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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雪怪

怪物[快穿] 甜腻小米粥 4281 Nov 27, 2021 5:36:16 PM
    村里养鸡的人家不多,加上毓秀家和费家只有四五户左右,现在村里还剩二十多户人家,和之前一样,主要靠上山采药草为生。
    费家的一颗鸡蛋卖五毛钱,比镇上便宜一半,毓秀也想把他的鸡蛋卖五毛钱,不然怕村民们不买。
    只是费奶奶吃过他的鸡蛋后,便建议他把价格提到一块钱。
    第一是他的鸡蛋确实比寻常鸡蛋好吃,第二是村民们并没有毓秀想象中那么贫穷。
    所谓靠山吃山,他们村靠着几座大山,祖祖辈辈都依靠山上的东西生活,虽然他们村从没挖到过珍贵的药材,但是仅凭采到的药草就能让村里的人过上不错的生活了。
    之所以看起来穷,是因为他们村实在偏远,通水通电还好,其他物资就很难通过崎岖的山路送进来了。
    况且他们村人口不多,不能适应这种生活的人都搬出去了,剩下的人在村里住了大半辈子,只要搬出去就断了收入来源,便懒得搬出去了。
    之前费奶奶也以为他们村的有钱人不多,可后来看见一半以上的人说搬走就搬走,走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才骤然明白过来——村里真正的穷人只有那么两家罢了。
    就是他们斐家和毓秀家。
    听到这话的毓秀:“……”
    突如其来的扎心。
    他担心了那么一大圈,结果小丑居然是他自己。
    毓秀把鸡蛋全部交给费奶奶,每颗鸡蛋的卖价是一块钱,但毓秀只收八毛钱,剩下的两毛钱归费奶奶。
    他说能卖多少是多少,卖不完的话他再拿回去就是了,反正家里有个翁娘,那只鬼看着高高瘦瘦,胃口却跟无底洞似的。
    解决完家里的一堆事后,毓秀和费小宏迎来了开学的日子。
    同时,余豪家也传来一个好消息——余豪醒了。
    然而好消息往往伴随着一个坏消息——余豪的精神状态不稳定,时不时对着空气大吼大叫,嘴里还喊着马叔的名字。
    这两个消息并未影响毓秀和费小宏去学校的步伐,他们拖着行李箱坐上了那个大叔的牛车。
    山路崎岖不平,牛车也一路颠簸。
    毓秀眯着眼,感觉胃里的东西都快被晃出来了,还好他早上没吃多少东西,几乎都给了在边上眼巴巴望着的翁娘。
    就在这时,费小宏忽然用胳膊肘撞了撞他:“毓秀,你快看……”
    毓秀不想睁眼,身体随着牛车摇晃:“什么?”
    “江恩临来了。”
    毓秀吓了一跳,立即睁眼,就看见一道身影不紧不慢地缀在牛车后面,不正是江恩临吗?
    牛车走得慢,江恩临也走得慢,神奇的是他竟然能追上牛车的速度。
    毓秀临走时特意叮嘱过江恩临好好在家里呆着,他周末就回来,当时江恩临还答应得好好的,没想到转眼就跟上来了。
    毓秀瞧着那道身影,一时间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他顾不上胃里的翻腾,用力对江恩临挥了挥手:“回去!”
    “啊?”回答毓秀的是正在赶牛车的大叔,他疑惑地回了下头,“什么回去?你们有东西落下了?”
    刚才毓秀光想着江恩临的事,全然忘了大叔的存在,冷不丁听见大叔的声音,他额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没什么没什么。”还是费小宏率先反应过来,赶忙说道,“大叔,我们在说其他事呢。”
    “哦哦。”大叔应着,也就没说话了,接着专心赶牛车。
    费小宏凑到毓秀耳边小声问:“怎么办啊?”
    毓秀摇了摇头。
    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他看江恩临好像不明白他的意思一样,还在执意地跟着牛车。
    毓秀又对江恩临挥了挥手,可惜江恩临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费小宏说:“他是不是没看懂你的手势啊?”
    毓秀叹了口气,他也分不清江恩临是真傻还是在装傻。
    费小宏想了想,又说:“不然你对他招一下手?”
