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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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头看见林溪枫的拇指落在戒指上来回徘徊，黎小小意识到她说的是······
    正有些为难不知道如何作答，门外汽车引擎声算是解救了她。正要起身的时候，周忆南就出现在门口。
    显然是没想到自己母亲也在，进门的一瞬间，黎小小甚至能感觉到他一闪而过的恍惚。
    “你怎么在这？”
    林溪枫起身，“来感谢你老婆啊！她开车从机场接我回来的。”
    周忆南的目光扫过黎小小因为不知所措而搓捻的右手指，林溪枫明显也注意到他眼神流转的方向。
    “什么时候的事？”
    周忆南走到黎小小身边，微微将她拉在自己这边。
    “我先送你回去。”
    林溪枫挑眉，拎着包往外走，走到一半又突然笑着回头。
    “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哦。”
    黎小小点头如捣蒜，林溪枫这才满意的转身离开。
    待林溪枫离开后，周忆南并没有打算立刻离开，伸手拉住她的小手，另一只手揽过她的肩膀，“辛苦了，周太太。”
    黎小小靠在男人胸口，听着他坚实有力的心跳声，就像找到避风港一样的踏实感，“应该的，周先生。”
    周忆南在她发丝间落下一吻，“乖乖在家等着，我去处理。”
    “好。”
    黎小小攀上他的腰际，仰头冲着他淡淡一笑。
    周忆南开车送林溪枫回周家老宅的路上，林溪枫穷追不舍。
    “你还没告诉你妈呢？手上的戒指。”又看了眼他无名指上的戒指。
    周忆南脸上完全没有林溪枫那般嬉笑，板着一张脸，气氛都有些紧张。
    “就是你看到的。新闻看到了？”
    林溪枫挑眉，“没看到，但是一群记者堵着告诉我了，你打算怎么解决？”
    “捅事的事你男人，怎么解决你说。”
    林溪枫低头翻着包包，故意转移话题，“你这么严肃干嘛？我一直笑着跟你老婆说话都像是吓到她了，你一直这么严肃别吓到人家····”
    “别转移话题！”
    周忆南低声喝止，林溪枫翻着包包的手也顿住，目光也有些涣散，“我不会相信的，就算是我也不会承认的。”
    林溪枫转头看向他，眼眶里也蒙着一层雾，周忆南收回视线，“我知道了。”
    听到周忆南的话，林溪枫才满意的扯了扯嘴角，“谢谢。”
    夜里十点多，周忆南坐在办公室，看着逐渐下跌的股票，蹙着眉心，双手叠放在桌上，周围黑漆漆的，只有电脑屏幕的一点点光打在他菱角分明的脸上。
    “哒”～，“哒”～，“哒”～
    一阵脚步声出现在办公室，周忆南抬眸，周暮川的身影跌落在他深邃的眸子间。
    “为什么不带回家，你都已经亲自把他从国外接回来了······”
    “你难道不该问你妻子现在怎么样了吗？”
    周忆南的声音里是疏远，冷意。
    周暮川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问着自己的话。
    “怎么能让他去孤儿院呢？他已经是孤儿了。”
    男人说着说着，口吻间满是可惜，这一幕在周忆南看来却格外刺眼。
    “父亲这话说的是不是太矛盾了？孤儿不去孤儿院？”起身靠近周暮川，“去周家吗？”
    话音刚落，周忆南明显感觉到周暮川眼眸的气愤感，“怎么？是越来越上了年纪，觉得感情难得，想要奉献点父爱？还是觉得我这个儿子你控制不住，正好还有一个，再带在身边重新培养一个？”
    周暮川狠狠攥着拳头，“我今天来找你是商量的，如果你还是这个态度，那我只好用我的办法。”
    周忆南嘴角露出讽刺不屑，他派了人守着苏唐，周暮川会在夜里过来找他，说明他根本就找不到苏唐，所以才会来找他。
    “好啊，那你用你的办法吧！”
    “算我求你。”
    周暮川咬着牙，一字一句说出口。
    “你是真的这么爱那个女人吗？”周忆南问。
    “毕竟是周家的孩子。”
    周暮川就说了这么一句，周忆南心里仅存的那点好感也全然小事的无影无踪。
