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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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鸟首飞升者在“忠诚的帝国斥候”发来的资料中看到了虚空的可怕。
    他想不通为什么小小的艾卡西亚胆敢反叛帝国，现在看来就是虚空给了艾卡西亚人底气。
    （这些人疯了吗！他们怎么敢这么做！虚空一旦爆发，整个世界可能都会毁灭。）
    他又惊又怒，同时感到一阵不寒而栗——天神战士已近百年没有产生此种情绪了。
    （如果虚空爆发，恕瑞玛帝国可能会毁于一旦，甚至整个世界都会被吞噬。）
    想到这，他拼命加快飞行的速度。
    眼前的景物在加速中模糊，一闪而过，无数交战的场景向后掠去。
    很快，他就清晰地看到了缓坡后的帐篷。
    天神战士用鹰眼凝视帐篷，但下一刻他就感到一阵恍惚。
    他暗暗心惊，没想到自己身为天神战士仅看了准备仪式一眼就一阵恍惚，那如果艾卡西亚人引导完成，该发生些什么？
    他彻底相信了斥候所言非虚。
    责任重大，就算今天牺牲在这里，他也要阻止虚空的降临。
    但艾卡西亚法师怎么会对天神战士可能的突袭没有防范？
    天神战士被发现后，花岗石建筑的底座上魔法符文闪亮。下一刻，一个罩子把鸟首飞升者困住了。
    他拼命压榨体内的所有能量化作法术，倾泻在防护罩上，根本不管这些能量在密闭空间里会对自身造成伤害。
    然而集艾卡西亚所有顶尖法师之力释放的防护罩异常牢固，罩子摇摇欲坠，但就是不肯破裂。
    帐篷中，仪式已经到了最后关头，法师王带领法师们将体内的所有能量灌入了星铁法杖，用于召唤虚空突破世界的帷幕。
    下一刻，能量将星铁化为了闪烁着星芒的铁水，带着法师们的法力融入帐篷正中的那杆属于巴鲁克姆的精金星铁法杖中。
    钢铁融入钢铁，能量加持能量。法杖的星铁杖身漆黑如深空幕布，能量闪耀如银星，时不时泛起紫色的电弧。
    ……
    “你说过我们有武器，都到这种时候了。”阿克扎姆哭喊道。“为什么还不用？”
    “他们正在启动，看。”塞贾克斯指指帐篷。
    听到这话，仿佛冰冷的寒风灌入五人组的身体，冰水在他们心底游走，恐惧如同乌云下起了冷雨。
    众人脸色铁青，眼神恍惚。
    也许他们下一刻就要成为虚空的养料，异形般的虚空生物会从他们胸膛爆出。
    蓝羽声音终于带上了微微的颤音：“跟紧阿克扎姆，一定要跟紧。”
    终于还是要直面虚空了吗？
    虽然消除恐惧最好的办法是直面恐惧。但直面虚空的下场是被虚空吞噬。
    蓝羽深吸一口弥散着硝烟与血腥的空气，下定了决心。
    他在一瞬之间爆发了所有的熵之力，化作空前巨大的负熵场笼罩了中央战场。
    他要和虚空争抢能量！
    接下来发生的事，从来没有人见过。
    或者说，几乎所有见过的人都死了。
    那座帐篷中爆发出数道强光。一环环巨大的紫色能量弧撕裂天空，如海底火山的爆发，将能量巨浪推举至半空。
    陈阳用颤抖得厉害的声音大喊：“卧倒！防...防冲击准备。”
    众人还来不及卧倒，能量环便如巨浪般拍到地上，冲击的力量将所有人掀翻在地。
    一声撕裂耳膜的尖叫刺入空气中，如同巨虫的嘶鸣，众人禁不住捂住耳朵。
    他们紧紧趴在被鲜血浸没的土地上，丝毫不顾泥土里的血腥。
    巨虫的嘶鸣钻进脑壳，似乎整个世界都在惊恐地嘶嚎。阿克扎姆和刘小小干呕起来，肚子里像是被刀子捅了一样恶心。
    天空已经变成瘀青伤口的颜色，不自然的暮光占据了天空，似世界流出的污血。
    邪恶闪光在视网膜中留下了余像，其中出现了尖牙利爪……血盆大口……以及深渊中那全知全晓的巨大独眼……
    如此恐怖的景象让阿克扎姆无力地啜泣。
    人们感到喉咙发紧，呼吸困难，不知是恐惧还是虚空能量所致。
