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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六章 群豪齐聚,一触即发

武道大诸天 细雨任平生 4662 Jul 3, 2022 11:14:2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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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栋二层小楼的二楼仓库里陈放着一个棋盘,上面落着一层薄薄的灰尘。
  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散落在棋盘上,如果这时有人在这里的话就会发现,在这个棋盘上有着忽隐忽现的红光,那颜色鲜红的像鲜血一样。
  夕阳西下,棋盘上原本闪现着的红光也消失了,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
  这天的月光格外的明亮,好像它本就该是这样。
  是啊,它本就该是这样的吧。吴风也是明亮的,像这天的月亮一样明亮...
  “吾以神之名,赐你灵魂归位。”遥远的空中传来了低沉的声音。
  下一刻,棋盘上出现了绿色的荧光,聚集在了一起,隐约中看到了一个白色的人影。
  在塔矢家的围棋会所里,最近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男孩。
  吴风看起来七八岁的样子,经常坐在一个角落,什么都不说,也什么都不做,更不下棋,只是一直盯着棋盘和棋子,别人问吴风,吴风也不回答。
  每天都会有人开着豪车专门来这里接送这个孩子,棋友们听接送的人叫这个孩子少爷,便猜测这孩子可能是哪家的贵公子。
  这孩子也没有跟那些接送吴风的人说过一句话,便猜测这孩子不会说话,不禁有些同情这孩子,心道:“这么好看的孩子竟然是个哑巴,真可怜。”
  这天,男孩照旧下午放学后来到了围棋会所,不过这次进来,没有像吴风之前来到这里时那么安静,而是一进来就听到有两个孩子吵架的声音。
  “是七次。”有着黄黑相间的发色的男孩说道。
  “没有。”墨绿色头发的男孩道。
  “有。”
  “没有。”
  ……
  幼稚的争吵还在继续,只是这次进藤光没有像以前那样吵了一会就嚷着“吴风走了。”因为,吴风看到了一个让吴风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魂灵应该是什么样子?
  对吴风辈这些生于世间的凡人而言,似乎只有凭空想象的答案。
  而无论哪种描述似乎都与进藤光的遭遇相去甚远。
  后来的进展风平浪静。不安分的阳光在教室里闪烁跳跃,一片怨声载道的历史考试成了一人一魂和平共处的开端。
  推行天保改革的人叫水野忠邦,佩里提督率军舰登陆的地方是浦贺。
  进藤光一面在试卷上写下答案一面夸奖:佐为,你真好用啊。
  而趴在课桌边缘的魂灵扬起清俊的脸庞,一面听话地回答少年的问题,一面对踩着高跟鞋哒哒穿过自己身体的女老师发表不满。
  小光,这个时代的女性真是……
  ——好像从没想过自己才是不符合时代的那个人。
  吴风说吴风叫藤原佐为。
  漫画中凝固纸上的黑与白,在动画里流淌出鲜活的声色光影。
  吴风看着那个不为世人所知的魂灵在少年面前显出身形,眼神里声音里都是掩不住的好奇。吴风满怀期待地跟着少年走在人群中。
  素衣乌帽在城市仿如马赛克般的缭乱中有些独特,吴风的长发在身后垂下一抹烟水层云般的紫,是万千人海中也不会错认的颜色。
  那是从遥远的平安时代遗落下来的一颗烟花碎屑。
  千年之前,吴风是平安京中谦谦年少的天子棋师。那时吴风的长发还没有这样冷冽,暮光夕照里走过大内回廊,那身影总是一片仿佛散发着淡淡光晕的暖褐。
  清凉殿下重帘漫卷,弥漫的秋色在枝头点亮一团一团韶光。
  却及不上棋盘前与天皇对坐而弈的人。
  仿佛纤毫笔尖勾勒而出的轮廓,山青水柔都敛在眉间,精妙棋路在手底流转,脸侧的发丝随着落子时微微倾身的动作洒下不经意的风华。
  人在风光最胜处,一把五骨蝙蝠扇挡不住流光沉醉,更遮不了浮世望眼。
  于是成为争权夺势者的眼中钉几乎就是顺理成章的事。
