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雪中的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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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双博双待的梦游事件后，凯尔希对我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希望罗德岛能多个博士替我完成一半工作的发言表示了唾弃。为了杜绝这种不稳定的危险事件再次发生，我接受了一次催眠暗示一样的“治疗”。
我不是很乐意让任何人来干涉我的想法，诱导我的思维，但是我永远拒绝不了总有比碧蓝大海更清澈的，满怀关切之意的干员的眼睛。凯尔希最会软硬兼施，让人无法拒绝。
躺上并不算舒适的医疗床上，闭上眼睛任由意识随着干员轻柔的声音变得越来越飘渺，似乎我正躺在一艘渡船上，随着海的柔波逐渐飘向了远方，又或者是我的大脑在配合她的声音捏造着海市蜃楼供我欣赏。
远方一片荒芜，干枯又贫瘠的大地，黄土地、红土地、黑土地，奇异地拼接在一起，并非寸草不生，但即便是草也显得如此干瘪。看见这里，只能让人想到毫无生机。
贫瘠的黄土地上，蹦出了一只格外平静冷淡的兔子，它猩红的眼球里流动着让人冷颤的人性，雪白的皮毛让人想起了不干净的雪。兔子身上有一种被玷污之后再也不复纯洁的邪性美。
它对着一个地面突然坍塌而陷下去的洞，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出于直觉，我知道，它死了，它必死无疑。一丝声响都没有发出，掉进了无底洞。
越来越多的白毛红眼的兔子，血红的双眼渗透着不详的气息，一只又一只的出现在不同的地方。有一只从黑土的悬崖边跳下，有一只撞向了红土的树桩，还有一只站在黄土丘上凝视着我，它们赴死之前，都用一种诡异又平静的眼睛监视着我。也许我该去拯救它们，哪怕只是其中的一只兔子，但是我仍在原地，愕然地看着这一切。
一只兔子，两只兔子，逐渐让人数不清的自杀的兔子。
醒来之后，有一种让人恶心晕眩的感觉萦绕在我心头。我忍住了不适，没有看医疗干员提过来的分析资料，更没有对凯尔希的提问做出一点回应。我原本以为自己会出一点虚汗，于是抬手去擦自己的额头，结果发现额头很干燥，我的体温很低。像解冻的尸体一样，我禁不住想。
凯尔希抓住了我放在额头上的头，她的体温对我来说有些过高，可能因为她是温暖的生灵吧。
“你打算……”她锐利的眼神像在空中锁定了猎物的鹰。
“我打算让银灰当我的助理。”
凯尔希说最近的局势还没有糟糕到罗德岛的博士需要用这个助理位去献媚。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觉得我让银灰当助理就是罗德岛在向喀兰贸易献媚吧？
分明是我博士在讨好银灰大猫猫而已，不要凡事都往利益上面想嘛。
银灰再次当上助理之后，我工作的效率大幅度提升了，因为有他坐在副手办公桌上，我就忍不住提升了工作的效率。由此可见，他不仅可以去贸易战工作，还可以在博士的办公室里工作。银灰入驻博士办公室，博士签署文件效率up，博士心情下降速度-。
最主要还是因为他太能让我爽了（？）。
我的意思是他的身体……好像不对劲。
啊，其实我说的是他的尾巴。
还记得刚上岛的时候，银灰一来，猫爬架都得被他霸占了的快乐吗？这毛茸茸的猫科动物大尾巴，油光水滑的，还能往秃了摸，这谁顶得住啊？Ｗww.ЪǐＭíξＯǔ.ＣＯＭ
当我坐在办公桌上阅读文件久违地被一旁的银灰盯着的时候，我感到了爷青回。当初被他盯着非常不自在，现在却觉得，非常有青春的气息。前夫不愧是前夫，处处都充满了青春的回忆。
信赖触摸的时候圈在腰间的尾巴，爷青回。
总压在耳边商量的磁性低音，爷青回。
若有若无的肢体接触，爷青回。
有银灰在身边当助理，我博士感觉年轻回了刚出石棺的时候。
唯一不太妙的是，他太会了。
他喜欢在我需要的时候对我嘘寒问暖，把送温暖这事做到了炉火纯青。他对我的状态的观察真的做到了细致入微。
每当我布局出现停滞，瞳孔不受控制地发散时，他总会用一些小动作提醒我收心。和他下棋的乐趣也逐渐减少，不是因为我会输，而是因为我感觉到他对我越来越熟悉，我的思维防火墙感受到了潜在的危险分子。
理智丧失的时候，我只看到一个模糊高大的身影逐渐向我靠近，鼻尖缠绕着雪松的味道，我伸出手，将自己吊在了温暖的雪松树上。清醒之后，我百口莫辩。
银灰总是对于失去理智之后的我的状态感到兴致勃勃，这真的是个不好的习惯，他总会选猎物脆弱的时候进攻，玩弄猎物脆弱的神经，有可能他会得逞，但也有可能会引来绝命一击。
被失去理智的我咬住脖子，他根本不会反抗。
被我用锐利的眼神敌视，他也只会露出趣味盎然的表情。
他似乎很享受和我“玩耍”。
“博士，有你的信件。”礼貌的敲门声从门后传来，打断了我的思绪。
最近思绪发散都有些不受控制了，真让人困扰。
