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七章：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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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轻骑兵冲锋同一时间，从新野城中也如潮水般涌出近万步兵。
    大部分都是第一次上战场，还没见过血的新兵蛋子。
    虽然经过百般操练，但真正的精兵还需要长时间的沙场染血才能培育而出。
    徐风正好趁这个时间，让这些新兵见见血。
    一时之间，蔡瑁只觉东南西北都是无数大军涌来。
    而已方战阵则是被重甲骑兵冲垮，根本组织不起来。
    随后，便是单方面的屠杀。
    重骑兵冲阵过后，数千轻骑绞杀没有组织的乱军。
    而近万新兵则是一边叫喊壮胆，一边冲向敌军。
    “弟兄们，跟我冲！”
    徐风设立的‘政委’大部分还算称职。
    达成了徐风对他们的最大要求，那就是在战场上冲到第一个。
    以身作则，而不是只会在大后方夸夸其谈，空谈各种高大上的理想。
    第一次上战场，这近万新兵的确表现不佳。
    哪怕对面是已经失去战心，丧失斗志的溃军，依旧是犹犹豫豫。
    还有几个新兵因为过于紧张和手软，竟然不小心跌倒在地，险些被对面的敌军找到机会砍死。
    还有新兵杀完对方，看着满手的鲜血便吐得稀里哗啦。
    幸亏这还只是极小一部分人，绝大多数人还是见惯了乱世的残酷。
    因此对于杀害同类并没有那么沉重的负担。
    也得益于战前政委做的辅导，让他们明白自己并非是为了杀人而上战场。
    而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劳动果实，保护自己的妻儿老小。
    为了保护自己今晚的口粮，不会进入他人的犬畜之口。
    就在双方厮杀之时，那支重甲骑兵也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卸下重甲，回去好好的休息。
    毕竟这里的局势是胜负已定，但待会儿还有一场恶战要打。
    半个时辰后，看着战场上的厮杀声越来越小，终于只剩下近万见识过沙场鲜血的新兵，茫然的在战场上游荡。
    培育有思想的士兵，算是一把双刃剑。
    有思想，代表一旦和他们的思想相违背，他们便有反叛的可能。
    而且有了思想，他们就会有感情。有了感情，便会多出许多不必要的犹豫和麻烦。
    这也是古往今来许多军队，只强调服从性，把士卒定义为战争机器，杀人利刃的原因。
    就好像过去的曹军士兵，参军之前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参军之后，只需要管一口饭吃，能拿着赏钱养活一家人便已心满意足。
    上了战场，一心只想着活命和杀敌立功。
    但有思想的兵，也有一个好处，那便是不止能打顺风仗，更能打逆风仗。
    甚至能将达成目的的优先度，放在保命之上。
    这样的军队，才会有撼动一切的战斗力。
    也不会成为茫然听命的战争机器，而是徐风厉行改革变法，剜去腐肉的一柄利刃。
    “启禀军师……”
    实际上，普通军士对徐风的称呼一直没有定下来。
    理论上徐风最高的官职是大司农。
    但这个职位是曹操举荐而来，而且被曹操问罪之时也一同废掉。
    若说是军师，但徐风目前在刘备麾下，堪称说一不二的头号人物，难以用军师一职衡量。
    而刘备目前也只是左将军领豫州牧，没有权限给徐风封什么大官。
    若是只封个芝麻大小的官，对于徐风来说又有些不合适。
    这年头又没什么‘大人’的叫法。
    所以普通军卒最多也都称呼徐风为军师，一部分熟人则是称先生。
    就在徐风走神，胡思乱想的时候，战报也已统计完毕，呈到了徐风面前。
    “斩敌两千余人，俘获一万两千余人。”
    剩下差不多六千余人则是溃军，跑的不知道到哪里了。
    “下令，这些俘虏若是愿降，便分给一块农田耕种，或是发些钱，让其自力更生。”
    “若是想回荆州的，就分给他一些干粮，随时可以回去。”
    “重伤的俘虏由医官挨个救治，伤重不治的也要好好安葬，不得故意毁坏尸身。”
    各诸侯之间的战争越来越白热化，别说是对敌军尸身，就连对己方的尸身也没怎么在意过。
    曹操曾经将老弱残兵杀死，尸体作为垫道撤退的踏板。
    有的诸侯底下还发生过吃尸体的情况。
    至于挫骨扬灰，侮辱尸体，那更是寻常不过的事情。
    看到一部分新兵不解的眼神，徐风耐心的解释道：
    “咱们不是为了个人权势而杀伐的劫掠工具，而是为了让更多的大汉百姓过上好日子。”
    “之所以杀死这些士卒，也是迫不得已之事。”
    “他们也是和咱们一样的苦命百姓出身，咱们要仇恨，也是仇恨为了一己私欲而驱动他们的野心家。”
    “他们都是我汉家好男儿，各为其主罢了。”
    “而且我今日让你们好好安葬他们，不要侮辱他们的尸身。”
    “也是为了他日你们万一真的为国捐躯，也会有其他人收敛你们的身体，为你们尽上一分敬意。”
    不得不说，徐风这一番话从士卒的立场上解释了他不虐待俘虏，甚至将阵亡敌军收埋的原因。
    听的一部分士卒都黯然落泪，叹息摇头道：
    “世间竟真有这等人……天底下的官若都像徐先生这般，咱们苦命百姓哪还用过苦日子。”
    “咱们就跟着主公和军师干，杀了那些坑害百姓之人，自己给咱们老百姓挣个盛世出来！”
    听到众人的话，徐风也是灵光一闪，大声道：
    “没错！过去史书写尽王侯将相。”
    “但我今日承诺，下一个盛世，将会是由所有百姓的双手所缔造！”
    看着众人重振斗志，徐风也开始处理下一件事。
    “本次战死四十余人，重伤八十三人，轻伤三百有余。”
    “战死者给家人发放抚恤，粮米必须足够。”
    “并将所有战死者登记在册，详细记录其籍贯姓名与家人情况。”
    “公告百姓，凡战死之人皆为汉家英烈，其父母妻儿子女，皆由官养。”
    饶是曹孟德这种喜欢牺牲手下，换取利益的奸雄。
    对于被牺牲者也往往有个承诺‘汝妻子吾养之’。
    由此可见，封建社会，很多人最担心的便是自己死了，一家孤苦老小该如何活下去。
    因此徐风必须严格执行对战死者遗孤的抚养照顾。
    缺钱的给钱，缺粮的给粮。
    甚至要安排官吏定期访查，确认他们不能因为家中丧子便遭受欺凌，饱受不平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