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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5章 联手围杀

都市战神 林北 13926 Dec 30, 2021 9:21:2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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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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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昭眼中带笑:“素闻白莺姑娘舞姿曼妙,不想却在此处遇见,实乃巧事一桩。”
  沃檀眼含重惑地盯着他,不知玩的什么把戏。
  她惊疑不定,景昭又何曾不是心腔扭扯,气乱如麻。
  舞女装素来暴露,此刻她里面穿着条诃子裙,外披一件藕色纱罗。
  就算忽略那两条若隐若现的玉臂,颈下坦着的肌肤也腻白得晃人眼,更别提那一截纤腰了。
  强忍着心下情绪,景昭解了披风搭在沃檀身上,给她打好系带。
  风帽才拢上,刘小公子便闻讯而来:“这院里是本公子请来的贵客,没规没矩的,你们来做什么!”
  嚷嚷着冲进院子,刘小公子这才见了景昭,登时吓得心里一拎:“拜见王爷,不知王爷在此,小臣冒犯了。”
  景昭见他余光往沃檀身上飞,便不动声色地挡去前侧:“本王久仰白莺姑娘美名,欲向刘小公子讨个人情,邀白莺姑娘回府一叙,不知刘小公子可愿割爱?”
  那刘小公子名唤刘高昌,乍听了景昭的话,还道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毕竟在众人口口相传之中,九王爷素来不近女色,出了名的端方自持,可今儿个……怎么就瞧上一名舞伶了?
  过于震惊,刘高昌愣直着眼:“王爷?您是说……”
  韦靖木着脸上前,与刘高昌揖手道:“不瞒刘公子,王爷早便对白莺姑娘有所耳闻,想宣白莺姑娘私下一晤,奈何属下几回都没办成那差。今日机会难得,还望刘公子割爱一回。”
  早有耳闻,早想私晤。
  话说得这样明白,刘高昌霎时回神:“是小臣愚钝,还望王爷海涵。能蒙王爷青眼,是白莺姑娘百年修来的福分,小臣自是拱手相让。”
  景昭没再说什么,揽着沃檀欲要离开,却正正地,撞见被此处动静引来的秦将军。
  秦将军的双目拿水冲过,眼眶里还泛着明显的红痕。
  听了此间事后,秦将军攒起两道浓眉:“假借舞伶之身扮作刺客,也不排除这份可能?且若她真是那刺客,王爷就这样带回府中,就怕王爷安危受胁。”
  义正辞严之后,他又向景昭揖首:“为王爷安危着想,还请王爷将此女交予末将。末将适才与那刺客交过手,虽她蒙着面,但曾受过末将一掌,身上应当留有伤印,可供末将辨认一番。”
  担忧字句诚挚,可当中的怀疑,却也昭然若揭。
  景昭眼眸幽静,泰定自若地替身边人拢了拢披风:“她适才受了惊吓,本王来时已然瑟瑟不已,怎可一再唐突佳人?”
  秦将军目光微闪:“末将刚回邺京,倒不知王爷几时变作如此怜香惜玉,竟这般维护一名舞伶?”
  景昭攥着身边人的手,声音里有了明显的笑意:“本王虽常日欠安,却并非无情无欲且无能,如今竟连青睐一名姑娘,也要受秦将军多番质疑了?”
  这话乘着夜风洋洋洒洒地飘到在场所有人的耳中,个个愕然呆住。
  盖因这话露骨得来,又有些施压的意思。
  然而说话的人却不以为意,直接将身边人往怀中一带,便迈步离开。
  秦将军的眼珠子颤了颤,然他才张开嘴,便听有人前来报信:“将军!那两名刺客不见了!”
  至此,老将军再没了旁的心思,提着步子也往另一头去。
  而望着自家王爷揽着姑娘背影的韦靖,心中几多氐惆。
  今晚一过,怕是他家王爷啊,少不得要背一桩风流韵事了。
  可他留下清场,还得装模作样地嘱咐那刘高昌:“王爷素有清誉在,今日邀白莺姑娘也不过是欣赏舞姿,晓谈音律罢了,还请刘公子……莫要声张。”ωWW.BΙΜΙιOυ.cOΜ
  刘高昌满口答应,心中已对这位九王爷有了改观。
  瞧着清风朗月般的人物,却原来,也是渔色之辈!
  这般想着,心思难免活泛开来,他虚咳一声,低着嗓子问韦靖:“王爷……就幸白莺姑娘一人么?可还需要旁的姑娘助兴?本公子随时可以帮忙安排。”
  “呵呵,刘公子好心,不用了。”仿佛预见长了脚的风言风语已经扑面而来,韦靖狂按眉头。
  ……
  沃檀被景昭裹在披风中一路带出刘府,他力气实在是大,捏得她手都发痛。
  待上了马车后,她还未发作,头上便挨了一下。
  沃檀不敢置信地捂住头,眼睛眨巴两下:“你敢打我?”
