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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一切听我夫人的

错嫁前妻好孕出逃 乙酒 14813 Mar 14, 2022 10:24:1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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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张琼拎着两袋草料找到赵匡胤,喜道:“我拿住袁衡弄鬼的证据了。”赵匡胤心中大喜,问道:“证据在哪里?”张琼抖了抖两袋草料,道:“这就是证据,可以动手了。”边说边打开草料,又道:“你看,这一袋是精料,这一袋是粗料。”赵匡胤一手抓起一把草料,精料里掺有粗盐粒、黄豆、麦麸等物,而粗料里除了发霉的枯草,甚么也没有了。只听得张琼续道:“你不在的时候,袁衡只以发了霉的粗料喂养军马,这些精料是做给你看的。他们偷偷高价卖掉精料,然后低价买回发霉粗料。这么一来二去,大发横财。”赵匡胤问道:“还有甚么?”张琼道:“还有生了病的军马,也给他们偷偷卖掉了。”赵匡胤咬牙切齿道:“这些人昧着良心大发不义之财,当真可恶。”张琼道:“岂止可恶,简直该杀。照我看来,一个个宰了算了。”赵匡胤道:“走,回军营。”
  两人大步流星往军营而去,赵匡胤又道:“这些日子我不在,军营里怎样?”张琼又是叹气又是摇头,道:“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马军们有的酗酒赌钱,开小差的有,闹事的也有,简直无法无天。”赵匡胤知道该怎么做了,点了点头。张琼又道:“你是不知道,这些天围着袁衡那小子的屁股转,请他吃酒请他吃肉,还要说些讨好的假话,真是憋屈死我了,我想想都觉得恶心。”赵匡胤笑道:“这正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立了功,我不会亏待你的。”张琼却道:“能跟在你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来到军营,赵匡胤当下召集众马军。赵匡胤大声道:“袁衡,你可知罪?”袁衡见他声色俱厉,原本就做贼心虚,不禁吓了一跳。一双小眼珠子转了几转,强自镇定,笑眯眯的道:“军使说甚么,我不明白。”赵匡胤冷笑一声道:“你自己做了甚么亏心事,自己不知道吗?”袁衡摇头道:“不知道。”赵匡胤道:“你偷卖精料,以劣充好,贪墨钱财,还不认罪吗?”袁衡大呼冤枉,道:“天地良心,我素来本本分分,从来没有偷卖精料,以劣充好。”赵匡胤见他狡辩,好生无耻,将两袋草料扔到地上,怒道:“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抵赖吗?”张琼横眉竖眼,吼道:“你做过甚么,我都看得一清二楚,还不认罪?”袁衡见他和赵匡胤站在一起,早就心中泛起了嘀咕,此刻终于明白,他是赵匡胤安插在身边的奸细,犹是惊怒交集,大声道:“你...你是奸细。”张琼咧嘴一笑,道:“是啊,军使要我接近你,收集你们的罪证,乖乖认罪罢。”
  袁衡神情变化,心想精明了半辈子,最后却栽在赵匡胤手里。自己找不到破绽,却派个奸细到身边,用心之险恶,手段之卑鄙,当真无所不用其极。他自知一旦认罪,不死也要脱层皮,于是打定主意,硬扛到底。当下嘿嘿一笑,道:“你说甚么,我听不懂。这是你们联手做的圈套,故意引我上钩。须知我一向规规矩矩,你莫要冤枉好人。”张琼见他倒打一耙,顿时火冒三丈,哇哇大叫声中,冲上前去,拽住衣领,骂道:“你奶奶的熊,你说爷爷冤枉了你吗?爷爷打死你这狗娘养的东西。”高擎拳头,便要打出。
  赵匡胤断喝道:“住手。”依着张琼的火爆脾气,便要活活打死袁衡。然则赵匡胤阻止,心中不服也不解,愤懑之下,满嘴的钢牙挫得格格作响。赵匡胤道:“国有国法,军有军规。就算他有罪,也不能动用私刑。”张琼重重‘哼’了一声,推开袁衡。袁衡以为赵匡胤把自己无可奈何,心中那份得意跃然于脸上。殊不知赵匡胤接着道:“来人,先打袁衡二十军棍。”袁衡大惊失色,吓得魂飞魄散,急中生智道:“军使,请借一步说话。”赵匡胤正色道:“我之为人处事,坦荡磊落,明人不做暗事,有话当着众人的面说。”袁衡只得支支吾吾道:“赵军使,我的堂兄是侍卫亲军马军都虞候袁彦。”赵匡胤知道他这是在和自己套交情,丝毫不为之所动,反问道:“你这是拿你堂兄压我?”袁衡连连摆手,道:“军使误会,我...我没有那个意思。”赵匡胤正色道:“然则你抬出你的堂兄是甚么意思?”袁衡脸皮涨得通红,嗫嗫嚅嚅,半天答不出话。
