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硬抗四阶大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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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出莫敖府门，方兴面沉似水，对姜艾道：“快走，速回夔国！”
　　姜艾点点头，正要举起马鞭挥舞，却只觉手臂一沉，被方兴抓住。
　　“你要作甚？”
　　“傻呀你！这里是乔多，快马加鞭是出城以后的事情。”呆头鹅一脸嫌弃。
　　“那现在？”姜艾生平头一遭被人说傻，有些头脑短路。
　　“当然是大摇大摆地出去，”方兴一努嘴，“莫敖还在门缝里瞧着呢，我们越气定神闲，他越不怀疑！”
　　“我信你！”姜艾这才恍然大悟，于是便把速度放慢，让马匹悠然地在乔多城里散步。
　　“要不是为报你和芈芙姑娘的救命之恩，我才不趟这趟浑水，”呆头鹅半开玩笑道，“半年前刚死过一回，可不想连死两次。”
　　“别介！那是芙妹子求我救你。”
　　“这么说，艾姑娘并不是很想相救？”
　　“本姑娘行医多年，可从没把人医死过，”姜艾白了她的乘客一眼，“要谢，就谢你自己命大，伤成那副德行，现在好转了反倒嘲讽起本姑娘！”
　　“嘿，说真话，”他生硬地转移话题道，“艾姑娘，你方才怕吗？”
　　“都是聪明人，何必明知故问！”姜艾没好气道，“不过呢，今日倒要谢你。”
　　“谢我什么？”呆头鹅坏透了。
　　“明知故问，要是莫敖起了歹心……”
　　“原来是这事，那你可谢错人了，方某乃是自救。”方兴不怀好意地看着姜艾。
　　她被盯得浑身发毛，嗔道：“怎么？看我作甚？”
　　他开始调侃：“别看艾姑娘冷若冰霜，却颇得英雄青睐——熊雪和熊徇两位公子同时看上姑娘，艳福不浅呢！”
　　姜艾脸一红，她如何会不知熊徇对她的感情。只是她从小学医，看透人情世故，世间寻常男子还动不了她的心。更何况，她早已洞悉熊徇热情的外表下，究竟藏着何等心思。
　　“你说什么？我没听懂？”
　　“艾姑娘，”这回轮到方兴开怀大笑了，“都是聪明人，何必明知故问！”
　　“呆头鹅，我开始后悔救你了，”她作势要打，“至少，我该把你的舌头割了。”
　　“没了舌头，今日谁来说服屈虔呢？”
　　“油嘴滑舌，油腔滑调，本姑娘当初就该把你这油罐子的嘴彻底缝上！”
　　“医者仁心呐，”方兴把头摇得拨浪鼓一般，“话说，看着你，我倒想起一个对付熊雪的好办法！”
　　“少来，别想拿我使美人计！”
　　“嗨，你看，我还没开口，艾姑娘早已想好计策咯。”方兴笑得更开心了，在轺车上捧腹翻滚，差点坠车。
　　“你！”
　　姜艾哭笑不得，不得不说，她和眼前这呆头鹅似乎有着天生的默契。而且，这种拌嘴的乐趣，可真有趣得紧，她不由得芳心一荡。
　　她知道，自己表面上的冷若冰霜，只是伪装而已。内心里，谁又没有一颗少女心呢？真羡慕芈芙妹子，终归是她比较有眼光，先下手为强。
　　“你再胡说八道，我……”
　　“你又不会武功，你只会济世救人，要么就是煮煮茶。”方兴似乎一直对茶耿耿于怀。
　　“医者就不会下毒么？是药三分毒！”
　　“这……”方兴咂舌，再次转移话题，“走走走！我们得趁屈莫敖反悔之前，赶紧回夔国。”
　　“原来方大夫还怕他反水？”
　　“人心隔肚皮，”方兴闷哼道，“更何况，他之所以被我说动，还不是相信了屈老将军能率军击破熊雪。”
　　“难道你对屈老将军没信心？”
　　“我很有信心，但是我可是吹出去夔国有五千兵马咯，这我可变不出来。这仗要是输了，夔国老巢被一锅端，你看屈莫敖他反不反水。”
　　“我知道，谁能赢他帮谁。”
　　“真是个老狐狸！”二人异口同声。