  景昭指骨泛痒,方才着实是没忍住才在她头上磕了一记:“我与你说过莫要再扮作她人,你非但不听,还扮成这样,成何体统!”
  沃檀愠极了:“我爱扮什么样就扮什么样,玉皇大帝也管不着我穿衣服,何况你只是个王爷!”
  “这满府高官贵眷,你扮个舞女,谁都可问刘高昌开口要你,你可想过其中利害?”
  “那又怎么样?谁能动得了我?!”
  听她任性顶嘴,景昭被气得发昏,一时浊息撞喉,咳到直不起身来。
  沃檀的手已经到了腰后,握着匕首正想着要用什么姿势捅他,却见他咳得气都快续不上了,右臂和右掌还都渗出血来。
  她心头微跳,手像是自己有意识似的,抬起来想去帮他抚顺气息。
  可身子才前倾了下,沃檀自己却先嘶出一声痛哼,接着伏下身子,疼得眯起了眼。
  不是她想乜着腰,实在是挨了那么一掌后,身子不大直得起来。
  沃檀躬成熟虾,只觉后心辣辣作痛,倏尔眼前阴影一晃,熟悉的气息罩来。
  “乖些,莫要乱动。”
  这话之后,沃檀被揽着向上一提,坐去了景昭腿上。
  后裳被揭起,郎君的呼吸又潮又暖,伸张有力地溅在她后背。
  看不见脸,听他声音发紧地问:“可疼?”
  当然疼了,疼得她想骂娘,又想掉眼泪。
  沃檀抽抽鼻子,又觉得不该在敌人跟前展示软弱,便将脑袋微微一倾,专心咒骂起秦将军来。
  好个糟老头子,出手那么重,是真想取她的命不成?
  温厚的手掌贴上沃檀的背,有些许粗粝感,是握笔握出的手茧所致。
  他在运功,替她疗伤。
  是了,阿兄说过他是有身手的。那时只怪她色迷心窍,丁点没察觉睡在身边的人,竟是个有功夫的……
  车厢中有微微药感的焚香味,让人联想到庙宇青灯,或佛寺古塔。
  背后的手掌压了压,开始有匀动的气息在沃檀体内浮动流漾。
  心腔有些痒嗖嗖的,像是刚捞出的炸物,呲呲地爆着麻又烫的油星儿。
  好像每一寸骨节都喜欢他的掌心,沃檀被抚弄得神志昏昏,在这缓慢行走的车厢中几欲入眠。
  不行,不能睡着!
  沃檀强打精神,扮出一幅稳重的模样,张了张嘴正想要说几句话,却被他压着嗓子提醒:“专心。”
  耳旁蜷伏着男人清暧的鼻息,二人间的距离短成方寸。不自觉地,沃檀靠在景昭掌下,身子放松。
  ……
  时辰流泻,不知过了多久,疗伤结束了。
  景昭才收了掌,便听她问:“我阿兄……”
  替沃檀掩好衣摆后,景昭打开案几中的果盒,往她嘴里填了块果脯:“放心罢,万里不会伤他。”
  停顿须臾,调整了驳乱的气息后,景昭又补充道:“但若你动了我,一切就不好说了。”
  这话平静到不似威胁,沃檀莫名其妙地嚼起他塞来的果脯。
  是想吐出来的,可这果脯又确实好吃,不干不黏,酸甜适口,她舍不得。
  车厢之中,景昭拎了个药箱出来,便开始宽衣解带。
  见他昂起脖子在松扣,沃檀打了个嗝,一颗心登时如同被鸟兽叼衔了下。
  他苍白孱弱,他肤如温玉,他他他,他当着她的面做这种事!!!
  袍衫扒/开,清削的肩头出现在眼前时,沃檀的脑海之中,俄而便出现头一回见他的场景。
  那时她扒了他的衣裳后,也被一身细白的肤子晃了眼,差点连魂都飞了。要不是靠别的得以辨认,她险些怀疑自己捡回去的,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家!
  所以他是知道自己什么哪里诱人,才故意这样搔手弄姿的吧,一定是了!
  这样想着,沃檀喉头微咽,咕地一声轻响,吞下些津液。
  景昭兀自忙活着,并不知她脑子里这些古古怪怪牵牵连连的活动。
  他微微侧着身子,艰难地将整条右臂抽出:“帮个忙?”
  虚弱的,惹人心颤的视线扫来,沃檀心神一凛。岂有此理!同样的当她才不会上两次!
  沃檀学精了,冷眼无情地瞥了过去,强自镇定地指出道:“你在色|.诱我?歇歇吧,早不管用了,我不吃你这一套。”
  “……”景昭被逗笑,笑得眼眶泛起静冽的春水,唇角弯出些许弧度。
  他看向沃檀那双黑山白水般干净分明,却又如临大敌般的眸子,眼中浮起薄薄的无奈:“我已替你疗伤,让你为我换回药,要求很过分?”
