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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2章 吉安娜

网游之大盗贼(大盗贼) 泛舟填词 9253 Nov 29, 2021 2:34:4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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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清湛没有半点心虚,一边给她掀着身上的层层被褥一边道:“你闯了我的房间,上了我的床榻,偷偷摸摸抱我,怎么还反过来问我?”
  陆微言按下他的手,眯了眯眼:“你要是没做什么坏事,为什么要装睡?”
  “为了骗你上来。”陈清湛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总不能和她说自己在偷看嫁妆画。
  他抽出手搂了搂她道,“你这个时候找我,是有什么事?”
  陆微言打量一番无果,便只好道:“祖宗牌位需得重新请人做了,再请进祠堂,找谁做、做好暂存何处、什么时候请回来,还得你来定夺。”
  说罢,两人都默了默。
  父母去,需服斩衰。即便陈清湛需经常接待外人,不能失了王府体面,也穿着素色常服,在发间系了孝布,陆微言更是和齐王妃一样簪了白柰花。
  有些事,即便无人去提,还是会在心中一遍遍想起。
  见陈清湛久久不说话,陆微言便挪了挪,想要抬头看他。
  “别动。”陈清湛又揽上她的背,“让我抱抱你。”
  他这般说着,就真的给了一个温柔而不狎昵的拥抱。
  陆微言不动了,把脑袋埋在他身前,微微阖上了眼。
  那日,府中一片狼藉,他厮杀之后,跌进她怀里道,阿言,我好累。那时,陆微言恍然明白,他也是需要自己的呀。
  就像宫宴那日她坠入影湖寒潭时,就像苍云山上她身陷乱军之中时,他把她揽入怀中,给她莫大的心安一般。
  无需多言,陆微言回了他一个同样亲密温柔的拥抱。世事嘈杂,人间烦恼全被抛在脑后,惟余身前轻柔的呼吸和沉稳的心跳。
  陆微言轻叹一声,心想,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随时可以给一个温暖的拥抱,竟然还不错。
  或许是这几日府中杂事太多,这样躺着、抱着、阖着眼,陆微言放松下来,就真的有些困了。
  可她尚未完全睡着,就被叩门声吵醒,将要抬头,又被陈清湛抚了抚头发,便不愿再起。
  陈清湛在她耳边轻声道:“你说是谁这么会挑时候?”
  门外的江恪见他们久久不应,只好干咳两声,道:“世子,那个……圣旨到了。”
  陈清湛一顿,陆微言骤然睁眼。此时发来恒州的圣旨,无非是悼念齐王,顺带表明圣上同意陈清湛袭齐王之位。
  可这圣旨,未免到得有些早。
  齐王发丧不过十几日,消息传到京都都困难,圣旨怎么会这么快?
  陈清湛起来后,又俯下身给陆微言理了理额前的发,对她道:“你不必去。”
  圣旨到了,本该是阖府的人出去迎接,但齐王妃和陆微言是朝廷眼中的“已死之人”,不该出现在他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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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所料,念旨的公公先是声泪俱下地传达了圣上对齐王逝世的哀恸之情、对齐王府的宽慰之情,又不吝惜言辞地将陈清湛夸赞一番,允他袭齐王之位,从此镇守恒州,护西北平安。
  圣旨的时间有问题的事,陈清湛心中明了,但在京都的人面前,他更愿意装糊涂。
  见宣旨的那些人也戴了白,陈清湛还是道:“公公有心了。”
  那公公叹了一声,摇摇头道:“齐王有所不知,宫里也出了事,太皇太后驾崩了。”
  陈清湛顿住。这一刻,他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母亲。太皇太后于他,虽是外祖母,但仍太过遥远。可他的母亲,在太皇太后膝下度过了十几年。
  去年宫宴时,太皇太后身体还硬朗,怎会突然驾崩了呢?
