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1章 贺老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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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健城等人在神景帝的书房见到了皇帝，神景帝还是老样子，李依圣一见到自己父皇，行礼后她就跑上了玉阶，唤人拿来了李健城给的酒。
　　“父皇，这是儿臣废了老大劲从七哥那里抢来的美酒，献给父皇。”
　　李依圣这丫头，当着李健城的面胡说八道，搞得李健城只能摸摸鼻子，回头在想法收拾她。
　　神景帝看着琉璃瓶里晶莹剔透的白酒，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他差异道：“这是老七的？”
　　李依圣在自己父皇面前那可是撒欢得很，她说道：“七哥有很多好东西一直都藏着掖着呢。”
　　神景帝把目光投向李健城，李健城出来说道：“这是儿臣新做的生产项目，目前儿臣掌握了琉璃和白酒的制造工艺，预备出售工艺，和建立工厂进行生产，以补充新政府各项目的资金短缺。”
　　神景帝听完不置可否，他知道这臭小子在招兵买马，瞧他摊子铺得那么大，他还担心这家伙没法周转，可拿着这琉璃瓶，未成想这小子掘金的能力更厉害。
　　这琉璃瓶一看就价值不菲，神景帝打开酒瓶瞬间酒香四溢，神景帝眼睛一亮，这又是一条金矿啊。
　　神景帝说道：“这琉璃朕可知道价值不菲，宫里就有一只琉璃盏，乃西域进贡，价值不菲，如此工艺你也舍得出售？”
　　李健城笑道：“父皇有所不知，本朝的琉璃大多是外来，但其实这种东西不过是沙子在高温下烧制，根本就不值钱，只是物以稀为贵，正如我朝丝绸瓷器卖到西域一样。”
　　“儿臣受父皇旨意治理流民，出售工艺是为了民间行当进行生产，生产就会用工，这些工人自然就来自流民，用工多了，各地流民也就有了出路，说到底朝廷是要治民，而不是赚钱。”李健城如此说道。
　　李健城说得简单，不过皇帝却听得仔细，这不失为一个很好的策略。
　　“好啊，难得你不为钱财所惑，有此大义之心，朕很高兴。”神景帝一边称赞，一边放下那沙子做的琉璃瓶。
　　“朕听闻，你要用兵马把顺天府隔离成新旧区，分开治理，还要立一座新城，可是你为何又要裁剪顺天府的兵马呢？”神景帝这时候说道。
　　李健城前脚才离开兵营，吃碗毒豆腐花的功夫，后脚皇帝就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李健城解释道：“父皇，若要实现分治，实现朝廷对家庭体系的改革，以及田亩分化，让各家子女走出来自由成家的策略，最重要的一步，就是建立完善的可以供小家庭生存的新治安，儿臣欲以顺天府兵马淘汰下来，建立公共治安秩序。”
　　听了这句话，神景帝来了精神，他道：“朝廷有完善的法度，难道还不够吗？”
　　李健城继续上前一步道：“父皇，朝廷的基本治安单位，县衙，府门，在整体治安上，实际上是以官绅、氏族、地主为主体所组成的农商体业的秩序治安！这和分治实现后所需要的民生治安是不一样的。”
　　神景帝听了这话，仔细琢磨一下，大曌朝廷，最基本的治安行政单位，就是个地知府衙门了，对这些知府来说，最重要的其实就是维护当地的农商体业，也就是李健城所说的秩序治安。
　　在李健城看来，古代政治单位无论是人数还是规模结构，都和现代是有巨大差异的，各地知府一把手，治安民政一把抓，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是秩序治安，对于百姓的矛盾和诉求，那都是扯淡的，他们根本没有余力陷入人民矛盾的海洋。
　　“何为民生治安呢？”神景帝又问道。
　　李健城回答说：“父皇，儿臣所主张的将原本官绅体系的不纳粮扩张推广，扩展至全民，鼓励大地主家庭分治，进而将原来施加在农民身上的农税，转换为农贸税，这条计策的实施是没有问题的，但它的维护工作却是另一回事。”
　　“朝廷扩展官僚的特权到所有人，实际上对百姓来说，这件事扩展了他们的权利。鼓励分田分家，儿女自力，也是扩展了特权，其本质整体来看实际上是一种平权。”
　　“让所有人都拥有了一种持平的权利，而这种持平实际上也只是朝廷的一道空无旨意，因为对士绅官僚来说，他们的特权，除了朝廷名义之外，还有他们自身的维护能力。”
　　李健城接着解释道：“父皇，士绅官僚之所以能兼并土地，除却朝廷的名义，他们本身也有保护财产的能力，一个大家族，驯养的护院奴仆，就是这种财产的保障。”
　　“特权推广后，会出现很多小家庭，从氏族家庭分裂出来的，从百姓中发展起来的，这些人都拥有相同的权利，平权的本质就是矛盾，若此时还用朝廷原有的府衙治安管理，衙门是绝对处理不过来的。”
　　“一旦衙门处理不过来，就意味着大家虽然有相同的权利，却没有相同保障，这时候那些从大家庭分裂出来的人，就会知道新政根本就毫无保障，他们根本无法脱离家族保护后生存。”
　　“一旦变成这样，他们就会回归氏族，朝廷达不到分制官绅的目的，他们就会团结一致的反对新政，届时朝廷就会承受巨大压力。”
　　“如此朝廷推广特权，让百姓自养自足的目的，也会名存实亡。因而儿臣的策略是，成立公安制度，将公共安全制定为法度，由专门的人来处理，将治安权从县衙独立出来，保障公共安全，保障人民财产，剪除驯养奴仆护院的制度。”李健城如此说道。
　　神景帝听完这些话，也陷入了深思，推广官绅特权，将农税转为商贸税，推行推恩令让官绅瓦解，这是一环扣一环的策略。
　　这条计策确实如同李健城所说，若朝廷无法维持平权的矛盾，刹那就会土崩瓦解，这也是这段日子，神景帝还没有在朝堂上全面提及新政的原因，他也一直在和方镜儒等人寻找办法。
　　李健城的计划神景帝听得明白，可是这里面有个问题是不得不面对的，他说道：“若朝廷实施公共治安制度，这个体制可就太大了，这需要覆盖所有县府，你可知这会大量增加朝廷的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