  沃檀顿一下。
  倒谈不上过分,就是可疑罢了。
  正犯嘀咕时,又听景昭轻描淡写道:“你们江湖中人,不是最怕欠人情,最讲究有来有往么?”
  江湖规矩都抬出来了,沃檀唇角微撇。
  动静大了些,动作粗鲁了些,但好歹,她最终还是出手帮忙了。
  药香漫开,沃檀低头替景昭处理臂上的伤口,以及她上回咬破的皮肉。
  车厢的一片宁谧中,沃檀的声音闷得像在瓮里头:“为什么那么好心,还特意救我?”
  景昭视线驻足,停留在她细翘的鼻尖:“你想听我说什么?日行一善?还是每个来杀我的人,我都会拼死相护?”
  “……我又没瞎,你哪有拼死?”沃檀语气微扬,满当当的嫌弃。
  明明只动了动嘴皮子的事,厚着脸皮这样夸大,真是不晓得害臊两个字怎么写。
  感受到她语气中的波动,景昭微微侧头,于凝视之中暗自分辨她是否冷静下来,适合谈及些敏感的事了。
  思量几许,景昭沉吟着出声:“檀儿,隐瞒身份不假,可我不曾对你有过加害之心,也不曾……”
  “你带走了卢长宁!”沃檀的话紧随其后,她抬头瞪景昭,面容上是张牙舞爪的恼意。
  气得狠了,字眼便咬得格外重,沃檀振声:“怪我色迷心窍把你当个宝,又是救你又是养你,到头来养了头狼,真亏得你装!”
  她咬牙切齿,景昭被骂了个结结实实。
  卢长宁之事虽是意外,但他百口莫辩。待要教她分个孰先敦后,可他接近她,又确实动机不纯。
  若他当时回了王府,便不会令她与他扯上关系……不管怎么说,确是他让她陷于这般境地。
  还有最重要的,是那六幺门主……
  景昭正阖目小忖,冷不防间,切切的抽泣声钻入耳中。
  他视线撩起,便见姑娘家明妍丽腮,汪着双眼儿,潮润润地盯着他。
  景昭目光一紧,头个反应,便是她受了旁的伤,未让他发现。
  哪知方想关切一声,却见沃檀扁了扁嘴,一滴清泪滑到腮边。
  “我对你那么好,你居然骗我……”火药味变作哀怨的控诉,沃檀凄楚栩栩,讨伐娓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伤心?”
  转变堪比话本桥段,景昭默默盯着她看,倏尔喉结微动,片时眼亮如漆。
  哭不是沃檀的强项,眼泪于她来说本是极为陌生的东西。然而有一就有二这个道理,好似连眼泪都通用。
  顺利掉了一颗后,沃檀眼眶发胀,蓄满的泪开始啪啪往下坠,又是打湿鼻梁,又是滚入衣襟。
  她带着两眼雾气,朦朦胧胧看向景昭。
  景昭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发心:“是我的错,莫要哭了。”
  在被拉着倚去怀中时,沃檀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戏码中,不曾注意到男人眼底那一点促狭的笑意。
  脸上的泪珠被他轻轻揩去,然她泪水涌流,揩之不尽。
  多少觉得有些丢脸,沃檀干脆趴去景昭肩头,将眼泪鼻水一股脑蹭到他衣裳上。
  “骗子!”
  “嗯,我是。”
  “恩将仇报!”
  “是我居心不良,莫要气了。”
  她声音委顿,哭腔沉郁,像要在他心间挖上一条潺潺溪渠。
  一个哭一个哄,多么温情细腻的场景。这若给人见了,还道是哪家小夫妻小打小闹斗嘴之后的情趣。
  然而正值贴耳亲昵之际,一柄冰凉的利刃抵上景昭后颈,怀中之人语气骤转:“不动你?真当我傻!”
  勾着脖子的手松脱,沃檀慢慢退出景昭怀中,直勾勾盯住他:“你或许不知,我最恨别人骗我。”
  景昭默了默:“真要杀我?”
  性命受制还这般沉得住气,沃檀眉眼尽是狠戾:“废话!”
  景昭问:“不怕你阿兄有事?”
  “少唬我了,你身边那个武功再高,可能会伤他,但绝对捉不住他。”沃檀手腕发麻,字腔中的得意劲儿清晰可闻。
  景昭提了下眉梢,眼中撞起些细碎且古怪的光。
  他敲了敲车壁,马车应声而停。
  “掀开车帘看看?”
  沃檀不信邪,一边暗啐他装神弄鬼,一边拿脚蹬开帘布,这才发现不知几时驶到一片空旷之地,且后头,还跟了辆马车。
  那马车的前帘随之撩起,便见里头,有两个被绑了手脚堵住嘴的人。
  当中一个是田枝,另一个,自然是涂玉玉。
  田枝瞠直了眼,拼命冲她使眼力,而涂玉玉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哭得花枝乱颤。
  “同伴,可要搭救?”