  那公公知道先齐王妃是太皇太后所出,陈清湛是太皇太后的外孙,便又宽慰道:“上元日后,太皇太后就病了一场,皇后娘娘在榻前衣不解带地伺候了几个月,却还是回天乏术。”他又叹了一声,“世事无常,齐王节哀啊。”
  他这般说着,心里想的却是,陈清湛生来在这个位子上,才会先没了母亲、妻子,又没了父亲、叔父、外祖母,也不知是该羡慕他生来富贵,还是可怜他孤家寡人。
  这些人将圣旨带到,说不敢耽搁,便不多留,匆匆离去。
  ==
  屋内,陆微言坐在椅上,看着那份圣旨,道:“或许,圣上写了两份圣旨,一份是贺你袭位,另一份是贺那陈兴义。”
  而他观鹬蚌之争,见齐王府千疮百孔,坐收渔翁之利。
  “不,另一份不会是允许他袭位。”陈清湛走至她跟前,“倘若我不敌陈兴义,他们只需要在陈兴义将我杀死后,昭告恒州,父王和我都是亡于陈兴义之手,恒州军民自会义愤填膺助他们拿下陈兴义。”
  如此一来,恒州齐王一脉便彻底断了。李怀公之意不在隔岸观火,而在削藩,甚至说是灭藩。
  “不管怎样,今天这份圣旨必然早就到了恒州,李怀公他……”陈清湛攥了攥手指,“他早就知道我父王……”
  朝廷是早就知道齐王身死,还是早就知道齐王会身死呢?但不管是哪一样,朝廷必然早就联络上了陈兴义,齐王府之事,他们并非全无干系。
  陆微言起身握住他的手,道:“既然如此,他们大可多等几日,为何今日发圣旨?”
  想起槐城外面逡巡的兵马,陈清湛蹙眉道:“俞州。”
  陆微言尚未来得及想此事与俞州的关系,江恪便进来对陈清湛道:“京都的人刚走,门外就来个人说要见您,我就去瞧了瞧,还真是个认识的。”
  “嗯?”
  “京都城西梁家独子,梁文远。”
  梁文远助王承刘岿陷害陈清湛和李怀己、领人去社稷坛时,还是个嘴不饶人的书生,短短数月过去,便好似变了个人似的,整个人沉寂得像是一潭死水。
  他进来时,见到陆微言,当即愣了愣,但他好歹是个见过大场面的,片刻便明白过来。依着规矩行了礼,便道:“前些日子京都都在说,恒州齐王一脉贪权、毒于猛虎,不惜残害子嗣也要保住手上的王权。”
  他一边说着,一边稍稍抬眼去看陈清湛的神色,见他并未惊奇,便又道:“流言突然兴起,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此番过来是想提醒齐王一句。”
  李怀公想要削藩,就得寻个由头。齐王府虽在恒州享有威名,但距京都毕竟遥远,何况,可做饭后谈资的轶闻趣事向来比鲜血染就的功绩传得快。是以,在京都败坏齐王府威名,容易得很。
  陈清湛却平静地问他道:“奔波千里,只为提个醒吗?”
  若说梁文远是个惦念旧恩的人,为此事前来恒州倒也说得过去,可他们对梁家并没有什么恩,他又何必专程过来一趟呢?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梁文远顿了顿,又道,“我爹娘姐妹是因皇家内斗而死,陛下现在针对你们,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这话最大胆的不在于和陈清湛称朋友,而在于和皇家称敌人。
  陈清湛没有应他,沉默片刻,对江恪道:“先带他下去吧。”
  梁文远退下后,陆微言仍在想他说的话。方才陈清湛若是应了,便也就应了与皇家为敌。可按照他们方才的推测,和梁文远说的话来看,李怀公明显是要动齐王府了。
  陈清湛知她心中所想,叹道:“若非必要,我不想与朝廷为敌。”
  ==
  京都,皇宫之内,亦是一片素白。新帝正与李怀己在亭中小聚。李怀公尚在京都的兄弟就剩了李怀己一个,就真的兄弟情深起来,时不时便要召他入宫谈谈家事。
  可他们是皇族,家事便是国事。
  新帝虽为太皇太后服丧,但仍是赏花饮酒乐得自在,李怀己却是一杯都饮不下去——太皇太后驾崩后,李怀公连降张家十余人,张家子弟个个惶恐地夜不能寐,生怕被新帝叫去给太皇太后陪葬。
  李怀己摩挲了半天的杯子,终于忍不住问道:“当初张家请求接管梧州确实该拒绝,可如今皇祖母刚驾崩,陛下不安慰张家,反而又卸张家权力,是为何?”
  李怀公放下酒杯,泰然道:“张家势大,难免会成为第二个王家。皇祖母是他们的大靠山,皇祖母驾崩,不正好是敲打他们的好时机?”
  新帝想要削弱世家权力理所当然,但未免操之过急,李怀己又皱眉道:“张鹤如尚在梁州,你把他逼急了,不怕他……”
  李怀公瞥了他一眼,李怀己思索片刻,笑道:“也是,张鹤如若有异动,自有恒州制着他。”
  梁州北面,还接着恒州呢。
  李怀公对他的话却不甚满意,凉凉道:“恒州,就靠得住了吗?”