  赵匡胤转头对两名持棍马军道:“还站着做甚么,动刑。”张琼早就看袁衡不顺眼,二话不说,将其按倒在地上,大声道:“着实打。”两名马军当下抡起军棍,噼里啪啦一通乱打。袁衡本是没有骨气之人,顿时被打的鬼哭狼嚎,叫道:“军使饶命,别打了,我招,我全招了。”赵匡胤既恼恨他抬出袁彦来压自己,也要杀鸡给猴看,好叫这些马军们知道甚么是军法无情,大声道:“二十军棍打完,一棍也不能少。”那两名马军只得硬着头皮打完二十军棍。袁衡的背脊给打得皮开肉绽,痛得脸皮扭曲,哼哼唧唧,如同一堆烂泥瘫在地上。赵匡胤对众养马老兵和马医道:“你们招不招?”他们都看得心惊肉跳,不敢不招,纷纷跪下招供。赵匡胤道:“把他们押去开封府。”张琼答应一声,道:“走罢。”两名老兵搀起袁衡,老老实实随张琼前往开封府归案。
  开封府审完此案之后,将袁衡等一干人关押收监。袁衡辗转托人向堂兄袁彦传递消息。袁彦上下打点,终于进了监牢。袁衡一见到袁彦,顿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道:“堂兄,你要救我出去。”袁彦四十多岁,虽然中等身材,可是头大如斗,一脸的横肉,看上去不是好惹之人。他眼见袁衡啼蹄哭哭,毫无男子汉的气概,不禁心生鄙夷,大皱眉头,道:“收起眼泪,一个男人就知道啼蹄哭哭,成何体统?”袁衡哽咽道:“我被打的皮开肉绽,当真痛不欲生,疼死我了。”袁彦道:“少说闲话,是怎么进来的?”袁衡道:“赵匡胤有冤枉我偷卖精料,以劣充好,打了我二十军棍,交到了开封府,就这么进来了。”袁彦问道:“你做过这些事没有?”袁衡当然不会承认,摇头道:“没有,天地良心,我对天发誓。”
  袁彦问道:“既然没有,怎么给收监了?”袁衡一脸苦相,道:“军棍噼里啪啦打在身上,实在受不了,不得不招。”袁彦骂道:“没用的废物,挨几棍就认罪了?”袁衡道:“你是没尝过军棍的滋味...”袁彦不想听他废话,道:“你没提起我吗?”袁衡道:“提了。”袁彦道:“提了我的名号,赵匡胤还打你?”袁衡添油加醋道:“不提还好,一提起你的名号,他打的更狠了,还多加了几棍。”袁彦攥着拳头,怒道:“赵匡胤,你欺人太甚。”袁衡道:“堂兄,你一定要给我报仇,杀了赵匡胤那厮。”袁彦虽然憎恨,可是毕竟掂的清轻重,道:“他是晋王的人,你以为是一只蚂蚁,说杀就杀?”袁衡大失所望,呆了一会,道:“那我的打,算是白挨了吗?”袁彦瞥了一眼,道:“要怪就怪你自己不干不净。”顿了一顿,又道:“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记住,打死也不能招。”袁衡心想:“倘若打得半死,招是不招呢?”
  距离自行封堵引水沟渠的期限只剩下五天了,在此之前,一些知道法度头脑清醒的人家悄无声息的回填了沟渠。可是偏偏有些人不把开封府的文书放在眼里,依旧我行我素。这天柴荣命人将这些人传来开封府,道:“开封府的文书发下去有十天了,别人都自己回填了沟渠,你等怎么还没有动静?想对抗开封府吗?”这句话说的声色俱厉。一人道:“非是咱们要与开封府对抗,而是有的人家置若罔闻,他不动咱们也不动。”此言一出,大半人跟着起哄。柴荣问道:“究竟是谁不把开封府的文书放在眼里?”那人道:“不是别家,就是淮阳王符彦卿家。符家也凿了沟渠引汴河之水入府,到现在也没有动静。符家不回填沟渠,咱们凭甚么回填?”众人吩咐应声附和。
  符昭信眼见自己家成了众矢之的,当下道:“各家是各家的事,你们为何要扯上我符家?”那人道:“淮阳王在朝中举足轻重,一言一行自是格外受人注目的了。”转头又道:“晋王殿下,开封府的文书上写的明明白白,不分权贵贫贱,任何人等都要自己回填沟渠,是也不是?”柴荣颔首说是。那人又道:“既然一视同仁,符家甚么时候回填沟渠,咱们也甚么时候动土。”柴荣终于看出了名堂,这是在借口符家,和自己打擂台。他心中冷笑,当下道:“符昭信。”符昭信道:“下官在。”柴荣道:“大家都在看着符家,即刻回填沟渠,五日之内完工。”符昭信不敢公然抗命,只得道:“下官领命。”柴荣站起身来,朗声道:“本王再重申一遍,十五日就是期限,过了十五日的期限,沟渠还没有回填完毕,开封府就上门拿人。法度面前,一视同仁,不论是符家还是张家王家,谁都别想心存侥幸。”