  悠然不迫的问询响起,沃檀缓缓回过头。
  空气中,蠕动着不言而喻的尴尬。
  僵持半晌后,景昭格开沃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慢慢倾身过去,于几寸之外,与绷起下巴的沃檀双双对视。
  沃檀本还衔在眼底那点自得的余韵彻底挂不住,取而代之的,是羞恼与惊疑。
  景昭展开眉笑了笑,那声音低又润,温温地磨着她的耳:“别急着动手,檀儿,我们来日方长。”
  —
  意外叠加意外,等沃檀极不自在的下了马车,且无言地目送着那队人马走远后,已是夜静更深。
  近子时,风过枝摇,月洒松间。
  一株苍劲的楠树旁,沃檀板着脸问:“到底怎么回事?”
  “还不是怪他!”田枝气急败坏地踹了涂玉玉两脚:“这蠢货娇气得很,一惊一乍的,居然能被条狗给吓破胆,还把秦府的人给招了过来!”
  涂玉玉吃痛,哎哟哎哟地叫唤:“是那狗太吓人了,乌漆麻黑地突然蹿出来咬人家裤脚,人家一时没绷住嘛……”
  “你是不是男人?被狗吓成那怂样,你怎么不割了寮子当太监去!”田枝气得牙根直痒痒。
  沃檀看着那对你追我逃,闹得林间鸡飞狗跳的男女:“所以,你们什么都没做成?”
  “怎么没成?我护他护得好好的,毒也下了人也迷了,就他坏事!”越说越气,田枝扯住涂玉玉后脖领子,连骂了几声蠢夯货。
  涂玉玉哭爹喊娘的求饶声中,忽闻树影嗤嗤,风声疾劲。
  是沃南到了。
  他一出现,涂玉玉像见了佛祖似的,立马扑上去扯袍角:“南堂主,快救人家啊!”
  “闹什么闹!”沃南抬腿拂开他,又以眼摄住田枝。
  被这么一训斥,田枝也不敢再施暴,只狠剜了涂玉玉两眼,束手正立。
  听过刘府里发生的事后,沃南掌心虚握,声音一沉:“那异族人全心与我缠斗,久难脱身。我早便怀疑他是存心绊住我,如今看来,果然是此用意。”
  沃檀卖了会儿呆:“那怎么办?”
  思索片刻,沃南先是打发田枝与涂玉玉:“且回罢,今日之事,勿与旁人提及。”
  田枝干咳一声,赔着笑道:“南堂主,虽然任务失败,但我也是出了力的,还险些被人捉住受性命威胁,那后头的差使……”
  “还有我呢!”涂玉玉也紧随其后:“南堂主,您可是答应了小人,要替小人免些责罚的!”
  沃南觑了眼天上的弯月,负手道:“许诺的,我自然会做到,你二人放心便是。”
  得他再四确认,田枝与涂玉玉这才没再多言,乖觉地转身走了。
  涂玉玉怕黑,不敢一个人离开,便厚着脸皮跟在田枝身后。
  待田枝骂骂咧咧的声音走远,沃南这才拧眉关切胞妹:“你受伤了?”
  “还不是那姓秦的糟老头,经脉差点给他震断了!”
  这话声出口,沃檀避无可避地看到阿兄面色上的异样。可不知是否她生了错觉,竟从阿兄眼中看到一闪而逝的恨意,甚至于留意到他咬了下牙。
  心中云遮雾绕,沃檀不解地闷声嘟囔:“不过我没什么事,伤已经疗过了。”
  沃南面色松了下来,可他犹不放心,还是亲自给胞妹探脉,又重新打坐替她调了许久的息,这才稍稍松了绷紧的心神。
  “内伤或有缓解,外伤还需休养,早些回去歇着罢。”
  沃檀接过阿兄递来的药,鼓着腮儿沉默了下:“阿兄,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感受到胞妹的一腔彷徨,沃南心中滋味万千。
  那九王爷城府深,又是个极为机敏的,恨只恨自己到底托大了些,到底还是低估了他。
  上前一步,他给胞妹顺了顺额前的凌乱发丝:“你我是兄妹,谈什么麻烦二字?莫要胡想了,回罢。”
  ……
  依言回到家后,沃檀在榻上侧躺着,老久都睡不着觉。
  辗转来去,她越想越觉得自己窝囊极了,两回行动下来,要么被他预先识破,要么被他轻松化解,
  这种被拿捏的感觉,实在恼人!
  满心的气无处撒,许是睡前这些搅心的事儿作祟,好不容易沉入梦乡后,却发了个古怪的梦。
  似是哪日午憩将醒,她眯着眼睛爬了起来,迷迷沌沌之中,看见病秧子走了进来。
  他穿着皎白色的襕袍,脚上蹬一双净底子的皂靴,腰间长绦挂穗,身如青柏,濯若青柳。
  “醒了?”
