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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6章 器灵之小青龙

燕都风起陈放司徒灵儿 我自对天笑 7042 Dec 29, 2021 5:49:3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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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诞节一早,天刚蒙蒙亮,乔第一个醒了。壁炉上没挂装着礼物的长袜,她一阵惆怅,就像很久以前的一次。不过那一次,是由于她的小袜子塞满了吃的东西而掉在了地上。接着,她记起了母亲的诺言,便把手摸到枕头底下,拿到一本暗红色封面的小书。这本书她很熟悉,书中的古老故事讲的是最完美的人生。乔觉得,这本书能真正引导朝圣者踏上漫漫人生路。她一声“圣诞快乐”吵醒了美格,让她看看枕头下有什么。美格找到了一本绿封面的书,里面是相同的画面,还有母亲写的祝福语,这样,唯一的礼物在她们看来显得弥足珍贵。不一会儿,贝丝和艾美也醒了,一番翻寻,也找到了她们的小书——一本灰褐色封面的书,还有一本蓝色封面的书。大家都坐起来,端详着,谈论着。东方射出缕缕红霞,宣告新的一天开始了。
    尽管玛格丽特有点虚荣,秉性却温和虔诚,这不知不觉地影响着妹妹们,特别是乔。乔跟她特别亲,因为姐姐提建议时总是和颜悦色的,所以她言听计从。
    “妹妹们。”美格正色道。她看看旁边一头乱发的乔,再瞧瞧隔壁房间戴睡帽的两个小脑袋。“妈妈要我们阅读这些宝书,珍爱它们,重视它们,我们说做就做。我们曾经深信不疑,但爸爸离开了,战祸搞得我们心神不宁,许多事情也就荒废了。你们随意吧,反正我打算把宝书放在桌子上,每天一醒来就读一点点。我清楚,读宝书对我有好处,能帮助我度过每一天。”
    她打开新书读起来。乔搂住她,脸贴脸,也读开了,不得安分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平静表情。
    “像美格那样有多好哇!过来,艾美,我们跟着做吧。我帮助你认生词。我们不懂的,让她们讲解。”贝丝悄声说,被漂亮的宝书所吸引,为姐姐的榜样所感染。
    “我的宝书蓝封面,我喜欢。”艾美说。书页轻轻翻动,两个房间里都静静的。冬日阳光爬进来,给亮堂的脑袋和认真的脸蛋问候圣诞节。
    “妈妈在哪里?”半小时后,美格问。她和乔跑下楼找母亲,感谢她送的圣诞礼物。
    “天知道。有个穷人跑来讨饭,你妈妈马上就出去了,说是去看看人家缺什么。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人,把吃的、喝的、穿的和烧的都送给别人。”汉娜回应道。美格一出世,她就跟这家子一起过,尽管只是仆人,可全家人都把她当朋友。
    “我想马上会回来的。你先煎饼,把东西都备好。”美格说。她要把篮子里收集的礼物检查一遍。礼物放在沙发底下,到时候要拿出来。“哎,艾美买的古龙香水哪里去了?”看到小瓶子不见了,她就问。
    “她刚才拿出去了,说要系上一根丝带什么的。”乔回答。她正在满屋子跳舞,要把硬实的新军鞋穿柔软。
    “我的手帕真漂亮,是不是!汉娜替我洗的,还熨平了呢。上面的标记字样是我自己绣的。”贝丝说着,自豪地看着不太工整的字母,这活可花了她不少工夫。
    “哎哟!完了,她把‘马奇太太’绣成了‘妈妈’。太滑稽了!”乔拿起一块手帕叫了起来。