    毓秀愣了下,觉得费小宏说得有点道理,便像唤小狗一样地对江恩临招了招手。
    谁知他举在半空中的手还没放下来,不远处江恩临的身影倏地闪了下,再出现时,已经半蹲在他面前了。
    毓秀:“……”
    费小宏:“……”
    两个人皆是一阵无语。
    看来江恩临不是没看懂毓秀的手势,只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而已。
    沉默了一会儿,费小宏还是那个问题:“怎么办啊?”
    “他来都来了,那就一起走好了。”毓秀把江恩临拉到自己身旁坐下。
    江恩临看上去听话极了,毓秀让他坐下就坐下,坐下后就安安静静地走神,连表情都没有变化一下。
    费小宏坐在他们对面,不停地对着毓秀使眼色:“你要把他带到学校?那他住哪儿啊?我们寝室住不下他吧?”
    而且江恩临怎么可能住他们寝室?不把他们室友吓死才怪。
    毓秀倒不担心这个问题。
    江恩临是雪怪,天寒地冻的环境正好是他所喜欢的,让他在外面游荡就好了,左右他躲得快。
    “走一步看一步吧。”毓秀一边说一边牵住江恩临的手,和江恩临十指相扣,“大不了我就不去镇上读书了,就在村里呆着也挺好的。”
    费小宏看着毓秀和江恩临紧握的手,头一次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他没听错吧?
    毓秀说不读书了?
    可是他们才十六岁啊,不读书还能干什么?难道和村里的长辈一样在这个与世隔绝的村子里蹉跎一生?
    他们不是应该好好读书、考上大学、再出去工作见见世面吗?
    费小宏有些头晕。
    他扶着额,难受地心想,恋爱误事啊,难怪他们老师不准他们早恋,毓秀用实际行动让他明白——老师做得真对。
    牛车颠簸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来到镇上。
    大叔直接把他们送到学校门口。
    镇上就只有这么一所中学,初中和高中全在这里,学生人数还是不少,光是教学楼就有七八栋。
    虽然如今已经立春,但是天气仍旧冷得很,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宛若坠着一片沉重的幕布。
    江恩临从没来过镇上,也没见过学校,对周围的一切都很新奇,向来没有表情的脸上难得出现波澜,好奇地东张西望。
    之前下牛车时,毓秀让江恩临躲起来了,等到走进学校后才出现,他力气大,一只手拖着毓秀的行李箱,一只手扛着毓秀新买的被褥和用袋子装起来的生活用品等。
    而可怜的费小宏什么东西都要自己拿了。
    毓秀帮他抱了一床被褥,被江恩临看见,直接空出拖行李箱的手,一把抢过毓秀怀里的被褥放回费小宏身上。
    突然增加的重量让费小宏闷哼一声,胖乎乎的脸上写满了难以名状的痛苦。
    毓秀见状,赶忙把被褥抱回来,转头叱责江恩临:“你别闹啊。”
    江恩临没什么反应,只是冷飕飕地瞥了眼费小宏。
    费小宏:“……”
    他这才明白过来——
    敢情江恩临还记着他在牛车上说的那些话。
    他突然发现,毓秀这个新交的男朋友真不是一般地爱记仇啊!
    如果江恩临是普通人的话,他还能和江恩临讲讲道理,可江恩临是雪怪啊,碾死他就跟碾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的雪怪,他再有情绪也只能憋着。
    于是费小宏选择憋着,憋得满脸委屈,憋得耳朵尖都红了。
    开学第一天还未正式上课,学生们都忙着报名和打扫寝室,陪同孩子来的家长也在宿舍楼里进进出出。
    江恩临以家长的名义顺利跟着毓秀进了宿舍楼。
    毓秀和费小宏既是同班同学,又是住在一间宿舍的室友,他们住在一起的还有六个同学,性格各异,和他们只是点头之交。
    不过他们刚踏入寝室,就有一个小个子男生喊住了他们。
    “听说余豪出事了,你们和余豪不是一个村的吗?你们知道他出什么事了吗?”小个子男生问,他倒不是关心余豪,纯粹好奇罢了。
    费小宏看了眼毓秀。
    毓秀装作没听见小个子男生的话,和江恩临一起收拾床铺去了。
    费小宏挠了挠头:“我也不清楚,你问富泽洋和曹俊他们吧,他们和余豪关系好。”
    小个子男生又追着问了几句,还是没从费小宏这里打听到什么,只好作罢。
    但小个子男生没急着走开,而是和其他室友一起转头看向正在替毓秀铺床的江恩临。
    江恩临铺床的动作极其熟练,三两下就把床单铺好了,随后翻出新买的被褥,很有技巧地把被褥往被套里装。
    毓秀没在,他刚才端着水盆出去打水了。
    小个子男生盯着江恩临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走过去问:“你是毓秀的家长吗?”