　　姜艾脸一红，又见出了城门，赶忙埋头打马扬鞭，车驾直往夔国而去。
　　不多时，轺车回到夔国郊外熊徇住处，众人再次会面。
　　方兴将今日之事说了一番，众人大喜。
　　“三个流言是否散布？”方兴关切地问熊徇。
　　“自然，如今乔多城里想必已然风传，说我熊徇已然和屈莫敖结盟，屈老将军也重新出山，要联合铲除熊雪！”
　　“好极，这下就算莫敖想变心，也开弓再没有回头箭也！”
　　“只是这放出去的第三个消息，”熊徇略有疑问，“为何要对外宣扬方大夫你正出使楚国呢？”
　　“骄傲如熊雪者，自然不愿相信手下败将还活着罢？事实上，这个消息乔多城除了莫敖，其他人也不信。”方兴似乎胸有成竹。
　　“所以你是要让熊雪进一步猜忌莫敖？”屈老将军接着问道。
　　“正是！熊雪为人猜疑，这三条消息传入其耳，自然会去找屈虔对峙。屈虔没料到我们会泄露密谋之机宜，他的嫌疑跳进汉水都难洗，必然更会不遗余力劝熊雪出兵伐夔！”
　　“如若熊雪不肯上钩，若何？”熊徇尚有担忧。
　　方兴微微一笑：“这位莽夫对自己的智力迷之自信。屈老将军和方某在他心中早是‘死人’，而他打心眼里也从未信任过屈虔。虚虚实实、假假真真，真相越像假象，熊雪越不肯信！”
　　“方大夫高见！”熊徇和屈破败大喜，再不怀疑熊雪出兵伐夔的决心。
　　晚食之前，众人分头歇息。芈芙却不想闲着，直拉着姜艾到自己闺房，缠着她问长问短——无非就想知道她心上人如何施展辩才，把屈虔哄得一愣一愣。
　　换做往常，姜艾为了哄她高兴，自然会添油加醋大说一番。但今天，她见芙妹子笑靥如花，不由心头一酸，寥寥数言把事一说，便借口受风寒歇息去了。
　　用罢晚食，阿沅从乔多城风尘仆仆赶了回来。
　　“好阿沅，探听清楚了？”熊徇问道。
　　“主公，三千人！”她气喘吁吁道。
　　熊雪出动了三千锐卒，前来攻击自己手头的五百新兵，熊徇和屈破败对视一眼，神情凝重。是在夔国与熊雪决一死战，还是避实就虚前往乔多偷城？众人商量许久，皆无胜算。
　　“对了，熊雪并未安排屈莫敖守城，而是让他随军出征。”阿沅的坏消息不止一个。
　　“这么说，叛兄还是不敢信任屈虔守城！”熊徇眉头紧锁。
　　姜艾知道，这是熊雪的最优出兵策略，也是己方要面对的最不利局面——守夔国，便要迎战数倍于己的兵力；若取乔多，城内失了内应，如何面对七千守军？
　　是冒险一搏，还是退而再观其变？
　　“我等能静观其变，君兄熊霜可等不及！”熊徇率先表态，他愿意冒险。
　　“依老朽愚见，亦当弃夔国而取乔多。”屈破败也下定决心。
　　“二位且慢，夔国绝不可弃而不守，”这时方兴站起身来，“若无人牵制熊雪，他必能在乔多城破前回援，我等腹背受敌，岂不束手就擒？”
　　“那……”熊徇开始犹豫，“此间兵微将寡，岂可再分兵为二？”
　　“无需分兵！”方兴很是坚定，“熊雪此来誓破夔国而灭之，城破必将屠城，故而夔国上下数千民众定会同仇敌忾，死守不降。”
　　“那依方大夫高见？”屈破败似乎意识到其中要害。
　　“我愿留下来，带领夔人守城，只是，”方兴面露难色，“我还需请一人相助……”
　　“我愿意留下！”姜艾与方兴心意相通，她知道他想要什么。
　　“不，艾姑娘不可冒险，”熊徇大不赞同，“我是说，你们……”
　　“无妨，有方大夫在，我放心！”姜艾望了一眼方兴，斩钉截铁。她相信呆头鹅，发自内心地相信他能守住。
　　“壮哉！既如此，老朽豁出老命，也要在一日之内夺下乔多！”屈破败聊发少年之狂。
　　“三日，我们可以守得三日，”方兴毫无惧色，“徇公子，下令罢！”
　　“也罢，”熊徇长叹一声，开始做最后分工，“方大夫和艾姑娘守夔都，芙妹和阿沅潜入社稷坛营救君兄，屈老将军……”
　　“末将在！”
　　“你我点起五百勇士，夺取乔多！只许胜，不许败！”
　　“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