    “这不行吗?我想这样绣比较好,因为美格的首字母是M.M.,和马奇太太的一样。这些手帕我只想让妈妈一个人用。”贝丝说着,显得心烦意乱。
    “乖乖,没关系,主意不错——还想得挺周到的。现在可没人会弄错了。我相信,妈妈会很高兴的。”美格一边对乔皱皱眉头,一边笑着对贝丝说。
    “妈妈来了。把篮子藏好,快点!”乔大声叫了起来。这时门砰地一响,过道里传来了脚步声。
    艾美急匆匆跑进来,看到姐姐们都在等她,显得不好意思。
    “到哪里去了?背后藏的什么?”美格问道。看到艾美头戴风帽,身穿大衣,她感到十分惊讶,一向懒惰的艾美,竟然这么早出门。
    “别笑我,乔!我不想让大家这么早知道。我只是想把这一小瓶香水换成大瓶的。用掉了所有的钱。我是真的努力在做,可不想再那么自私了。”
    说着,艾美拿出一个精致的香水瓶,这是用先前的那个便宜货换的。她努力克服自私,显得真挚而谦逊。美格当场就一把抱住她,乔宣布她是个了不起的小家伙,贝丝则跑到窗口,摘了一朵漂亮无比的玫瑰,来装饰这瓶名贵香水。
    “你们知道,今天早上读书,谈到要做个好孩子,我就为我的礼物感到惭愧。于是,我一起床就跑到街上,去换了这瓶香水。现在,我很高兴,我的礼物最漂亮。”
    临街的门又砰地一响,她们把篮子迅速放到沙发下,然后坐到桌边,等着吃早餐。
    “圣诞快乐,妈咪!永远快乐!谢谢你送书。我们已经读了一下,以后每天都读一点。”她们齐声叫道。
    “圣诞快乐,小宝贝们!你们能马上就开始读,我很高兴,希望能持之以恒。趁我们还没坐下,我想先说几句。离这儿不远,躺着一个贫苦妇女和她那刚出生的婴儿。没有生火,六个小孩挤在一张床上,才不致冻僵。也没有吃的。最大的那个男孩跑来告诉我,他们又饿又冷。宝贝们,愿意把早餐送给他们做圣诞礼物吗?”
    她们从早上起床到现在等了个把钟头,也都特别饿,好一会儿没人说话。也就那么一会儿,乔就迫不及待地说:
    “真巧,你来的真是时候,我们还没开吃呢!”
    “我可以帮忙把东西拿过去,送给那些可怜的小孩吗?”贝丝急切地问。
    “我来拿奶油和松饼。”艾美接上去说,一副英雄模样。她放弃了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美格已经在把荞麦面糊盖上,并把面包放到一个大盘子里。
    “我早就想到了,你们会愿意的。”马奇太太满意地笑着,“你们都去帮忙,我们回来再吃早饭,面包加牛奶,正餐时再补回来。”
    她们很快就准备好,然后队伍就出发了。幸亏天色还早,她们走后街,几乎没人看到,也就没人笑话这支奇怪的队伍。
    这是一户可怜的人家。屋子里空空的,没有生火,窗户破败。床上被褥破烂不堪,躺着病弱的母亲和啼哭不止的婴儿。一群孩子脸色苍白,肚里空空,挤在一条旧被子里抱团取暖。
    看见姑娘们进来,一个个眼睛睁得大大的,冻得发紫的嘴唇边露出了笑容!
    “哎呀,我的天哪!善良天使来看望我们了!”贫苦女人用德语欢呼起来。
    “是滑稽天使,还戴着风帽和手套。”乔逗得他们哈哈大笑。
    好像真的是善良天使下凡,不久就显灵了。汉娜带来了柴火,生起火,用旧帽子和自己的斗篷挡住了破烂的窗户。马奇太太把茶和稀粥递给产妇,答应以后常来帮助他们,产妇深感欣慰。马奇太太一边又轻轻地给宝宝穿衣服,好像那是她的亲生骨肉。同时,姑娘们摆好桌子,让孩子们围在炉火边,喂他们吃,就像喂一群饥饿的小鸟。姑娘们又说又笑,费了好大劲才听懂他们说的那些滑稽而不标准的英语。
    “这太好了!小天使!”可怜的小家伙们边吃边喊,冻得发紫的手伸到火炉边取暖。
    姑娘们从未被人称过小天使,感觉非常顺耳。特别是乔,自打出娘胎以来一直被人认为是“桑丘”[1]式的仆人,这回则分外得意。早餐虽然什么也没捞到,但感觉很愉快。她们离开了,留下了温暖给别人。我相信,全城都找不到比这四个小姑娘更开心的人。她们自己挨饿,送出早餐,心甘情愿在圣诞节早上只吃面包和牛奶。