按下右侧桌面的按钮，门打开之后露出了许久没见的脸。他的头发似乎有些长长了，似乎没有时间去打理，但他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地明亮。
他的皮肤颜色似乎变得更深了一点，以前只是健康的小麦色，现在……他受伤了。我的目光停在了那里。
讯使身上带有刚刚愈合的伤口，在他无法轻易用衣物去遮挡的脸上，有一道还很新的伤疤。
他拿着信件几步就走到了我的面前，我得以更仔细地观察他脸上的伤口，伤口长度不长，但是从治疗的痕迹上来看，应该是有些深。
“那个……博士，可以不用这么仔细地看，这只是非常小的伤口，已经愈合了。”讯使的手抬了起来，目的是挡住我专注盯着他伤口的视线。
我的目光又移向了他的眼睛，似乎想要抓住他外露的情绪，但是站在我面前的人是讯使。
一个掩藏情绪和秘密的惯犯，一个目的明确的讯使。
那双眼睛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无波，甚至可以称为是倒退。他第一次和我见面时的假笑可以和这次的眼神一较高下。
他在隐瞒，他在克制。有什么事是他不希望我知道的。
我接过他手中的信，自从我的办公室公用之后，大家一般会直接跑来我的办公室，虽然后面明令禁止过，但是对于提前申请过的人来说还是畅通无阻。
是艾雅法拉的亲笔信，是那个拥有可爱笑容的优等生。
“艾雅法拉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来我这里看书了，没想到她居然会想到给我写信。”我没有让讯使离开，他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的眼神一直在观察我。
“恕我冒昧，她最近似乎有了新的研究方向，有了一点小突破，据我所知，她正忙得不可开交。”讯使露出了柔和的微笑，像是为了安抚我。今天的第一个笑容啊……我又开始思维发散。
信中的内容的确可以和他所说的对应，但是……看着信上娇小可爱的字体，和希望能够快点和博士待在一起看书的简单又令人心软的愿望，我只能通过指尖划过末尾的署名去抒发我看不见她的遗憾。
“博士，你为什么……？”讯使的话语还没有说完，他就已经绕过了办公桌，站在了我面前。
我怎么了吗？我有些疑惑。
“我还以为……”讯使有些发愣地看着我的脸，似乎刚刚我的脸透露出了一个会让他紧张不安的讯息。碧波似乎在荡漾，心绪又不再平静。
“讯使？”我看着他的眼睛，突然想起他以前当我助理时那些愉快的相处场景，想起他偶尔露出的，像雪域太阳一样干净耀眼的笑颜。
“我在。”他的回应总是紧跟在呼唤他名字之后，仿佛他和他的使命寸步不离。
“你曾经说过，如果我有困惑，你一定会尽心尽力地为我分忧。”我还是忍不住抬手去抚摸他受伤的脸颊，指尖避开了他新生的伤疤。温热健康鲜活的肌肤，这说明他还好好地活在这里。
“那就别忘记好好照顾自己，我想健康的讯使，在我这里要更受欢迎一些。”
什么样的攻击，才能擦伤一位行动迅速灵活的干员的脸？如果再偏移一点点，也许擦伤会变成一道穿透伤。比如穿透头骨，穿透致命器官。
在战场上，不存在也许。
大概是我的眼神哪里出了问题，不受控制地流露了对我而言陌生，对他而言震惊的情绪。
他眨了眨眼睛，有些迟疑地轻轻捏住了我抚摸他脸颊的手。
“绝不辱没雪境之名。”他侧过脸，将柔软的吻印在了我的掌心，他干燥粗糙的指尖轻柔地捏住了我的手掌，当我的手背和他掌心相贴的一瞬间，我发现了他掌心的湿热。有机可乘。这是我大脑里得到的讯息。
他并非真的是个掩藏情绪的高手，在真心被交付之后，没有人能无动于衷。
“那么说说我到底错过了什么吧。”我向他靠近，“最近大家都对我严防死守，我可是非常迷茫。”
“不用向我透露太多，我会思考。”
讯使的嘴无法吐露真实的讯息，他是那么的优秀，但他的身体却无法对我隐瞒。
他可以控制他的眼神不去往左下角看，他可以告诉自己要冷静，克制住他背上的冷汗，但他现在却无法推开我，推开一个能让他无法保守秘密的人。
“博士……”
“嘘，你可以让我自己来猜答案。”
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待在我身边，聆听，仔细地聆听。
快乐需要建立在真实之上，就像变魔术一样。
讯使最终会低头，尽管他已经是干员们认为最会对博士保守秘密的那个人。
无法挽回的事错过以后，会让人心绪不宁吗？
但历史终会站在能接受现实的人身边。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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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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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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