  病秧子声音好听,她眼睛里顿蹿过亮亮的光,其实想克制的,但身体却很诚实地偎了过去。
  她抻起腰来,响亮地亲了他一口。
  他将她提到怀中,眼中带笑:“青|.天.白日的,乖一些。”
  让她乖一些,可他说话时却故意磨她鼻子,气息抚在她唇珠上,酥酥\\麻麻的,怪让人腿软。
  她挂在他身上哼哼唧唧:“牙疼……”
  “还疼?”他低下头来:“可是又吃了许多甜物?”
  听出他语出带着的薄薄责备,她心气不顺极了。
  不过一小盏桂花秋梨,十来个藕心黄豆圆,还灌了半壶柚皮奶酥罢了,哪里多?
  他拿指肚点她额头:“今日的药可吃了?”
  药?“我不吃药!”她扭手扭脚,不愿答应。
  那药最是凉苦,能放倒一头驴,她才不吃。
  本以为又要听啰嗦,可他这回竟没再说什么,将她往上提了提,便也坐到榻上来与她逗闷子。
  他声音温|如|春澜,徐徐与她说着些新鲜事儿,不紧不慢,不焦不躁。
  他好似喝了些酒,令她闻到些果子发酵的甜味。
  那味道勾得她生了好奇心,便撑在榻上贴脸嗅他。一追一躲间不知怎地,呼吸就卷到一处去了。
  他抬手摸着她的发顶,一双光华万千的眸中尽是无边暧融:“似雪也没你这么窝赖,当真是猫变的不成?”
  “你才是猫,你浑身长毛!”
  “又说胡话。”
  耳边响起他溺人的低笑,她的后脑勺像爬过一群蚂蚁,细栗潺潺。
  眉间被他映下一吻后,她不满地指责道:“你又色|诱我。”
  “我用色|诱么?檀儿不是向来馋我身子?”才听他笑说完这句,腰间便是一紧,猝不及防被放倒在他臂间。
  相贴来得突然,她只觉他唇鼻诱人,便闭起眼懵懵承受着,如入五里雾中。待有东西渡了过来,她才矍然觉察到,他竟在给她喂药!
  她使力想推开他,奈何唇舌被堵,脑后也被扣着,待那药喂完,她鼻子眼睛早苦作一团。
  意识到被他作弄,她嬲得拿脚踹他:“王八蛋!我灭你全家!”
  “檀儿,你是我的妻。”他伸手替她拭着吻渍,语中几多无奈。
  她格开他的手,想也不想便冲口而出道:“我可以当寡妇!”
  情绪过于激促,话没说完便被呛了啖口水,沃檀当即弯下腰去,咳得眼泛水泽。
  咳着咳着,整个人像被浸在一片白光中,眼前又像起了一堵雾墙,身边的场景渐次消融,连原本帮她拍着背的病秧子都模糊起来。
  她惊讶地直起腰,身子却冷不防向后仰了仰。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一个倒吸,沃檀蓦地睁开眼。
  眼前,一团漆黑。
  瞠着双目喘了半刻的气,沃檀才反应过来,意是个梦。
  醒过腔来,沃檀矜傲地往空中抡了两拳。
  撞邪了,发的什么怪梦!
  ……
  转天中午,沃檀还赖在榻上时,门里的召令响了过来。
  如沃南所说,她内伤虽无大碍,但背上的外伤还是牵得有些发痛。然而令不能不遵,便还是拖着一身的困意爬了起来。
  彼时的六幺门中,杨门主正靠在背椅上,沉着声音说了句:“好个九王爷,果然多智近妖。”
  沃南脸色微青:“可他为何这样说?难不成只凭那钥匙,他便可寻得古墓?”
  “他这是在逼我们。”杨门主的声音喜怒不辨:“逼我们将鬼功球交出去,交给陈府,献给东宫。”
  便在今晨,五皇子将古墓之事上奏圣听,道是寻得古墓之钥匙。
  此举给五皇子邀了一功不说,又引得圣上下旨追查,还偏把这桩差派给了太子。
  眼下太子领了差使,万一查到六幺门头上,便势必会引陈府与东宫怀疑,进而与这两方生隙。
  所以眼下最好的法子,便是索性|交出那鬼功球当做人情,让太子把差给交了,亦可洗刷与旧朝的嫌疑与瓜葛。
  毕竟那古墓莫说未曾寻到,就算是寻到了,六幺门也需维持这场结盟,需要陈府与东宫的势,一时半会不可能斩断。
  沃南瞳孔暗了暗:“可他隐瞒了卢小郎的事,并未提及卢小郎。”
  “这位九王爷,是在钓鱼。”杨门主抬眸远眺,笑意讥诮。
  看起来像留有余地,在卖人情,可又何尝不是在引诱他们?
