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4章 西涧春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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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
蓝水晶大酒店顶层。
大卫端着一个咖啡壶打开房间门，看到奈伦特·拉蒙正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身边的小桌子上，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他对向门口看过来奈伦特点点头，左右找了一下服务生，没人。。
奈伦特放下了手里的杂志，笑着走过来问道：“是。。需要咖啡吗？”
“是的～。。怎么服务生都消失了？”
奈伦特摊摊手：“有我在，我就让他们离开了～给我吧～”
“额。。好吧～谢谢你，伙计！”
“哈哈～请稍等一下。”
大卫见奈伦特脸上丝毫没有为难的表情，就把手里的咖啡壶递给了他。
奈伦特借过咖啡壶，笑着点点头，转身几个大步就消失在走廊转角。
大卫有些纳闷的抬起手，挠挠头，回到了会客厅沙发上坐下，用手指了指门口：“在走廊里的奈伦特·拉蒙先生。。他是？”
老摩根在大卫去门口的时候，给自己找来了一些纸和笔。
他听到大卫的问题，笑着回答道：“奈伦特·拉蒙，拉蒙家族这一代的人里面最棒的一个。”
“拉蒙家族，在纽约市东北面的康涅狄格州，传承了近二百年。”
“他们一直都是我们摩根家族的盟友、伙伴。”
“还记得我刚才说过的ＪＰ摩根与ＪＰ摩根二世吗？”
“奈伦特·拉蒙爷爷的爷爷，是ＪＰ摩根最信任的人，也是最重要的盟友。”
“ＪＰ摩根二世，能够顺利的接管整个摩根公司，多亏了老拉蒙的尽心帮助。”
“要不然的话。。”
老摩根顿了一下，拿着笔的双手摊了摊：“摩根家族早就会因为ＪＰ摩根的突然离世，而分崩离析了～”
“呼～”
长出了一口气的老摩根，接着道：“约翰·皮尔庞特·摩根！”
“他所建立的摩根帝国。。”
“大卫，你知道吗？”
“１９０７年的时候，米国爆发经济恐慌。”
“当时米国还没有中央银行，也没有米联储，没有稳定市场的强大力量。”
“纽约市，有一大半银行贷款，都是被信托投资公司投注在了高风险的故事和债券上。”
“无数人，都想从股票市场和债券市场上，获取高回报。”
“他们这些人的贪婪，与投机者的异常活跃，让整个华尔街金融市场都处于一个极度癫狂的投机状态。”
“就是因为信托投资公司的草率、贪婪行事，加上一些暗中藏有野心，散播谣言者，引起华尔街的大恐慌。”
“信托投资公司即将破产的言论，被人们四处疯传，所有的投资者，仿佛突然之间，都想要拿回自己的投资。。银行家们跟着行动起来，也纷纷想要收回贷款。”
“华尔街股市，一落千丈，许多银行濒临倒闭，米国成立以来，华尔街最混乱的一次金融危机由此而生。”
此时，房间的门，被敲响，奈伦特·拉蒙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他放下托盘，把咖啡壶和一个装满了果汁的大杯子放在小桌子上，向大卫与老摩根点头示意，就要转身出去。
老摩根看着奈伦特的背影，对大卫大卫递来的咖啡点头感谢。
“纽约证券交易所的主席，来到了ＪＰ摩根的办公室，想要求助。”
“ＪＰ摩根派人到纽交所宣布，借款利息将以１０％敞开供应。”
“后来的几天，ＪＰ摩根又制定了一个大计划，开始了行动：拯救莫尔斯莱公司！。”
“他用４５００万米刀，买下了田纳西矿业与制铁公司组成的莫尔斯莱公司。”
“这一项大额交易，极大的刺激了金融市场，让许多被裹挟的恐慌投资者，都重新开始审视金融市场的变化，没有再继续听信那些谣言，选择了暂时停止抛售，先观望一阵。”
“至此，华尔金金融市场的急转直下，被一单收购案，给遏制住了颓势。。”