    江恩临背对着他,听见他的声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专心致志地往被套里塞被褥。
    小个子男生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对方搭理自己,顿时有些尴尬,也感觉被落了面子。
    在富泽洋那些人的宣传下,他们班上的人都知道毓秀是个孤儿的事,父母不在,唯一的爷爷也死了,还需要靠村里的捐助生活。
    那么这个陪着毓秀来学校的男人是谁?
    他们没听说过毓秀还有哪个在来往的亲戚,何况还是长得这么好看的亲戚。
    小个子男生回头看了眼其他室友,咬了咬唇,又问:“你是毓秀的哥哥吗?还是毓秀的远房亲戚?”
    费小宏也去走廊尽头的卫生间打水了,他和毓秀一起端着水盆回来时,就看见江恩临在床前站直了身体,居高临下地睨着他们的室友。
    他们室友满脸惊恐,一个个宛若一根根木头一般,手脚都被冻住,连动一下都极为困难。
    “江恩临。”毓秀走过去,“怎么了?”
    江恩临凛冽的眼神骤然一松,再看向毓秀时,眼里尽是无辜和茫然,像个不知所措的大孩子似的。
    江恩临很少说话,自然没有回答毓秀的问题。
    毓秀把手里的水盆放到地上,冷下脸来看着他的室友们:“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小个子男生等人本来只想打听一下江恩临的来历,谁知江恩临突然转过身来,仿佛凝着一层冰霜的黑眸冷冷地瞥向他们。
    刹那间,一股刺骨的寒意迅速窜上他们的脊梁。
    寒意奔向他们的四肢百骸,把他们硬生生地钉在原地,连动都动弹不得。
    他们从未感觉如此寒冷,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扒光衣服扔进雪地里,寒意浸入他们的皮肤、浸入他们的骨髓,让他们的呼吸逐渐艰难。
    直到毓秀走来——
    他们才从那种令人惧怕的桎梏中挣脱出来,回过神来时,他们外套里的内衣早被汗水湿透了。
    面对毓秀同样冰冷的眼神,小个子男生连说话都不利索了:“对、对不起,我就是问下他是不是你的家长。”
    “他是我新认识的哥哥。”毓秀说,“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没、没有了。”
    毓秀没再搭理他,拉着江恩临继续收拾去了。
    小个子男生摸了摸自己冷汗涔涔的脸,赶紧推搡着其他室友走开了。
    他们都没想明白,这才过去一个寒假,怎么毓秀的性格就有这么大的变化?明明以前的毓秀那么胆小懦弱,班上的人欺负他都不敢还手。
    不管怎样,他们还是离毓秀远一点好了,那个留了一头黑色长发的男人看着就是不太好招惹的样子。
    托了江恩临的福,毓秀和费小宏总算可以清净一下了。
    他们上午收拾寝室、下午去老师办公室报名,忙完时已是傍晚七点钟了。
    镇上的夜晚可比村里热闹多了,学校后面就是几条夜市,毓秀和费小宏带着江恩临去夜市找了家米粉店,刚坐下就看见两到熟悉的身影。
    费小宏眼尖,连忙压低声量对毓秀说:“富泽洋和曹俊在前面。”
    毓秀也看见了他们。
    才一段时间没见,富泽洋和曹俊都消瘦了一大圈。
    自从余豪出事后,富泽洋家便带头搬来镇上,原本曹俊的父母不想搬家,却耐不住唯一的儿子软磨硬泡,还是在过完年后就搬走了。
    但是听费奶奶说,曹俊家在镇上过得并不好,他们靠上山采草药为生,搬来镇上直接断了收入来源,只好打些零工养家糊口。
    最重要的还是他们在镇上没有房子,修一栋房子需要不少钱,他们没有那么多存款,便租了间不足十平的单间,加上大女儿一起,一家四口挤在单间里面。
    至于富泽洋,他的生活环境肯定比曹俊好上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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