  既如此,那便当一回咬钩的鱼。
  但饵么,也不止他手里有。
  此刻,沃檀正迎着杨门主的目光入了堂内。她尚懵着,不知为何又唤自己前来。
  见了沃檀,杨门主神情一如既往的亲切:“小檀儿,来,上来。”
  沃檀看了眼阿兄,有些忐忑地走去门主身旁。
  杨门主拉着她的腕,蔼声关心道:“听你阿兄说你受伤了,今儿身子可见好些?”
  沃南背脊木住,心跳骤然坠跌一瞬。
  他根本……不曾报过这事。
  可沃檀并不晓得内情,还道阿兄当真与门主提起过自己的伤,便点头答道:“已经好很多了,应该过几日就会痊愈。”
  杨门主缓慢地唔了一声:“本该让你好生歇个几日的,但事发突然,想着还是宣你过来,想听听你可有何良策。”
  话落,杨门主示意沃南,将事由从头至尾陈述一遍。
  听罢沃檀恍了恍神,眼中仍是空茫之际,门主已然开了腔:“多好的机会。那位王爷本可造出翔实证据,借朝廷势力打压我六幺门,甚至端掉六幺门,可他却硬要留这么几手,让人好生不解呢?”
  杨门主声音轻慢且虚哑,像极了普通的垂垂老者,然她后一句却问的是:“檀儿,你说这位王爷……到底是怎么想的?”
  将整个六幺门的人扒拉几遍,沃檀充期量也不过小喽啰一名,素来门中之事哪犯得着与她说上几句的?故门主此举,她再是棒槌一根,也咂摸出不对劲来。
  沃檀偷觊阿兄一眼,却见阿兄脸上僵得厉害,甚至可说是木然失色的地步。
  沃檀心内惴惴,硬着头皮答道:“请门主恕属下愚钝,属下着实也摸不清那位王爷的想法。”
  堂室中响起杨门主一声几不可闻的笑,徐徐缓缓,似乎不带什么情绪。
  她端起桌上的杯盏,里头盛的不是茶,而是泛着呛鼻生草气息的酒液,想来烈度应当不低。
  便是这样高烈度的酒,杨门主低头喝了大半盏,这才重新开口道:“小檀儿既已知那古墓中有什么,便更应知晓本座复国大业,亡国之辱,皆系于那墓穴之内。”
  沃檀点头:“属下知道。”
  “拜那位九王爷所赐,鬼功球本座是藏不住了,但我六幺门却并非任人欺辱之辈,且那鬼功球既是小檀儿你所寻回……”杨门主侧目看她,嘴角笑意宽和:“想来,你也不会愿意白白将它拱手于人?”
  没来由地,沃檀眼皮一跳。
  ……
  日光薄淡,风儿微息。
  相近时辰的王府内,五皇子也正与景昭谈着这事。
  “若六幺门将那鬼功球给了太子,届时寻墓,太子必然要插手。”五皇子不安地挠了挠桌面,思忖道:“皇叔,我们是不是也该寻摸个合适的人选,与东宫的人争上一争?”
  景昭颔首:“自然要寻。”
  旧朝势力既一直不肯放弃寻那鬼功球下落,想必当中之藏宝,足可支撑他们复国之望,只具体有哪些宝藏,却并无清晰记载。
  而既是未知,便意味着,当中大有手脚可做。
  东宫不傻,定然不会放弃这样的大好机会,因而必会派人抢那主导的差使。
  五皇子搜肠刮肚,一连举例好些个合适的,却都悲催地发现,东宫都能压出更有力的人选来。
  正意颓之际,陡然听得景昭问:“依你看,本王如何?”
  “皇叔?”五皇子惊诧:“可皇叔身子骨向来病弱,那古墓看着便山迢水远,那般奔波皇叔如何受得?”
