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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恶妇钱可欣

女总裁的特殊任务 苏晨 3731 Feb 24, 2022 3:13:2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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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烧火丫头的任务不光是烧火,不烧火的时候,还要择菜,洗菜,打扫厨房等等。
    冯伦找过来的时候,谢南嘉正在扫地,冯伦说前院有人找,让她立刻过去。
    谢南嘉猜想着应该是弟弟来了,放下扫帚,解下围裙,和蔡大娘打过招呼,便跟着冯伦去前院。
    走到没人的地方,谢南嘉才叫他:“冯大哥,是谁找我?”
    冯伦一脸凝重地说:“我看今天的事情有点蹊跷,谢公子打上门来,把前院打砸一番,又要找画楼姑娘,又要找你,不知究竟意欲何为。”
    “那他可找到画楼了?”谢南嘉问。
    “找到了。”冯伦道,“就是因为找到了,才一怒之下把前院砸了。”
    “为何?”谢南嘉又问。
    “说是不该让他姐姐的丫头去洗恭桶。”冯伦说道。
    洗恭桶?谢南嘉心里一紧,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画楼跟着她时,虽说是丫头,实际上比寻常人家的小姐还要享福,她待她和绿柳如亲姐妹,什么委屈都没让她们受过,怎么如今竟沦落到去洗恭桶呢?
    冯伦看她神色不对,劝慰道:“有我在,你不用担心,倘若谢公子真要刁难你,我拼了命也会护着你的。”
    谢南嘉道:“多谢冯大哥,你不要为我冲撞谢公子,我自己会见机行事的。”
    她深知弟弟的脾气,他若真的犯起浑,别说是冯伦,怕是定远侯来了都不行。
    她后面还有需要冯伦帮忙的地方,不能让别人知道他们两个私下的关系。
    冯伦道:“我知道你素来机智,但这次惹祸的,似乎是你的名字,我听闻谢公子说世子夫人的小名也叫袖儿,因此他觉得你的名字对于世子夫人来说是羞辱。”
    谢南嘉笑道:“原来如此,叫什么名字又不是我的错,他不喜欢,改一个便是了。”
    冯伦道:“恐怕没那么简单,夫人为了平息他的怒火,似乎有意要把你赶走。”
    呵!谢南嘉心里冷笑一声,侯夫人还是侯夫人,解决问题的法子还是这么简单粗暴,不近人情,只是这回,恐怕不能如她所愿了。
    冯伦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担心被赶出府,他自己也有些担心,暗中把京中合适租赁房屋的地段斟酌了一遍,盘算着如果事情真的不可挽回,他便给袖儿租个住处落脚。
    到了前院,冯伦一直把谢南嘉领进会客厅,自己退出去守在门外。
    会客厅里一片狼藉,谢南嘉无心理会,自动忽略掉其他人,目光直直落在谢南风身边垂首站立的丫头身上。
    若不是事先听冯伦说过,她几乎不敢相信那是画楼,那个灰扑扑痩骨伶仃形容憔悴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是她纯朴娇憨的小丫头画楼?
    她眼含热泪,一步一步向画楼走去,画楼听到脚步声,怯怯地抬起头,在对上她目光的一瞬间,又重新低下。
    她不认识谢南嘉,对她毫不在意。
    谢南嘉觉得特别难过,她费尽心机找到了画楼,画楼却不认识她,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意。
    绿柳说过,画楼眼里只有小姐,除了小姐,多看别人一眼都觉得是浪费。
    可是画楼,我就在这里呀,你的小姐就在你面前呀,你能不能好好看看我?
    她心里明白,如今让画楼多看自己一眼都是不可求的奢侈,她强迫自己停止感伤,把目光从画楼身上转开,提衣裙跪倒在地:“奴婢见过夫人,见过谢公子。”
    谢南风从她一进门就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发现她第一时间看到的不是自己,而是画楼。她看画楼的眼神那样热烈,竟像是看到了心上人。
    可是画楼显然并不认识她,对她视若无睹。
    这让谢南风感到匪夷所思。
    秦氏没他那么闲去观察这个观察那个,她只想赶紧把这些烦人精都打发走,回她的后院静静躺着。
    于是,她开口说道:“谢公子,这丫头就是袖儿,你有什么话,就快点问吧!”
    谢南风笑道:“夫人这是急着赶我走啊?”
    秦氏欠欠身,没有回应,送客的心情都懒得掩饰了。
    谢南风也不恼,转过眼睛看向谢南嘉:“你那天对我说的话可还记得?”
    谢南嘉道:“奴婢记得,请谢公子恕罪,奴婢是骗你的。”
    “……”谢南风后面的话被她一句话给堵死了,噎了半天,怒道,“大胆奴才,你为何要骗我?”
    谢南嘉道:“奴婢是为公子好,倘若奴婢当时不拦着公子,公子就把世子杀了,杀了人,自然是要偿命,将军只有你和你姐姐两个孩子,你姐姐已经走了,公子可想过,要是你也不在了,将军和夫人还怎么活?”
    “……”谢南风张口结舌,明知她是在狡辩,却无言以对。
    谢南嘉又道:“退一万步说,即便公子没有杀人,你在世子夫人的法事上闹得不可开交,到底是为了给世子夫人出气,还是让世子夫人不得安息?世子夫人看到她保家卫国的将军父亲为了保护她唯一的弟弟,不得不在众目睽睽之下和一帮侍卫打斗,她在天之灵会做何感想?”