  那个投水自尽的夜晚,月光映在长发上化作清冷的紫,仿若凉薄世情与浓郁的忧伤一直照进灵魂深处。
  一盘屈辱的棋结束了一个天才棋士的生命,随着水波间的芦花摇荡,一切都在茫茫大雾中隐没。
  **永远睡去,却是灵魂永生漂泊的开端。
  漫漫时光在镜头里盛开的曼珠沙华上一晃而过,弹指已是千年的光阴。
  千年后平安京已变成历史课本上的名词,而围棋还在。
  千年后少年背着书包在林荫道上奔跑,迎面是漫天飞舞的落叶。
  千年后恩怨纠葛都化成沙,而魂魄却像无形无迹的风,在世间辗转漂泊。
  千年后天高地阔,自由拂过脸颊耳畔,把胸腔涨满。
  当小畑健为这个魂灵的人设画下第一笔的时候,吴风一定没有想过后来这个人物会被人以“人间绝色”来形容。
  吴风们说吴风是男女通吃的万人迷,说吴风是风华绝代的妖孽,曾被私下调侃为“佐大美人”,也曾在各种动漫排行上高居不下,一时人气无双。
  而故事里的吴风却是除一人之外再没有谁看得到的存在。
  吴风的发间唇上是一抹清冽纯净的紫,仿佛那一晚月色留下的印记历经千年未曾化解。
  当吴风俯瞰棋盘滑落晶莹的泪水,当吴风白衣如雪任由轻风拂乱发丝,当吴风端坐沉思眉头微微蹙起,当吴风勾起嘴角浮现浅浅笑意……
  那紫色就成了美到极致的原罪,紫得高贵,紫得魅惑,紫得动人,像风中盛开的鸢尾花,也像朝朝暮暮流淌天际的云霞,明明是忧伤的颜色,却被演绎得温柔无比。
  多少锦绣繁华都已落幕,举手投足间却仿佛还保留着绚烂的温度。
  湮灭在时间长河中的平安贵族,在那一抹清浅里窥见吉光片羽。
  那是属于藤原佐为的代表色。
  这个世界从来不缺少焦点。
  舞台中央的聚光灯投下刺目的白光,笼罩着那些或睿智沉稳或幽默风趣或潇洒倜傥的人,吴风们每一个都拥有王者的魅力和气魄,翻手覆手间就会惊起一片赞叹。
  可是,偏偏就有那么一个人,或者说是一个魂——不需要给吴风整个舞台,不需要给吴风备受尊崇的身份。
  无名无姓没有实体也不要紧,只要棋盘上的黑白映照进吴风的眼底,吴风会向整个世界证明吴风的存在。
  是的。真正在这不属于吴风的世界掀起波澜的,并不是那张秀绝美绝的容颜,而是吴风的棋。
  重回人世的第一局,对手恰是出身名门的塔矢亮,那一局两人下得不急不缓却波涛暗涌,天资聪颖的少年尽管看不见魂魄,却从棋路中敏锐地察觉到真正对手的所在:
  ……吴风是在试探吴风接下来会怎么走,吴风在观察吴风的棋力……从很高的地方——
  一语中的。
  彼时进藤光还未对围棋产生兴趣,却被这个年龄相仿目光锐利的少年所打动,从此一场三人之间的追逐正式上演。
  时光这头有蝴蝶扇动了一下翅膀,就在那一头蔓延成铺天盖地的龙卷风。
  次年暑假,进藤光在电脑屏幕前微笑回头:佐为,吴风想让你下棋下个够。
  而身后的魂灵就如意料中一样睁大了眼睛:小光,你说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s.a.i.
  少年的手指在键盘上一字一字按下去,从此无论是同一个城市的年轻院生还是大洋彼岸的业余国手。
  甚或那些藏匿于网络的职业棋士,所有接触到这个名字的人都加入了追寻的行列,挑战,折服,寻找,猜测纷纷。
  吴风很强……比老师还要强!
  就像是秀策学会了现代定式……
  说吴风不是职业棋手,可有谁曾见吴风输过吗?
  吴风是神,还是怪物?
  像阴霾密布的天空偶然露出一角缝隙,云层里乍现的光辉已足够惊起世人仰望。
  而吴风想要的又是什么。
  无法执起棋子的手指握着一把蝙蝠扇,随着吴风的心意在盘面逡巡转折。
  扇头在落子处轻轻一顿,像传说的武者登萍渡水,几个起落攻破对手要害;意气风发时将扇柄倒转,食指中指压住扇骨,挥手间将乾坤翻覆。
  吴风会缓缓抬腕扬起扇尖,也会握住扇柄重重戳下,像披荆斩棘的刀刃,在对手或惊诧或战栗或冷汗涔涔的注视下所向披靡。
  千锤百炼的技艺,曾在江户时代横扫天下。
  可吴风几乎不曾提起。
  吴风说,吴风留在这个世间,是因为还没有实现“神之一手”。
  世上有一种名叫蜉蝣的生物,披着楚楚羽翼却朝生暮死,在几乎不为世人所见的地方自生自灭。偶然有人为它们绝美的衣裳而歌,却没有人在意它们的心之所向。
  浩瀚宇宙里,每个星球都是沧海一粟,而命运之轮下的芸芸众生更是芥子之于须弥的存在。
  吴风会跟着进藤光爬围棋社的窗户。
  吴风会在有了棋盘后兴奋地满房间乱跑,13岁的少年不得不摆出老成的样子安抚吴风。
  吴风会在和谷逼问“你是不是在sai后面看见了对局”时跳出来说,真遗憾,不是后面是前面!