  风拂过,树枝微颤,栖在枝上的鸟儿受了惊,振翅飞去。
  李怀己一顿,问道:“陛下这是何意?”
  李怀公背手站起,李怀己便不敢再坐,忙起身跟上。
  李怀公望着西北,微眯起了眼:“恒州新任齐王一月前出恒州,翻苍云山,越戈壁荒漠,攻进瓦兹的狄历草原。这样的事,王殊桓可能做到?张鹤如可能做到?驻守京都的将士们、可能做到?”
  恒州兵重,非一日两日,可此战过后,李怀公仍是心惊。这样一支军队,只供藩王驱使,是个帝王都会不安的。
  李怀己这次真的愣住了,怔怔道:“陛下要削藩?”
  大杲建国二百年来,帝王与藩王之争从来都不摆在明面上。毕竟打天下时允许他们裂土封王,天下安定后又想削藩,到底不体面,要被骂忘恩负义。是以,皇家不管是下推恩令还是下嫁公主,都是明面上对藩王施恩,暗地里对其削弱,从未有哪个帝王敢直截了当地削藩。
  李怀公神色更冷,道:“藩王,本就不该存在,手握重兵的藩王,更不该存在。”
  李怀己不由一惊,想起近日京都的传言,问道:“陈兴义莫非是陛下的手笔?”
  “陈兴义是审问王殊桓时审出来的,余太傅觉得此人大有用处,便暗中派人联系到了他。”
  当真是他。
  李怀己不能说李怀公的不是,只评价陈兴义道:“是个心狠的人,自家祖宗牌位都能烧。”
  “皇兄。”李怀公转身看他,“陈清湛出京都那日,宗庙起火,你不觉得奇怪吗?”
  李怀己装作不知地瞧着他。
  李怀公笑得坦然:“他烧了我们的宗庙,别人烧了他家祠堂,这不是报应吗?”
  二人之间一阵沉默。
  李怀己自知劝李怀公不会有结果,但仍道:“陛下要整治藩王就留住张家,要整治张家就留住藩王,两个一起整治、两个都不靠,陛下想靠谁?”
  此话略逾矩,李怀公却不甚在意,道:“朕是天子,是天道所向,人心所向,自有天下有识之士前来辅佐。”
  李怀己叹息一声:“新官缺少经验啊。”
  新帝想要培养自己的势力无可厚非,但太过急功近利。王殊桓兵败后,李怀公派去坐镇梧州的薛阳就是个春闱贡士。薛阳虽名列前茅,但纸上考试与实地做官毕竟不同,他连一个村都没治理过,就接了梧州这么大的担子,怎能让人不忧心呢?
  李怀己又道:“陛下想要削弱藩王和世家,实在不宜操之过急,不如先让他们互相制衡……”
  李怀公却打断他道:“朕心意已决,晋王擅自征兵,不日朕便派人前往俞州镇压。朕事先在俞州西北、恒州槐城之外留有兵马,加上梧州的兵马,三面夹击,必将晋王捉拿。”
  李怀己如遭五雷轰顶。李怀公刚卸了张家的权,就要与晋王撕破脸,如此这般,退路何在?他无奈一笑,规规矩矩地行了大礼,道:“既是如此,请陛下随便给臣安排个偏远的地,准臣出京吧。”
  李怀公不语,定定地瞧着他。
  李怀己心中明白,李怀公不可能准他离京,他不过是用此话逼谏罢了。可他没料到,李怀公弯下腰,吟吟笑道:“二哥啊,你想像三哥一样,出京等着别人拥立你吗?”
  李怀己心中一寒。
  李怀公站直了身子,又道:“说来,新任齐王还是二哥的小舅子呢。”
  ==
  三日后,槐城果然传来消息,城外那队莫名出现的兵马已经向东撤去,而槐城以东,便是俞州。
  梧州那边也有了异动,薛阳手握统兵权,坐镇梧州,郑成握调兵权,率兵马在梧州南侧徘徊。梧州以南,也是俞州。
  恒州迎来了一场新雨,细细绵绵,落在檐上,又嘀哒哒坠下。
  齐王妃得知太皇太后驾崩的消息时,静得出奇,缓缓阖上眼,良久才落下泪来。这日,不等雨停,她便匆匆启程去往苍山寺。
  净土绝尘,可绝尘缘否?