  符昭信悻悻回到府邸,一进门就嚷道:“来人,来人,男人们都过来。”众家丁听到召唤,以为出了甚么天大的事,四面八方,匆匆忙忙而来。管家道:“大郎君着急把火要咱们来,出了甚么大事?”符昭信没好气道:“当然出了大事,而且是天大的事。你们赶紧把府邸里的湖泊给填了,这还不算,把引水的沟渠也给填了。”管家问道:“要填到甚么地方?”符昭信瞪大眼睛道:“一直填到汴河。”众人惊闻此言,不禁面面相觑。符昭信眼见众人呆若木鸡,道:“你们还楞着做甚么?赶紧干活,只剩下五天时间了,五天之内还没有完工,开封府就要上门拿人了。”管家道:“大郎君,这件事竟然是真的吗?”符昭信道:“这还有假吗?我刚从开封府回来。开封府这次是来真的,一家也逃不掉。”
  正说之间,符夫人和符二妹走来。符彦卿有三个女儿,这是二女儿。她十四五岁,正是韶华如花的年龄。一头乌黑的头发挽成双髻,一双眼眸好似夜空里的星星一般明亮,脸上稚气未脱。一袭锦衣映衬之下,肌肤白里透红,吹弹可破。符夫人皱眉道:“你这么大声嚷嚷,出了甚么事啊?”符昭信蹀足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符夫人问道:“谁要受气了?”符昭信道:“今天开封府传一干引汴河水的人家到堂,那些人自己不回填沟渠,反而振振有词的拿咱们符家说事,说道咱们符家没有动静,他们也不填土。符家几时填了沟渠,他们也几时回填,这不是明摆着和咱们符家过不去吗?”符夫人问道:“见着你妹夫没有?”符昭信道:“怎么没见着,正是他传唤咱们到堂的。”符夫人又道:“他怎么说?”符昭信道:“他要我在五日之内填好沟渠,否则就上门拿人。”符夫人道:“该,开封府的文书早就到咱们家了,你就没有当回事,现在急了不是?”符昭信道:“我原以为妹夫会对咱们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知他在大堂上竟然点名道姓的把我一顿数落,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吗?”一脸的不服气。
  符夫人白了一眼,道:“你妹夫这人做事公正光明,不会徇私舞弊,存心为难咱们符家的事更是没有。你仔细想想,他是符家的女婿,别人自是盯在这上面做文章了。这件事你一开始就错了,要是早早就填了沟渠,别人要拿咱们符家说事,也找不到借口。赶紧把沟渠填上,要是开封府真的上门拿人,符家的脸面,你阿爹的脸面往哪里搁?真是那样,我也不管。”符二妹听了半天,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当下道:“阿娘说的对。”符昭信里外不是人,正是一肚子火没有地方发泄,当下道:“一边去,你个小屁孩懂甚么?”符二妹道:“姐夫是开封府尹,他交代下来的事,就应该尽心尽力去办。一家人应该互相扶持,你这么拖拖拉拉,就是在扯姐夫的后腿。”符夫人颔首道:“你二妹年纪虽小,可比你有见识,仔细琢磨琢磨她的话罢。”符二妹受了赞许,对着兄长做了个鬼脸。符昭信见她仗着母亲之势,对着自己嬉皮笑脸,只得迁怒于旁人,大声道:“你们还楞着做甚么,赶紧干活。”
  柴荣回到王府的时候,符氏正在花园的桂花树下坐着。眼下正是九月时节,桂花虽然凋零,但是犹有余香。太阳西沉,暮云似彤。几只鸟雀在桂花树中间盘旋飞舞,不时传来阵阵鸣叫。符氏笑道:“官人今天回来的比往日早了一些。”她怀胎快有十个月了,肚子高高凸起。脸庞比从前丰腴圆润了一些,神态慵懒。柴荣道:“再过几天你就要分娩了,终是放心不下。”符氏道:“怕是担心我肚子里的孩子罢?”柴荣笑道:“担心孩子,更担心你。”坐到符氏身畔,握住她的一只手,又道:“一个人来花园,怎么也不要人陪着?挺着大肚子,万一跘到了,该如何是好?”符氏笑道:“我没有那么娇贵,就是想出来走走。绿儿原本在服侍我,忽然口渴,要她去取水了。”正说之间,绿儿端了杯温水过来,道:“王妃,温水来了。”符氏喝了半杯,道:“够了,有晋王陪我,你下去罢。”绿儿答应一声,轻手轻脚离去。
  柴荣道:“跟你说件事。”符氏道:“说罢,我听着呢。”柴荣道:“我勘察汴河,不但河道淤积,而且水位也浅,查访了一下,开封城里有许多人家擅自引汴河之水进宅院,或聚水成湖,或流转成溪。我想扩建开封,治理汴河就是首当其冲之事。开封府行文各家,令他们十五日之内自行回填引水沟渠。过去十天了,只有一半的人家填了沟渠,另有一半则是互相观望,这一半中就有符家。”符氏一直静静聆听,听到最后,不禁皱了皱眉头。