    “这叫作爱邻人胜于爱自己。就喜欢这样。”美格说。趁母亲在楼上替可怜的胡梅尔一家翻找衣物,她们把礼物摆了出来。
    这次摆放的礼物并不壮观,但小小的礼包却寄托了姑娘们深深的爱。高颈的花瓶竖立在桌子中央,里面插满了红玫瑰、白菊花,还有一串蔓藤点缀,桌子上平添了几分雅致。
    “来了!贝丝,开始弹!艾美,开门!为妈妈欢呼三声!”乔欢跃着喊道,美格则把妈妈引到上座。
    贝丝弹起了最欢快的进行曲,艾美猛地一把推开门,美格则庄严地护送母亲。马奇太太既惊讶又感动,仔细端详礼物,接着阅读附在上面的字条时,脸上带着笑容,眼里噙满泪水。她立刻穿上军鞋,把散发着艾美买的古龙香水的一块新手帕收入口袋,把玫瑰花戴在胸前,还宣布漂亮的手套“十分合手”。
    屋子里一片欢声笑语,大家互相亲吻着,说明着原委。方式简朴,却充满深情,立刻增添了家庭过节的快乐,这种温馨也让人久久难忘。然后,她们又干起活来。
    一早上先是慈善活动,后是赠送仪式,占用了大量时间。剩下的几个小时就只能专门用来准备圣诞夜庆祝了。
    姑娘们太小,不可能常去戏院看戏,家里又不是很有钱,请不起剧团上门演出。于是,她们就开动脑筋,俗话说,需求是发明之母,也就因地制宜,土法上马了。她们的某些制作可谓巧夺天工,纸板糊的吉他啦,老式黄油碟包上的锡纸充当古董灯罩啦,老棉絮缝制豪华长袍啦,从泡菜工场搞来了马口铁边角料,挂在上面亮闪闪的,盔甲同样利用打罐头盖子的方块边角料覆盖上。家具翻上倒下是常有的事,那个大房间就是唱戏的地方,上演过许许多多天真烂漫的欢庆活动。
    绅士免入,乔也就尽兴地女扮男装,心满意足地蹬上朋友送的咖啡色皮靴。而朋友是通过一位认识男演员的女士绕着弯子把它搞到手的。这双皮靴、一把钝头旧花剑、画家曾经用来画画的一件开叉马甲,就是乔主要的宝藏,每场必露面。戏班子比较小,所以两个主要演员必须一场次扮演多个角色。煞费苦心地排练三四个不同角色,快速化妆更衣,还要照看舞台,真是难为她们了。这对于记忆力倒是绝佳的锻炼。无伤大雅的娱乐,占据了大量空闲时间。不然的话,成天无所事事,孤独无聊,就会去找不那么有益的玩伴了。
    圣诞夜,十来个姑娘挤上了床,就算是正厅前排的座位。她们所面对的,是黄蓝相间的印花布帷幕。此刻她们是满心期待,捧场的心情溢于言表。幕后一片窸窸窣窣,窃窃私语,一缕油灯的青烟。偶尔还有艾美的笑声,要紧关头总会歇斯底里地发作。此后铃声大作,帷幕快速拉开,“悲剧”开演了。
    戏单只有一份,“阴森森的森林”表现为几棵花盆灌木,地上要铺设绿呢地毯,远处有个山洞。山洞以晾衣架为洞顶,几个五斗橱为墙体,有一个火势正旺的小壁炉,上面搁着黑锅,老女巫俯身伺候着。舞台上黑乎乎的,壁炉的火光效果不错,特别是水壶盖子揭开时,冒出的蒸汽可是货真价实的。演员们留出时间让起初的躁动平息下来,接着反角雨果大摇大摆地上场,腰里别着一把佩剑叮当作响,头戴帽边耷拉的帽子,蓄着黑胡子,披着神秘的斗篷,足蹬皮靴。大动作踱步之后,他拍了一下额头,放声乱唱起来,唱他恨罗得里戈,唱他爱莎拉,唱他决意杀死情敌,横刀夺爱。雨果的破嗓门不时为情不自禁的号叫所打断,特别引人入胜。观众一等到他停顿换气,便喝彩鼓掌。他以惯受好评的神态鞠了躬,溜到洞穴边,吆喝着“嗨嗬,伙计!我需要汝!”命令海格上台。
    海格上场,灰色的马鬃挂在面孔两边,披着红黑相间的袍子,拄着拐杖,斗篷上标着神秘教义的符号。雨果索要一杯波欣酒,要让莎拉爱慕他,再来一杯要灭掉罗得里戈。海格以戏剧旋律歌唱,把两者都答应下来,并且着手呼唤精灵把魔药拿来:
    来呀来,缥缈仙子!
    命汝速速离家!
    出自蔷薇,饱承雨露。
    能酿迷药波欣否?