    良久，他才说出一句，“最后一次。”
    从周暮海的腿，到外界传言周忆南多么心狠手辣，他已经替他的父亲背了无数次黑锅。
    对父亲高大伟岸的崇拜，也在今夜彻底消失，丝毫不剩。准确来说，除了他流着他的血液，别无其他情分之意。
    回到公寓的时候，黎小小在听到引擎声的第一时间冲出去，站在门口迎接他。
    “怎么还不睡？”
    男人的声音依旧是这么委婉舒适，黎小小不禁蹙眉。
    “你心情还好吗？”
    她小心翼翼的问着，男人倒是不禁失笑。
    “我这样，不正常么？”
    黎小小自顾自摇头，“也不是，就是正常人一般不都大发脾气什么的嘛。”
    周忆南抬手揽着她的肩，“那样管用么？管用的话我试试。”
    “不管用不管用的，一点用都没有，就是吧······你一般都会怎么发泄？”
    周忆南叹了口气，“我从来没发泄过，要不，你教教我？”
    黎小小麻溜的跑过去抱了瓶啤酒，“要不，喝点？”
    一个小时过去了，他们两人就这么靠在一起，偶尔喝上一杯。
    “明天晚上公开吧！”
    “好。”
    明显没想到黎小小会这么回答，男人突然抬手，舒眉展眼撑着下巴，一双鹰眼却毫不严肃，“不好奇？”
    女孩转头看向他，眼帘荡漾着柔波，“我相信你啊！”
    我相信你。
    简单的四个字，却像将自己交付于他一样沉重。
    “我相信你的决定，相信你的判断，我没有你那样清晰的思绪，所以义无反顾的相信你，这就是我的答案。”
    男人的大掌覆上她的，微微张开得薄唇，良久之后才吐出一句话，“如果这个决定会伤害到你呢？”男人抬头看向她认真白净的双眸，“你还是这个答案吗？”
    黎小小沉默，低头盯着自己手背上的大掌。
    周忆南扯动嘴角，正要放弃，就听到女孩的回答，怯生生的，就像在T市那时，自卑笼罩着周身，但又显得那么倔强不服输。
    ‘你要跟我离婚吗？”
    男人蹙眉，她的脑经怎么转到这个问题上了。
    “不是！”
    坚决而确定。
    黎小小抽回自己的手，连带夺过男人手里的酒杯。
    “不让你了喝了，这是我买的·····”
    女孩抱着酒如同抱着宝贝，把酒瓶放回酒柜上后露出满意的淡淡笑意，男人就这样慵懒的撑在沙发上，看着她的侧颜轻笑。
    良好的作息规律和饮食习惯，以至于周忆南很少喝酒，更别提向今晚这样只喝酒。
    起身的一瞬间，有些头重脚轻，晕眩了两三秒，女孩正好回头瞧见他这番模样，毫不掩饰的笑出声。
    但也径直朝他走来，抬手扶住他的胳膊。
    “你刚刚的样子真的很像我第一次喝多后的样子，哈哈哈。”
    男人没说话，顺手搭上她瘦小的肩膀，动作极其自然，手顺着她白皙的脖颈而下，抬手捂住她笑个不停的喋喋朱唇。
    黎小小洗完出来，就看到男人坐在床上，手里拿着平板电脑，应该是在忙着什么。
    微微探出小脑袋，眼神也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而有些朦胧，用嘴型问他“在忙着吗？”
    男人领会到，将平板放到床边的柜子上，随意的盘腿而坐着。
    只见黎小小拉开浴室的门，弯着腰，一手拍着胸口，摇摇晃晃的走出来，甚至下一秒就会摔倒一样。
    男人蹙眉，正要下床去扶她，就见她朝自己伸出一个制止的手势。
    “我第一次喝醉的时候，正好是我们杀青，行李都没收拾，关键第二天早上五点就要起床赶早班机，回到房间就已经三点了，我就这样”
    周忆南的眸子始终盯着床前的女人，她一边讲述，一边掐着腰，故作喝醉的模样。
    “然后我就直不起腰了，就一手扶着墙，后来就直接站不起来了，哈哈哈·······实在没办法，就吃了七八个小橘子，又喝了一排养乐多，定了七八个闹钟，就怕迟到········”
    不见男人有反应，黎小小抬头想要偷瞄男人的神情，然后就看到修长的两条腿站在自己面前，再往上看，男人正俯视着她，眉头紧促。
    忽然间心跳声都慢了半拍，黎小小咬紧下唇，起身的瞬间就被男人拥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紧接着跌进耳旁的一声“谢谢”，也显得格外清晰。
