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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半年后必有孕

玉冠京华 云卿柠 5235 Jan 29, 2022 3:57:56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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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武尚哲琢磨着包玉玲对万明琛的详细介绍,冥思苦想着如何说动万明琛。
    万明琛和包玉玲是在恢复高考后双双考上农学院的。
    其实当时两人都不喜欢农学。
    母亲包福花说服了他们,理由很简单:家庭经济拮据,读农学院不用交学费,还有助学金。好歹先在县里当上个国家干部,以后有机会才转行。
    他们的学习都很好,毕业后全都分到了桂林。
    包玉玲迷上了稀有树种的栽培。而万明琛一直对蔬菜不感兴趣,内向又爱面子的万明琛转行谈何容易。二十多年来不但转行不成,事业上也无甚成就。与妻子相比,形成了较大的心理落差。
    武尚哲一到桂林,先来到了蔬菜研究所,在蔬菜试验基地找到了正在观测西蓝花成花过程的万明琛。
    “万老师,包老师托我给您好带来点儿宝贝。”
    万明琛头也不抬:“她还想得起我?什么烂宝贝你放那儿吧。”半晌,他抬起头,看见有人在地里捣腾着什么,“哎哎,你乱动我的试验地干吗?”
    “你不叫我把这些烂宝贝放这儿吗?”
    “挖起来,挖起来!”
    “挖不得的,这是包老师的一片心意。”
    “是什么东西?”万明琛拿起一坨嗅了嗅,“韭菜?”
    “野的。万老师不愧为蔬菜专家。这是包老师从韭菜岭带来请你种的,她说你们的情感一定会像韭菜一样长得旺盛旺盛的。”
    “你是谁?”
    “千家峒乡副乡长武尚哲。”
    “武副乡长,谢谢你了。”
    “能成活吗?”
    “能,肯定能。请你转告老包,等她回来,一定有野韭菜炒蛋给她接风。”
    “万老师,包老师说了,她不吃野韭菜炒蛋,她想吃野韭黄炒虾仁。”
    “她疯啦?野韭菜能种成韭黄吗!”
    “包老师说她相信你,一定成功的。”武尚哲深深鞠了一躬,“万老师,我告辞了。”
    万明琛看看地里刚种下的野韭菜,又看看远去的武尚哲:“哎,哎……”
    武尚哲一直放心不下李敬尧,不知委托他操办的太阳能板进行得怎样了。从万明琛那里出来,他找到了李敬尧。
    “好你个武尚哲!躲进深山当山大王就不理老朋友了。”
    “当什么山大王哟,那叫自讨苦吃。”武尚哲一脸乐呵呵。
    “那叫什么苦!你一进山,小美女也跟着进山。他脸上写满什么来着?”李东明扭头问刚进办公室的周美华。
    “脸上写满了柔情蜜意。”
    “合伙欺负人了不是?”
    “哦,李东明老先生到桂林了,他急着要见你,我说你进千家峒了,他死活又不去了。”
    “等等,现在我最关心的是那批现代化种植大棚。”
    “放心吧,这次李老先生来,就是来办交接的。”
    当晚,李敬尧在榕湖饭店设宴招待武尚哲,李东明和宋春林作陪。
    宋春林一见武尚哲,眼睛有点湿润了:“尚哲,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别,宋老总,当初是你接纳了我,才有我的今天。”
    宋春林取出支票,填了个数交给武尚哲:“尚哲,这一百二十万,其中二十万是还你的,一百万是给你的奖金。”
    “不,要回我那二十万就行。一百万嘛……公务员接受私款,不行的。”
    “那是你应聘前的所得。听说你要在千家峒培植野韭黄,也需要经费呀。”
    “什么野韭黄?”李东明来了,他捶了武尚哲一拳,“有好事别忘了我哦。”
    “李老先生,不是我忘了你,是你不屑与我为伍!”
    “糟贱人了不是?”李东明兴致勃勃,“说,什么野韭黄?我也有一份!”
