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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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丁仪老师，这对我的帮助很大。”胡亥微笑着冲丁仪说道。
　　“胡亥，你很聪明，你能解决问题跟我没什么关系。”丁仪摇摇头。
　　此时智子还未来到地球，胡亥也还未加入ETO。似乎一切都是欣欣向荣的。
　　“老师，我还有一个问题。”
　　“说吧，我不保证自己一定可以解决。”
　　“高能实验中，我们意外地得到了反物质。那么反过来，用反物质做高能实验有实际意义吗？”
　　丁仪愣了一下。
　　“哈哈哈，胡亥，你让我不知道说你什么好。反物质的性质与正物质相反，用反物质做高能实验当然可以，甚至都不用逆向理解实验结果。可是这样除了贵，还有什么好处呢？”
　　“也许一些真理藏在反面呢？”
　　“这我不知道，毕竟反物质的产量低的可怜，不会有人拿它做实验的。但是不做实验，谁知道结果是怎么样的。”
　　“谢谢丁仪老师。”
　　胡亥的笑容很纯真，这样的笑容让丁仪感觉到科学界的未来一定是光明的。
　　后来，胡亥的进修机会被一个比他水平稍差一点，但是背景更深厚的人顶替了。接着，他的音讯就渐渐消失了，也被大学做了退学处理。
　　再接着，丁仪得到了胡亥的死讯。对此他除了惋惜什么也做不了。
　　……
　　胡亥假死之后换了个身份，靠着帮人写论文赚钱，过的倒还算滋润。
　　他有幸接触到了三体游戏的V装具，通过游戏，他加入了ETO。
　　由于他惊人的才干和履历，还有看起来坚不可摧的信念，他以飞一般的速度进入了ETO的核心，帮助伊文斯处理各种复杂的事务。
　　他一直奉行的纲领是：人类社会已经不可能依靠自身的力量解决自己的问题，也不可能凭借自身的力量抑制自己的疯狂；所以，应该请主降临世界，借助它的力量，对人类社会进行强制性的监督和改造，以创造一个全新的、光明完善的人类文明。
　　对的，就是降临派的表面纲领。
　　事实上，在伊文斯冬眠之前，所有人包括伊文斯都认为他奉行的是降临派的隐藏纲领。
　　这就是一种高明的套娃。
　　通常来说，人们表现出来的是假象，而隐藏起来的才是真相。但是胡亥他却是对外表现出来的是真相，隐藏起来的东西是假象。
　　但是对于内部而言，他又变成了表现的是假象，隐藏的是真相。
　　ETO核心成员对外一般是要假装表示自己想请主改造人类世界，实际上要真的表现希望主毁灭人类。而胡亥……他的确是这么做的，但他变成了真的对外表示自己希望主改造人类世界，实际上假装希望主毁灭人类世界。
　　如何确认真伪？
　　根本无从确认。
　　胡亥的外表本身就很具备欺骗性。他看起来十分的无害，纯善，稚嫩，可他扮演的角色却是庄重威严的秦始皇。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伊文斯当时要是没有与他对视，确认了彼此都是间谍，那么谁也不知道胡亥的真实面目。
　　伊文斯曾经跟三体世界对话时说过：“甚至，我曾经也爱过人类。”
　　这句话一般来说都是句真话，“甚至”一词，伊文斯的语气，神态，包括前后文，都加深了这句话的可信度。
　　可伊文斯这句是谎话，他现在还爱着人类，想着拯救人类世界以及三体世界。
　　但要是他不说谁能知道他的真实想法？
　　三体人在知道地球人可以隐藏自己真正的想法之后，会像人类惧怕毒蛇一样惧怕人类也是非常好理解的。
　　人类自己都会被自己骗到，更何况思维透明的三体人？
　　德布罗意的物质波理论粗略地指出了物质的粒子性与波动性的关系。
　　波的频率越高，波长越短，其粒子性就越明显；相反，粒子的质量越小，粒子性便越低，其波动性就越明显。
　　早在胡亥加入ETO之前，比尔·希恩斯就同山衫惠子一同揭示了人脑的活动是在量子层面进行的，其粒子性之强很好地解释了人脑电波弱的原因。
　　就此，胡亥身在ETO的时候还特地询问过山衫惠子，同时也得到了准确地问答。
　　三体人的脑电波强的可以形成可见光波，波动性之强足以使胡亥推断出三体人大脑的活动有可能只止步于原子层面乃至分子层面。
　　不过……这可能也是他的胡说八道吧。毕竟他的专业可是高能物理，和这量子力学与人脑工程学差的都有点多，只能根据理论的表面做个简单的推测。
　　不过从实际情况来看，或许他想的还真没错。
　　不管怎么说，人类从各种层面上都比三体人聪明……但是基于量子的不确定性，人类中出现脑瘫的几率比三体人大太多了。