    快快以精灵的神速,
    送来急需的芬芳迷药。
    浓郁,速效,强力,
    精灵,急急如律令!
    轻柔的音乐响起,洞穴深处出现了云白色的小个子,翅膀金光闪闪,长着金发的脑袋箍着蔷薇花环。它挥舞魔杖,唱道:
    我来了,
    出自缥缈之家,
    银色月亮的地方;
    快把魔药拿去,
    妥善使用,
    以免魔力稍纵即逝!
    精灵把金闪闪的小瓶子丢在女巫的脚边,随后便消失了。海格再吟一曲,唤来又一个鬼魂——它并不可爱;砰的一声,丑陋的黑小鬼出来了,干咳着应答,给雨果扔了黑瓶子后,冷笑着消失了。雨果唱出答谢词,把波欣酒塞进皮靴,下台。海格告诉观众,他过去曾经杀死了几个她的仙家朋友,而她现在诅咒他是为了复仇,她打算挫败他的计划。落幕了,观众休息,一边吃糖果,一边就戏文品头论足。
    好一阵锤打声,幕布没有动。再次开幕时,大家看到舞台上的木工活是个杰作,也就不对开演时间延后窃窃私语了。真是鬼斧神工啊。一幢木楼直抵天花板,中间开了窗口,里面点着油灯。白色帷幕后,莎拉身披漂亮的蓝色饰银连衣裙子,等待罗得里戈的出现。他一身盛装,帽子插着羽饰,披着红色斗篷,耳边是栗色垂卷绺发式,挎着吉他,皮靴当然少不了。他在木楼底下下跪,以撩人心魄的歌喉唱起了小夜曲。莎拉回应着,来回对唱之后,同意一起私奔。剧情的**来了。罗得里戈拿出一副五阶绳梯,把一头扔上去,请莎拉下楼。她小心翼翼地从百叶窗里爬下来,搭上了情郎的肩头,准备优雅地跳下来。“哎哟!莎拉真可怜!”她居然忘记自己的裙裾了。裙裾被窗口勾住,木楼摇摇摆摆向前倾,哗的一声垮塌了,把一对怨偶埋在废墟里。
    众人尖叫着,只见皮靴从废墟中乱踢出来,金头露面了,一边喊着,“我早就说过的!早就说过的!”残酷的老爷彼得罗先生临危不惧,冲进来拖出女儿,一边匆匆地旁白:
    “别笑啦!要装作一切正常!”——他命令罗得里戈站起来,恼羞成怒地判处他流放,不准再回本国。罗得里戈尽管被木楼砸得晕头转向,却不买老爷子的账,身体岿然不动。无所畏惧的模样令莎拉热血沸腾,她也不买老爷子的账。于是,老爷子下令把两人投入城堡深处的牢狱。矮胖的家丁拿来了锁链,把他们带走,表情惊恐万状,显然忘记了台词。
    第三幕是城堡内大厅。海格上场,来解救情侣,干掉雨果。她听到他走近,就躲起来。她看见他把波欣酒倒入两杯葡萄酒中,并命令战战兢兢的下人:“送给牢房的囚犯,告诉他们,我马上到。”下人把雨果拉到一边耳语,海格趁机将两杯毒酒换掉。“伙计”费迪南多把酒杯带走,海格就把要给罗得里戈的毒酒放回去。雨果唱久了觉得口渴,便喝下了毒酒,于是大脑错乱,大肆抓捏蹬腿之后,倒地死去了。同时,海格以魔力四射的婉转歌喉,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这确实是激动人心的场面。不过某些人认为,大量长头发突然落地,有损反角死亡的效果。众人喊他来幕前亮相,他便彬彬有礼地出来,还领着海格。大家认为,他的唱腔很了不起,胜过了其他演出加起来的效果。
    第四幕表现罗得里戈得知莎拉抛弃了自己,绝望至极,打算自杀。正当匕首刺向心口之际,窗口下面传来迷人的歌声,告诉他莎拉没有变心,但处境危险,如果愿意,他可以去救她。钥匙扔进来了,他打开牢门,欣喜若狂地挣脱锁链,冲出去救心上人。
    第五幕开始时,莎拉和彼得罗先生激烈争吵。父亲要求她进修道院,但女儿坚决不从。催人泪下的恳求未果,她眼看就要晕倒,这时只见罗得里戈闯进来,向她求婚。老爷子不肯,嫌他家境贫寒。他们大声吆喝,指手画脚,难以达成协议。小伙子正打算把精疲力竭的姑娘背走,下人战战兢兢地进来,送来海格的信件和口袋。信中提到海格已经神秘失踪,还说如果老头子让小两口不开心,她就把巨万财产传给他们,并且让老头子不得好死。口袋打开了,成斗的马口铁钱币倾倒在舞台上,弄得金光闪闪,富丽堂皇。“古板老爷”见状,彻底回心转意,毫无怨言地答应了。大家齐声欢唱,有情人以十分浪漫的优雅姿势,跪下接受老爷子的祝福,帷幕落在他们身上。
    雷鸣般的掌声响起,却戛然而止。“正厅前排”是床铺搭的,突然间坍下,把热情的观众扣住了。罗得里戈和彼得罗先生赶快前来救驾,所有人都被拉了出来,毫无损伤,但好多人笑得都说不出话来。闹剧尚未结束,汉娜就进来了,宣布道,“马奇太太请客喽,小姐们下楼赴宴!”
