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再次见证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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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山奇谭第16章蟠龙山

冰冷的晚风吹过“凤来阁”，把一屋子的灯火吹得摇曳生姿。长孙无忌拿着贡用的丝绸绣帕默默无语，脸色阴沉如水。冰冷的竹简上写满了可能出现在宫内且和“武”有关的人的所有身份信息。排在首位的就是“才人武氏媚娘，并州文水人士，已故荆州都督武士彟之次女……”

想到老皇帝对武才人的态度，长孙无忌最终只憋出来一句话。

“妖言惑众……”

言罢，拂袖而去。

无他，武才人和他自己一样，有个好爹。以他对老皇帝的了解，就凭这一点，武媚娘是死不了的。但是，总得有人死，这件事情才能结束。所以如何安排一个要死的人去死，就是他该做的事情了。

以巫蛊星象之说祸乱朝纲，才是真的罪该万死。

褚遂良回乡丁忧已有一年，此时老皇帝下旨召回必有重任，到时也得听听他的意见。

算算时间，从钱塘到长安，最快也得两个月……这两个月，长安可不能有任何的乱子出现。他作为检校中书令，又统领尚书省和门下省，现下的担子就都在他身上了。

先让尚书省拟个章程出来，既然长安有虱子了，那就先篦一篦吧。

三日后，长安城卫开始戒严，大肆抓捕外族探子。长安童谣噤声，坊市集会不得讨论巫蛊之言。

又七日后，七月初四，袁天罡抵达阆中。蜀地官道难行，一路奔波之下，众将士倒是没什么，但把袁天罡和他的随扈们累得够呛，马车颠簸得肠子都快断了。阆中县令出城迎接，一应官员将领被引入城中，由于袁天罡现在是钦差，所以整个县衙腾出来给他和随扈们住，又腾了几家富户的宅院给将领暂住，大部队暂且在城外锦屏山下安营扎寨。

在全军休整的几日里，阆中县令陪着袁天罡鞍前马后四处奔波。观山、定位、买东西、去酒楼、给路人算命、收小乞丐为徒……县令也不敢多问，天子近臣要做什么关他屁事，他只要老老实实接待再老老实实送走就行，争取留下个好印象，最好回朝之后再能给他美言几句，那他就算不能平步青云也能安稳在这个位置做到老了。

几位将领也乐得轻松，现在多歇歇，后面有他们出大力的时候，斩龙脉这种事情不就是开山么？以蜀地这个山脉地形的巍峨程度，开山是个超级大工程，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多花点时间在堪舆风水上是应该的，总比到时候手刨青岩来的强。况且他们只是奉命行事，天塌下来还有两大天师顶着，可谓毫无压力。

袁天罡就惨了，急得头秃。最近他夜观天象，见紫薇衰微，帝星摇曳。且蜀中龙气渐盛，斩龙之事已经到了不得不发的时候。但李淳风还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关键他能推出李淳风还活着，只是不知道在哪儿。要是斩完龙李淳风还不回来，那他只能明哲保身了。两人同出长安，就一人回去，还不是什么说得清楚的意外，这就是军律大罪，但愿此次斩龙可以功过相抵，保自己一条老命。

七月十三，长安收到袁天罡上疏。曰：

“七月初四，斩龙天兵已至阆中。

臣登锦屏之峰而观之，见大小蟠龙二山，小山低伏如龙首，有二丘似龙爪抓地；大山蟠曲如龙身，大有凌空腾飞之状。山气盘旋如瑞云，彩霞满天，可见王气在此。臣请断其龙首，斩两山之间。然山势巍峨，兵力有所不逮，故请旨征民役十万，调工匠械具以协之，保斩龙功成。

中元将近，地官赦罪。伏惟陛下明鉴未形，智周无极，宽仁治下，慈爱无疆，抑私意以裁圣心，削轻过以滋重德，则盛名与日月无穷，江山与乾坤永固。”

大明宫中，老皇帝看着案几上的竹简和绣帕怒不可遏，但手上袁天罡的奏折又是如此的表述，让他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武媚娘在大明宫中跪到昏厥之后已被御医救醒，现在掖庭宫休养，小小的弱女子又如何能成的了大事。可现在形势逼人，他必须要有所作为。

他要一个答案。

他也必须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