    谢谢她用这么幼稚的行为，谢谢她想要尽自己的方式换他开心。
    “不用这么辛苦，你在我身边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略技被你识破了哈。”
    黎小小尴尬吐吐舌头，想要抬头看他，却被他按的更紧。
    如果说，相遇是场赌局，如果相遇的人是你，我愿意用此生全部的好运做抵押。
    干净的人，就是干干净净，连带她的感情；
    重情的人，就是身心只付一人，连带他的一切。
    发布会在旭盛旗下的艺人发布会中心，时间定在晚上七点半，各家媒体早在不到六点就到达会场，只希望能占到一个好位置。还有不少人蹲在旭盛集团正门楼下，希望能拍到一手新鲜热乎的边角材料。
    周忆南办公室，黎小小身穿一身黑色收腰纱质半身裙，外穿一件深棕色休闲大衣。
    规规矩矩坐在窗前的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抱枕，面前的桌子上是已经喝了半杯的红茶，以及那一摞已经差不多看完的杂志。
    唐言站在办公桌前，皱着眉头盯着黎小小面前的茶杯已经看了好久，周忆南没好气抬头。
    “你还准备站多久？”
    一阵熟悉的低沉男音，将他从沉思中拉回。
    “啊？”
    对上男人的眸子，唐言拿起桌上的文件就准备出去，男人叫住他，‘晚上注意那边的动作。”
    “好，放心。”
    唐言跟黎小小点头示意后退出办公室。
    发布会开始，先出现在现场的是周暮川以及林溪枫，林溪枫挽着周暮川的胳膊，脸上挂着淡淡笑意，与日常不同的是，今天的口红格外艳丽，气场丝毫不输身旁的周暮川。
    “近日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消息，周某人看了，终于明白一个词为什么叫无中生有了。”
    说到这，周暮川侧脸，与身旁的林溪枫当场演绎了一番情深意浓，若得记者们一顿狂拍。
    林溪枫也颔首轻笑，“难得年过半百，还能在娱乐板块看到自己的新闻。”
    门外一阵骚动声，引得发布会现场的不少人都扭头往外看。
    唐言护着周暮川和林溪枫下台，几个记者举着相机拍了两张就放弃了，因为缓缓走来的周忆南和他身边的女人，才是发布会的重头戏。
    鼻子异常灵的媒体人早就察觉了这一切。
    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两人手上的戒指，无名指，戒指，随便一个都是吸引眼球的存在。
    A记者：“周总，请问今天是关于您父亲近日来的新闻发布会，您怎么会到现场？”
    B记者：“周总，请问您身边的这位女士是谁？可以介绍一下吗？”
    C记者：“周总········”
    他们还没有走到台前，就已经被很多人咄咄发问，那阵仗很久后黎小小回忆起来，都觉得她的形容非常贴切－－－就像猫看到鱼缸里游动的肥鱼。那种恨不得马上架火来顿香辣烧烤的眼神，看之难忘。
    男人紧抿薄唇，微微俯身替黎小小拉开桌子后方的座椅。指节分明却细致温柔，黎小小坐下后，他才落座。
    台下的摄影机闪的让人有些睁不开眼睛，黎小小还是努力克制住自己，尽量不要露出不太好的表情。
    “坐在我身旁的女士叫黎小小，是我的太太；关于传闻中的私生子，是我们两人的儿子。”
    男人的话，沉着稳重，一字一句对于台下的记者来说，都是爆炸性的，他们自然想要拼命抓住他们二人的细致变化，闪光灯闪烁的频率也高了很多。
    黎小小挂着淡淡笑意的脸上，在听到男人的话音时，差点僵住笑意，还好极力隐忍住了。
    对于这场发布会，黎小小自始至终对自己都有很清晰的认知，她不需要做什么，也不需要说什么，她只要跟在周忆南身边，给记者留下几张落落大方的照片，其他的交付给她身边的男人，她的丈夫。
    她也说过了，她相信她。
    只是，心里还是有太多的疑问想要问出口。
    下意识扭头看了眼身旁的男人，他好像什么时候都不会 慌张，什么事也不会难倒他。
    脑海里被杂乱思绪占据，却忽略了身后的大荧幕上闪烁的照片与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