  陈清湛立在檐下,望着雨幕,像是早就猜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一般,道:“新帝想要出兵俞州,即便晋王不募兵,他也能找到别的借口。”
  俞州处在中间,晋王手里又没有兵马,对京都没什么威胁,新帝除他,无非是为后续的事情铺路。俞州归京都掌控后,朝廷的兵马便能驻守在槐城之外,日夜窥伺恒州。
  而朝廷早就参与到齐王府的事情之中,李怀公想要整治恒州的心思,昭然若揭。
  陆微言微微蹙眉,有些担忧地道:“你若是帮晋王,就是谋反。若不帮,只怕新帝下一个处置的便是恒州。”
  先帝即便忌惮恒州,也只是在弥留之际将齐王妃和世子召入京都为质,新帝却是要彻底除了藩王。
  陈清湛叹了一声,将手递入雨幕,道:“李怀公不给我活路,是想将我逼成第二个王殊桓吗?”
  提及王殊桓,他指尖一顿。
  是了,王家有王殊桓,张家有张鹤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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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十三,李怀公以晋王擅自屯兵为由,任荀长为将,命其攻打俞州。京都众人本就因晋王募兵之事惶恐,诏令刚下便呼声一片。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新帝说晋王有不臣之心,他便洗不清这反贼的名声,何况他本来就不听新帝的劝擅自募兵,留了把柄在李怀公手里。
  而这日,除了荀长所率兵马,另有一小队人也出了京都。
  有人愤愤道:“新帝能上位还不是我们和张家的手笔?他贬了张家的人,又攻打我们,真是忘恩负义!”
  “他出兵俞州,却没扣留我,已经算留了情面了。”沈平茂朝那巍巍城门回望一眼道,“去恒州。”
  随行人不解:“不回俞州?”
  沈平茂望向俞州的方向,长叹一声,黯然道:“俞州从未养过兵,如何能敌他们?”
  众人皆默然垂首。
  “去恒州。”沈平茂扬鞭道,“我父王若是被俘,最慌的就是陈清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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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二十,本应在恒州齐王府的陈清湛却出现在了梁州。张鹤如见信大惊,思索了小半炷香的时间,才让人将他带进来。
  两人坐定,张鹤如刚客气地道了句蓬荜生辉,陈清湛便笑道:“听闻太皇太后驾崩后,新帝连降张家十余人,张将军就不担忧吗?”
  张鹤如注视着他,亦笑道:“皇后尚在,我张家有什么可担忧的?”张鹤如到底老辣,说着自己都不信的话还能神色不变。
  “皇后若能在新帝面前说上话,张家又怎会被这般卸权?”陈清湛道,“新帝是什么样的人、想要什么,你我都明白。他与先帝不同,甚至与大杲二百年来数十位帝王都不同。他想将权力全部握在自己手上,所以他与藩王、与世家都势不两立。”
  “齐王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不怕我把你捆了请功吗?”
  “张将军若真这么想,就不会让我出现在这里了。”
  李怀公今日削藩,明日就可能铲平世家,陈清湛自危,张鹤如亦是自危。
  张鹤如盯了陈清湛许久,见他依旧面色不改,便挪开目光,心中感慨后生可畏。张鹤如在张家与太皇太后平辈,若是理理关系,李怀公和陈清湛都是他的小辈。可这两个小辈,一个想做千古一帝,一个想打醒千古一帝的美梦。
  “我身为人臣,与陛下的人交战,就是谋逆。”张鹤如叹了一声道,“你是无所畏惧,可我张家小辈尽在京都,如今他们不过是被降了职,我若是反,他们就会没了命,我如何敢?”
