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这样的你，我曾经想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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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历2077年，全球气候变暖，海平面抬升，世界各地突然出现了超凡物种。它们拥有轻易撕碎一切的力量，短短几个月就令世界各国陷入恐慌。
　　人类将这种全新的物种称之为恶魔，认为它们是圣经所预言的灾厄：
　　“当羔羊揭开七印的时候，天地寂静约有二刻。我听见四活物之一，声音如雷，道：‘你来’…….”
　　至此，全世界进入恶魔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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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帝国，迦乐城。
　　一座简陋得像是仓库的木屋中，一个瘦弱的少年睁开双眼，在尘埃飘浮的幽光中醒来。
　　林克晃了下脑袋，打了盆冷水洗脸，在这炎热的夏天能够迅速驱逐睡意。
　　清醒过来的他，望着破烂不堪的墙壁上张贴的小纸条，有的是这个月的账单，比如房租的账单，煤气费的账单；也有的纸条记录的是些赚钱的活计。
　　“城郊的商道上出现了一群丧尸，阻碍了商队的通行。迦乐城商会对每个丧尸悬赏100块钱。”
　　“城中的下水道中发现了不少红眼老鼠，每讨伐一只可获得20块钱的赏金…….”
　　林克认真地默念着，从墙上扯下一张纸条塞入口袋中，这些悬赏任务，是每天的经济来源。
　　林克其实是个穿越者，这个世界的他父母双亡、无依无靠，典型的孤儿面板。
　　更离谱的是，自己那个三流恶魔猎人的父亲，在临死之际，还负了一笔巨大的债务。
　　父债子偿，如果林克不能在规定的期限前还完这笔债务，作为债主的黑帮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货色，嘎腰子和卖男色绝对是他们干得出来的行径。
　　听说在迦乐城的上流社会，许多有钱的大佬已经对女色腻味了，最近年轻俊美的男孩子很受欢迎。
　　林克被逼无奈，只能子承父业，在黑帮的逼迫下成为了恶魔猎人。否则等待他的要么是小黑屋的手术台，要么是来自富婆的折磨。
　　恶魔猎人当然不是什么轻松的职业，这个行业相当残酷，每天都有人相继死去。不论新人菜鸟还是经验丰富的老手，都有可能在讨伐丧尸或者别的魔物时失手。
　　林克最大的梦想就是在这个行业干到极致，成为最强的恶魔猎人。
　　倒不是因为有多热爱这个职业，主要是因为除了狩猎恶魔，他也没有别的一技之长。而且越强的恶魔猎人，狩猎恶魔获得的赏金就越多，他不甘心贫穷地活着，渴望富足的生活。
　　“去帮会瞧瞧吧，看看能不能接点新的活计。”林克望着窗外喃喃道。
　　清晨的阳光如同黄金般耀眼，照亮苍穹之下这座蒸汽朋克的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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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全帝国鼎鼎有名的几座大都会之一，迦乐城的繁华程度，如同吟游诗人所描写的诗篇那般璀璨。
　　可惜繁华是属于资本家和贵族的，对于底层的劳动者们来说，大工厂生产带来的只有剥削、疾病和饥饿。
　　蒸汽在整座城市的上空喷涌着，烟囱和工厂星罗密布在城区的各个角落，巨鲸般的飞行艇在厚重的云层间缓缓游动。
　　林克穿过嘈杂的闹市区，在上班族匆忙的脚步声和街头小贩叫卖的吆喝声中来到一座阴森冰冷的楼房。
　　多头蛇帮的总部。
　　这座以传说中的怪物多头蛇命名的黑帮，是整个下城区势力最庞大的帮派组织，不仅垄断了迦乐城几乎所有的灰色产业，而且与市议会和商会的贵人都颇有往来。
　　最可笑的是，帮派老大维克多，下城区最残忍的暴徒，竟然是市议会稳坐第三把交椅的议员。
　　在每周一次的会议上，他都会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西装，胸口佩戴着市长本人发放的荣誉市民勋章，在仪仗马车的护送下高调进入市政厅。
　　林克对于这件事没有任何看法。像其他微不足道的小市民一样，他只能在心里默默讥讽此事。
　　多头蛇帮的老大维克多是他最大的债主，同时也是他的老板。林克的大多数赏金任务都来自于这个嚣张的黑帮老大。
　　此时，林克刚刚走进帮会大厅，就被前台叫住：
　　“林克，去一趟会长办公室，维克多先生有事情找你。”
　　林克点了点头。
　　他跟维克多的关系并不寻常，维克多时常在外人面前赞誉他：“这是我最得力的走狗之一。”
　　没错，维克多把所有的帮派成员都视作自己豢养的猎狗，而林克是其中最听话最赚钱的那条。
　　多亏这个吃苦耐劳的小子，维克多每次都能从任务中抽取大额佣金。在市中心购置房产的频率，也比以前快了许多。
　　“维克多先生，您找我有事？”林克敲了敲办公室的门，问道。
　　通常情况下维克多不会亲自找他，除非是什么重要的赏金任务。
　　“噢，林克，你来了。有一件棘手的事，我正愁找不到人手，只有你是我最信任的人。”维克多的脸上带着和善的微笑。
　　林克没有说话，只是默默低头，像其他帮派成员那样表现出卑微的姿态。
　　老板表现出来的友善，谁若真信谁就是傻子。