  景昭慢慢敲击着手炉,目光探向匐于坐楣凳上的雪猫。
  这猫儿不过才跟她待了几日,便学来些娇憨招人的小动作,这会儿趴卧于地,正用前爪托住颊肉,直看得人忍俊不禁。
  收回视线,景昭徐徐答着五皇子:“你推再多的人,东宫都有法子争替,唯有本王出面,此事才会落定。”
  “皇叔何以这样笃定?”五皇子有些直愣愣的。
  “因为本王若出面,陛下定会力保。”
  轻描淡写的话听到耳边,五皇子先是神思冻结了下,不久后,他眉梢一个起伏。
  是了,皇叔行事向来最为牢靠,公认的操守方正,稳健持重之人。纵是朝中衮衮要臣,也无人能抵得过皇叔之名望。恐怕都不用旁的人质疑,父皇便会力保于他。
  愁绪消散,喜色晕开,五皇子心神松泛下来,复又开始猜测道:“也不知那六幺门,到底几时会将东西献给东宫。”
  “喵呜——”
  软软的猫叫声响起,那小狸奴想是嫌地上硬实,起身轻灵地跃上景昭膝头,不管轻重便一团乱踩,且毫不讲理地往他怀里拱了拱。
  这般窝赖之气,着实令人眼熟得紧。
  景昭收着眼睫看了这猫儿小片刻,唇角浮出些笑意:“很快,应当也就这一两日了。”
  这场交谈后的后日,果然正午刚过不久宫里头便传来消息,道是东宫已然寻得鬼功球的踪迹,且将一应人等带入大内面圣。
  而手握那鬼功球之人,正是沃檀。
  韦靖皱了皱眉:“王爷,六幺门明明可以随便找个人去献,偏让这女杀手去,明显是有猫腻。”
  景昭点点头。
  他那皇兄生性多疑,会亲自召见献那鬼功球之人,这事并不难理解,可六幺门今日的这一安排,恐怕就是冲着他来的。
  最低可以猜测出的理由之一,便是想让檀儿在他皇兄跟前露露脸,至于往后……定也有后手。
  咽下喉中最后一口汤药,景昭自坐椅之上起身,快步往宫内去。
  而彼时,沃檀正走过令人望之耸然的御道,踏入禁卫成列的繁复宫殿,到了一处名为文德殿的宫室之外。
  皇帝不是想见立马就能见得到的,沃檀去时,太监说是里头正在议事批折子,让她在外头侯着。
  这一侯,就是小半个时辰起步。
  过程中沃檀百无聊赖,但连个呵欠都不好打,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当是小时候做错事被师父罚站了。
  数完地砖纹路,再数鞋面有多少针线。在沃檀开始数起手背的青筋时,听得守在门外的小太监唤了一声:“冯公公。”
  有个影子压地而来,那人走得有些慢,直到沃檀连青筋数完了,他才走到沃檀跟前,驻足停下。
  接着,沃檀听到这人在问那小太监,她的身份和来意。
  小太监如实作答,且话里对这人格外敬重,应该是太监里的头头。
  听出这位冯公公的有些苍老,趁他在跟那小太监说话,沃檀微微抬头瞟了一眼。
  清癯修长的一张脸,瞧着年纪可不低,都长花白眉毛了,下巴也有些矮瘪后缩。
  想是惯常勾着腰的原因,这宫里太监的身量都比侍卫要矮,几时都是双手扣前,而且说话声音都不大,像是生怕惊扰了什么。
  不好看太久,沃檀正想收回目光时,那冯公公却偏了偏头,跟她接视了一眼。
  也就这样短暂的接视,竟于陡然之间,让沃檀生出些眼熟的错觉来。
  那太监目光收得很快,他上前叩门请安,在得了里头允可后,便进了那文德殿。
  再有两盏茶的功夫,沃檀也被唤了进去。
  楠木包镶的花架,绣着回字纹的地毡,殿室之中漫着一股醒神的龙脑香,舒展且厚重。
  一片肃穆之中,沃檀走上前去,恭恭敬敬行礼问安:“民女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无人应她。
  殿室之中明明有好几个人,却静得只能听到呼吸声。
  足有十好几息,才听见一道声音唤她:“起来罢。”
  沃檀起身,见得御案之后坐着个颊圆丰满,印堂明润的男人。
  他生着中部高峙的鹰鼻,看着团头团脑,一双鹤眼却有如枭隼,不怒自威。
  这便是病秧子的皇兄,当今天子。
  这位九五至尊似乎眼神不太好,唤了她起身之后,又半眯着眼一直打量她。
  长时不说话,沃檀老老实实受他打量,同时也忍不住在心里犯起嘀咕来,想这都是兄弟,病秧子的肉怕不是都长这皇帝身上去了。
  还有胡飘飘曾经说过,病秧子如果身体好,那现在皇帝宝座上的,就是病秧子了。
  这么想着,沃檀不由神思外放,脑中浮现病秧子当皇帝的场景来。
  想他穿着赭黄色的龙袍,身后跟着一溜太监,每日来回于三宫六院之间,被妃子缠得龙精气血补都补不及,甚至一边处理政事,一边咯血。
  嘶——真刻苦。
  “这鬼功球,你如何拾得的?”神游天外时,御案后的皇帝终于出声了。
  这位天子应该是有些鼻窦之症,声音不爽利,每逢一句话说完便要清清嗓。
  定了定神,沃檀答道:“回陛下的话,这东西是民女在一处巷落里拾到的。”
  皇帝手心握着鬼功珠看了会儿,视线又落回她身上:“你叫什么名字?”
  “民女沃檀。”
  “哪里人氏?”
  沃檀一一作答。
  可渐渐的,这位天子越来越像堂审犯人似的,问过她是哪里人,又问她的年纪,甚至住处,家人。
  所幸的是在入宫之前,门主已经与她校好了这些。
  几回对答之后,察觉皇帝目中探究显露,且有越问越细的趋势,沃檀胸内不由犯起小小踢蹬。
  这皇帝不看球不问球,总看她问她做什么?
