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章纪军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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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羽惦记着那暗中窥探魔界的女子，估计着她迟早还会再回来。“魔君，尊上回来了。”一魔界侍卫报于乌羽。
乌羽只是点头表示知道。
魔界侍卫胆怯道：“尊上好像心情很不好，小的们都吓坏了。”
乌羽侧头看向侍卫，“喔？因为何事？”
“小的们不敢问，连紫魔君都被赶出来了，还是请魔君回去瞧瞧吧。”侍卫跪求道。
乌羽从山石上跃下，再仰头忘了那轮残缺的月，果然冷冷的。
待回到魔尊的临羲殿外，殿门紧闭，门外跪了一大片魔族中人，个个瑟瑟发抖、匍匐在地，紫藤烟也在殿外委屈哽咽着不敢出声。
乌羽瞥了紫藤烟一眼，她的目光婉转惹人怜。然后淡然地轻声道：“尊上。”
可殿中并无声息回应，而寂静诡异。
乌羽又轻敲了门，仍然没有回应，“尊上，我进来了。”
正待开门，里面传来梦耶落寞又不容反抗的声音，“你们都退下，有事明日再议。”
魔尊竟然连乌羽魔君都拒之门外，大家心下更揪得紧了，不过魔尊此时并未发火，地上的大伙在乌羽的示意下趁此纷纷逃离，以免魔尊心情转变，他们便可能灰飞烟灭了。
“还不走？”乌羽看着目光灼灼于殿内的紫藤烟，“让尊上休息会罢。”
紫藤烟委屈地退下，乌羽也叹了口气，转身回了自己的晏安。Μ.5八16０.cǒm
阿梦，这次该是真的绝望了吧。
好几日，对于魔界来说伟大的魔尊都将自己关在殿中不出，大家都开始揣测生疑，但仍然只敢私下小声戚戚。
这晚，乌羽来到梦耶的殿外，犹豫了一下还是自行推开了门进入殿中，找了正殿和内里的寝殿没见着梦耶的身影，却在收拾的一间雅室中发现了他的身影。这雅室他猜着应是按何夕的喜好安排的。
梦耶抱着已空的酒罐支棱着一脚半躺在小几旁，眼光涣散，看上去无比的寂寞。
乌羽在他身旁轻声坐下，将自己手中一坛新开的酒递于他面前。梦耶一言不语地将酒坛接过开始灌下苦涩的喉中。
半晌后，梦耶道：“乌羽，我错了。”
乌羽担忧地看着梦耶，他从未见过梦耶这般的伤情，而每一次都是因为何夕，他道：“既然错了，就此放下吧。”
“可是，万年了，我记了万年，能放得下？”
“该做的、不该做的你都为他做了。”乌羽拿过梦耶手中的酒坛，看着他道：“放下他，没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
“是吗？”梦耶神色却上是对自己的嘲讽。
乌羽拉着梦耶起身，“阿梦，去休息吧。”
梦耶任由着乌羽拖拽着他，将他送回到寝殿的床榻上，看着乌羽叹气摇头地走出殿中。
闭上眼，却全是何夕的面容和身影。
步步沉重，心也更加空了，何夕从自己的行云上跌下，回到了药屋。
“师父？”小煦扶住了失魂落魄的何夕，看他灰扑扑的一身不禁疑惑，“您怎么了？你不是去找阿梦了？”
“阿梦”二字扎入何夕的心里，他停下脚步无言地对小煦艰难地一笑。
何夕拍拍小煦的手径直往房间而去，刚到台阶边，窜出来一个带着面巾的人，他惊吓地愣住了。
小煦上前来又扶着这时弱不禁风的师父，“师父，她是找你的，说叫黎葵。”
何夕回过神来定睛一瞧，这不是在妖界好意提醒他们的女子吗？差点都忘了，不是梦耶带走了他吗？
“是阿梦带你来的？”何夕竟生出了一丝期待。
“是被离朦捡回来的。”小煦道。
捡回来的？那阿梦呢？何夕心下思索着。
“阿梦大仙呢？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女子张望道。
“你认识阿梦？”
女子纠结着好一会儿才点头道：“大仙，你还记得我吗？湖底城，是你们救我苏醒的......”
何夕一下反应过来，惊讶地看着女子道：“你是黎葵？”
女子点头，“是的。”
何夕这才忧心地打量她一番，“你怎会出来的？又是如何成了这般？”
黎葵咬着嘴唇似乎不愿提起。
“阿梦呢？你没和他在一起？”何夕不明白当时明明把他交给了阿梦，会不会是阿梦让她来的？
黎葵醒来便不见他俩，又不知为何大仙会如此问，她自己千辛万苦才找到了这里，她勉强道：“我不知道......”
“这......罢了，进屋来我先给你瞧瞧伤势罢。”何夕示意黎葵坐下。
黎葵犹豫着在何夕旁的凳子上坐下，又瞧了瞧一旁的小煦。何夕看出她担忧的神色，她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
“小煦，你去帮为师弄些吃食吧。”何夕道。
小煦识趣地出了房间，她知道自己这位上天入地的师父应没有这么简单。
房间只剩她们二人，黎葵便问道：“阿梦他？”
“先顾着你自己吧。”何夕无奈道。
黎葵迟疑片刻，还是揭开了自己的厚重的面巾和手脚上所缠的布条。她原本漂亮的脸蛋两边全是血肉模糊的划痕，还有些零碎重生的鳞片，手脚上也都是被硬物刮擦的血痕，看上去凄惨异常。
何夕下意识便道：“难道我们走后，绯鳞族出事了？”
黎葵摆手，“不是，是我自己偷跑出来。”
“那这些伤痕？”
“姐姐说不能被发现仍然有绯鳞族存于世间......”