    武尚哲:“我和你说过的,你忘了。千家峒东明野韭黄种植园。”
    “哈!你欺负我老年痴呆急性发作。千家峒免谈,免谈。”
    “我知道,李老的爷爷1894年就寻访过祖居地千家峒,被当地恶势力杀害了。李老的父亲也为寻根不幸病故在千家峒,永远地守护在韭菜岭麓。千家峒的确是李老永远的痛。但是我们中华民族的土地上,几千年来哪里没的压迫?哪里没有反抗?哪里没有我们永远也抹不去的痛?李老,我知道我一时说服不了你,但是你的痛也是我们大家的痛,现在我们是痛定思痛,要还一个人人喜爱的千家峒给我们的祖国,还一个人人眷恋的美好家园给我们的瑶族同胞。我之所以要到千家峒求职,求的不只是一个职位,我求的是千家峒的未来。”
    李东明沉默了许久,他缓缓举起酒杯:“尚哲,你今天让我不得不喝下这杯又苦又涩的酒呀。”说完一饮而尽,低下头再也不说话,仿佛心里在激烈地斗争着,挣扎着。
    两年来,奉炳麟身体每况愈下,又不甘心放弃未了心愿。
    清明将至,奉炳麟的心脏病再度发作,住进了医院。他要求奉晓红立即赶到辛辛那提。奉晓红和丈夫吴定钧一同来了。
    病房里,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
    奉晓红默默地走到父亲病榻前,吴定钧在一旁站着。
    “爸,感觉好些了吗?”奉晓红柔声细语,像是吸着气说话。
    奉炳麟微微睁开眼睛:“你们都来了?”
    “爸,等你好些,还是跟我们到多伦多去吧,相互间也有个照应。”
    “孩子,爸还死不了。”
    “爸,别说不吉利的字。”
    “怕什么?常言道‘口无遮拦,说了安然’。”奉炳麟撑起身子,“其实过份的忌讳会成一种心魔,会变成宿命,它会左右一个人的人生。”
    “爸,我听您的。”
    “晓红,这段时间我老做一个相同的梦,梦见你妈妈牵着一对小姐妹来看我。可我就是分不清那两个小女孩究竟哪个是我女儿。你说怪不怪,其中有一个就是包玉玲。”
    “爸,你那是太想念妈妈和姐姐了。”
    “不,我想是你妈托梦给我了,一定要去给她上坟,一定要找到你姐姐。”
    “可是,您老如今身体……”
    “要不我找你来干吗?”
    “爸,您是想让我代您去呀?不行!现在我不能离开您。”
    “傻孩子,这里是一天二十四小时看护,你在这儿没用。不如去为爸爸了却这桩心愿。”
    沉默寡言的吴定钧终于开口了:“去吧,满足老人的愿望才是最大的孝顺。”
    奉晓红勉强地点了点头。
    奉炳麟叮嘱道:“在我书房办公桌的第三个抽屉,有一份法律文书和一只烤漆镂金盒,还有我的DNA血样数据。烤漆镂金盒你代我在你妈妈坟前焚化了,其他的,你看了就明白。”
    末了,奉炳麟又叮嘱奉晓红,一定要代他去寻访千家峒,看一看他捐赠开办的珍稀植物园,看看那位长得很像自己的包玉玲。
    回到家中,奉晓红打开了书房第三个抽屉,里面的确装有三样东西:已签署的赠送奉炳麟一半财产给未知名字的大女儿的法律文书,奉炳麟经过公证的DNA血样数据和一只小烤漆镂金盒。
    吴定钧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盯着那份法律文书:岳父的一半财产呐!怎能轻易地流失到一个不知世上是否还存在的人手中?
