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一步杀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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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付母话音未落，跪在地上的一个婆子就扑上去撒打，一边打一边骂“你这个烂心肝丧天良的老虔婆，你自己的女儿福薄命薄，你还污蔑我儿，想断送我儿的前程，老天爷，当初我怎么瞎了眼，娶了你家这么个扫把星。”
　　岑母这一闹，公堂顿时就乱成一团，岑父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替儿喊冤。
　　两旁的皂班衙役不待知县大人吩咐，就上前把撕打在一起的两人分开。
　　付母声音尖锐，高亢，骂道“我女儿是扫把星，岑婆子，你讲这话亏心不亏心，当初你家连读书的束侑都交不起，赶考的盘缠都没有，几次三番来我家求亲，哄着我女儿嫁到你家，拿着我女儿的陪嫁读书赶考，现在考上秀才了，我女儿莫名其妙的死了，连我们给女儿的陪嫁的五百两银子，也一并没有了，这才多久啊，我付家是人财两空啊。可怜我只这么一个女儿，这叫我们如何活下去。”
　　岑母不甘示弱的回骂“你女儿既嫁到我岑家，生是我岑家的人，死是我岑家的鬼，那些陪嫁都是我岑家的，难不成你还想要回去？我儿读书赶考用掉的银钱还能变回来？你女儿这一年多在岑家不吃不喝不穿不用吗？”
　　两人的声音清晰的传到大堂外，外面围着的人一下子又喧哗起来，有的人同情付父付母，好好的一个闺女，陪了那么多嫁妆，才一年多呢，钱没了，人也没了，换谁也受不了啊，以后还能不能愉快的嫁女儿了。
　　“你们岑家什么金贵人家啊，一年多就用掉四五百两银子。”
　　“这岑家心也太黑了，这不是嫁人，这是掉狼窝了。”
　　也有人同情岑家“这没凭没据的，付家这么一闹，岑秀才以后还要科考呢。”
　　“就是啊，这付家没了女儿是令人同情，但刚刚几位大夫和医婆都作证了，说那付娘子确实是死于血崩，那也是没法子的事，只能怪命不好了。”
　　青韵几个互相看了一眼，不由想起羊水栓塞来。如果是羊水栓塞，别说古代，就是在现代社会，那也是九死一生。
　　公堂上两人妇人互相掐架，什么话都往外冒。
　　那知县大人竟然也没阻止，由得两个妇人撕逼。
　　青韵“我怎么觉得这个大人镇不住场子。”
　　长胜附耳道“这知县大人暗里护着苦主呢，这越扯话越难听，对那秀才的名声可不好。”
　　果然，大堂上两个妇人什么话都往外冒。
　　那岑秀才果真是一软饭男，还是软饭硬吃的那一种。
　　站在旁边的岑秀才脸色越听越发青，再这样撕逼下去，自己的几根腿毛都让大伙儿知道了，忙劝住了母亲，对付母道“岳母大人，娘子嫁到我家，自然是夫妻一体，那些银子是娘子心甘情愿拿出来供我读书求学的。你这么一闹，让我娘子死了也不心安哪！”
　　付母唾了他一口“呸，你既然知道我女儿心甘情愿的把陪嫁拿出来供你读书，你为什么还在外面鬼混，惹我女儿伤心。”
　　那岑秀才拂然作色“男儿三妻四妾都是平常，我只不过偶尔和那些同窗好友去凝香阁吟诗作对，红袖添香，这是文人间的风雅事，怎的叫鬼混，我娘子要是为这事恼我，就是善妒。”
　　啧啧啧，自己没本事挣钱，拿着老婆的陪嫁去**，还把嫖娼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真是个死渣男！
　　青韵心中暗骂。
　　知县大人把惊堂木连拍几下，沉声道“大堂之上，不得喧哗。否则，杀威棒伺候。”
　　两排的皂班衙役把手中的杀威棒在青石地板上敲了起来，嘴里唱道“威武威武。”
　　下面跪着的人一时都不吭声，只有付母在抽抽泣泣的抹眼泪。
　　那知县大人好声好气的对付父付母道“堂下付苍听着，你递状子要求本官彻查你女儿死因，本官也查了四五天，本县最有名望的五位大夫，包括回春堂的玉大夫，仔仔细细查了你女儿生产时吃的饭菜，煎过药的药渣子，都不曾发现有半丝异样。还有，两位医婆从头到脚，也都仔仔细细检查了好多遍，连头发里都检查了，也没有一丝伤痕，这几位人证俱在堂上，你现在可以再问问他们。”
　　长胜对青韵道“这个知县不错，断案讲究证据，是个好官。”
　　旁边围观的人便道“咱们吴大人来这有六七年了，爱民如子，两袖清风，是个好官，就是升不上去。”
　　长胜对那人笑了笑“我瞧着就是个好官。”心里想道：“都两袖清风了，能升上去才怪，历史上像海瑞，田文镜那样的，可没几个，升上去也没见多好，反而累死累活的。”
　　这时堂上的几位大夫都各自把自己检查的结果和判断和付父付母说了一遍，连那几日煎剩下的药渣也一并拿出来了，让付父取一点去，如果不信他们，可以到州府去找更有名的大夫再验验。
　　这几位大夫在本县都是有名有姓且口碑很好。特别是那玉大夫，和付家关系亲厚，他都这样说了，相必在吃食上确实没问题。
　　那付氏老夫妻接过药渣，忍不住掩面痛哭。
　　接着，两个医婆子也大声的向众人把检查结果说了一遍。
　　其中一个医婆子大声说道“我敢担保，岑秀才绝不可能杀妻灭子，在检查之前，他还一再的提醒我们，让我们多检查一下头发，腋下等**部位，好洗脱他的嫌疑。”
　　这几个人的话一说完，围观的群众又都议论起来，同情岑家的人越发的多，而同情付家的都住了口。
　　现在所有的证人证据都表明岑家，岑秀才没罪，他们都是讲理的人，也不可能硬给岑秀才按个罪名。
　　同情岑家的人有那偏激点的，便让付家给岑家赔个不是，女儿的嫁妆也不能要了，以后就当个亲戚处着。
　　有的人只说这主意好，秀才公无故丧妻丧子，又被岳父岳母告上衙门，现在虽然洗脱了嫌疑，但是毕竟对名声不好。付家把剩下的陪嫁银子当作赔礼，也应当正份。
　　长胜和谨文一对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所有的证人证据都表明岑秀才无罪，他也不可能偶尔嫖个娼就把儿子媳妇儿一块灭了吧，这没杀人动机呢。
　　堂上的付父付母脸如死灰，岑母不解气，在旁骂骂咧咧。
　　那岑秀才则跪在岳父岳母大人面前，垂泪说了一通文绉绉煽情的话，大意就是娘子虽然不在了，但自己仍然是他们的半个儿子，自己以后如果飞黄腾达，绝对会为两人养老送终云云。
　　岑秀才这下做得漂亮，连知县大人不得不赞了几句。
　　围观的有些不嫌事大的人又起哄，让付父付母认岑秀才当个干儿子，以后家产给他，他给岳父岳母养老送终，反正他们就一独生女儿。
　　这下，付家其余的亲戚可不干了，凭啥付家的钱财要给了外人？当他们付家没人了，死绝了吗？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那些早就窥视付家钱财的付家族人当即和出馊主意的人骂了起来。
　　外面围观的一群人劝的劝，骂的骂，说风凉话的说风凉话，乱成一团，连衙役连喝几声肃静都没人听。
　　反正吴知县人很好，很少打人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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