  只听得柴荣续道:“这些人家观望风色,口口声声拿符家说事,说道符家甚么时候填土,他们就甚么时候填土。我心里明镜似的,他们这是在以符家为借口,和我打擂台。这些人既然出招了,我不能不接着,当即在大堂上让符昭信五日之内完工。我倒要看看,到时候这些人还有甚么话说。”符氏道:“我不懂国家大事,可是知道符家和咱们晋王府同气连枝,休戚与共。你要做的事,符家绝不能扯后腿,更不能往你脸上抹黑。”她与柴荣的意图心领神会,心有灵犀,又道:“你是怕我大哥想不通,背后发牢骚,明天我就回娘家说说他。”柴荣道:“这件事不急,待你生下孩子以后再说。”
  这天柴荣在府衙与相关官员商议扩建开封事宜,道:“今天请诸位到开封府,要与大家商议扩建新城事宜,想听听诸位的高见。”户部侍郎王溥道:“扩建新城固然是利国利民的好事,然则国库里就那么一点家底,要防着灾年水患和边关战事,能拿出来的钱只是杯水车薪,请殿下明鉴。”柴荣道:“是啊,推了人家的房子,要么给钱,要么重新盖一座,不然说不过去。可是朝廷实在拿不出这许多钱,着实为难。要诸位来,就是要集思广益,想一个妥善的办法。”王溥道:“其实这也容易,只要朝廷下一道明诏,没有钱也要搬家,不怕民间不服。”
  柴荣摇头苦笑,道:“你这是强人所难,断然行不通。如果朝廷当真下这一道诏书,民间不闹翻天才怪。”王溥道:“殿下体恤民情,不让民间吃亏,那就只能等到朝廷有了钱再扩建新城了。”柴荣摇头道:“不能等了,开封又破又烂,没有一点国都的气象,扩建新城越快越好。”顿了一顿,又道:“我心中的设想是,新城建成之后,四方辐辏,商贾云集。人们任意做买卖,不但民间富了,国家的税赋也随之大增,这可是两全其美的好事。”王朴道:“有钱有有钱的办法,没有钱也有没有钱的办法,其实这件事大可攻心为上。”柴荣心中大奇,问道:“如何攻心为上?”王朴道:“先放出风声,允许民间自行选择地方盖建新房,好的地段,谁先抢到就是谁的。谁慢人一步,就只能自认倒霉了。现在虽然自己掏钱盖新房子,可是抢到风水宝地,以后躺着都能发财,不但不吃亏,反而占了便宜,但凡精明之人必能算的过这笔帐。”柴荣沉吟片刻,道:“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正议之间,一名衙役入内道:“禀告晋王殿下,王府里来人了,说道王妃快要分娩了,请殿下回王府。”柴荣又是高兴又是担心,高兴的是符氏十月怀胎,终于要诞下孩子了。担心的是万一不顺,出了差池,该如何应对。他性情沉稳,没有因为家事而乱了方寸,神情一如既往地的平静,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待衙役退下之后,道:“咱们接着再议,要把好的地段留着民间,不能只是嘴上说说。新城建成之后,汴河上来往船只必定穿梭如织,汴河两岸的地段正是所谓的风水宝地,诸如这些地段就留给民间,自住也成,做买卖也成。”王溥道:“每户人家盖多大的房,都要定下规制,或以人口算,或以先后算。不然有人往河边一站,伸手画个圈,说道这片地都是我的,如此一来,别人不就没有地盖房子了?”柴荣颔首道:“是啊,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先丈量土地,务必做到分毫不差。街衢有多宽,何处是坊市,何地是官署,先要画出图纸。一言以蔽之,扩建新城,既是为国家,也是为了百姓。陛下不也说过,不可与民争利。好的地段尽量留给民间,官署选在僻静的地方其实更好。要是官署选址热闹繁华之地,整天耳闻目睹喧闹,反而没有心情处置公事了。”王溥道:“殿下所言极是,咱们立刻就办。”柴荣道:“扩建新城,既是开封的一件大事,也是大周朝的大事,望诸位齐心戮力,不辞辛劳,办好这件事。”众官员站起身来,异口同声道:“下官领命。”柴荣点了点头,道:“诸位分头行事罢,遇到难处就直言不讳,不必隐瞒。”王溥道:“扩建新城,利国利民,就算万难,下官等也要迎难而上。”