    他灵机一动,要求陪伴妻子回国寻亲。
    奉炳麟听说女婿有此热情陪妻子回国,欣然同意,希望他们尽早出发。
    吴定钧说是手头上的工作要个把星期才能处理清楚,他们商定一个星期后两人飞回祖国。
    波音777徐徐降落在广州白云机场,奉晓红和吴定钧几乎是一刻也没有停留,立即转机前往柳州。
    柳州是桂中的工业重镇,与南宁、桂林成三点一线之势。
    柳州纵有湘桂线贯穿八桂南北,横有黔桂铁路直达云贵高原;水路下连贵港、梧州、广州,上溯苗侗山区;还有桂柳、柳南、宜柳高速公路纵横;空中航线如今是越开越多,白莲机场也开始繁忙起来。
    自从五十年代将柳州定位为广西的工业城市后,上海等地支边,将不少工厂迁到了柳州,加上广西在柳州重点投资了不少大厂,因而让柳州形成了广西工业半壁江山的格局。诸如柳州钢铁厂、五菱微型汽车厂、工程机械厂、特种汽车厂、柳州锌品厂、西江造船厂、长虹机械厂等一大批功勋卓著的大型国有企业,成为了柳州这一工业重镇的脊梁。
    奉晓红和吴定钧来到柳州,吴定钧提出了一个“快速寻亲”方案:两人分头寻找,晚上碰头通报情况。他吩咐奉晓红从黄碧兰原先所属厂的合并厂开始查起。吴定钧说他自有一套民间走访的办法:到黄碧兰原先所属厂附近去走访当地居民。
    奉晓红觉得这样的确能加快速度,同意了。
    每天,她便来去匆匆、早出晚归,到厂里拜访、查阅档案。
    吴定钧也是来去匆匆、早出晚归。不过他一出门就游山玩水,从鱼峰山、马鞍山,一直玩到大龙潭、盘龙山。晚上回到宾馆则胡编寻访故事花言巧语糊弄妻子。
    奉晓红到黄碧兰原来所在厂的合并厂,请人事处将原厂的老职工名单逐一列出,她逐一登门拜访。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位九十高龄的老人事科长那里,打听到了黄碧兰的去世经过:原来黄碧兰急匆匆从上海随工厂南迁人员来到柳州,当时建厂工作相当紧张,厂长对黄碧兰又十分重用,但得知她将女儿留在广州的情况后,让她先将女儿和包大姐母子接来。可黄碧兰就是这么一个人,领导越是关心,她工作的劲头越大,表示等工厂走上正轨后再去广州接女儿和包大姐母子。
    由于辛劳过度,黄碧兰的心脏病再次复发,猝死在工作岗位上。
    黄碧兰死得突然,厂里竟然无从知晓她女儿在广州的确切地址,无从知晓她丈夫在美国的联系方式,只能由厂方开了追悼会后,进行安葬。
    这位老科长现已年迈无法行走,只能粗略地画了一张草图,让奉晓红按图去寻找她母亲的墓地。
    奉晓红立即将这一消息告诉了远在加拿大的养父。
    奉炳麟感慨万千,甚至想挣扎着前来柳州。
    可是自从得到消息后,不知是兴奋过度还是思念加深,他的病情加重了。
    奉晓红寻到了黄碧兰的墓地,意外地发现坟前摆放着一束鲜花。
    她刚要将养父委托的镂金小盒在坟前焚化,忽然被一位老阿婆制止。
    原来这位老阿婆是黄碧兰当初最要好的一位姐妹,退休后已搬到柳州郊区的农村养老,她是来祭奠黄碧兰的。
    听这位阿婆回忆,黄碧兰说过,她从香港到广州后心脏病发作,幸有一位原籍桂林的包大姐相救。1955年3月,黄碧兰在广州生下女儿嘟嘟。黄碧兰为了工作,独自前往上海报到,将嘟嘟委托给包大姐。据黄碧兰说当时包大姐身边还有一个比嘟嘟大三岁的小男孩。她们相约黄碧兰在上海安顿后将包大姐母子和嘟嘟一并接走。包大姐也说过,如果在广州等不来黄碧兰,她就盘了广州的生意,带一双儿女返回桂林。可是,黄碧兰突然病逝,包大姐也无半点消息。阿婆建议奉晓红夫妇到桂林找到包大姐和嘟嘟后,姐妹俩再一同代父亲来柳州母亲的坟前焚化烤漆镂金小盒。
    奉晓红感谢了老阿婆,与丈夫乘大巴前往桂林。
    行前她先给唐婷打了电话,说自己寻找姐姐又有了新的线索,即将乘车前往桂林。
    刚从千家峒回到桂林的唐婷接到奉晓红的电话,忍不住告诉母亲赵莫玉,说她在美国结识的朋友奉晓红和她养父、美籍富翁奉炳麟上次到桂林寻找亲生女儿,发现包玉玲与奉炳麟长得很像,出生年月与他女儿相同,奇怪的是包玉玲坚决否认。
    赵莫玉非常惊讶:“真的?”