“而这家莫尔斯莱公司的潜在价值，按照约翰·穆迪的评估，至少在１０亿米刀左右。”
“呵呵～”
“估值１０亿的公司，卖了４５００万米刀。”
“当时，有许多人都被这个交易给惊呆了～”
“他们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ＪＰ摩根能够成功。”
老摩根拿起咖啡杯，抿了一口，神情有些得意的对大卫笑笑。
“不可否认，我们摩根家族，这次收购当中赚了一大笔。”
“可如果ＪＰ摩根没有挺身站出来，平复这场经济危机的话，那华尔街这个没有完善金融制度的金融市场，在那次危机中，未来会怎么样。。没人敢去想象。。”
“这次危机之后，有人称ＪＰ摩根这一行为是：盈利性的爱国精神！”
“呵呵～”
“大卫，你从这句话里面，听出了什么？”
大卫喝了一口果汁，挑了挑眉毛笑道：“酸～真他ＸＸ的酸！”
“哈哈哈～”
“没错～！”
“盈利就是盈利，爱国就是爱国。。”
“这些人把这两个点给凑到一起来说，哈哈哈～”
大卫看着端着咖啡，笑得很畅快的老摩根，心里想要吐槽，却又不知道从何吐起。。
两分钟之后。
老摩根放下了咖啡杯，看着大卫的眼神非常温和：“你。。说的救济金法案，我之前就收到一些消息，它有大概率会在国会上通过。”
“还有养老基金解开限制入市的提案能够通过。。我也是参与者之一。”
老摩根慢慢坐直了身体，好奇的看着大卫：“你。。让我看到意思ＪＰ摩根年轻时代的影子，大卫！”
“你的敏锐，你超越了常人的眼光、判断和冒险精神，让我非常惊叹～”
“额。。您知道的，这些。。我都是瞎猜的、乱来的～！”
“呵呵～”
“我知道～”
“我从小就是听着ＪＰ摩根的事迹、故事长大的！”
“他的成就，有历史发展的重要因素存在，可更多的还是他超越常人的智慧与敏锐的洞察力、精准的判断力、敢于抓住商机的冒险精神。”
“曾经有人在ＪＰ摩根死后，做出了一些评论～”
“ＪＰ摩根的死，标志着华尔街一个时代的消失，摩根不会有后来人了。”
“新的华尔街，由一个人统治的时代，已经变得难以实现了！”
“ＪＰ摩根创建的庞大帝国里面，１６７名摩根公司董事，听从ＪＰ摩根的调度，控制着整个摩根体系。”
“他们，贯彻着ＪＰ摩根从华尔街上发出的指令。”
“ＪＰ摩根才是名副其实的华尔街神经中枢。”
“时至今日看来，他们说的没错！”
“ＪＰ摩根的成就，在华尔街上，没有人能够超越他！”
老摩根的声音越来越飘忽，让大卫也跟随着他的话语，开始脑补着ＪＰ摩根最牛Ｘ的时代。。
一会儿之后，老摩根自我解嘲一般的摇摇头，笑道：“大卫，我是一个能力很平庸的人！”
“家族给了我优渥的生活，让我能够学到丰富的知识。”
“我年轻的时候，性格与。。现在的贾尔斯有些相象。。”
“对未来抱有一些幻想、对待人很真诚、对待工作总感觉有着无限的精力。。”
“曾经有一段时间，我疯狂的迷上了关于ＪＰ摩根的所有事情。”
“我去找了所有能够找到的、了解ＪＰ摩根的人，与他们聊了所有关于ＪＰ摩根的事情。”
“一个ＪＰ摩根的形象，就在这一次次的聊天与历史事件当中，慢慢的在我脑海里丰满了起来。”
“我要感谢我的母亲与家人，他们在我的小时候，就教会了我，什么是人贵在自知！”
“我在脑海里有了一个完整的ＪＰ摩根的影子之后，就开始更加疯狂的努力，想要追赶、成为它！。”
“我努力学习各种知识，我努力参与到所有家族事务里面。”
“我不是很会讲话、聊天，口才很差。”
“我就去找了许多位老师，让他们来帮我训练自己，让我能够在后来，站在舞台的最中心的时候，也能开口讲出情感激昂的演讲。”
“我就在这样不断努力当中，不断地前进。”
“我的努力，让我超越了所有兄弟。”
“后来，我接手了摩根家族的生意，成为了现在摩根家族在华尔街上的最大声音。”
老摩根的这番话，果然。。就想他自己说的那样，很。。蛊惑啊～
大卫这个唯一的听众，眨巴着眼睛，欣赏着老摩根的表演。。
“可是，我在努力了之后，自知告诉我，到了今天，我仍旧只能追着ＪＰ摩根的影子，不断向前。。”
“我不是ＪＰ摩根，更追不上他的影子。”