  议完事后,柴荣回到王府。到了内室,只见婢女们神情慌张,穿进穿出,当下问道:“王妃生了没有?”一名端着热水的婢女回道:“还没有。”言罢进了内室。柴荣站在门口向内张望,可是隔着厚厚的门帘,自是甚么也看不到,只可闻符氏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痛苦叫声。他帮不上忙,只得内心为符氏鼓劲。过了一会,内室传出一阵婴儿啼哭之声。柴荣知道孩子终于诞生,长长舒了口气,深锁的眉头终于舒展。想进去看看符氏和孩子,但是知道里面还没有忙完,只得耐心等待。
  几名婢女端着血水出来,稳婆也喜笑颜开的出来报喜,道:“恭喜殿下,贺喜殿下,王妃生了位郎君。”柴荣问道:“大人小孩都平安吗?”稳婆回道:“都平安,殿下可以进去了。”柴荣掀起门帘走进内室,只见符氏躺在榻上,脸庞和嘴唇没有一丝血色,额头上犹有汗珠,极其虚弱。孩子则睡在她的身边,不时啼哭一声。符氏微微一笑,道:“官人回来了。”柴荣点了点头,道:“夫人辛苦了!”符氏看着身畔的孩子,脸上洋溢着为人母的喜悦之情,道:“我不辛苦。”柴荣道:“夫人先闭上眼睛歇息一会。”符氏筋疲力尽,累的一句话也不想说,于是闭上眼睛。柴荣见孩子双眼紧闭,虽然小脸丑丑,可是与符氏有几分神似,当下抱在怀里仔细端详。正在这时,孩子嗷嗷哭了起来。临危不乱的柴荣一时之间手足无措,竟然没有办法。符氏睁开眼睛,道:“兴许是孩子饿了。”柴荣恍然大悟,传来奶娘。符氏道:“孩子要吃奶,你先回避一下。”
  柴荣出了内室,差人去符家报喜,自己则进宫觐见。郭威得知喜讯,自是喜形于色连声说好,道:“我这孙儿满月之日,我亲自到你府上去一趟。”柴荣看出他的脸色越来越差,道:“父亲养病要紧,要看孙儿,儿过些日子抱进宫来,让孙儿给父亲磕头。”郭威道:“这是大喜事,就是病了也要去的。”董氏笑道:“我早就亲手做了些鞋子衣服,呆会就差人送到你的府上。”柴荣道:“让娘娘费心了,儿代孙儿谢过娘娘。”董氏道:“回去告诉符氏,坐月子的时候最忌生冷,一定要禁住嘴,切莫贪口。也不要伤风着凉下冷水,不然会落下病根。”柴荣道:“多谢娘娘关心,儿一定转告。”董氏道:“要不是陛下病了,少不得人服侍,我这时就想到你府上看看。”柴荣问道:“父亲生的是甚么病,怎么还没有好转?”关切之情,形于辞色。郭威笑道:“已经有了些好转,你不要担心了。”说这句话时,董氏神色一阵黯然,偷偷抹了抹眼泪。
  只听得郭威又道:“扩建新城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柴荣道:“儿今天上午还和户部工部的官员商议此事,嘱咐他们详细勘察,务必做到分毫不差。再过不久,就可以动工了。”郭威道:“扩建新城,耗费必然无数,朝廷也不宽裕,你哪里有这许多钱?”柴荣道:“儿和众官员商议,朝廷能拿出来的钱也不多,能省一点是一点。如果自己出钱搬家,就把诸如汴河两岸好的地段留给他们,不仅如此,地方比以前的要大一半。现在看起来虽然吃亏,可是以后躺着都能发财,但凡精明之人,必定趋之若鹜。要是朝廷出钱搬家,不但地方和旧址的大小没有变化,也地处偏僻。”郭威沉吟片刻,颔首道:“这也不失为是个好办法,不过说到就要做到,不能失信于民,还要防着有人假公济私,从中渔利。”柴荣道:“父亲放心,儿现在第一要务就是扩建新城,要是有人敢假公济私,就是与朝廷为敌。出来一个,儿就抓一个,绝不姑息养奸。”
  郭威见他气魄恢宏,比起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心中甚是安慰,道:“新城比旧城大了四倍有余,水陆汇通,建成之后,不输长安、洛阳,只可惜不知道我能否活到那一天?”柴荣道:“父亲春秋鼎盛,一定能看到新城建成。新城建成之后,父亲登上城楼,俯瞰千里江山,受万民朝拜。”郭威病势日渐沉疴,浑身浮肿,虽然御医不断更改药方,可是始终不见好转。他心里始终清楚,自知这是不好的预兆。为了不让柴荣担心,笑道:“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定然登上最高的城楼,俯瞰千里江山。”
  次日,柴荣带领工部的官员重新丈量土地。他不辞辛劳,甚么事都亲力亲为,足迹遍布开封城内外每处角落。与此同时,还征发民夫疏通汴河、五丈河。扩建新城的消息早已不胫而走,民间自己议论纷纭,莫衷一是。
  转眼到了柴宗训满月,前几日柴荣就得知郭威会御驾亲临,于是提前做好了接驾的准备。当天凌晨,开封府军马倾巢而出,封锁了皇宫通往王府的道路。福庆长公主、李重进、张永德、寿安公主等人在王府外翘首以盼,等待郭威的车驾到来。
