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7章 历史惯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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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走几步，张猛脚步一顿，望着远处迎面而来的乌泱泱人群，心念微动，面目空气微微扭曲，模糊面容。
　　乌泱泱人群蓬头垢面，有的更是衣服都没穿齐，拿着乱七八糟的物什，衣服、锅碗瓢盆，一派乱糟糟景象；但无论老人、小孩俱都安静，没人发出声音，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
　　“大哥~~你怎么这样？”张月儿急忙离开人群跑了过来，焦急道，“刚刚来了个吃人魔头，二哥追他去了，临走前让我们撤远些。”
　　张猛心中一惊，心念望向张月儿身后正紧张注视着他们，眼神里透漏着恐惧的人群，心情沉重道：“撤去哪？这里你准备放弃了吗？”
　　张月儿转头望向身后，一时无言。
　　是啊！
　　没有吃的，没有喝的，武力又不足，能走多远？
　　天下之大，他们又能去到哪呢？
　　如果留在此地，或许还有一丝丝生机，毕竟那魔头已被二哥撵走。
　　人群中蓬头垢面，衣衫破破烂烂的七五一三悄悄望着远处张猛，心中不断涌出后怕，幸好他住在另一栋客栈，不然今晚就…就被人吞了…
　　不过祸兮福所倚，今天居然真的让他等到了正主；虽然正主遮掩了面容，但那简陋的手段瞒不过他这样的情报人员。
　　“大哥，那个魔头吃了817人，八百多人啊，他怎么吃得下？”张月儿心痛的几乎无法呼吸，都快接近总人数一成了；她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他为什么要吃人？”
　　“你确定要知道吗？”张猛神色复杂地望着小妹，补充道，“我宁愿你不知道。”
　　这个问题他真的知道，曾经周嫣然告诉过他一些，再加上他亲身经历、感悟，得到的真相。
　　“我要知道！”张月儿坚定道。
　　张猛身形一转，走回客栈，心念传音道：“你让他们回去休息，再来找我；如今我不能暴露在这，今晚夜色黑，他们应看不清晰，你要注意。”
　　张月儿身躯微震，点点头，走向人群。
　　……
　　客栈内
　　张猛兄妹两人相对而坐，桌上燃烧着一盏油灯。
　　昏黄的灯光下，屋里四周一片深沉黑暗，却不影响两人交谈。
　　张猛深吸口气，开门见山道：“你知道吗？武者，绝大部分武者都有罪！”
　　“什么？”张月儿心中一震，隐隐想起大哥曾提过这一句话，只不过当时她未曾在意。
　　张猛望着油灯上跳动的灯火，出神道：
　　“末法世界之前，修士利用灵气修炼，弥补自身；
　　末法世界后，武者利用丹药修炼，弥补自身；
　　从炼皮肉境开始，武者就需消耗茯苓糕；炼脏腑境需要十全大补丸；筋骨境却没有了辅修丹药；
　　可如今筋骨境武者多如牛毛，不知凡几。换血境武者比比皆是；虚道境时常可见，甚至证道老祖都不少。
　　你可知为什么？”
　　张月儿静静听着，没有回答。她明白大哥的提问只是为了引出接下来的话语，于是更加集中精神听着。
　　“比之生长苛刻的药材、数量永远无法满足需求的的药材，赤血丸就好的多。它以人精髓炼制而成，量大价廉；更重要的是质优，对换血武者都有奇效。你是武者，你会如何选择？”
　　“这些我知道。”张月儿神色复杂点头，她想起曾经战堡被毁灭见过的那些尸骸。
　　往日里那不愿面对，藏在心中最深处的事实，今日终于不得不直视，她需要清醒，而不是自我逃避。
　　张猛摇头失笑，倒是忘了老三再也不是那个初出茅庐的老三，经历了这么久，很多东西都应接触过一些。
　　他接着道：“这些其实都还是小头，除了筋骨境积攒太耗费外；”
　　换血境武者的修炼就是将炼化的异兽精血/天罡/地煞之气当中的道化成自身的道，这就需要大量的异兽精血/天罡/地煞之气来辅助修炼；
　　可武者那么多…
　　哪有那么多异兽精血/天罡/地煞之气？
　　魔门为何喜欢制造恐怖、灾难？
　　那是因为恐惧、灾难能制造出辅助他们修炼的地煞；如兵煞、尸煞等；
　　而以异兽精血/天罡之气换血的武者，没有足够精血/天罡，也可依靠大量精髓补充，辅助悟道。
　　这就是百人丹、千人丹供不应求，不断有城生长、消亡的根本原因。
　　而换血之上，虚道境，消耗更是恐怖。