    噩梦中的光亮——邪恶丑陋的蓝紫色光芒点亮了世界，却没有任何温暖，虚空能量环从某种意义的下方向天空绽放，化作死亡的花朵。
    震动减轻了一些，众人爬了起来，缓缓环顾四周。
    然而他们的目光已在虚空瞬间释放的能量辐射下暂时变得模糊，视野中只余下影影绰绰的紫色暮光！
    这是世界的末日。
    艾卡西亚法师在被虚空吞噬前将爆发位置引向恕瑞玛军阵中，虚空的力量瞬间击溃了恕瑞玛人。
    恕瑞玛人被虚空缠绕，他们的身体被溶解，化为生命的反面……
    艾卡西亚人胜利了！
    但这……这.....任何尚存一丝理智的人都不会庆祝这样的胜利！
    这就是末日！
    世界的末日！
    恕瑞玛人中间裂开了一道流淌着紫色血液的深渊，他们那象牙色皮肤的将军被鞭子一样的物质条带死死缠住。
    她挥舞狂乱的剑刃想要解救自己，但是虚空的力量让她连抵抗哪怕一刻都做不到。脉动着的微光蔓延到她全身，像丑恶的虫茧一样将她包裹起来。
    虚空吞噬世界的基质，将存在化作自身的一部分，空气，岩石，土壤，水分，虚空来者不拒，但有机质是虚空的最爱。
    放眼望去，同样的纤细条带如巨型丑陋蚯蚓在周围各处破土而出，他们抓住凡人的躯体，男男女女都被抓起来包裹住，虚空将自身的存在注入他们，将人转化为它们的同类。
    一个恕瑞玛人的下半身已经化为了发着微光的紫色“羊水”，他却仍然用手在地上爬行，拼尽全力也要远离虚空爆发点哪怕一寸，身后拖着发紫的肚肠……
    虚空翻腾着，吞噬着人的全部。
    阿克扎姆开始希望，开始祈祷这毁灭是早就计划好的。
    忽明忽暗的光中有奇怪的形状，但是动作太快太模糊看不清……
    焦油一般的虚空质拉长……人类肿胀的肢体被撕裂，虚空拎着腿将人类提起来扯开，倒出他们那被肚皮保护起来的“有机质”，施肥给自身。
    某种不该存在于这世上的东西发出的咕嘟声和呜鸣回荡在战场上。
    虽然今天宛如人间炼狱，但阿克扎姆在想，这是不是释放武器必须付出的代价。
    他本对恕瑞玛人心存怜悯，但记起了数百年中恕瑞玛人带来的苦难，于是对他们受到的痛苦折磨硬起了心肠。
    他看着这满目疮痍的世界，惊恐已经被心安理得所取代：
    （我们赢了吗？没人知道。恕瑞玛人没了，被我们释放到世界上的恐怖之物生吞活剥，我无怨无悔。）
    （塞贾克斯和寇格林不在身边。但我已不再需要他们的搀扶。我已经证明自己配得上先祖的名字，配得上我胳膊上的烙印。我已是考阿利战士了！）
    天空发出一声呻吟，声音就像是巨大的帆布被风暴肆意扯破。
    小队向远离虚空爆发点的都城跑去，加入其他士兵的行列，求生欲给所有人因恐惧而发软的腿注入了力量……
    所有幸存者的脸上都是相同的绝望和惊恐，五人组们的表情也是一样。
    阿克扎姆从肩膀上卸下反曲弓，指向天空。
    “艾卡西亚！”他大喊着为自己壮胆。“艾卡西亚！”
    他的高呼得到了周围其他士兵的应和，然后他们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溃败的敌人。
    那种吞噬了他们的物质像裹尸布一般盖在血肉之上，像沸水一样冒着泡。它的表面起伏波动，肿胀的水泡破裂的同时流出一汪反光的液体，如同动物的胎仔在起沫的羊水里扭动伸展。
    虚空正将人生生化作怪物。
    在“有序度视界”中，被负熵场和收割印记掠夺而来的能量，如海潮一样向蓝羽涌来!
    瞬间，蓝羽后悔了！
    八万余人，足足能占据上百个操场………
    包括浮空舰、法师、精锐士兵、甚至天神战士在内的八万人在一瞬间死去！
    尽管“熵之力”和“收割印记”只是掠夺了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但也完全能将蓝羽撑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