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六章 弱不禁风姐姐vs黑化病娇弟弟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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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一刻的安息之地
    “我的祖先无情地抛弃了孕育他们的光芒。他们不仅背叛了它……甚至把它遗忘。”
    “在那次背叛中，这座王国诞生了。但那道古老光芒的记忆依旧徘徊不散，传播着信仰的细语……最终，圣巢的所有虫子都开始梦到那被遗忘的光芒。”
    ……
    小骑士正行走在圣巢中，这一天，它终于从先知那里得知了这个王国的起源。
    它见到了那么多的虫子：不论是友好还是敌对的，这些回答它了吗？
    就像是一个在游戏网站上偶然被推荐了一部游戏，然后你下载，安装，打开。在一片漆黑的开幕中成为无口却又背负着骨钉与责任的救世主，你沿着那些道路向下探索，杀死挡路的怪物，救赎那些深陷光芒的死者，经受守护者的考验……就像是一个英雄！不，你就是一个英雄。
    但，你真的想要成为英雄和救世主吗？我为什么要承担这份责任呢，难道这能改变我只是一个玩家，一个容器的事实吗！
    拯救与毁灭。哪怕选择已经放在眼前，就必须选择吗？
    自这个故事开始至此，最小也是最后的容器在想着什么，没有人知道。曾经作为玩家，我为它做出了选择。
    注视着那个长着双角的小小容器消失在封印之后；圣巢的一切被虚空所吞噬；一切消失在花朵之下；在万神殿经历着永不停歇的战斗。
    太多太多这样的结局，或许细节上有所不同，是否救了那个虫，见到了地下的骑士，明白了贤者与大师们的恩怨情仇。
    一切在最后我们说得到的除了满足，面前的只剩下制作人员们向下滑动的名单。
    而现在作为外来者，我从最初的自大，想要开启一段传奇经历，拯救一切。然而却恍然发现自己的弱小，在遗忘十字路的求生挣扎中没有什么机械降神的奇迹，改变一切的转生礼包。
    骨钉需要拼尽全力去挥动，容器的身躯需要像是一个瘫痪者重头开始学习如何走路，屏蔽那些时刻充斥在你脑海里的信息——之所以说是瘫痪者而不是婴儿，是你在这个过程中所见到的一切都将是违背你过去常识的。
    你的一切被揉碎了又被摊在一起。在没有朋友，没有亲人。破碎的记忆，死亡的倒计时，迫使这个异世界的灵魂急迫的想要完成一切。
    ——从他在长老虫的眼下醒来后。人类的休息方式，睡眠再与他无缘。
    一直在狂奔，一直在路上。灵魂中的过往记忆如同秋叶，伴随着脚步凋零，身后是一片枯黄。
    他不敢回头，不敢停下去思考失败的可能。
    ……但有些事就是这样不是吗？
    厄运的诅咒似乎尾随上一世迟迟而来，却不曾缺席。泪水之城地下的虫海中，靠近虚空起源这一举动本身使得破碎的容器在承受不住内在的挤压，失去了最后的一点作用。
    不幸就如此突兀的发生，然而幸运的是都兰取到水晶之心后没有以携带的方式使用，而是嵌入了自己的躯体——虚空当中。
    这给了他一个机会，而大量的灵魂之力为之拖延了时间。虫子的海洋！没有比这更好的来源。于是，在这片令虫悚然的地域中，改变开始了。
    都兰身上越加深邃的紫色在这里开始扩张，然而这一次不再是克制的使用，而是带着贪婪的意志覆盖一切。
    一切是如此的突兀，就好像一个容器飞在天上哼着歌，突然就被自己（虚空）背刺一刀。然后火车翻了，飞机停了，再也飞不动的容器划着弧线就掉到蠕动着的虫子里面去了，这弧线还带着的紫色，跟夜里盘山路上车辆漂移时尾光灯的留影似的。
    那紫色的光点就这样坠入蠕动的黑暗中，在那无虫所见的地方这紫色如火焰般点燃了一切。被晶体化的尸体中灵魂之光从中浮现，渐渐上升，将这黑暗的地域照亮，照亮那高远的穹顶和从他身上飘飞而出的虚空粒子，它们凝结为一个无口有眼的影子看了他一眼后便转而抬头向上望去，缓缓在空中飘逝……
    下方，仰面而倒的都兰最后看了这明亮的世界一眼，然后便开始了他在这个世界的第一次沉眠。