    “……”谢南风陡然红了眼眶,一时竟不敢直视谢南嘉的眼睛。
    她的眼睛和姐姐一样,就连训他时的语气神态都一样,一字一句都叫他无法反驳。
    是的,她说的没错,他一心只想着替姐姐出气,却忘了考虑父母的感受,他大闹侯府,父亲帮着他闹,他觉得很解气,却忽略了旁人看侯府热闹的同时也在看他们的热闹,他回到家里,母亲不仅不责怪他,还帮着他骂赵靖平,但这就能证明母亲真的希望他把人打死吗,焉知母亲没有在背后为他忧心忡忡愁眉不展?
    还有姐姐,姐姐生前就对他的任性莽撞放心不下,如今姐姐都走了,他还是这个样子没有一点长进,叫姐姐怎么能放心地走?
    他越想越觉得羞愧难当,若不是还顾及着自己的脸面,他几乎要落荒而逃了。
    秦氏也没想到袖儿竟然这般伶牙俐齿,几句话就把谢南风说得哑口无言,还有她面对谢南风时的泰然自若,根本不像个小丫头,反倒像是在教训孩子,真不知她哪来的底气。
    相比秦氏,对谢南风更为了解的画楼很替谢南嘉捏了一把汗,这位少爷向来只有他教训别人,哪轮到别人教训他,况且还是个来路不明的小丫头片子,他能耐着性子没有拔刀,那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只听谢南风缓缓道:“虽然你这丫头太过放肆,但小爷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感谢你的提醒,但这不代表我会原谅你的无视和欺骗,所以你该受的惩罚还是跑不了的。”
    “奴婢愿意接受惩罚。”谢南嘉跪直身子,突然毫无征兆地掉起眼泪,“奴婢从小没了爹,我娘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我跟着四姨娘从庄子来到府里,原想着不管再苦再累,也要在这里好好做事,多攒些体己钱孝敬娘亲。
    可是自从来了侯府,奴婢三天两头小命不保,不但被四姨娘打发去了厨房做烧火丫头,还因为七七那天拦了公子,被人说成是想爬床攀高枝的狐媚子,奴婢知道自己蠢笨,没靠山,不管再难再委屈,也得忍着,公子要罚只管罚,只要不把奴婢赶出去,怎么着都行。”
    “……”
    屋子里的人全都愣住了。
    这丫头也太绝了,方才还义正言辞地教训人,转眼就成了世上最委屈的人儿,瞧她说的那可怜样,谁还忍心罚她,要真连这么可怜的人都能狠下心责罚,那还是人吗?
    尤其是谢南风这样的公子哥,怎么好意思去跟一个身世凄惨的小丫头斤斤计较?
    “呃……”谢南风张着嘴迟疑了半天,咂咂嘴说道,“好好的你哭什么,小爷我没那么不近人情,再者来说,我也不是你们侯府的主子,该怎么罚我说了不算,但你今天冒犯的是我,也轮不到你那些主子罚你,所以不如你自己来定吧,你觉得自己该领什么样的罚,你自己说了算,好吧?”
    “……”众人更加无语。
    公子哥就是公子哥,一切随心随性,让受罚的人自己决定怎么罚,真是闻所未闻的奇闻。
    画楼瞪大了她那双本来就很大的眼睛,深深深深地打量着她家少爷,心说这真的是南风少爷吗,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谢南嘉眼角余光看到画楼傻傻的表情,又心酸又想笑,这样懵懂的傻乎乎的,才是画楼原本的样子啊!
    看着画楼,她很想不顾一切地说罚自己也去洗恭桶,这样她就能和画楼在一起了。
    可是她不能这么说,她还有更多的事要做。
    “公子你真是个仁慈的人,既然你不忍心责罚奴婢,那么就让奴婢好好的留在厨房做事吧,什么时候公子过来府里做客,奴婢一定精心为你烹制菜肴,好不好?”
    “噗!”谢南风终于忍不住笑起来,“休想再哄我,你不过是个烧火丫头,会烹制什么菜肴?”
    谢南嘉眨眨眼:“为了报答公子,奴婢可以学呀!”
    谢南风哈哈大笑:“行,小爷准了!”
    秦氏恍过神,突然觉得不对,事情不应该是这样发展的呀,谢南风特意过来闹腾,不就是为了把袖儿带走吗,怎么绕来绕去两人皆大欢喜,袖儿还要继续留在府里呢?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呢?
    如果真的这样轻飘飘就完事了,那我这一屋子的狼藉算什么?
    砸坏的金丝楠木椅又算什么?
    真是岂有此理!
    正摸不着头脑,就听谢南风对她说道:“夫人,今天的事就这么着了,袖儿丫头就让她继续留在厨房做事吧,我会时不时过来尝尝她的手艺,希望她在这里不要再受到刁难,如果你觉得不妥,她的月钱由我来发,如此可好?”
    “……”秦氏一口老血堵在嗓子眼,听听他说的是什么话,今天的事就这么着了,不是摆明着气人是什么,她算看明白了,这祖宗压根不是为了什么画楼袖儿,他就是手痒了,嫌她死得慢了,找个由头过来闹一闹罢了。
    唉哟我的老天爷,我怎么就这么憋屈呢?
    然而,更憋屈的还在后头。
    谢南嘉问谢南风:“那么公子,奴婢的名字还改吗?”
    谢南风大手一挥:“不改了,一个名字而已,天底下同名的人多了去了,知道这府里还有个和姐姐一样名字的人,我还能多个念想,挺好的。”
    还有一点他没说,这个袖儿和他姐姐太像了,又因着这个名字,他觉着就好像姐姐重新回来了一样,他舍不得把她的名字改了。
    秦氏简直要疯,送走了谢南风,她再也忍不下这口气,一连声地叫人去把侯爷请回来,她要让侯爷看看谢家小儿对侯府的羞辱,她要问问侯爷,他这个侯爷还有没有一点侯爷的威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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