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慰平生 旧月安好 2121 Mar 5, 2022 2:11:43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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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行瞪大眼睛,心神震荡,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异象,是上天的眷顾,更像是一种宣告和示威,那句含在嘴里的灾星如鲠在喉,刺得他鲜血直流。
    国师说了,盛晏清是永国天象所定的神女,会带来福之运,盛嫣清身为双胞妹之一,只会带来厄运,如果这是国师口中的厄运,那福之运是什么?
    裴行迷茫的站在原地,鼻尖萦绕着雨水的潮气,一抹红的刺眼的裙摆从眼前飘过,视线不由自主的跟过去,在所有人被雨水打湿狼狈的情形下,盛晏清仿佛独得宠爱,所到之处,雨帘像是被一双看不到的大手拨开,近不得身。
    她要去哪?
    盛嫣清要去哪?
    连裴行都没发现自己跌跌撞撞跟在后面的样子都多狼狈。
    身后跟个小尾巴,盛晏清自然知道,比起裴行的愚昧、不辩是非,明知事实真相、为了巴结国师而选择互换两姐妹身份的盛家更可恶,她又怎么会让盛家人好过。
    正红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匾额,盛家二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盛晏清恶意的扬起嘴角,在裴行惊恐的目光轻抬右手。
    盛家身为永国的老牌世家,所居府邸不可谓不大,长廊曲洞,奇花异石,院落层层、小楼屹立,无不富丽堂皇,雍容华贵,是盛家多年积累下的底蕴,如今却在盛晏清的手下分崩离析,楼倒亭塌,屋毁院破,场景惨烈的像是刚经历地震。
    侍从鱼贯而出,随后灰头土脸的盛家人也在几名忠心的侍卫和管家的搀扶下逃出生天,所有人站在街尾,心有余悸的看着曾经华贵、庞大的盛家逐渐坍塌,变成平地。
    祖宗积累下的家底在眼皮子底下化为乌有,盛父心痛的快吐血,脸色更是难看却不得不让自己冷静,吩咐管家清点人数。
    这场厄运来的突然,逃跑时能保全自身就不错,谁还能顾得其他,没等管家点清,一旁的柳姨娘发出尖叫,“旭儿,我的旭儿还没出来,老爷你快派人救救他。”
    盛父表情黑如墨汁,第一次知道夹子音的柳姨娘能发出如此高亢的声音,到底是自己的庶子,他马上安排仅存的侍卫去寻人。
    “老爷,眼下情况不明,还不知接下来如何自处,用人之处甚多,”盛母开口,“再者府邸已被夷为平地,若是再发生地动又如何。”
    一个死亡性极高的庶子确实不值得他扔进去几名忠心的侍卫,盛父有些意动,却不好当着众人面直接说出不救人的话来。
    他还是要面子的,要是传出去影响到他在官场的名声怎么办。
    “身为旭儿母亲,面对危险选择独自逃跑,现在却在这惺惺作态,未免可笑。”
    无视柳姨娘怨毒的目光,盛母冷笑,别以为她不知道刚才地动发生时,盛父就带着柳姨娘逃跑,根本就没想过她们娘三的安危。
    盛母生了一子二女,除了被国师带走的盛嫣清,剩下的一儿一女皆在身侧,这么一对比,立见高下,盛父顺势呵斥柳姨娘,就这么带过寻找庶子的事。
    这时管家突然提醒,裴行就在不远处,原本还在发愁怎么安顿家里人的盛父眼前一亮,盛家不是没有别的院落,但太小,安顿不下太多,要是能让女眷暂时在裴家内暂住,不失为个好办法。
    盛父行至两步,脸上热忱的笑意在看到裴行前方那道身影后变得僵硬,失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盛晏清转过身,红裙似火,墨发纷飞,浓烈的像吞噬一切的火焰,在所有人的心尖上烫了下,“父亲这话可笑,我为何不能在这里,还是说父亲见我没死,很失望?”
    今天火祭的事,盛父怎么会不知,看到盛晏清活生生的立在这,心里别提有多震撼,他望向裴行,满眼的到底怎么回事。
    裴行木着脸,唇瓣颤动就是说不出一个字,盛晏清那双手的破坏力在他眼里堪比毁天灭地,他的嚣张随着盛家的坍塌也一起碎了,生怕自己的脑袋也落得同样的下场。
    “造孽啊,造孽啊。”
    盛老太君的尖声打破诡异的沉默,激动之下一旁的侍女差点扶不住她,“自从那个孽种回来后,府里就没太平过,现在更是遇上地动,造孽啊!”
    “若不是你当初留下那个孽种,祖宗的百年基业也不会毁于一旦,”盛老太君越说越激动,转头对着盛母的脸就打过去,她虽然老了,但身子保养的极好,这一巴掌下去,盛母的脸上很快浮现红痕。
    盛老太君知道当初生下的是双胞胎时就恨不得杀了盛母,古人说双胞不详,自是有道理,盛嫣然回来后,发生很多灾事,若不是国师出面,表明其中一人身携福之运,她恨不得将两姐妹一起送走。
    至于两姐妹身份互换的事,她更是在其中主导全过程。
    在永国,国师地位崇然,凌驾于皇权之上,上通天,下知地,一句话就可断人一生,他说盛嫣然身负福之运,因当初盛母的错误选择吃尽苦头,为平天怒,一切需回到正轨,将不正确之物剔除。
    为了保住盛家的声誉,不正确的盛晏清被夺走身份,毁去容貌,成为致使永国国运衰弱的灾星,在盛嫣清的暗示下,被自己尊敬的兄长亲手送上火祭的高台之上。
    盛老太君厌恶盛晏清却对她的灾星之名,心有忌惮,也不敢骂盛晏清生怕被厄运牵连,只能对盛母出气发泄,各种暗讽明嘲。
    老母亲的话,盛父又怎么会听不懂,地动来的突然,而且怎么就他们盛家遭此横祸,再联想到裴行的有口难言,和盛晏清突然的出现,他心痛的难以遏制,抖着手指质问道:“是你做的。”
    冲击过大之下,盛父早就顾不上盛晏清到底是怎么在短短时间内造成地动的想法,满心满眼就想给不消停的盛晏清一点颜色看看。
    盛晏清也不想想,盛家把她养大,让她享受了这么多年金枝玉叶的生活,已是极大的情面,现在只是让她回到原有的位置,她怎么就闹不休呢。
    乖乖去死,以全养育之恩,他还能高看一眼,如今看来,这点体面也是不必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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