  正是心中密密打鼓的时刻,有太监前来通传,说是九王爷殿下到了。  轰轰轰——!!  接连几团像素火焰爆发,将几只“神秘”的身形彻底淹没,在火光中分解为漫天的像素,消散无踪。  林七夜用精神力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对于卫冬的戒备放松了些许,他的精神力扫过前方,确认了几只从墙体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后,迅速的选择最优的突破路径,绕开了它们的围剿。  “你真的不知道别的什么线索了?”林七夜皱眉看向卫冬,“这些东西的数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们迟早会被耗死在这里。”  “这我真不知道……”卫冬苦笑着说道,“我只知道这神社就是一处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过我一开始以为这些只是单纯的石像而已,真的没想到它们居然还能复苏。”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卫冬在进行日本“人圈”毁灭计划之前,专门有研究过这方面的内容,所以能认出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训营可没有学的这么细致,自然也就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但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中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  “你知道络新妇吗?”林七夜问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传说中的一种。”  林七夜的双眸顿时亮了起来。  “你想到了什么?”雨宫晴辉疑惑问道。  “那句预言,‘络新妇的石像底端,藏着离开死境的钥匙’。”林七夜认真的说道,“这个地方没有出口,后方还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杀,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这里又有诸多石像复苏……  ‘络新妇’,‘石像’,‘死境’三个要素都齐了,如果那句预言是指向这个情况的话,离开这里的方法或许就藏在络新妇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这个预言的结果是正确的。”雨宫晴辉提醒道。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雨宫晴辉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他点了点头,“那就赌一把。”  “把络新妇的样貌特征告诉我,我试着找一下它。”林七夜一边飞奔,一边闭上了双眼。  在雨宫晴辉和卫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络新妇石像的位置,那是一个半身蜘蛛,半身妖娆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从墙壁中破出,身上到处都是密集的蛛网,一双血红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环顾着四周。  只是,她的位置与林七夜等人的逃离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说林七夜想去到那里,就必须回头杀穿那十几只正在穷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当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闪烁】过去,但雨宫晴辉和卫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气,“我们必须要闯过去。”  雨宫晴辉将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闪过郑重之色,虽然他无法使用祸津刀,但自身的刀术功底还在,不至于毫无战斗之力。  而卫冬则从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弹夹,塞进了手枪之中,同时左手握着一枚像素风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险,将银环吐出,说道:  “你开路,我们掩护你。”  林七夜点了点头,“好。”  话音落下,三人同时停下脚步,回头面对那十数只咆哮冲来的日本妖魔,双脚猛踏地面,身形如箭般冲刺而出!  林七夜将右手的直刀甩出,斩向为首的那只妖魔,同时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庞大的召唤法阵再度张开。  一抹白光闪过之后,一只满身绷带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头。  “木木,干活了。”  “嘿咻——!!”  咔嚓嚓!!  木木背后的绷带飞快的松开,一枚枚锃亮的挂载式导弹悬在它的身后,刺目的火光自导弹的尾端喷涌而出,呼啸着飞向身后廊道中蜂拥而来的十数只妖魔。  “卧槽!”  卫冬看到这一幕,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国粹,然后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轰——!!!  三枚挂载式导弹在狭窄的空间内同时爆炸,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周围密密麻麻的房间撕成碎片,汹涌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间淹没了那十几只妖魔的身影。  与此同时,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跃而下,身形急速膨胀成一座巨大的钢铁堡垒,横在了三人之前,将炽热的火浪隔绝在外。  雨宫晴辉是亲眼看过林七夜动用导弹的,但眼前的这一幕对卫冬来说,属实有些超出理解范围了……  抬手就发射空对地挂载导弹?这生猛程度已经堪比会长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钢铁堡垒如气球般缩小,又变成了一个挂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后,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于火浪之间。  几道寒芒自火海中闪烁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经拉满,但依然有几只妖魔自爆炸中存活,这些妖魔的故事传播越是广泛,力量便越强,此刻能够从火光中冲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轻松秒掉的那些杂鱼。  一个手中提着青灯的幻影迎面撞上林七夜,灯盏间的青光大作,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弥漫出无尽的死气,像是拥有生命般,疯狂的钻向林七夜的七窍。  林七夜眉头一皱,正欲有所动作,一声枪鸣便从他的身边响起。  一枚像素子弹精准的击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灯,将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开来,环绕在林七夜周围的死气也随之消散,林七夜转头看了一眼,卫冬正握着手枪,对着林七夜微微一笑。  锵——!  刹那间,一抹刀芒自雨宫晴辉的腰间闪出,在火浪中划过一道圆弧,斩下了那失去了青灯的幻影头颅。  紧接着,又是几只妖魔从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闪出,咆哮着冲向跑在最前面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语,他伸出手,在空气中一按,九道绚丽的魔法阵光辉在他的身前闪烁,一道道穿着深青色护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阵中闪出,向着那些妖魔拦截而去。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阅读最新章节。为您提供大神三久零的无良神明与不存在老婆的恋爱日常最快更新第713章联手对敌免费阅读https://笔迷楼为你提供最快的外室今天咯血了吗更新,第30章莫要哭了免费阅读。https://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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