　　这也因此早就了人类脆弱的文明。
　　……
　　胡亥从梦中醒来。
　　他睁开眼，那双清澈得不可思议的眼睛现在充满了恐惧。
　　恐惧，只是因为他理应需要恐惧，这样子才能使他的意图显得真实。
　　从“审判日”离开后，他干回了老本行，帮人写论文，不过并不顺利。
　　人类世界正式进入了危机纪元，这导致各国政府对科研这方面无比上心，上心到就算是民科写的论文他们都要尝试去验证一番。
　　胡亥就难受了，现在帮人家写论文不能瞎编，写的人都看不懂，他居然要拿一些真东西出来“以好冲次”。
　　就在他靠着假身份东躲西藏地过日子的时候，三体人也联络了他。
　　通过和智子的对话，他得知这是姬长河的功劳，要不是这厮想着自杀，等“主”主动联系他们恐怕是要等到伊文斯从冬眠中醒来。
　　有了智子辅助，他们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智子在手，赚钱这种事情不要太简单，一小段时间ETO就筹备了大量资金。
　　一部分资金用来维系组织正常运作，一部分资金用来无痕迹地刺杀罗辑。
　　这回，就算是间谍胡亥也不知道这个人有什么好刺杀的。不过既然是“主”的命令，执行就是了。
　　再说，这个行为本质上是有点蠢的。
　　他一定会动一点点手脚来保证罗辑不会死的。
　　为什么？
　　胡亥的理由和PDC选择罗辑作为面壁者的理由是一样的：他是三体世界唯一一个指定要杀死的人！
　　那么这就证明罗辑身上必有过人之处。他胡亥或许不知道，但是他要罗辑活下去，让罗辑自己找到他对三体人的威胁所在。
　　同时今天，他突然意识到人类是有机会打破智子的科技封锁的！
　　这把钥匙在他手里，同时也在丁仪手里。
　　用反物质做高能实验。
　　试问，智子拦的住吗？
　　那么，跟罗辑一样，刺杀丁仪，让其阴差阳错地活下去，找到手中致胜的钥匙。
　　“主，不仅是罗辑，还有一个人也必须死！”
　　字幕：谁？
　　“丁仪！”
　　胡亥“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名字。
　　字幕：据我们了解，他是你的恩师，你们之间没有恩怨，你又为何需要杀死他呢？
　　“他可以打破主您的技术封锁。”
　　字幕：这不可能。即使他发现了宏原子核证明了他过人的科学天赋也无法绕开加速器去研究被智子锁死的基础物理。
　　胡亥笑了起来，他的笑容第一次看起来这么阴险。
　　“主，你知道吗？在智子降临地球之前我曾和他谈论过一个问题。”
　　字幕：什么问题。
　　胡亥：“关于反物质在高能实验中的实际意义。”
　　字幕停顿了很久。
　　字幕：瞧瞧你都干了些什么？你要是在三体星系，我们必将你脱水点燃！
　　智子甚至在胡亥的视网膜上打出了感叹号，这表示向来将情绪压到最低的三体人出现了愤怒。
　　“主，所以我才说丁仪必须死。现在只有他有最大可能会往这方面想。”
　　字幕：杀死丁仪，该项任务与杀死罗辑定为同一级别，为ETO的最高任务！
　　“遵命，我的主。”
　　随后智子切断了与胡亥的通讯。
　　胡亥长出了一口气。
　　用反物质做高能实验，智子拦不住。因为就算是智子，撞到反物质也是一样的要彻底湮灭。
　　再者有：智子再多，其数量级也比不上一毫克的反物质。而人类在此之前高能实验中意外储备的反物质可是达到了足足克！
　　这些反物质大部分都是反质子，因为正电子虽然形成的多但作为费米子收集太过困难。而比荷较大的反物质也是几乎无法产生，通常能产生一个两个反氦核，又一下子湮灭了。
　　质子与反质子的质量相当，时空条件相同时自旋方向相反，所带电荷相反，色荷与味荷等更微观性质暂且未知。
　　其相对质量大约为1。
　　的反物质则代表其拥有足足的反质子，换算成数量级，约是*10^22次方个反质子。
　　比地球上所有草加起来的总和还要多。
　　这也就是智子拦不住的原因，碰着就没，数量不够。
　　无论三体人怎么强大，维度展开毕竟是他们最前沿的科技，就跟人类的加速器一样，每使用一次都要消耗极为大量的资源。这种资源的消耗在地球上都需要格外地节制，更何况环境极端资源匮乏的三体星系？他们制造不了超过一定数量级数量的智子，甚至很有可能超不过十万这个数量级。
　　然后胡亥又叹了一口气。
　　但也不是没法解决，既然人类要用反物质做高能实验，那三体人凭什么不能维度展开反物质质子？制造反物质智子？
　　他不会主动告诉三体人这个方法。
　　在三体人意识到之前，能帮人类解锁多少科技，就解锁多少科技！
　　那么首先——制定刺杀丁仪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