  过了一会,孙延希带领四名小太监走来。柴荣迎上前去,问道:“陛下和德妃娘娘出宫了吗?”那知孙延希摇头道:“陛下病重,不能出宫了。”柴荣闻得此言,不禁大失所望。孙延希又道:“这些是陛下和德妃娘娘赏赐给小郎君的礼物,请殿下收下。”柴荣当下命家丁收下礼物。孙延希道:“临出宫之前,陛下嘱咐,来了这么多宾客,不要惦记他,大家该怎么热闹就怎么热闹。”柴荣点了点头。孙延希道:“我回宫复命了。”柴荣道:“有劳孙都知了,请你转告陛下,我有空就进宫看望他。”孙延希颔首答允,转身而去。
  符氏抱着刚刚满月的柴宗训走到跟前,道:“陛下不能出宫,看来病的很重。”柴荣神情一阵黯然,点了点头。符氏道:“宾客们都眼巴巴等着,陛下既然不来,就让大家入席罢。”柴荣当下大声道:“陛下国事缠身,今天不能来了,请诸位入席罢。”接着撤走了开封府的军马。虽然郭威未能御驾亲临,美中不足,但是席间众人觥筹交错,欢声笑语,自有一番热闹。
  曹翰和王著也从澶州赶来,登门贺喜。送走宾客之后,曹翰神神秘秘的道:“殿下,下官有话要说。”柴荣见他神情一本正经,道:“去书房说话。”王朴、赵匡胤、王著和曹翰跟着柴荣来到书房,柴荣道:“这里没有外人,有甚么话就说罢。”曹翰道:“陛下原本要来,可是终究没能出宫,看来病情越来越重了。”柴荣叹了口气,道:“是啊,前几日我入宫觐见,陛下的脸色越来越差了。”曹翰道:“殿下身为储君,陛下这时身患重病,殿下不在宫中服侍,而埋头公务,会让天下人失望的。下官以为,扩建新城固然重要,可是这时陪在陛下身边,更是天大的事。”柴荣恍然大悟,道:“忙完了手头的事,我就进宫服侍陛下。”曹翰急道:“不能耽误了,现在就进宫,越快越好。”王朴道:“是啊,殿下必须立刻进宫。”顿了一顿,又道:“当初陛下册封殿下的时候,李重进就没有拜贺,之所以敢这般无礼,除了仗着皇亲国戚的身份,心中只怕有更多的不服。这个时候,一定要防着他捷足先登。”柴荣当机立断,道:“我即刻进宫,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二人署理开封府事务,扩建开封的事不要停,先画好图纸,预做规制。”曹翰和王朴应声说是。
  出了书房,来到内室,符氏正在哄柴宗训睡觉。柴荣道:“陛下病重,我现在就进宫服侍。”符氏答应一声,又道:“我想把孩子抱进宫,让陛下和德妃娘娘看看。”柴荣想了一会,道:“这样更好,咱们走罢。”进了禁宫,走进寝殿,德妃正服侍郭威吃药。郭威原本躺着,于是坐在床沿边上,道:“你们来了。”柴荣道:“父亲龙体抱恙,孙儿进宫问安。”符氏当即跪下,抱着柴宗训磕了三个头。郭威笑道:“让我看看孙儿。”柴荣抱着柴宗训走上前去,郭威仔细端详,眼见柴宗训睡得香甜,不禁露出笑容,道:“好孙儿,好孙儿。”叹了口气,又道:“原本是要去你的王府庆贺的,可是...”叹息一声,话到嘴边却又说不下去了。柴荣道:“父亲不能出宫,孙儿理当进宫给父亲磕头。”郭威病重,精神萎靡不振,道:“我也看到孙儿了,你们回去罢。”柴荣道:“儿今天进宫为的就是为了服侍父亲,等到父亲病愈,儿再出宫。”郭威道:“那开封府的事谁处置?”柴荣道:“儿吩咐王朴和曹翰暂时署理,他们是能干之人,出不了错的。”郭威见他孝顺,心中甚慰,点了点头。柴荣道:“德妃娘娘,儿服侍父亲,你回福宁宫歇歇罢。”郭威患病以来,董氏一直悉心照料,寸步不离,早已神憔力悴,当下道:“有你服侍陛下,我也放心了,有事就差人去福宁宫知会一声。”柴荣道:“儿知道了。”董氏道:“陛下,我回福宁宫了。”郭威点了点头,道:“有荣儿在,你放心罢。”董氏起身离去之后,符氏道:“父亲,儿媳也回去了,你安心养病,过些日子儿媳再进宫请安。”郭威道:“好生照料孙儿,不要惦记我。”符氏出宫之后,赵匡胤将她送回王府,方才回去军营。
  柴荣道:“父亲,你先歇息一会罢。”扶着郭威躺下。郭威原本想和柴荣说说话,但是精神不振,心中有无数的话,却不想开口,闭目养神一会,竟然入睡了。柴荣看着郭威,只见他面色灰暗,双鬓如霜,显得老态龙钟,不禁百感交集。心想父亲戎马一生,一直生龙活虎,就算偶染头痛脑热的小症候,不诊脉不吃药,过几天就好了。想不到这才五十岁刚过,竟然就身染重疾了,而且不见好转,当真是世事无常。他想了一阵,找到孙延希,问道:“陛下是甚么时候生的病,又是甚么病,为甚么还没有好转?”孙延希回忆一会,道:“陛下大约两个月前的染恙了,我不懂医术,殿下要知道详情,可以问问御医院的医正,一直都是他诊脉抓药。”顿了一顿,又道:“陛下一直精神矍铄,怎么说病就病了?”