　　维克多继续说了下去：“你应该听说过‘深红学者’麦克斯韦吧？”
　　“深红学者”麦克斯韦，并不是指林克前世那位令无数高考学子深恶痛绝的“电磁法王”。
　　在下城区，麦克斯韦拥有神秘和恐怖的名声，有人说他曾是全大陆最庞大的学者组织“真理学派”的一员，由于违反戒律，钻研神秘学的领域而被驱逐。
　　这是个哪怕多头蛇帮老大维克多也要慎重对待的人物。
　　“我当然听说过他的名声，他跟您同样是市议会的重要人物。”林克暗含讽刺地说道。
　　维克多似乎没有听出来，或者说听出来了也不在意：“你知道，麦克斯韦先生是一位学者，而学者通常有大量古籍需要钻研。他发布了悬赏任务，希望有人帮他抄录一本古籍，但此人必须精通古锡兰语。在我的手下当中，只有你懂古锡兰语。”
　　“只是略通一二，先生。”林克回复道。
　　古锡兰语是一种晦涩的语言，与如今大陆上使用的通用语完全不同，通常只见于古籍和某些古老碑文，是学者和探险家的必修课程。
　　林克的父亲在死前传授过他基本的语法和词汇，这是父亲留给他的为数不多的“正面遗产”。
　　“很好，麦克斯韦说他今天上午九点在家，你现在就去吧。他一定会喜欢你的，孩子。”维克多露出和蔼的微笑。
　　林克点头离开。
　　没有想到事情竟然这么简单。
　　如果只是抄录书籍，那比起讨伐恶魔，实在是太轻松了。
　　但隐隐的，他又感觉有些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
　　恭敬地关门的一刹那，林克听到办公室里传来维克多不屑的声音：
　　“真是一条听话的猎犬啊，就像他死去的父亲一样。这么好用的赚钱机器，不榨干实在是可惜了。”
　　一瞬间，林克的脸色变了，指节发白，手指狠狠攥紧。
　　但他很快不形于色，以至于前台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尊严是靠自己用实力夺来的，利益也是……林克在心中告诫自己。
　　这些年来，维克多对他疯狂压榨，一件任务霸占九成赏金。但自己没有实力与维克多对抗，维克多不仅有帮派，还有帝国法典保护。
　　在实力成长起来之前，自己所能做的，只有隐忍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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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过肮脏的街道，林克按照前台给的地址来到了皇后区，同时也是迦乐城最繁华的城区。
　　虽然同为城区，但下城区的贫民连肚子都吃不饱，全家七口人只能挤在一间狭小的出租屋，有些人甚至连房子都住不起，只能寻求教会的帮助。
　　而皇后区，寸金寸土，这里的房价是下城区的穷人难以想象的，很多穷人终其一生赚到的钱，还不够买皇后区的一间厕所。
　　“我来找麦克斯韦先生。”林克对门房说道。
　　门房用挑剔的眼神看了下他寒酸的衣着，不耐烦地说道：“麦克斯韦先生提前吩咐过，今天有人造访。你直接进去就好了。不要弄脏地毯。”
　　没有在意门房的轻蔑，林克大步走了进去，敲了敲房门。
　　一位衣冠楚楚的男子打开门，在公寓的门口接待了他：“你就是维克多先生派来的抄录员？”
　　林克点了点头：“我就是，先生。”
　　这位传闻中的“深红学者”，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林克强压住心头的疑惑。
　　“来书房吧。我的时间很珍贵，可不能花在抄写古籍这种繁琐的事情上。维克多答应我，会给我找个懂古锡兰语的人来……你真的懂古锡兰语吗？”麦克斯韦露出怀疑的眼神。
　　“我的父亲是一位三流的恶魔猎人，他曾造访过许多遗迹，古锡兰语是他最擅长的语言之一。在他死前，也把这种语言传授给了我。”林克回答道。
　　“很好。”麦克斯韦看上去放心了许多。
　　他带林克走进一间不大的书房，有一张狭小的书桌，桌上放着羽毛笔和墨水：“这是我的备用书房。房间里还有一张小床。你就在这工作。困了就去床上眯一会。我的时间很宝贵，只能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你能在规定的时间内抄完古籍，我会奖励你额外的报酬。”
　　林克看出对方没有多少耐心，于是插了一句嘴：“两天。”
　　“什么？”麦克斯韦对发言被打断显得有些不满。
　　“我说给我两天时间就够了。”林克深吸了一口气。
　　麦克斯韦愣了愣，重新打量了眼前的少年一番。
　　“你要知道，这本古籍可是很厚的。男子汉可不能轻易许诺。”麦克斯韦感兴趣地看了对方一眼。
　　他雇用的抄录员，从来没有人会提出这种奇怪的要求。
　　顿了顿：“不过，既然你主动提出两天内完成，那么我们就两天后再见吧。希望你到时候不要违背自己的承诺。”
　　林克目送对方离去。
　　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深红学者”麦克斯韦是与多头蛇帮老大同等地位甚至更高地位的人物，自己必须在对方面前展现出自己的价值。
　　有价值的人，才有存在的必要。
　　减少抄书时间，这就是林克目前能够展露的价值。
　　虽然不是不可替代，但想要找一个懂古锡兰语又同样像他一样勤快的人，需要付出时间成本。
　　如果麦克斯韦还有更多的古籍需要抄录，那么自己对他来说就具有不可或缺的价值。
　　今后自己面临危机时，麦克斯韦兴许能拉自己一把。
　　“不过两天时间，确实挺赶的。”
　　望着书桌上的大部头，林克叹了口气。
　　自己主动提的要求，跪着也要做完。
　　抖擞精神，林克打开古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