  张鹤如能这般说,便是认可了陈清湛所言,陈清湛便不再和他绕,直接道:“不求张将军出手相助,但求张将军按兵不动。”
  梧州的兵马被王殊桓荒废了十几年,又折腾了一番,不足为惧。只要定西将军张鹤如不趟京都和恒州的浑水,恒州兵马未必不敌梧州和京畿兵马。
  找个理由按兵不动不难,只要说西边战事紧张,抽不出身便好,谋逆的罪名落不到张家头上,新帝事后顶多能治张鹤如一个勤王护驾不及时的罪。可大杲若有亡国之患,新帝若有性命之忧,他坐视不理,便与佞臣无异。
  张鹤如凝然沉思后,注视着他道:“恒州危机解除后,你若再东进深入,我不保证不出兵。”
  陈清湛明白他所指,道:“张将军放心,我见过王殊桓南下时哀鸿遍野的样子,新帝不将我逼上绝路,我亦不愿做这千古罪人。”
  张鹤如了然。他能深入草原大败外敌,已足以彪炳青史、名垂千秋,如今不过是给自己留条命罢了。
  自古以来,王朝国祚绵延一二百载时,或多或少都会有强悍到威胁皇权的势力发展成熟。而后,要么是帝王对其进行削弱消灭,要么是这些势力反过来推翻帝王。先帝没有此心,不代表新帝没有此心。
  新帝亦是如此想。如今的张家没有反心,不代表张家后辈不会有不臣之心。当代齐王没有造反,不代表以后不会造反。藩王和世家,错就错在势力过大,威胁皇权。
  张鹤如缓缓给自己斟了茶,心想,也不知这般折腾以后,会是个怎样的局面啊。
  ==
  六月二十八,快马加鞭奔波了半月的沈平茂终于到了恒州。他尚未来得及控诉李怀公过河拆桥,就被后脚到齐王府的消息惊到噤口不言。
  “晋王败了。”
  陈清湛微皱了眉:“俞州,竟连半月都撑不住吗?”
  沈平茂苦笑一声,道:“你可知那荀长是什么人?当初李怀公命我父王镇压王殊桓,给我父王调的兵马是一支‘百家军’,京都那八千人马就是以荀长为首。”
  晋王与王殊桓的那场对抗,战场基本在俞州,荀长对俞州地形了如指掌,京都兵马在俞州势如破竹。
  陈清湛并非不想帮晋王,只是不能帮。晋王府在俞州境内的权力都来源于朝廷的赐予,晋王一脉自大杲开国以来就没有兵权。恒州若是出手帮俞州,战场上不是恒州和俞州一同对抗朝廷,而会彻底变成恒州和朝廷的对抗。他出手,就是提前和朝廷宣战。
  见陈清湛不应,沈平茂摇头一笑,激将道:“京都的揽芳阁其实是晋王府的情报点,余太傅的小儿子生来不象贤,最爱在那里花天酒地,我上个月听他说了个故事,你想知道吗?”
  “你说的故事我未必不知道。”陈清湛道。沈平茂来恒州,为的是请他对抗李怀公,他这时讲旧事,无非是想同仇敌忾。
  沈平茂自顾自道:“王殊桓被俘后,李怀公没有立马杀他,而是把他和他的心腹押在牢里严刑审问。王殊桓死路一条,自然是嘴硬,可他的手下就不一样了。
  “有人说王殊桓去年曾见过一个人,那人自称是恒州齐王府昔日心腹,能给王殊桓透露恒州军的消息。恰逢先帝王皇后忌惮诸皇子,那人就给王殊桓提供了恒州军的甲胄,并告诉他逝去的二皇子妃陪嫁中有齐王府信物白虎牌。
  “余虹知道这个消息后,喜形于色,在家中都忘了忌口,才让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得知了去。”
  沈平茂笑看陈清湛:“你猜,这个人是谁?”
  陈清湛早就从那日地牢中的对话、提前送到恒州的圣旨、梁文远说的京都传闻中猜出了七七八八,但此时听沈平茂完完整整地说出来,还是难以按捺心中的悲恸和怒火,他阖眼,冷声道:“朝廷这般对待齐王府,早晚要付出代价。”
  沈平茂明白,没有陈清湛的允许,他刚进槐城就会被踢出去了。他最会察言观色,见火候可以了便不再刺激他,而是道:“是我小瞧了李怀公,他装了这么多年的纨绔,其实抱负比谁都大,心比谁都狠。”
  可回顾史上那些立下丰功伟绩的帝王,哪个不是雷霆手段呢?
  沈平茂又问:“既是如此,你为何还按兵不动呢?”
  “我当然在等他们先打来恒州。”陈清湛走至桌前坐下。
  他领兵踏出槐城东进,就是和昭告天下恒州反了,届时非但张鹤如那边说不过去,天下百姓也要责怪他强加兵燹。
  “也是。”沈平茂颇为自觉地也坐过去坐下,“你去京都是为远征,须得好好准备一番。”
  不到万不得已,陈清湛确实不愿远征。恒州距京都比恒州距狄历草原都远,远征有多难,从攻打瓦兹就可见一斑。后援粮草是个大问题,一路上遇到的伏击也会数不胜数,历经重重艰险到了京都后,还要打攻城的打仗,实为下策。
  沈平茂却已经开始谋划起了东进大计:“你若是领兵攻打京都,途径俞州时我自会以晋王公子的身份告知俞州百姓,新帝心狠手辣,皇家卸磨杀驴。他李怀公能操纵民心,难道我不能?至于京都,若有个人能和我们里应外合最好不过,你这府中可有靠得住的女子,能潜藏在揽芳阁的?”
