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六章 但凡你对我有一点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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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屋里，冯既明探头探脑，看着外面的动静总算平息，这才跑出院子来，搀扶孙启。
    孙启示意不用，道：“那丹药功用不凡，体力回过来了。”
    冯既明这才松口气，看着地上的尸体，内心又不安分了，指着问道：“孙哥，这是你仇家吗？”
    “大概是吧。”孙启想想自己一路行来，似乎也没得罪什么人，有些不确定。
    “难道是那些麻衣人……”他心中忽有所悟，算来也只有那次冲突，“这么看来，此地实在不宜久留，等闲便有这样的杀手，再来一次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他正想着，眼角看到冯既明在那尸体上左翻右翻，道：“这么烈的火，应该也不剩什么了。”
    冯既明手脚不停，从头到脚一路摸去。
    “烂船也有三斤铁，总有些金子银子什么的。”
    孙启捡起一旁的长刀，刀身有了一道裂痕，虽然如此，依然寒光凛冽。
    “或许可以熔炼成刻刀……”他回想着之前的战斗，“还是太被动，剑阵威力虽强，却需要太多时间，得想个办法……”
    “什么人啊！这穷酸样！金子！银子！啥都没有！”冯既明叫道，“忙活了这么久，就一张破纸！”
    “破纸？！”孙启从沉思中惊醒，“什么纸可以在烈火中存留下来？”
    他接过那张纸，平平无奇，黄纸黑字，触摸起来却仿佛有韧性一般。
    “这是……”孙启辨认着上面字迹。
    “七杀！”两个字似乎深渊一般，内藏血海刀山。纸上，画着一块奇异的符文，线条奇崛，中有一点，远看仿佛天上星，安坐中央之位。
    孙启继续往下看，渐渐地纸上显露出一排文字，与那“七杀”二字笔迹不同。
    “七杀，世多以凶星视之，犯之则以为不详，法之则以为邪慝，其实不然，非星之罪也。南斗注生，七杀以杀伐之道，镇压一切精怪、毒龙、夜叉、修罗，故以正御之，则复归之正。余图画此星之形，徒望后学不坠，有识之士，当无欲以观之，斯亦可谓得之矣。”
    “这……难道是七杀星的神文。”孙启按捺不住心头的诧异，“宋老师的笔记曾云：‘圣人体会天地万物之灵，画成其文，妙用无穷，后人眼光不到，唯赖先圣所传，虽谓每况愈下，却是不得已而为之。’难道这是圣人所画……这样的话，那岂不是能一窥圣人之威……”
    孙启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点期待，看着奇异而复杂的线条，默默存想，眼中忽现刀光剑影，置身其间，四面八方而来，他整个人立时都僵住了，心中生出大恐怖，仿佛死亡只是转瞬之间。突然间，脑中那久久不曾动的甲骨片灵光乍现，他感到一阵清明，刀剑都悄然散去。
    “这…也太危险了吧！”孙启连忙合上纸，揉着双眼，把那些画面揉去，而脑海中，那甲骨片再次平息下去。
    这些都在一瞬间，冯既明在旁边只看到孙启停滞了一下，又恢复正常，便不以为意。
    孙启缓了缓，便进了内屋，叫来冯既明和孩子们。
    “今晚的事吓到大家了，这些人是来找我的，为免日后的麻烦，我准备明天离开。”孙启止住大家的反应，对冯既明说道，“这里有些银两，你拿着。”
    “孙哥——”冯既明虽然年少，却也能想清内中的情况。
    “照顾好小孩子，不许再干老本行。”孙启叮嘱道。
    “孙哥你还会再回来找我们吗？”冯既明有些不舍。
    “当然。”孙启拍拍他的脑袋。
    第二天，孙启告别了众人，再到书店和李老谈了一会儿，拜托他照拂一二，便离开了景阳城，往北投去。
    离景阳城往北五十余里，城郭渐远，村庄也是稀稀落落的，东一块西一块，宛如衣服上的补丁。
    这里坐落着虎丘县，却是方圆几十里人口较为稠密的所在，好几个村庄拱卫着，中间有块地方，是十里八乡趁墟的地方。
    七月时节，正是夏日炎炎。
    清晨，东方天空刚泛起鱼肚白，本是鸡犬清静之时，吴公村却喧闹了起来。
    “村长，村长！”一间瓦屋里，冲进了个慌慌张张的青年人，朝着里头喊道。
    “一大早咋咋呼呼，没个样子！”里面踱出来个中年人，皮肤黑黝黝的，脸色似乎是刚睡醒，“出什么事了？”
    “李大叔和大娘走了！”那年青人道。
    “昨天还好好地，怎么今儿说走就走了。”村长也是吓了一跳，赶忙走出门，往那边去，嘴里嘀咕，“李老头借我的两串钱还没还，该不会打水漂了吧……”
    行不多时，便到了李家。
    还没进去，村长便听得哭哭啼啼的声音，间或夹杂几声嚎叫。
    门中，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床，床上横卧着两具尸体，尸体旁绕着一男一女，便是那老夫妇的儿子和媳妇。
    那儿子正哭着，看见村长等人，便站了起来。
    “节哀，节哀。”村长嘴里安慰着，接着问道，“老李头和大嫂怎么突然就这么走了？”
    “徐叔。”那儿子向村长边哭边说道，“二老昨天田里干完活儿还好好地，一晚上也没啥事，怎么知道今天一大早就……”
    村长看这样子，更是纳闷了，虽说这老李夫妇六十出头，年纪不算小，但这般没有缘由地走还是少见。
    这时，那跪在一旁的媳妇想起什么似的，出声道，“我听公公婆婆前几天说过，好像夜里有些发冷……”
    那儿子一听，收起哀容，怒道：“这等事怎么不跟我说！”
    “你跟我发什么脾气！入秋了夜里凉不是很正常嘛！”那媳妇也是委屈。
    “好了好了，事已至此，还是让死者入土为安，早办了丧事。”那村长劝道，随即和赶来的年轻人道，“叫几个人，去池塘‘买些水’，再买两件寿衣……”
    正说着，外面又冲进来了个人，那人气喘吁吁，一见村长，便连忙说道：“村长，徐大伯走了。”
    “什么，徐大兄也走了！”那村长大吃一惊，那死者是他堂兄，比他长十多岁，已是古稀之年，若是平日，他还不至于如此，可如今一夜之间，村里便走了三人，任谁也觉察到事情不对。
    那来报信的年轻人说完，看见眼前局面，也是不知所措。
    “这样，我先过去看看，徐五贵，你去王大夫家里，请他过来。”村长吩咐那年轻人，再跟众人说道，“先别为二老洗身，待王大夫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说完，村长赶了过去，一进门，也是一派哭哭啼啼，只好先稳住局面。刚消停没一会儿，村长又接到噩耗，村子里又走了两人。
    这样子，闹开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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