    真是喜出望外,连这帮喜欢演戏的姑娘也没想到。面对满桌的东西,她们互相看看,又惊又喜。母亲做点吃的款待她们,倒也无须大惊小怪,但自从告别了富裕的日子,这么好的东西连听都没有听说过。有冰淇淋——共两盘,红的一盘,白的一盘——还有蛋糕、水果和诱人的法国夹心软糖。桌子中央还放着四大束美丽的温室鲜花。
    姑娘们别提多惊讶了,看看桌面,又看看母亲。母亲是满面春风。
    “是仙女送来的吗?”艾美问。
    “是圣诞老人吧。”贝丝说。
    “是妈妈做的。”美格脸上露出了最甜美的笑,虽然她还没卸去演戏用的白胡子白眉毛。
    “马奇姑婆一时心血来潮,送点心来了。”乔灵机一动喊道。
    “你们都错了,是劳伦斯老先生送的。”马奇太太回答说。
    “劳伦斯小伙子的爷爷!他怎么会想到的?我们根本不熟悉!”美格大声道。
    “汉娜把你们早餐会的事告诉了他家的仆人。他是一位古怪的老绅士,可他听了很高兴。他过去认识你外公的。今天下午,他给我送来一张字条,写得很客气。他说,希望我允许他给孩子们送一些小礼物过节,表达一下他的心意。我想却之不恭,所以你们晚上就有了一顿小小的宴席,以弥补面包加牛奶的早餐。”
    “肯定是那男孩出的主意。我知道肯定是他!很棒的小伙子,真想认识认识他的。他好像也想认识我们的。但他很害羞,美格又一本正经的,路上碰到了,也不让我跟他说话。”乔说。姑娘们把盘子递来递去,大嚼冰淇淋,“唏哈唏哈”地吃得津津有味。
    “你说的是不是隔壁大房子里的人?”一位姑娘问,“妈妈认识劳伦斯老先生的,说他很傲慢,不喜欢与邻居来往。他把孙子关在屋子里,逼他用功读书,只是偶尔才让他和家教一起骑马或散步。我们邀请他参加宴会,也没来。妈妈说,那男孩为人很好,但从来不跟我们女孩子说话。”
    “有一次,我家的猫不见了,是他送回来的。我们隔着篱笆聊天,聊的都是板球一类的东西,而且聊得棒极了——他看到美格过来就走开了。我打算在一个时候结识他。他需要开心,我相信他一定需要。”乔斩钉截铁地说。
    “他很有礼貌,像一位小绅士,我喜欢。所以我不反对你认识他,要看机会的。他亲自送来了花,我本来应该让他进来坐会的,就是不知道你们在楼上干什么。他走的时候听到你们有玩头,好像在想些什么,显然他没什么可玩的。”
    “妈妈,幸亏没让他进来!”乔望着自己的靴子,笑着说,“可我们以后会演另一出,那出他就能看了。或许他还会参加演戏呢,那不是很有趣?”
    “从来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花!真是太美了!”美格兴致勃勃地端详着花束。
    “这些花真可爱,可是依我看,贝丝送的花更香。”马奇太太说着,闻闻插在腰带上快要枯萎的花朵。
    贝丝依偎到母亲身旁,轻轻地说:“希望能把我这束花献给爸爸。恐怕他圣诞节没有我们过得这么快乐吧。”
    [1]西班牙名著《堂·吉诃德》中的人物,没有文化,是盲目服从的典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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