  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却也似乎不尽是这样。
  吴风从不计较时间场所和对手的棋力,只要有棋下就很满足。
  吴风出手教训围棋会所里算计三谷的大叔,吴风说这世上没有什么值得去玷污一盘棋。
  吴风在海王中学的台阶上为仅仅交手两次的少年怅然,吴风说那个孩子明明是理所当然的大将人选。
  吴风一眼看穿伪造秀策签名的败类,吴风说这人输给一个小孩子会觉得丢脸,决不会到处张扬。
  吴风在棒子人的会所里听到对进藤光的褒奖,吴风开心地大叫,小光你听到了吗你听到了吗。
  君子能仁,随遇而安。
  像天空的流云在湖面投下倒影,像雨后的清新充盈在呼吸里,像滴落磐石的水珠,一下一下温柔的敲打,像初春三月无形无迹的暖流,将所有的残雪寒冰都融化。
  潜入心魂,再也挥之不去。
  平成十二年一月。
  塔矢亮在新初段赛上对座间王座发动强攻,将一个心怀恶意的大人物逼得额头频频冒汗。
  那一天窗外下起了大雪,纷纷扬扬的雪花在眼瞳中变幻着飘忽不定的形状。
  吴风站在少年身后想,塔矢亮本来可以笔直地朝前走,可是却转过身来拉了小光一把,就好像吴风的存在是为了帮助小光成长,好像是……上天的安排一样。
  那时候吴风完全没有想到自己。
  少年的笑声远了,吴风也跟了上去。
  雪花漫漫落下,厚厚的洁白中踩不出吴风的足迹。
  只有时光悄悄把那个身影镌刻成永恒的印记。
  故事完结时进藤光15岁。
  15岁的少年已经在世界级的青少年大赛中独当一面。手握折扇坐在棋盘前的样子帅得一塌糊涂,眉间眼底透出的逼人气息像极了某个人。
  而吴风总是会想,当吴风一路前行登上世界仰望的高度,当吴风站在时代的浪潮前面眺望阔海长天时,吴风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吴风会不会感到有些孤单,会不会在后来许多个深夜忽然而至的梦境中,一次又一次,重新回到12岁那一年……
  12岁,吴风穿着明显不合身的中学校服去围棋大赛凑数,赛程过半时面对一场赢不了的棋局掉下不甘心的眼泪。
  彼时附身在吴风心中的魂灵就在身后,前一刻还在跟吴风斗嘴,后一刻就在那片滴落膝上的水渍里忘了立场。当少年循着指示扳回胜局闯进决赛,吴风听见耳边响起温柔的声音:
  小光,不要只像木偶那样摆放棋子,要用心去感觉棋路,这一局,是为你而下的。
  为你而下。
  曾在天子座前执起棋子的手,牵着吴风蹒跚学步,从此吴风也踏上了那条吴风走过千年的路。
  漫长的,绵亘的,通向“神之一手”的旅途。
  一人一魂,一手一扇。
  棋盘上的长立扳跳断,棋盘外的慎兼看想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手底开始走出漂亮的定式,而日子就像欢快的溪水哗啦啦地从十九路纵横间流过去。
  许多时候一面默默地看着两人对坐而弈,一面默默在心底感叹:有佐为在真好。
  比如那一次。
  初为院生时遭遇连败,少年苦恼地皱眉,恐惧吗,可是佐为你真的很可怕啊。
  面前的人却正色回应:知道问题所在,就做该做的事情吧,极力看清敌人的刀锋,然后全力进攻!
  ——从此无论面对怎样的强敌都不再退避。
  还有那一次。
  职业考试与伊角对局,一次靠对方犯规得来的胜利搅乱了平常心。
  不甘心的少年在房间里拿着鸭绒枕砸得满屋飘雪,而身边的白衣身影却微笑着举起扇子指向棋盘:来继续昨天那一局吧,让吴风代替伊角和你把它下完。
  ——从此再不为棋局之外的输赢而迷惑犹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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