“于是你就自己把鳞片和羽毛刮掉了？”何夕叹气。
黎葵咬唇点头。
何夕以仙法替黎葵医治，再敷上伤药，“你是为了阿梦才出来的吧。”
黎葵惊讶地抬头看着何夕。
何夕继续替她医治，“你不用掩饰，我早看出来你对阿梦的心思，只不过没想到你会做到此般，唉......”何夕突然间很是钦佩黎葵不顾一切的心意和勇敢。
“也不全是......可是，阿梦他喜欢的是大仙吧。”黎葵低声道。
何夕愣了一瞬，替她系好纱布，抬头看她，“你的伤没有大碍，好好休息吧，不要再去动伤口处了。”
黎葵没作回应，还是试探着问道：“能告诉我阿梦去哪了吗？”
何夕的面色又深沉了几分道：“他回去了。”不再等黎葵发问，他便化作一缕青烟飘出了房间。
黎葵猜他二人可能有些误会所以心情不好，先养好伤再说吧。
几日之后，黎葵的伤在何夕的照顾下已完全好了，她拆下纱布看着自己手脚上绯红的羽毛，又瞧见镜子里自己脸边的鳞片和耳前的一束红羽毛，全身又颤抖起来。
她幻出一把刀，痛苦地看着自己的面容。
小刀被化去，身旁站着何夕，她小声地呜咽着。
“你勿要再这般。”何夕皱眉。
“可是我不能让人发现我这个模样。”黎葵摇头不肯。
何夕以仙术在她伤患处施以掩饰，“我予你这仙法，亦能作遮盖的面纱掩住你两颊同手脚处的鳞片和羽毛，你便不用再这般伤害自身。”
黎葵看着自己的手脚上竟然没了羽毛，镜子中自己的面容也如同正常人一般，心里大喜。
“不过，只是掩人耳目，属于你本身的东西还是在的。”何夕道。
黎葵抚摸自己的脸颊和手腕，仍能触摸到那些鳞片和羽毛，不过已经让她十分安慰了，至少她不会是他人眼中的怪物，他人眼中可食的纯净修元。
黎葵向何夕附身拜叩，“谢谢大仙。”
“无妨。”何夕从黎葵的房间出来，硬撑着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跌坐在地，因为仙力的耗费也因为心中的疼痛。
小煦未见过黎葵面巾之下的模样，此刻，却见到了从房间出来的佼佼佳人，明媚灿烂。
“小煦，这些时日以来多谢你了。”黎葵恢复了往日的活泼机灵，开心地帮着小煦收拾着药草。
小煦收回目光，“没事，照顾师父的朋友，应该的。”
黎葵朝她光芒四射地笑着。
“你也是仙吧？”小煦修炼多年，还是能有些分辩的，她从黎葵身上感觉到纯净的那股仙气。
黎葵点点头，“算是吧。”
“你多少岁了？”
黎葵绕绕头，“大概三千多岁了。”
“果然仙人就是不一样，三千多岁还同我一般似的。那你何时修成的仙身？”小煦头一次遇到年岁仿若差不多的女子，照顾她的这段日子也算相处地融洽，很少能有这般的交谈。
“嗯......多亏了我姐姐，我才生来便是仙身。至于修炼嘛，平日很是偷懒，所以仍然事事无成。”黎葵羞涩道。
小煦摇摇头，“生来仙身，像我们这样的凡人，不知得经过多久的修炼才能成。”
“你有何夕大仙这样的师父还怕什么。”黎葵道。
“是啊，师父待我是极好的，要是能一直陪伴师父便好了。”小煦有些担忧。
“那个，小煦，我看大仙心情不好便没问他，你知道阿梦去哪了吗？”
小煦瞅着黎葵的样子，看来还不知道这其中的来龙去脉。犹豫着悄声道：“当日你来时，师父便是去寻阿梦了。可不知怎么独自回来了，按理说师父都撇下身段去找他了，他也不会还同师父生气才对。”
“生气？为何？我在妖界见他们时还那般......友好。”黎葵掩饰道。
小煦离黎葵再近些，“你知道阿梦的身份吗？”
“大概与我们不同吧，而且或许并不像我们平日里看到的......”黎葵道。黎葵能从阿梦的身上察觉到有些不一样的气息，似乎是同黑沼泽相似的气息，比黑沼泽更甚的气息。
“你知道阿梦是魔尊吗？”小煦试探道。
“魔尊？”黎葵先是惊诧，随即又暗自明白。
“仙与魔的身份在他们之间有些阻碍，不过先前师父已经想通了，不知为何独自一人回来了，莫非阿梦还不领情？”小煦道来。
“不会的，阿梦他非常非常喜欢何夕大仙。”黎葵说着闭上了嘴唇。
小煦瞥了她一眼，“你如此为着阿梦说话，对阿梦也更加上心，莫非你是来找他的？”
黎葵羞涩地婉婉颔首。
小煦一个白眼，她真不明白阿梦那刻薄无礼的魔头怎会如此招人喜欢。她突然察觉，这黎葵那不就是师父的情敌吗？师父眼下这是救了情敌还把情敌照顾？师父可真宽心......
但转眼一想，既然阿梦不领情，同师父分开也是好事，她本就看阿梦不是很顺眼，说不定眼前的黎葵可以捡走那个大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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