“我能够把家族的生意，维持成现在这个样子，已经是我的最大能力了～”
“大卫～”
“我见过无数的年轻人。。”
“你是最想ＪＰ摩根的一个～”
“我现在，非常希望你的那个关于石油危机的预测，能够真正的。。成为现实。。”
“也许，它会是属于你的那一船咖啡豆。。”
好嘛～～
大卫真的不知道，面对老摩根，这个ＪＰ摩根的狂热粉。。该怎么接话儿了。。
根据老摩根的自己所说，摩根家族在出了一个ＪＰ摩根之后，历代的家族掌控者们，都是。。压力山大啊。。
这就有点像明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与他的后代子孙皇帝们的。。历史重演～
开国皇帝朱元璋，江山一统、开疆拓土、励精图治，把一个看似国泰民安，实则问题重重的大明朝，留给了子孙们。
而他的这些孝子贤孙们，因为权利与自身的利益，开始了一代又一代的。。内耗～
关于摩根家族的内耗。。老摩根说的并不多。
不过大卫自己完全可以理解老摩根刚才说的自己很平庸。。
他老摩根，一边需要管理庞大的家族生意，让它蒸蒸日上。
另一边，还需要对家族内部有着花花心思的亲戚们，做出各种应对。。
大卫突然之间觉得，老摩根刚才有一句话，说的很对。。
帕纳里斯、埃尔德、贾尔斯、派恩几人，可能还真的没有老摩根现在的能力，震慑住家族内部的杂乱声音，接手、掌管整个摩根家族的生意。
嗯。。
职业经理人的模式，已经迫在眉睫了吗？
老摩根今天来到这里，对他说这些，难道是想。。
大卫皱着没有，略一犹豫，想了想，开口道：“您。。想过接班人的事情吗？”
“哦？”老摩根身体向后靠了靠，笑容开始减少。。
“呵呵～”
“当然，想过～”
“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我的孩子里面，没人能够。。成为我的接班人。。”
“至少。。现在还没有～！”
老摩根的声音越来越低，轻声念叨：“如果刚才，帕纳里斯或者埃尔德，能够站出来，挡在莉莉丝身前的话。。”
“他们还有着一丝的可能性。。”
“额。。。”
大卫彻底无语了～
他现在算是从老摩根的口中证实了。。他又被算计了～
他脸上非常无奈的看着老摩根，有些抱怨道：“帕纳里斯、埃尔德是这样，怎么现在您也是这样？”
“你们都是算计人，从来都不问一下当事人的想法吗？”
老摩根哑然失笑，抬手摸了摸胡子：“好吧～我道歉～！”
“大卫，我对刚才。。”
“停～！”
“您这么客气，我可承受不起～！”
“呵呵呵～哈哈哈～”
“你这个大卫小子啊～”
“你知道，我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像今天这样，讲这么多想说的话了吗？”
大卫暗暗的翻了翻白眼：“多少年？憋坏了吧？来来来～趁着现在还是咱们两个人，你可以一次说个痛快～”
“哈哈哈～”
“贾尔斯说的没错，你真是一个。。有趣的人～哈哈～”
“额。。您一定口渴了吧～来，喝一杯咖啡～趁着还热呢！”
“哈哈～好～好～”
－－－
蓝水晶大酒店。
大卫他们脚下的这一层，莉莉丝的房间门被推开，一脸焦急的劳拉跑了进来。
她看到莉莉丝自己坐在沙发上发呆，一下子扑倒在她身边，开口问道：“爸爸。。来了？”
“嗯～”
“他。。在哪儿？他知道大卫。。？”
“知道～我刚才已经与大卫见过面了！”
“怎么样？爸爸他说了什么？”
莉莉丝抱着劳拉，伸手在她的后背轻轻拍着，嘴角挂着笑意：“大卫。。他说想要和我在今年圣诞节前。。订婚！”
“what？”
劳拉炸毛了～
她猛的就要站起来，想要去找那个大卫小子好好聊聊～人生。。
莉莉丝强行拉住了要蹦起来的劳拉，快速接着道：“他是在你爸爸面前拉着我的手，对我说的。”
“what？”
劳拉的眼睛慢慢变成了。。铜铃一样～
莉莉丝笑着把她重新抱在怀里，轻声道：“当时老摩根先生说，这件事需要问劳拉～”
“what？”
转折吗？
强行转折吗？
“爸爸他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脑子里有些乱的劳拉，已经完全不明白莉莉丝所说的了～