    “真的。这次奉晓红回国,说她终于在柳州找到了养母的坟,打算再到桂林找一位包姓阿婆和她的姐姐‘嘟嘟’……妈,你怎么啦?”
    赵莫玉若有所思。
    她呆呆地想着,念着,忧伤的眼中竟流出两滴泪来。
    唐婷惊问:“妈,你究竟怎么啦?”
    赵莫玉深深叹了一口气:“唉,想不到我的身世和奉家失散的女儿嘟嘟是这样的相似。也许是同病相怜吧。”
    唐婷突然想起了什么:“等等,妈,你的出生年月是不是1955年3月?”
    “是。”
    “莫非……这么巧?妈,我们不会是在做梦吧?”
    “可惜你包婆婆去世得早,要是奉家妹妹问起来,有些事情我还不一定说得清楚呢。”
    唐婷兴奋得小脸儿绯红了:“妈!你是美国华侨奉炳麟失散五十多年的亲生女儿!天哪,我就是美籍大富翁的外孙女啦?那位很有风度的奉晓红就是我的小姨啦?”说着说着,她竟然搂着赵莫玉,在她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夜里,唐婷睡意全无,她按耐不住极度兴奋的心情,马上给奉晓红打电话,认真地告诉她自己这一“重大发现”。
    得知消息的奉晓红当然是又高兴又惊诧,她在第一时间将消息告诉了父亲。奉炳麟的病似乎好了一大半,他叮嘱奉晓红:马上到桂林查实,如果是真的,他也要立即飞往桂林,与自己的亲生女儿赵莫玉相认。
    赵莫玉有条不紊地做着一切准备。
    她先编好了一个凄美而动人的故事,然后去旧货市场买来了一件旧得不能再旧几乎可以当文物收藏的婴儿抱褛。一切准备停当,只等那奉晓红前来认“姐姐”了。
    奉晓红和吴定钧刚下大巴,马上约见唐婷,请她带路去与赵莫玉相见。
    两“姐妹”一见面,奉晓红显得很激动,赵莫玉却表现得很坦然。
    当“姐姐”的似乎对认亲不太感兴趣。她说对父亲当年撇下她母女一直带有怨恨情绪,认不认亲对她来说已经是无所谓了。边说边流着眼泪拿出了那件旧得发黄发黑的小抱褛,哭诉着自己艰辛的幼年和童年。
    奉晓红连忙安慰“姐姐”,说父亲有父亲的苦衷,请“姐姐”原谅。
    吴定钧冷眼观察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提出马上去做亲子鉴定。
    提起做DNA亲子鉴定,赵莫玉吓了一大跳:昨天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DNA一检,立即穿帮。
    于是她以各种理由推托,先是说没有必要,后又说何必花这笔昂贵的鉴定费?说什么也不肯去做DNA鉴定。
    奉晓红开始怀疑了,她向赵莫玉问起了包阿姨。
    赵莫玉硬着头皮说自己的养母包阿姨二十几年前已经过世。
    回到榕湖饭店,吴定钧冷笑着对奉晓红说:“此事肯定有假!”
    “我也隐约感到哪儿不对劲。怎么办?”
    “宝贝,我有的是办法。”说着他变戏法似的拿出两小撮头发亮了亮。
    “亲爱的!你哪儿弄的?”
    “这是从赵莫玉家洗手间取到的两种女性头发,一撮是她的,一撮是她女儿的。我们秘密去做亲子鉴定,自然真相大白。”
    奉小红忧伤地叹了一口气:“只能如此了。”
    亲子鉴定结果,两种头发做为检材,结论都是否定的。
    失望之余,奉晓红决定租一辆车,亲自驾车到千家峒看植物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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