    在这次安眠中，他再次思考第一次到达这个世界的问题。
    自大的狂想被困苦与真实所击破；短暂的第二条生命中所下定的决心，想要拯救一人以此作为献给自己的墓志铭。
    最后，得到了兄弟与亲人，不甘心一事无成，想要为活着的朋友：沉默的表哥、老迈的老鹿角虫、被使命束缚人生的大黄蜂、楼梯间摸鱼的哨兵、从自己身后偷偷飞过的维修虫……
    为死去后依旧忠于使命的哨兵们——那些死于他手的战士。
    为曾经飘扬在泪城上空的歌声——为一人而歌唱的玛丽莎。
    安息之地，小骑士挥动梦之钉。
    墓园中的叛徒泽若，消散前这样感叹：别叫我背叛者……叫我傻瓜就好。剩下的碑石上这样写着：一位阵亡战士的残梦。因犯下冒犯国王的罪行而被处决。
    呼啸悬崖，呼啸的狂风中，梦之钉再次挥动。上升的心灵放弃了晋升，消散在世界之巅。
    于真菌荒地，小骑士背身离开，挂着念珠与破旧布袍的鬼魂在最后的清醒中接受了自己的错误。螳螂们为这位因为照料瘟疫所苦的生命，而陷入疯狂的长者留下了这样的碑文：我们铭记长老。
    王国的边缘。拿起武器的飞蛾马科斯，为寻求真相来到这里也死在了这里。骄傲的他不向任何事物低头，选择由击败他的小骑士给予他审判。消散前，不败的战士给予眼前的容器祝福：愿你的努力终能取得成果。
    石之庇护所，无眼的母亲为了孩子们而战，最后却也选择相信眼前的容器，令此地的魂灵得以安眠。
    王后花园，根与叶的保护者与闯入此地的小骑士在玩耍后选择了休息，他与小骑士约定，一起在空中自由的飞翔。马尔穆这样说：
    ——“我已经等了很久，陌生人。我已经奋战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很累，真的很累！王后很快就会到这来的，我只要睡一会。等王后到的时候叫醒我，陌生人。也许王后会教我们两个怎么飞！”
    ——她和都兰记忆中一样可爱。
    最后的地点，一具战士的遗体前，小骑士接受了加利安的挑战。
    飞舞的镰刀间，蛾翅线编制的披风帮助它在攻击的间隙躲避攻击，转身踏地飞身而起，纯粹骨钉迎着一把梦镰猛击而去。
    空中再发力，冲锋！抬眼前方，通向战士的道路畅通无阻——骨钉被收回腰间，蓄力！须臾的瞬间，一道光轮在空中闪过。
    加利安注视着那道剑技，到最后也不曾有过闪避的眼神，直到那轮骨钉的光芒淹没他眼前的一切。
    良久，从剑技中回过神来的加利安接受了自己的败北。
    他说：
    ——令人难以置信……我竟然被击败了！这就是被打倒的感觉吗……尽管如此，我还是很强，是吧？
    ——当你见到国王的时候，你一定会告诉他我有多么勇猛，对吧？是的……
    ——他让你来考验我，不是吗？我知道他没有忘记勇敢的加利安。我准备好……和你同行了。
    ——兄弟，你和我。我们该离开这地方了……一起走吧……
    在深巢中，战士选择以另一种方式与小骑士一同去迎接更多的战斗。
    ……
    都兰站在梦境与现实的夹缝间，目睹着这一切。破毁的容器都兰身后的披风早已消失不见，被他归还，身体被水晶能量侵蚀的紫色脉络也消失不见。
    就连‘容器面具’上的裂痕也已经消失不见，如果不是被折断的双角和比之略大的体型，甚至会把他和小骑士认错。
    一直，他就一直以这种形态看着一切的发生。
    他再次见到了这么多美好的东西，怎么会再甘心于‘只救一人’的愿望。
    更何况，都兰心中默默想着这一切，注视着再次小骑士再次启程，然后收回了视线，看向自己握成拳状的右手。
    ——现在的他，想要给予这个世界一种新的选择。
    现实-古老盆地，凝固在晶体中的破毁容器的面具下开始涌动着深邃的水晶能量，原本只是被束缚的昏黄被从双眼处的空洞中彻底压制到深处，面具上的裂痕被淡色的晶体填补加固，如同被钻石包裹，却不似前者那般展露光芒，而是收敛起来在面具的表面上活物般流动着。
    洞**的其他晶体开始缓缓如同冰晶般消融，迎接来者。
    破毁容器-都兰，等待着挑战者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