莉莉丝抱着劳拉的脑袋，轻轻把她搂在怀里：“别急～快了～”
“我们。。快要看到了！”
莉莉丝的声音与怀抱，让劳拉慢慢冷静下来。
她有些明白了莉莉丝口中说的：快了～是什么意思。。
两人就这样安静的抱在一起，慢慢软到在了沙发里。
－－－
蓝水晶酒店，一楼。
谢默思·诺顿。
贾尔斯的舅舅，老摩根妻子内瑞雅·诺顿·摩根的哥哥，克利夫兰财团的最大声音，从轿车里下来，走进了蓝水晶酒店大厅。
已经在这里等候的奈伦特·拉蒙，笑着迎向了谢默思：“您好～诺顿先生！”
“呵呵～我们又见面了，奈伦特～老摩根呢？”
“他在顶层，正和大卫·科尔曼先生聊天呢！”
“哦？”
谢默思的笑容更加开心，他转头对跟在身边的人低声嘱咐了几句，然后在奈伦特的引领下，走进了电梯。
－－
顶层。
大卫见老摩根收住了笑声，摊摊手道：“我们跑题了～”
“刚才我还在说奈伦特·拉蒙的事情，结果。。”
“呵呵～跑题不算严重～”
“奈伦特·拉蒙，是我选择的摩根史丹利总裁接班人！”
“what？”
“他要接手史丹利吗？”
“是的～”
“他会是史丹利决策层与执行层之间存在的信息纽带。”
“史丹利发展到了今天，业务慢慢开始转向全球化。”
“它内部的信息交流日渐繁杂，因为管理模式的原因，已经开始跟不上公司的发展节奏了！”
“这是我的一个尝试～也是史丹利管理结构进行的一次变革。”
“奈伦特·拉蒙，会在董事会与史丹利高、中层管理者之间，参与决策、执行，起到润滑剂的作用！”
大卫听完老摩根的解释，明白了。。这就是最初的。。ＣＥＯ由来吗？
首席执行官！
一个在公司中，负责日常事务的最高行政管理者，主管公司的行政事务。。
老摩根观察着大卫脸上的表情，没有发现他有什么意外的表现，心里有些诧异。
他接着道：“现在米国、华尔街的金融市场，日趋成熟。”
“而史丹利想要发展跨国性的全球业务拓展，就需要一个更加成熟、更加快速的管理模式。”
“奈伦特的出现，会给史丹利的管理层，带来一波新的发展与变革。”
“我已经与他谈过了，他上任之后的主要职责和权利有：可以随意任免总经理以下的人员；执行董事会的决议；主持、捋顺公司的日常经营业务活动；被董事会授权之后，可以对外签订合同，或者代表史丹利处理一些突发的业务状况！”
大卫知道老摩根这是想要在自己还能够掌控住局面的时候，对史丹利做出了他能想到的最好安排。
“那。。史丹利现在的。。会不会对奈伦特·拉蒙上任，有意见？”
“呵呵～现在管理史丹利的，是奈伦特的爸爸！”
“明白了～！奈伦特也是会进入董事会的，对吗？”
“没错～”
“老拉蒙会慢慢把手中的权利，移交出来，奈伦特已经接受过我们的考验，他应该能够成为史丹利最佳的舵手！”
“舵手？那。。船长和大副呢？你也已经有人选了？”
“不，还没有～”
“我没想过船长的人选，我在想。。成立一个战略决策团队！”
“它会是在未来史丹利发展决策中，发挥重要作用的一个。。机构。。”
“算是一个独立的机构吧～”
“对于奈伦特今后作出决策的约束，不会来自于董事会，而是这个战略决策团队。”
“这个战略决策团队，才是支持或者否定，奈伦特在史丹利经营决策的主要权利机构。”
“我刚才说过了，史丹利的股份构成非常复杂，曾经的史丹利董事会。。已经变得。。”
老摩根摊摊手，表示董事会一团乱麻的样子，他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所以，您才会有了让奈伦特加入董事会，成为管理层，接受经营决策的。。计划？”
“没错～”
“变革，早就应该开始了～”
“奈伦特·拉蒙，是我现在能够找到的最佳人选！”
老摩根望着大卫眼神，开始有些。。让大卫发毛。
“大卫，我想让你加入这个战略决策团队，做一个。。顾问！你觉得怎么样？”
“我？当顾问？”
“不不不～不行！”
“怎么？怕我给不起你的报酬？”
“不是～”
大卫连连摇头道：“你刚才也说过，人贵在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