  柴荣不理会他的长吁短叹,径直来到御医院。这里存放着药材,一进来就闻到一股药味。医正见是柴荣,连忙行礼,道:“见过晋王殿下。”柴荣问道:“你是医正?”医正躬身道:“下官正是,殿下请上坐。”柴荣可没有心情坐下和他慢条斯理的闲谈,当下道:“我问你,陛下究竟生的是甚么病?”医正拿来脉案和药方,道:“殿下请过目,陛下脉象空洞滑浮,乃是阳虚的症候。”柴荣见他所言似是而非,颇有避重就轻之嫌,道:“说清楚些,说实话,陛下究竟生的是甚么病?”语调比上一句严厉了些,医正面露难色,道:“这个...下官还没有诊出来。”柴荣艴然作色,怒道:“陛下病了两个多月,你居然还没有诊出来,你这个医正是怎么当的?”医正战战兢兢道:“陛下的脉象紊乱,像是阳虚的症候,又像是阴虚的症候,下官已经换了几次药方。”柴荣知道发火也无济于事,只得道:“立刻遍访名医,想尽一切办法,治好陛下的病。”医正唯唯诺诺,连声说是。
  过了数日,福庆长公主和李重进入宫看望郭威。郭威躺在榻上,道:“四姐怎么有空来看我?”福庆长公主道:“阿弟病了,我这心里痛的刀绞似的,因此领着重进来瞧瞧你。”郭威见她神情戚哀,眼眶里泪水打转,几乎夺眶而出,安慰道:“人吃五谷杂粮,那有不生病的,四姐不要担心。”福庆长公主道:“咱们父母早亡,姐妹兄弟几个自小就相依为命。四姐心痛你,一直把你带在身边。后来你成年了,不忍心拖累四姐,毅然从军。你从小就桀骜不驯,去了军营,四姐怕你闯祸,整天都提心吊胆...”言辞及此,话声哽咽,忍不住泪水簌簌而落。郭威道:“我自小就没让四姐少操心,四姐的恩情,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福庆长公主抹了抹泪水,道:“我们是亲姐弟,流着相同的血,照料你是应该的。阿弟病了,我也不好随身服侍,就让重进留在宫中服侍你罢。”
  柴荣道:“长公主,侄儿已经进宫多日了,一直在贴身服侍父亲。”福庆长公主不禁心中一沉,心想终究还是晚了一步。郭威道:“荣儿早就进宫了,有他服侍就够了,重进还有侍卫亲军司的差事,不要因为我而耽误了公事。”福庆长公主今日进宫,有件大事要办,当下道:“你们都退下,我们姐弟有几句话说。”柴荣和李重进当下退出寝殿。
  郭威见福庆长公主如此郑重其事,问道:“四姐有甚么话说?”福庆长公主把锦墩往前移了移,道:“阿弟,瞧你的气色,不太好啊。”郭威叹息一声,道:“是啊,药也吃了不少,可是始终不见好转。”福庆长公主挤出一丝笑容,道:“阿弟不要灰心,常言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染上重病,不是一二天就能痊愈的。”顿了一顿,又道:“不是四姐诅咒你,万一你的病没有治,百年之后,谁继承皇位?”这句话如果是出之旁人之口,必然会引起郭威猜疑,可是他们姐弟情深,郭威并不生气,道:“我百年之后,当然是荣儿继承皇位。”福庆长公主心中不服,道:“荣儿虽好,可是毕竟是柴家的人。”郭威正色道:“自从荣儿过继到我的膝下,我就当他是亲生骨肉。我们父子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彼此从无猜疑。这句话到此为止,四姐以后不能再说。”福庆长公主碰了一鼻子灰,心中格外不是滋味。
  郭威又道:“自从患病,我想了很多,眼见病势越来越重,也不知道甚么时候就驾崩了。”福庆长公主见他意志沮丧消沉,急得又流下了眼泪,道:“阿弟,你别这么说,会好起来的。”郭威微微一笑,道:“人们都称呼天子为万岁,可是历朝历代,有哪个天子活到过一万岁?秦始皇、汉武帝,那个不想长生不死,可是终究都逃不过生老病死。说到底,不过皆是凡人而已罢了,我也不能例外。真到了那一天,阿姐也不要伤心。”福庆长公主觉察出他似乎在交代后事,哭得更加伤心欲绝。
  郭威道:“这些日子,我时而清醒时而糊涂。难得阿姐进宫,咱们好好唠唠。”福庆长公主哽咽道:“阿弟有话直说罢,就是不要再吓我了。”郭威道:“说句讨心窝子的话,就算青哥、意哥没有死,我也未必会把皇位传给他们。不说荣儿,只说李重进。儿子都是自己的好,在你眼里,他自是完美无缺的。他十来岁就跟在我身边,其实我比你更了解他。他刚愎自用,暴躁易怒,人家有的毛病他一个不落,人家没有的毛病他也有。要是把江山交给他,不出十年,大周朝就灰飞烟灭了。想想前朝,刘承祐昏庸无道,不到两年就断送了刘氏天下。中原乃四方征伐之地,强盛的时候,八方臣服。虚弱的时候,谁都能踩上一脚。除了柴荣,谁也不能把天下治理的蒸蒸日上。李重进固然是我的血亲,但是在继承皇位这件事上,我不能怀有私心。”最后又语重心长道:“阿姐,我甚么都能给你,但是只有皇位除外,你不要记恨我。”福庆长公主知道李重进无缘皇位,不禁怅然若失,脑中空空荡荡,一片浑噩。
  福庆长公主悻悻出了寝殿,李重进急忙问道:“母亲,陛下答复了没有?”福庆长公主叹道:“陛下说了,甚么都可以商量,只有皇位除外。”李重进咬牙道:“陛下一心一意要把皇位传给柴荣吗?”福庆长公主闭上眼睛,点了点头。李重进捶胸大吼,瞬间眼里布满血丝,獠牙森森,仿佛一头发狂的野兽。福庆长公主又惊又怕,颤抖着声音道:“儿啊,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娘。”李重进道:“我不服。”言罢使出浑身力气捶打寝殿的柱子,过不多久,就打得自己双手皮开肉绽,柱子上也血迹斑斑。福庆长公主急得大哭,央求道:“儿啊,不要做傻事。”李重进吼道:“舅舅为甚么要把皇位传给柴荣,而不传给我?我不服。”福庆长公主道:“不服又能怎样?终不能从你舅舅手里抢过来罢?”论说谋朝篡位,李重进毕竟没有这个胆量,也从未有过这个念头。福庆长公主摇头道:“儿啊,这就是命,你认命罢。”  轰轰轰——!!  接连几团像素火焰爆发,将几只“神秘”的身形彻底淹没,在火光中分解为漫天的像素,消散无踪。  林七夜用精神力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对于卫冬的戒备放松了些许,他的精神力扫过前方,确认了几只从墙体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后,迅速的选择最优的突破路径,绕开了它们的围剿。  “你真的不知道别的什么线索了?”林七夜皱眉看向卫冬,“这些东西的数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们迟早会被耗死在这里。”  “这我真不知道……”卫冬苦笑着说道,“我只知道这神社就是一处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过我一开始以为这些只是单纯的石像而已,真的没想到它们居然还能复苏。”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卫冬在进行日本“人圈”毁灭计划之前,专门有研究过这方面的内容,所以能认出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训营可没有学的这么细致,自然也就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但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中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  “你知道络新妇吗?”林七夜问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传说中的一种。”  林七夜的双眸顿时亮了起来。  “你想到了什么?”雨宫晴辉疑惑问道。  “那句预言,‘络新妇的石像底端,藏着离开死境的钥匙’。”林七夜认真的说道,“这个地方没有出口,后方还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杀,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这里又有诸多石像复苏……  ‘络新妇’,‘石像’,‘死境’三个要素都齐了,如果那句预言是指向这个情况的话,离开这里的方法或许就藏在络新妇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这个预言的结果是正确的。”雨宫晴辉提醒道。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雨宫晴辉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他点了点头,“那就赌一把。”  “把络新妇的样貌特征告诉我,我试着找一下它。”林七夜一边飞奔,一边闭上了双眼。  在雨宫晴辉和卫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络新妇石像的位置,那是一个半身蜘蛛,半身妖娆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从墙壁中破出,身上到处都是密集的蛛网,一双血红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环顾着四周。  只是,她的位置与林七夜等人的逃离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说林七夜想去到那里,就必须回头杀穿那十几只正在穷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当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闪烁】过去,但雨宫晴辉和卫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气,“我们必须要闯过去。”  雨宫晴辉将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闪过郑重之色,虽然他无法使用祸津刀,但自身的刀术功底还在,不至于毫无战斗之力。  而卫冬则从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弹夹,塞进了手枪之中,同时左手握着一枚像素风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险,将银环吐出,说道:  “你开路,我们掩护你。”  林七夜点了点头,“好。”  话音落下,三人同时停下脚步,回头面对那十数只咆哮冲来的日本妖魔,双脚猛踏地面,身形如箭般冲刺而出!  林七夜将右手的直刀甩出,斩向为首的那只妖魔,同时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庞大的召唤法阵再度张开。  一抹白光闪过之后,一只满身绷带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头。  “木木,干活了。”  “嘿咻——!!”  咔嚓嚓!!  木木背后的绷带飞快的松开,一枚枚锃亮的挂载式导弹悬在它的身后,刺目的火光自导弹的尾端喷涌而出,呼啸着飞向身后廊道中蜂拥而来的十数只妖魔。  “卧槽!”  卫冬看到这一幕,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国粹,然后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轰——!!!  三枚挂载式导弹在狭窄的空间内同时爆炸,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周围密密麻麻的房间撕成碎片,汹涌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间淹没了那十几只妖魔的身影。  与此同时,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跃而下,身形急速膨胀成一座巨大的钢铁堡垒,横在了三人之前,将炽热的火浪隔绝在外。  雨宫晴辉是亲眼看过林七夜动用导弹的,但眼前的这一幕对卫冬来说,属实有些超出理解范围了……  抬手就发射空对地挂载导弹?这生猛程度已经堪比会长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钢铁堡垒如气球般缩小,又变成了一个挂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后,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于火浪之间。  几道寒芒自火海中闪烁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经拉满,但依然有几只妖魔自爆炸中存活,这些妖魔的故事传播越是广泛,力量便越强,此刻能够从火光中冲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轻松秒掉的那些杂鱼。  一个手中提着青灯的幻影迎面撞上林七夜,灯盏间的青光大作,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弥漫出无尽的死气,像是拥有生命般,疯狂的钻向林七夜的七窍。  林七夜眉头一皱,正欲有所动作,一声枪鸣便从他的身边响起。  一枚像素子弹精准的击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灯,将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开来,环绕在林七夜周围的死气也随之消散,林七夜转头看了一眼,卫冬正握着手枪,对着林七夜微微一笑。  锵——!  刹那间,一抹刀芒自雨宫晴辉的腰间闪出,在火浪中划过一道圆弧,斩下了那失去了青灯的幻影头颅。  紧接着,又是几只妖魔从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闪出,咆哮着冲向跑在最前面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语,他伸出手,在空气中一按,九道绚丽的魔法阵光辉在他的身前闪烁,一道道穿着深青色护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阵中闪出,向着那些妖魔拦截而去。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阅读最新章节。为您提供大神三久零的无良神明与不存在老婆的恋爱日常最快更新第713章联手对敌免费阅读https://笔迷楼为你提供最快的大宋江山第一部更新,第三十三回免费阅读。https://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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