　　“难怪，”张月儿震撼，喃喃问道：“那还有种呢？以自身道意换血的武者呢？是不是就不需要这些？”
　　“这个我不清楚，”张猛想了下道：“或许精髓也能辅助悟道呢？”
　　“说的对！不仅如此，而且有些也是可以用外物辅助的；”
　　一道声音骤然插了进来！
　　“谁？”张月儿大惊，急忙站起。
　　黑影一闪，一道人影出现在桌旁，对两人双手抱拳，苦笑道：“张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来了？”
　　张猛心中暗骂，他才不知道呢，面上则微笑道：“七五一三，你知道的多，还请为我们兄妹解惑。”
　　来人正是千丝会七五一三，只不过此刻他早已换好衣装，恢复蒙面妆扮。
　　“好吧，这个问题就算我打扰两位的赔礼吧。”七五一三苦笑，道，“不过张兄可否告诉我，你是如何发现我来的？”
　　藏头露尾的家伙，张月儿撇撇嘴，赔礼哪有空手的。
　　“发生那么大事，你能不来吗？”张猛不答反问道，心中则是唏嘘，大意了。
　　“好吧，知我者张兄也！”七五一三叹息一声，道，“其实你们问题答案很简单，因为人，是天地之灵，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充满灵性，同灵气之灵一样，天生近道；”
　　七五一三语气冰冷道：“所以人的精髓炼制成的赤血丸、百人丹、千人丹既是大补之药，也是悟道妙丹。武者想要快速精进，就离不开它；没有人能扛住它的诱惑。”
　　“才不呢！”张月儿反对道，“我的读书会就不会有这种人。”
　　“呵呵~”七五一三笑笑，也不争辩，对张猛道，“张兄，今日来此一是想要向你打探些消息，二是送个东西给你？”
　　张月儿好奇道：“什么东西？”
　　张猛心头微动，有些事情还不想小妹知晓，便道：“正好我也有事找你，可否麻烦七兄先出去等我一会，我和舍妹说几句就出来。”
　　“那我在外恭候张兄，”七五一三笑着拱手，言罢身形变淡，消失不见，原地回荡苦笑声，“张兄还是称呼我七五一三吧，那就是我的代号。”
　　“哼，你们有啥事要瞒着我？”张月儿不满道，内心的好奇几乎化成火焰灼烧她。
　　“哈哈~~不是瞒你，而是有些事情还不到时候。”张猛笑着伸手挠她头发。
　　张月儿撇撇嘴，头顶泛起厚厚浩然之气，阻挡着落下来大手。
　　张猛暗笑，禁道之意含于掌心，轻轻落下，厚厚的浩然之气宛如碰见洪水的蚂蚁溃散而逃。
　　“讨厌~~”张月儿不满嘟囔一声，还是没躲过大手，头发被搅的散落开来，忍不住道，“这就是换血境么？”
　　“不用羡慕，这次来我就是给你送好吃的，让你早日突破。”张猛笑道，“你找个安全仓库，我处理好就过来给你弄粮。”
　　“多谢大哥~~”张月儿大喜过望，两眼乐的眯成月牙儿，头发乱就乱吧，有粮都不是事儿。
　　张猛笑着点点头，大步走向门口，正要跨过门槛之时。
　　“大哥，你有吃赤血丸吗？”张月儿忽然紧张问道。
　　张猛脚步一顿，头也不回的坚定道：“没有！”
　　“那大哥你的道是什么？”张月儿松了口气，接着问道。
　　“不可说，不可说。”张猛哈哈一笑，身形冲天而起，飞上夜空。
　　“真小气！”张月儿不满的跺了跺脚，大哥你变了，小时候你可啥都往外说，喜欢杜鹃姐天天挂嘴边，嚷嚷着要娶人家。
　　半空中
　　七五一三背负双手，俯瞰下方平凉城。
　　“这么黑，你能看到啥？”张猛飞到他旁边，好奇道。
　　“张兄，你可知，”七五一三叹息一声，“令妹的读书会就像这半废墟半重建的平凉城，生与死只在旦夕之间。”
　　张猛脸微黑，开门见山道：“我要买断老二、老三消息，千丝会不得出卖他们与我相关的任何信息，多少钱？”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七五一三眼神含笑，点头道，“说实话，令妹所作所为，在这江湖上实属难得，但这江湖就是江湖，我再不忍心，可也得生存。张兄能买断，让我免于为难啊。”
　　假惺惺！
　　张猛心中好气，面上则含笑致谢：“他们如今还未暴露，多谢七兄大恩，我们感激不尽~~”
　　七五一三面皮抽搐，道：“一码归一码，行情价不会少~~”
　　张猛笑容一僵，心中滴血，才到手的魔法金币啊。
　　……
　　云层上，张清、司殃两人一追一逃，很快远离平凉城。
　　“住手，老五！”
　　一声爆喝响起，三道人影自远处飞速接近，当中一人急忙加速。
　　追逃两人同时一愣。
　　张清停下飞行，望着来人古怪道“二哥？”
　　“老二？”司殃心中泛起不妙，后面那家伙不会是老二传讯里介绍的老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