看就知道是原来刀鞘丢了后才量身打造的。
　　不过关键的方面不在这点，而在于那人搜集起来的东西真是又多又好，类似品相的武器在临时存放之所明显还有三把。凭着并不沉重的份量就能抵得上大捆箭矢，负责评估的军吏显然更青睐这些金属部分更多的物资。
　　可见通过分工来提高劳动效率是可取的，但只是被看一眼就能学走的经验也没法保存太久。而且其他人也明显汲取了不要饥不择食啥都收集的教训，可以说是摸着先行者们的经验在过河，顺便还要在前者的伤口上撒点盐。
　　被惹到了是真让人生气，但除此之外就只能装作看不见而已，体弱的一方可不会傻乎乎地选择或打或骂的不利反击，气嘟嘟的王五一转身就只给对方看自己的后背。体健又气盛的家伙占了便宜后便心情舒畅地哈哈一笑，而后还得继续低头忙碌个不停。
　　要知道一日结束后的赏格就只有一碗炖肉，有的人试图通过加强合作来获得那好处，但奈何自己等人的效率实在是拉胯。即便领先了一阵子也过不多久便会被追赶上来，等被明显地超过后就知道再努力也无济于事，以至于顿时就失去了拼搏之心。
　　到了这个时候其实还有身体酸痛慢慢地泛了上来，再是取巧配合也免不了不适的出现。反复进行固定的动作虽然能提高劳动效率，但那是以部分肌肉陷入反复的操劳中为代价的，恐怕身体还不能立刻适应这样的变化。
　　老者是如此，正在发育长身体中的少年郎也是如此，他们这群人中没有能一直弯腰干个不停的存在。看着其他新出现的组合正在将越来越多的物资送到后方，王五就不由得在心中琢磨了起来：“得再做些啥吧，不然岂不白忙活了？”
　　其实能这么想就已经是大有进步了，不然他就会在昨天生出了类似的心情，而非是见到机会得而复失时心生不甘。可见“能吃上炖肉”这件事对他而言已经不是遥远又可笑，居然是可以在心中寻思着能否争取一下的事情了。
　　只是予以改变的机会并不多，王五就趁着一日中的最后一次输送时使了个眼色，同小组的老老少少们就心领神会地走得慢了一些。这群人叽叽咕咕地在角落里商量了一些什么，倒是没有被自认为胜券在握的其他人留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