  他话音刚落,陆微言便迈了进来,道:“京都我熟悉。”
  沈平茂与她有一面之缘,嘶地一声,惊愕道:“你不是……”
  陈清湛方才正想着苍云山的兵马该如何调动,根本没有仔细听沈平茂的话,见陆微言进来,才回想了一番道:“你不许去。倘若真有攻京都城门那一天,自然要靠从外面强攻。要里应做什么?你指望城门从里面打开吗?”
  陆微言知他此话在理,她是来让陈清湛尝今日刚到府中的红杏的,方才不过是恰好听到应了一声罢了。陆微言不再多说,捧着那一小碟走至他身前。
  陈清湛即便打到京都,最多也是拥立新君,可那沈平茂简直一副他要去登大统的样子。陈清湛对他略有不满,便调侃他道:“你不是有一大群红颜知己吗?让她们去。”
  沈平茂摊手,尴尬笑笑:“这不是,都大难临头各自飞了嘛。”
  ==
  晋王与其诸子被俘时,李怀公正与余虹对弈。
  余虹曾与李怀公说,天下如棋局,于黑白之间变幻莫测,暗藏杀机。皇家如黑棋,世家与藩王如白棋,大杲刚建国之时,如棋局开始,黑子先行,占了优势。而白子陪同黑子下了二百余载,已经成了气候,如今局面正是势如水火。黑子不先杀了白子,就会被白子反杀。
  李怀公举棋不定,问道:“恒州远比俞州棘手,朕想先下旨,命齐王裁军,若他不同意便治他个罪,太傅以为如何?”
  余虹捋了捋须,道:“齐王必然会同意。恒州军被裁了又怎样呢?只要齐王一声令下,他们就能再次集结。陛下若是想用强硬的手段,要么,得齐王一脉不复存在,恒州军失了主人才有可能为陛下所用。要么,得恒州军从此不复存在,陛下在恒州另募新兵。”
  三年前恒州上报的兵马数是九万,如今恐怕更多,若将其全部歼灭,不但会失了恒州的民心,还会在青史上留个暴虐凶残的名声,李怀公是不愿的。如此,便只能在齐王身上动手。
  新帝思忖片刻,又问:“正如太傅所言,恒州军只忠于齐王一脉,齐王若是折在朕手里,恒州军又岂会再听朕号令?”
  正是因为忌惮恒州军对齐王府的忠诚,他们才会借陈兴义的手,只是没想到这叔侄二人斗法,并未让恒州有太大的损失。
  不能硬来,那便换一种方式,余虹道:“陛下不妨尝试割断齐王和恒州的联系。”
  “如何割断?”
  “徙封。”
  李怀公恍然大悟。之前确实是无处可徙,但如今晋王刚被俘,俞州空着,不如把齐王的封地从恒州换到俞州。
  “俞州兵弱,陛下才能将其一举拿下。可恒州不比俞州,齐王不比晋王啊。攻敌之强项,乃是下策。”余虹道。对付藩王之乱,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打,打到服。可恒州军显然不惧打仗,朝廷和他们硬来必能捞到好处,不如换个软法子。
  “他若不肯呢?”
  “陛下说的话就是圣旨,没有商量的余地,他不肯,就是抗旨、是谋逆。”
  “若他将恒州军带入俞州呢?岂不是把恒州兵马引到了京都附近?”
  “恒州是边境重地,恒州军的责任首先是御外敌,而后才是护齐王府,齐王应该不会这么不顾大局。若他真的不顾了,恒州一空,陛下可派张鹤如和郑成将恒州一举拿下。届时齐王于俞州,被团团围住,失了天时地利,岂不是走投无路?”wWω.㈤八一㈥0.CòΜ
  李怀公手上的棋子终于落下,他道:“如此说来,我们需得做好打仗的准备。”
  余虹将白子下在西北角,道:“荀长、郑成虽年轻,张鹤如却是老成的。”
  李怀公皱了皱眉,道:“朕去知会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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